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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奕想閃進去,身形一飄,才到簾子前,就遇到一股強大的勁道,将他往外推了出來。

人家亞個兒就不歡迎他!

不歡迎,那怎麽成?

越是躲,他就越愛纏!

這個女人,他太中意了!

***

曲終人散天色暗。

王府外,除了一片碎碟子碎碗,破緞子破瓷罐外,只停着一輛華麗的馬車。

車裏坐着兩個人。

一個叫九無擎,一個叫十無殇,是當今皇上的義子,也是晉王的死對頭。

馬車動了起來,等走到很遠後,裏面傳出了說話聲。

“怎麽可能?慕傾城怎會有如此心機,一步步,恁是把晉王殿下往她設下的圈套裏引?”

十無殇疑惑着,将窗子撩起,借着窗外的光看自己沉默不語的義兄:

“聽說前兒個她被七殿下帶人逼了一頓,昨兒時候曾經去她母親墳前自尋短見,還把頭撞破了!莫不成,這一撞,撞壞腦子了?要不然怎麽會性情大變?”

九無擎不說話,靜靜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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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性情不可能忽然改變。

他認得慕傾城已經足足有十三年,這丫頭是怎樣一個人物,就屬他最清楚。

今天大鬧晉王府的人,根本就不是慕傾城。

那麽她會是誰?

那顆冷漠無情的心,會因為那雙明亮的眼睛,而砰然急跳?

待續!

☆、惹上妖孽——神秘來歷

車,是上等的華車。

人,卻不是那個人。

車內很寬敞,車壁雕着梅花,一簇族,以上等的胭漆染成。

軟榻邊倚坐一個玄衣男子,俊面,利眉,冷目,微含笑,手上正擦着一把明晃晃的彎刀。

這人并不是“青城”公子,他叫逐子。

雲姑聽說過“青城”之名,卻從不知道這位公子與小姐關系那麽好,看到這個俊美男子時,以為他就是,偷偷瞟了一眼,立即被他冷然的眼神吓到,下一刻,只覺腰際一麻,便沒了知覺。

子漪和碧柔見雲姑被小姐點倒,忙扶住,送上暗香浮動的軟榻上歇下。

金淩坐到榻的另一頭,鼻子一皺,對駕車的阿大道:“出發!”

阿大在外頭答應着。

她在車裏一頓,歪着頭想了一下,似想到了什麽,馬上坐直身子,一本正經的吩咐:“不行,小柔,過會兒你把這些搜羅來的玩意送去別院收着,不能送回鎮南王府,都是些值錢的東西,可不能白白便宜了他們!另外,把那些老女人備上的陪嫁一并全拖回去!”

碧柔微笑的應着:“是!”

她知道小姐另外有事,今兒個這事已告一段落,不會再回鎮南王府,剛才在人面上是故意那麽說的。

“其實鎮南王爺那些都是破東西,要來做甚?不值幾個錢的。”

“為什麽不要?這世上哪有人嫌錢多的?”

金淩閉着眼随意的伸個懶腰,舒了一口氣,轉眼一回想剛剛好像被砸掉很多器什,有點心疼,馬上睜眼又道:

“嗯,對了,回去後清算一下折了多少東西,列個清單給我,過幾天,咱總得讓他意思意思付點損失費。想想,我一個人出門在外養家糊口,做點‘小本買賣’賺幾個小錢多不容易,拓跋弘那個混蛋家底豐厚,若不稍微敲一點錢來花花,就太對不起老天爺……想想,傾城這番可是被他害慘了!”

車裏的幾個人一個個都噗哧笑了出來,要是小姐看上哪位,想讓那位吐出一點“小錢”來,那麽這所謂的“小錢”就一定不是小數目。

“小姐不是敲了他兩件東西嗎?千年雪蓮和靈海神龜脂,那全是有錢也買不到的東西……不過剛才,我們都不曾讓他立字據,到時,他若耍賴怎麽辦?”

小姐說過,想救慕傾城,還需要一些靈丹妙藥,這兩件是其中必需的。

“不會,到時,逃不了他的……”

拓跋最講究名譽,再說,她早防着這一步棋,到時,只怕他想賴也不敢賴!

就這時,馬車動了起來,同時,外頭傳來了龍奕急切的叫聲:“喂喂喂,等等我,咱們一起走……出門靠朋友……”

原本舒展的秀眉不自覺的再度蹙起。

龍奕這人笑起來就像一只狡猾的狐貍,赤~裸裸盯着自己看的樣子很壞心眼,似乎想打她壞主意,而且,還口出狂言說“要她”,心下沒來由就一陣哆嗦,就像被狠狠抽了兩鞭子。

不行,絕不能讓這陰魂不散的家夥跑到自己的馬車上。

潛意識中,她隐約覺得,自己一不留神已招惹到了他。

背上,忽然就拔涼拔涼的。

這滋味怪極了!

待續!

☆、惹上妖孽——神秘來歷 2

“打發掉他!”

她擰着不高興的小臉,對一直靠在角落的逐子下令。

逐子挑眉一笑領命,一掌打向車簾。

他知道外頭的人是誰,不敢有絲毫馬虎,十分勁道将來人逼退,車外頓時傳來龍奕驚叫之聲。

沒有再追來!

但是,逐子的神色并沒有因此而舒展——

那個龍奕,一旦對某件事生了興趣,就會追到底,主子如今在晉王府裏這麽一鬧,顯然引起了他的好奇。

這不是好事。

如果他順藤摸瓜的查下去,很容易讓他發現事情的真相——

這是一個讓人頭疼的麻煩人物。

馬車辘辘壓着地面向前奔跑着。

“好了好了,終于不必裝模作樣了——唉,今天這出戲,玩的還真累!”

金淩摸摸臉上的那可怕的模樣,秀氣的鼻子皺了皺,呼呼一笑,呵呵的撲倒在子漪懷裏,然後,大搖其頭:

“演戲真不是人幹的事!一整天,累了一個半死!不過,還算痛快——看到那個混蛋吃癟的樣子,今天的演出算是值了!”

這才是她的本性,沒了剛才在王府那種淩人的氣勢,身上所展現的是一種很陽光的俏皮,很燦爛的率真,很迷眼的嬌懶。

逐子、碧柔和子漪互相對視着,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心裏皆情不自禁的引以為傲——

瞧啊,這就是他們的主子“青城”公子,誰會知道江湖人口相傳的神秘公子,會是一個妙齡女子。

“小姐趴着別動,我給你按幾下,松松筋骨!”

子漪臉色一暖,素手扶上小姐的肩胛,輕輕揉了一下。

一下又一下,又酥又麻,金淩噗哧噗哧笑了幾個,很舒服,但是很癢吶……

***

她笑起來的聲音很好聽,脆生生,就像沙漠裏的駝鈴聲,給人以無限的生機——

但凡去過沙漠的人都知道,駱駝,那是沙漠之舟,駝鈴聲,是沙漠裏最好聽的聲音,那是生的希望。

而她,就是逐子灰暗人生裏的那串美麗的駝鈴聲。

逐子原是一絕頂殺手,三年前,他任務失敗,遭到圍殺逃進沙漠,拼命一切後,依舊落得一個遍體鱗傷外加巨毒攻心的下場,只能眼睜睜在無邊無垠的沙漠裏等死。

在這種情況底下,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性命,他從不敢奢望還可以活下來。

就當垂死之際,是這個從天而降的美麗少女揚着璀璨的笑容,倚坐在高高的駱駝上,趕着駱駝隊,緩緩的,一步一步的走進他的絕望的視線,素手一扶,将他從鬼門關救了回來。

是的,三年前的春天,是她在死亡大沙漠裏救起了他,不僅治了他的傷,解了他的毒,更重要的是她還熱心的給他“改頭換面”。

認識她以前,他以殺人為業,認識她以後,他可以光明正常的在太陽底下呼吸,不必再受組織的控制。

從那時起,他孤僻的眼裏只有這個時而威懾、時而俏皮、時而懶散、時而又有點小迷糊的主子。

待續!

☆、惹上妖孽——神秘來歷 3

她是一個了不得的小女子——

會使一身讓人忘塵莫及的功夫,懂帝王之術,擅兵法之謀,懷醫者仁心,有識人之目。

她愛做點“小買賣”,常常一身青袍,四處閑游,或是與人讨價還價。

她生着與常人不一樣的思想,什麽事都敢做,什麽事都敢償試,什麽酒館茶肆,什麽賭坊青樓,任何地方都愛逛,任何熱鬧都愛湊,但凡幹了什麽“大事”,就留下“青城”之名。

其實呢,她不叫“青城”,而叫金淩。

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個,逐子覺得這個名字真的配極了她——

金淩——精靈,古靈精怪,精明秀靈。

而她的容顏,就像她的化名一樣:傾城無雙。

笑起來時,就像當頭那一輪耀眼的太陽;頑劣起來時,就像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精明的時候呢,深的可怕,滿盤謀略,不動則已,一擊;中,平常時,笑眯眯看似無害,實則是一不折不扣的禍害。

他是第一個跟了她的人。

當時,她救他,完全只是一時興起,從沒想過要他報恩,就拿她自己的話來說:“我只是想試試那些藥管不管用,是一不小心把你救活的。沒誠心救你。別謝我,沒什麽好謝的!”

後來,她不告而別,等他找過去時,她還嫌他煩,一意要将他趕走。

若不是後來,他幫忙救了碧柔和子漪,她根本就懶的收他在身邊。

也是,這個女孩子,功夫和他不相上下,頭腦比他聰明,的确不會把別人放在眼裏,但是那個時候,碧柔和子漪舉目無親,又柔弱無依,極需要人照顧,她一個人分身無術,只能勉為其難的将他留用,并且還在鍄京買下宅子,如此才算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

可她依舊愛四處閑游,表面上似乎很貪財,天天念着生意經,可事實上呢,金銀珠寶,稀世古玩,她全不放在眼裏!

她不是守財奴,但吝啬起來,會一毛不拔,大方的時候,一擲萬金,赈濟災民,眼都不眨一下——。

逐子常常在想,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來歷?

以她非凡的學識,天生尊貴的氣質,以及滿腹的智謀,絕對出自名門,但是,放眼龍蒼四國的名門望族,一家一家逐一琢磨,竟發現,誰都不配成為她的出處。

而她也從來不曾回過自己的家,終年流浪于江河之上,似乎漫無目的,但好像又不是這樣的。

如今,他已有些頓悟。

她一直一直在尋找什麽——

也許是物,也許是人……

她是一團迷!

***

“小姐現在就要趕着急的回東方家嗎?”

碧柔輕聲問,經過今天這事,發覺自己對于小姐的祟拜又上了一個層次。

哈,平常嘻嘻哈哈,常常沒正沒經的小姐,整起人來,居然這麽厲害!

待續!

☆、惹上妖孽——調戲

“嗯哼……回啊!出來一天一夜了,再不回去,東方家的那個小妞會着急了!喂,小柔,小漪,我跟你們說,回去後,好好照看傾城丫頭。那些參片每日給她含一片,周身穴道,每天給她按一遍……”

解了鬥蓬,金淩趴在榻上任由子漪按摩,嘴裏叮咛着,正好目光瞄到身邊的雲姑姑,碧柔正在給她包額頭上的傷:

“還有,好好照顧雲姑,說話注意着點,別把我的底給抖出來。雲姑姑可受不了她家小姐不死半活那光景……”

“是是是……小姐說的話,我們全記着呢!”碧柔回眸一睇,應道。

“不過小姐,你最近窩在東方府裏自甘鄙薄的作人家女奴,到底想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壞事?能不能透露一點給我們知道……”

子漪好奇而問,還用手指比劃着。

“嗯……這個嘛……那個嘛……嘿,既然是壞事,當然是……絕對是……百分之一百是……不能透露滴。”

一攤手,滿臉無賴樣,拉長着尾音!

“呀,小姐,你又故意吊我們胃口!”

“對啊對啊……本小姐就愛吊你們胃口!”

“小姐……”

“哎呀呀,好了!我的事,你們管不了,也沒法管……你們呢,還是乖乖在家過你們的小日子比較有滋味……哎,要不這樣吧,回頭小姐我給你們找個好人家嫁了……省得你們沒事就給我瞎操心!”

金淩笑嘻嘻的托着下巴,心想有了夫君,她們就不會那麽閑,老愛挖她的底!

“才不要呢!我們一輩子就跟着小姐!”

碧柔和子漪異口同聲的叫起來。一提這事,她們就頭疼——最近,小姐常常這麽說,該不會真想把她們嫁了吧!她們有點擔心,對視了一眼,都笑不出來了。

背後一陣安靜,有點不對靜。

金淩翻身坐了起來,看到兩個侍婢都悶悶瞪着她,不覺噗哧一笑,眸流異彩,滿面的猙容掩蓋不了那份閃閃的光華。

“哎喲,幹什麽用吃人的眼睛瞪我?”

“小姐不要我們了?”

“要啊……我當然要……瞅瞅,這麽标致水靈的小美人,哪個男人見了不動心……”

一邊說,一邊還輕佻的挑起碧柔和子漪的下巴,一手一個,啧啧而嘆:

“瞧瞧這臉蛋,瞧瞧這小手,看一眼,就酥到骨子裏,那麽摸一下,哇,人都軟成一團了……真漂亮。真是太漂亮了……哎呀呀,真希望自己是個男人,一并把你們娶了養在家裏服侍我一輩子——唉,真是可惜了呀……我怎麽就生的跟你們一樣!”

哪有這麽色的小姐?

敢情兒男人裝久了,性子也變男人了?

盡愛“調戲”她倆?

待續!

☆、惹上妖孽——心有所屬

兩個婢女有些哭笑不得,一起磨牙:“小漪,按住她,呵她癢癢……”

“好!”

兩婢女一起撲過去。

金淩最怕癢癢了。

“哎喲喂,輕點輕點,小姐我身子單薄,你們倆一起上,可經不起你們折騰……”

“……嘻嘻……哈哈……我怕了,我怕了成嗎?別呵……嘻嘻……我受不了了……哈哈……最後通諜,再呵……明天就把你們嫁了……”

“成,把我們嫁掉這前,小姐先把自己嫁了吧!”

一番鬧騰後,二人不再“欺負”金淩。

銀鈴似的笑聲傳了一路,在小小的馬車久久回蕩,既便因為慕傾城的事,心有不痛快,但她依舊會笑的歡快。她一直很懂得調整心态。

金淩笑的有點身子軟,把頭悶在軟褥上,深深的吸着褥子上的香,思緒被拉的很遠很遠……

一提到嫁人,想到的是什麽?

是那些遙遠的就像夢境般的記憶!

美麗而疼痛的兩小無猜!

“我倒是想嫁,可惜啊,可惜時候未到……”

似感慨,又似悵惘!

她心裏一直住着一個人,一個似梨花般純淨的男子,只是那個人……

唉!

“這麽說,小姐已經有心上人了?”

碧柔立刻趁勢問下去。

某人只笑不答,閉上了眼!

子漪直瞄那一張醜的讓人直想吐的臉蛋,心裏則在想,要是剛才在外頭,那些人知道這些醜陋的“面具”底下,藏着的是一張絕色的臉孔,不知道會引來怎樣一場軒然大波?

私下裏的時候,她常與碧柔議論,憑着小姐的才華,這世間男子誰堪匹配?

小姐已經二十一歲了,憑着這個年紀,已是老姑娘,早該選一個夫婿,嫁人生子,但是呢,小姐亞個兒不急。

是眼界太高,還是心有所屬?

她們猜測不到!

“呵呵……你們猜啊!”

半晌後,金淩眨眨眼,彎眉彎唇,神神秘秘一笑,周身洋溢着一層柔軟的美,不像剛才那般耀眼的讓人煞不開眼。

這種美,美的讓人心頭生暖!

逐子的唇角不覺泛開一朵笑。

以前,他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守着一堆女人,聽她們嘻嘻哈哈的歡鬧。

這樣的日子,真有趣!

可是,能永遠這樣有趣下去嗎?

****

夕陽殘照,光華漸斂,天空是青蟹色的,一層朦胧的灰紗将整個大地籠罩。

這是一處不起眼的小院落。四四方方一座小園子,裏面種着幾垅菜,一間橫屋,兩間廂房,屋裏只有一個聾啞大嬸在燒火,時有淡淡的飯香沖出來,惹得人直發饞。

跟着那個快如疾風的身影進得這裏,龍奕笑眯着那一雙琥珀色的眼珠子,四下打量,對于這個慕傾城,越來越有興趣。

“青城”公子不讓他上馬車,這底下,果然另有文章——

慕傾城會功夫,而且,那身輕功俊的足叫人瞠目結舌。

這個發現,令他雙眼發直,興奮不已。

待續!

晚上還有一更!

☆、惹上妖孽——拆穿

馬車離開後,龍奕一路相随其後。

這世上,能引起他注意的事,并不多,而一旦着迷,不把事或物玩膩,玩爛,他從不知道“放手”為何物。

現下,這個叫“慕傾城”的女子,已然成為他鎖定的“獵物”。

他沒有細細研究自己懷揣的是什麽心态,只知道她叫他移不開眼。

一路跟馬車出了城,遠遠的始終保持一定距離,才發現他們并沒有回鎮南王府,而是朝天龍寺方向行去。

走到半路,只覺眼前有人影一閃,便有一道亮眼的白光掠過,掩在樹林間,往就近一處炊煙袅袅的村莊奔去。

龍奕自認自己的輕功可以堪稱武林一絕,但那一刻,看到那一道倏然而去的白光,他不得不驚嘆,這世上什麽事都不能自滿——什麽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算是見識了。

拼足了勁兒,到底沒有把人跟丢。

最後看到這個女人從後院閃進了農舍,靈巧的身子一縮自後窗鑽了進去,不一會兒,房裏就亮起了一點油燈!

龍奕坐牆頭上看,星星點點的燈燭已經亮起來,夜幕已悄悄拉起帷幕,天地一片蒼茫,頭頂有萬千星在星閃爍,就像無數小眼睛在對他擠眉弄眼。

奇怪啊,慕傾城有家不回,沒事跑這裏來做什麽?

看她熟門熟路的樣子,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裏!

好奇死了!

活了二十二年,龍奕這是第一次發現自己對一個女人入了迷。

一個倒挂金鈎,摒息挂在屋檐下,用手指在窗紙摟了一個洞,眯眼想看看裏面到底有什麽新鮮的事。

這一看,差點從上面掉下來……

***

屋子裏,無他,一床一櫃一臺一鏡一凳,陳設很簡單,慕傾城散着一頭絲緞一樣的長發,正坐在梳妝臺前。

臺上放着木盆,一盞油燈,盆很深很深,放滿了明澈的水,被燈一照,明閃閃的。水盆邊上放着一些瓶瓶罐罐,她手腳極熟練的拎起幾個瓶,拔塞,往水裏倒入一些粉末,用手攪拌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後,按住耳朵,低頭,鑽進水裏,水嘩嘩的四溢,她深深的将頭整個兒往裏面伸,直到全沒在水下。

幹嘛呢?

龍奕瞪大眼看!

她玩什麽?

自虐?

因為入門就被休棄,覺得沒臉活在這世上了?

問題是:她像那種自虐的人嗎?

而且今天這些事,明明是這個女人在玩晉王,她沒道理想不開。

一“份”時間過去了!

兩“份”時間過去了!

一刻了!

那小妮子居然還是一動不動的把頭侵在水裏。

這會憋死的!

他按捺不住了,立即破窗而入,但聽得一聲哐啷巨響,窗破了一個大洞,他一掌橫掃過去,揪住她的後背,将人從水裏拎出來,然後,砰的一下,将那只木盆拍掉,水嘩的一聲全傾瀉到了地上……

一系列動作,如行雲流水。

待續!

古代一刻鐘等于三“份”。

☆、惹上妖孽——拆穿 2

“呀……”

金淩深吸一口氣,忙穩定自己的身子,雙手往臉上胡亂的抹了一把水,急急忙忙睜開眼,又驚又駭的咽了幾口口水,直叫:“誰啊!”

誰會這個時間沖進來?

啞婆?

根本就不可能!

整具身子似乎掉到了一個很暖和的懷抱着,一縷異樣的清冽體香沖進鼻息,有雙手穩穩的将她的腰肢托住,等看清那人臉孔,吓了老大一跳:

“龍……奕?

一搖頭,滿頭濕發甩出一波晶晶亮的水珠,密密麻麻讓人睜不開眼,手不自覺的扶上那人的腰,甚至忘了自己根本就不能“碰”女人。

低頭看時,她已經發出見到鬼一樣的驚叫。

聽這口氣,很顯然,人家根本就不想看到他。

唉,想他堂堂龍域少主,無論走到哪裏都很吃香,偏偏這個醜女人不賣他的賬,而自己居然這麽在意她的死活?

真是瘋了!

等等,他看什麽了……

那張醜的驚天地泣鬼神的臉孔上,好像有什麽要脫落下來!

是一層薄薄的疤膜!

那膜完全就好像是長在肉裏一般的依附臉孔上,因為浸了水,疤膜已經和臉面脫開,有半截滑落,露出了一寸白玉似的粉嫩臉孔。

龍奕張大了嘴巴,錯愕的大叫:“你……你臉上那些玩意兒是貼上去的……”

說是遲,那時快,但覺一道疾風來襲,金淩只覺臉上一陣疼,緊接着,空氣中發出嘶的一聲響,臉上那些疤膜被撕落,一張白淨無瑕的臉孔映進他眼底!

完全不設防,金淩驚呆,心頭唯一一個意識自己:今兒個很悲摧的讓一個剛剛認識才不到一個時辰的不速之客,看光了自己的臉孔,不覺大怒:“呀,滾開!”

一雙琥珀似的眸子一煞不煞的盯着她的臉,第一眼對視,她的眸底湧動着幾絲慌亂之色;一眨間,驚錯之色在這張清俊的臉孔上一寸寸的浮現——他看到了!

晦氣啊!

悔恨啊!

惱怒啊!

咬牙切齒的想将來人拍出自己的安全範圍之內,她絕不會允許任何男人親近自己,但是,他好像知道她會抗拒一樣,手臂上加大了力道,将她箍的動彈不得。她只能本能的捂住自己的臉,不讓他看。

但是,這種舉動,也太孩子氣了!

哦,見鬼的!

她氣炸了,居然沒發現有人跟在自己身後,太失算了!

雙眼噴火,恨不能立即把對方那個眼神越來越亮的男人,用化骨水給化了!

“你你你……你的臉……”

待續!

PS:龍奕和燕熙一樣重要。他幹淨而純萃,而燕熙寬廣而隐忍,什麽都能包容。他是這本小說中繞在金淩身邊唯一一個幹淨的男人,和金淩的性格有點相似,聰明,豁達,放任不羁,并且給了金淩滿腔深愛。

☆、惹上妖孽——傾城佳人

無法以花容月貌來形容。

那眉依舊那眉,細細長長,不濃不淡,既妩媚又英氣。

那眸依舊那眸,圓滾滾,黑白分明,惱怒中帶着驚亂,映着房裏燭光,閃閃之光可奪人魂魂。

那鼻依舊那鼻,小巧秀挺,鼻心緊皺,藏着無窮嫌惡之色。

那唇依舊那唇,亮盈盈,紅嫩嫩,線條抿緊,貝齒直咬,分明想将他撕成粉碎,可沒有一般大家閨秀故作斯文端莊那種做作腔。

但那臉,已不再是那臉,晶盈剔透,就像上等的白玉,透着幾絲天然的紅,水靈靈,吹彈可破似的……

玲珑秀致的五官,完美的點綴在一張絕美的臉孔上,每個位置分布的恰到好處,滿臉的水珠,帶來了一分美的震撼。

“你的臉……根本就沒事……沒一點點疤,沒一點點癬……”

平生見過美人無數,獨獨今兒這位最最美的驚心動魄。

金淩從小就知道自己長的和母親一樣,是一個可以媚惑天下所有男子的傾城俏佳人。

但是,世人常說美麗是一種禍害,所以九歲以後,她師學母親,掩起了自己的美麗,女扮男裝來省麻煩。

來了龍蒼之後,男裝更是成了她暢行天南地北的護身符。逐子他們倒是見過她的穿女裝的樣子,但那些人全是她的屬下,是她可以信賴的人。她從沒有想過會在一個陌生男人跟前現出自己美麗的容妝。

這一刻,被他結結巴巴一穿拆,她心頭惱的恨不能戳瞎了他的那招子。

這世上的事,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

“滾……我有疤如何,沒癬又怎樣?要你多管閑事!松手!”

這個混蛋的出現,無疑在今天完美落幕的戲碼上捅了幾個再也無法彌補的窟窿。

完美的移花接木以失敗告終,接下來只怕會惹出一堆大麻煩!

淡定的心緒被這個大意外給攪亂。

她火冒三丈的吼了一聲,想跟這個混蛋拉開距離,動了一下,奈何這人抱的緊,她根本就動不了——長這麽大,還沒被人這麽抱住,被泡的冰冷的臉孔上不知怎麽的就滋滋滋的燒起來:“聽到沒有,松手!”

“憑什麽,你說讓我松,我就得松!我還沒看夠呢……啧啧啧,瞧瞧啊,我揀到什麽寶貝了!”

一顆埋沒在泥塵裏的金子,金光閃閃的光華真能把人耀花眼。

龍奕在心頭輕嘆,緊跟着又在心頭反問自己:她真的只是一顆被埋沒的金子而已麽?

沒有答案。

他只做了一件事,放肆的盯着她,無視她滿眼的怒意,依舊緊緊的抱着她,突然發現,她的身子好香好軟,抱在懷裏好有味兒,太讓人神魂颠倒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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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上妖孽——過招

“你再不放手,別怪我不客氣!”

怒目一瞪,捂着臉的小手猛的戳向那一雙熠熠生輝的琥珀眸,快如疾飛,猛如奔雷,完全不留情面。

“呀,你……好毒……戳瞎我的眼睛你又沒好處……”

他眼疾手快的夾住了她的手指,又大又厚的手掌将她小拳頭包在手掌心,哈,捏在手裏大小正合适,柔若無骨的,又滑又膩,他吃的笑出來。

一招失策,還受制與他,金淩小臉一沉,另一手再度偷襲雙目。沒用,人家早看透她心思,先一步擒住她的手腕,不過,她也早就算計,擡膝左腳一挑,直往他胯下踢去,右手肘同一時間擊向他的下巴。

龍奕沒想到她反應這麽靈敏,慌松開一手,躲閃,另一手依舊牢牢擒拿着她的手腕,生怕她就此逃了去,眼底的詫異則越發濃烈。

金淩見他還抓着自己不放,哼一聲,随手放出十枚梨花針,但見得一陣白燦燦的亮光疾飛而去,眼見得就會鑽進那人的五髒六腑,一旦釘上,死或是死不了,但足可以将他惡整一番。

可人家到底是名滿天下的公子奕,怎麽可能會被這些小伎倆所制服,“呀”了一聲,放手,縱身一跳,一個漂亮的淩空翻,生生就躲了開去。

梨花針盡數沒入土牆。

“喂,你這是想殺人滅口?你認為你這功夫真能把我怎麽着?省省吧!你這幾手,的确很俊,若能跟我打個平手,算你厲害了……到時我還是可以輕輕松松的離開,有個屁用……其實現在你應該考慮的是怎麽封我的嘴……而不是對我發狠……我這個人,一向是吃軟不吃礙……”

一個跟鬥,他翻身盤坐到小榻上,見到床頭放着一身青色的婢女衣裳,瞧着那顏色,應該是最最下等的,很粗劣,與她身上穿的上等錦緞完全不一樣,順手拿了起來一聞,泛着淡淡的梅香,和她身上的一個味兒。

顯然,這是她的衣裳。

但是,她怎麽會穿這種衣裳呢?

太說不通了!

“放下!”

金淩收住腳,瞪着這塊可惡的牛皮糖,心裏是一個頭兩個大:“再敢聞一下,我就削了你的鼻子!”

從小到大,她就有一個怪癖,屬于她的東西,別人誰都不許碰。誰要是敢碰,誰一定倒黴。龇牙以報。

可是,這樣的威脅,在面對龍蒼名滿天下的公子眼裏似乎太“玩笑”化。

瞧,人家已噗哧笑出來。

“你的?”

龍奕的确覺得她這話很“搞笑”,換他說比較像樣。

可是人家若沒有倚仗,如何能“口出狂言”?

何況她先前兩招反~攻使的真是非常漂亮。有道是滿招損,謙受益,這點認識,他自是有的,于是琥珀似的眼珠子頓時眯成一條線,幾絲狡猾如狐貍似的笑容自那條線裏流洩下來,那眼珠子裏閃動着太多的計較,冒出來的話,依舊玩世不恭——

待續!

☆、惹上妖孽——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好香!慕傾城果然是個傾城美人坯子,人美,味兒也香,聞一聞就能酥到男人一身鋼骨——哎呀呀,拓跋弘有眼不識金香玉,把這麽一個絕色佳人掃地出門,将來一定會悔青腸子!”

金淩聽着只想吐,丫的,傳聞龍域少主生性乖舛,縱性不羁,以她看來,這個男人流裏流氣,跟當下的浪蕩子沒什麽區別。

“龍奕,怎麽說你也是一方少主,言辭下流,行為下作,龍域的顏面都被你丢盡了……還我!”

脫口罵了一聲,縱身跳去,将衣服抓到手上想奪回來——她讨厭別有碰自己的東西,尤其是眼前這個男人,天生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不好惹。

看樣子,她生氣了,只怕這會兒連殺他的心都有了!

龍奕自我反省,他又沒做什麽,只是因為好玩,逗逗她罷了,幹嘛這麽小氣?

“偏不還!”

看你能拿我怎麽樣?

青衣在兩人手上擰扭作一團,兩股蠻勁兒在衣裳上不相讓的較量,龍奕只覺有股巧勁兒直逼自己,并且堪堪與他打成平手,可見武學修為非比尋常,于是眼底那份驚奇欣賞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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