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已經記下,回頭就去晉王府湊個熱鬧。

這是一片梧桐林,樹齡頗長,一棵挨着一棵,樹冠又大又密,盤根錯節的纏在一起,碧匝匝的将兩人罩在下面,龍奕青衣長袍,尋尋常常一件衣裳,還是襯出了他的卓然不凡,此刻,他正以一種欣賞的眼神瞅着這個一眼看上去不堪入眼的醜丫頭——若有認得龍奕的,知道他脾性的,定然會被他眼底那份濃濃的興趣所驚到。

而龍奕呢,全不知道自己流露的是什麽神色,心情倍感舒暢,哪怕這個小丫頭并不想理他。

金淩沒有說話,已自顧自深思起來。如果依着傾城的心意,她自是想嫁給晉王為妻的,那丫頭啊,自小就喜歡那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多年前為救他不惜陪上自己的容貌,可惜最後,卻被那個男人逼的差點一命嗚呼。雖說只要找到那些藥,她自是可以把那個小妮子治好。問題是,治好後,慕傾城一旦醒過來,一個被休離的女人,如何去過下半輩子呢?這往後的日子還得過下去不是!

不行,作為她的幹姐姐,她得為她籌劃籌劃……

心思一轉,她收神,緩緩的把目光轉到龍奕身上,正巧與這位爺的眼神撞到了一起,這家夥眼神一亮,緊追着問:“怎麽樣?想好了沒?”

金淩不答,仍以一種極為放肆的眼神,上下瞅着,嗯,這位爺哪怕穿着“狗腿”皮,依舊玉樹臨風,可見是塊好料,是不是可以善加利用一下?

主意一定,她态度來了一個大拐彎,溫聲和氣的問:“你,确定真的想娶慕傾城!”

“呃……”

原本想滿口喊一聲“那是”,偏偏卻瞧見了人家眼底那狡黠的“邪光”,馬上剎住脫口的詞兒,仔細一想,才發現話中有陷井,忙笑着改口:“我想娶的是你!”

他極機警的堵住了這個能害死人的漏洞。

金淩哼了一聲,情知自己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心卻還是莫名的喀噔了一下,活了這二十一年,除了燕熙,他是第一個說要娶她的男子,算起來,他們前前後後籠統也就見過三回罷了,可見這個龍奕做事真的很随性。

“娶我?”

“嗯!”

“沒戲!”

回答的相當幹脆,某人聽着相當郁悶。

Advertisement

“喂……”

“滾……”

“喂……”

“姓龍的……我忙的很,你要是敢壞我事兒,看我怎麽收拾你!滾!”

“行啊!我等着你來收拾!不過,小妞,你要注意一些,你現在是什麽身份,這裏又是什麽地方,要是我扯開喉嚨那麽一喊……下場怎麽樣,你這麽聰明,總歸是知道的,我呢,也就不多說了……喂喂喂,你懂不懂什麽叫收斂……”

一把梨花針又暴射了過去。

他連忙躲,心裏直嘀咕,這女人手上到底藏了多少暗器?

輕輕一縱,跳上就近一棵梧桐樹,藏進了濃密的樹枝底下,至于梨花針,全已沒入樹杆。

龍奕随手接了一根捏在手上瞅,昨天他就細細端祥過,這種梨花針,細若麥芒,又亮又利,誰要是吃上一針,會覺得痛,卻又查無病症。

啧,這樣的冶造工藝不似西秦國能有的,這女子到底是什麽身份?

待續!

☆、陪嫁公子府——她是一個矛盾的組合

十八

正這個時候,遠處,林子口,有一道翩然的身影狂奔着沖進了梅林,是東方若歆在四處張望。

龍奕識趣的把自己藏在高高的梧桐樹上,沒打算壞這個小妞的“好事”,玩歸玩,玩到撕破臉皮,就沒得玩了,這道理,他懂!

“小金子……小金子……”

東方若歆看到了站在樹下的金淩,神色複雜的飛奔而來。

金淩立即退掉滿臉惱怒,扶了扶被風吹亂的發絲,勾起掉落在地上花籃,快步迎過去。瓜子臉上此刻已堆出一團眯眯笑,那模樣天真無害,全不像剛才像只發怒的母夜叉。

龍奕抖了抖嘴角,差點從樹上掉下去,這女人,真善變,至于這名字,呵呵,小金子,金光閃閃的,一聽就是奇珍異寶……

“小姐,找我有什麽事?”

沒有說話,東方若歆用一種異樣的眼神審視金淩,心情極度異樣——這樣的心情,她已有過好多回。

以前,她總認為小金子是一個飄泊無依的小乞丐,救她只是舉手之勞,收容她,只是因為脾性甚相投,但是,随着相處時日日久,她越來越覺得這是一個很有本事的姑娘——懂着很多她不懂的東西。

人心隔肚皮,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她該防,但是,她真的很喜歡小金子,打小起,她還從沒這麽喜歡過一個人。

“怎麽了?”金淩笑着問,湊過去細細看,表情怪怪的哦:“夫人叫你過去幹什麽來了?”

“哦,是這樣的,我想跟你說,我娘親真的被下了毒,然後,我爹真的弄了一個嬷嬷過來,讓我學什麽媚術,送來的衣裳也盡是一些透明的什麽都可以看得見的玩意兒,而且居然還讓我看那種惡心巴啦的春宮圖,讓我學如何侍候男人……太龌龊了!”

最後一句,帶進了滿口的嫌惡之色,玉一樣的臉孔上漸漸浮現紅雲。

隔得不太遠,龍奕閑閑的盤坐在高高的樹枝上,看得嘴角直抽,想笑,這的确像東方家各位老爺的風格,這些老爺一個個都風流的不得了,至于那個十無殇,據說也漁色的不得了……色鬼算計色鬼,當然熟知套路……

不過,以他所知,那十無殇并不僅僅是色鬼那麽簡單。

正想着,下面傳來了東方若歆疑惑的問話:“可是,你又是怎麽猜到的?”

昨晚上小金子就曾預言今天她爹會來叮囑她這些事情——她猜的全中。

龍奕覺得,會知道的根本原因就是:這個小妞一早就把東方府每個角色的底都給打探清楚了,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丫頭,城府深着呢——她是一個矛盾的組合,有時候天真無邪,有時候深不可測……

“走……我們回去說!”

樹上藏着一個心懷叵測的家夥,不方便暢所欲言。

金淩拉上東方若歆一起回歆園。

樹上的龍奕只是笑,翹着二郎腿看着那抹湖水蘭的影子遠去,嗯,她越是避,他就越纏!

把頭靠在粗大的樹杆上,龍奕透過樹葉間的空隙窺看天上的那抹籃,晶瑩剔透,賞心悅目,就像那雙明燦燦的眼睛,他喜歡的緊!

小姑娘,你是跑不掉的……這游戲,才開始,咱們慢慢玩!

龍奕一直愛玩,但他不知道,這番一玩,玩掉的是他的心。

待續!

☆、陪嫁公子府——如何吸引十無殇的目光

十七

回房,關門,金淩沒讓東方若歆再開口,慢條厮理的放下手上的花籃,随即又笑嘻嘻的把小玉打發到房外守着,這才拉着這位小姐坐下,答了上來:

“小姐,我是怎麽猜中的,這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學會如何保住小命!你應該知道,進公子府,能在半年內保住小命的沒幾個,能在一年內不被逼瘋的更是屈指可數。之前我跟你說過,我是跑江湖的,這些事,外頭流傳的甚廣,聽得多了,随随便便這麽分析分析,就能把人的心思猜到幾分……沒有什麽可稀奇的,江湖經驗而已……你要是能在江湖上混吃騙喝十幾年,你也能猜了……”

事情一旦扯到敏感話題,金淩就用江湖經驗來蒙人,本來嘛,她原就是江湖人,一個很“落魄”的江湖人——許多江湖事,她都耳熟能詳,東方若歆也喜歡聽她說江湖趣事,對于她是江湖人這個說法,她沒有什麽異疑。

東方若歆不說話,直覺告訴小金子懂的這些事,和江湖經驗搭不上關系,但是,她也不想深問,反正問也問不出來。

“對了,七老爺是不是讓你去偷什麽東西來了?”

金淩見她不再問,松了一口氣,托起下巴笑着問。

“啊?這你也知道?”

東方若歆瞪圓眼,再次驚到,她老爹說過這事很機密的。

“外頭這麽傳的啊,據說軍營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弄丢了,好像是半塊兵符,平将軍會被滿門抄斬,也是因為這兵符!他們說,那塊兵符極有可能在公子府。”

這些全只是猜測,金淩随口提了提,目光一煞不煞的盯着東方。

人心險惡,東方若歆不知不懂,但是,她怎麽看怎麽不覺金淩會有壞心腸,想了想,思量再三,哂然一笑罷,終還是和盤托出:

“我爹也這麽說!他讓我務必得到十無殇的另眼相看,受他信任,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可是……”

語氣一轉,她慘兮兮的趴到了桌上,就像一聲無助的小狗,睜圓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對着金淩直哀嚎道:

“可是,這怎麽可能嘛?此番進公子府嫁十無殇的足有五個姑娘,一個個漂亮的不得了……就算真得了人家另眼相看,卻要在人家身上偷那麽一件關乎身家性命的東西,萬一失手,挫骨揚灰鐵定是逃不掉的!老爹太無情無義,他這是擺明了送我去死……”

金淩掩嘴笑,學她樣,也側趴到了桌上,與她面對面:“要不要偷這件事,現在去想太過遙遠,小姐,想一些比較切合實際一點的吧——比如如何讓你脫穎而出,讓他把目光投上你身上!”

“哈,你還是別提了,我光想想就覺得這事難辦!我身上能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相貌一般般,才學一般般,除了喜歡偷溜玩鬧,基本上大家閨秀該有的氣質,都跟我沾不上一點點邊!”

“啧,小姐,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別安慰我,我知道自己是什麽貨色!真懂不得老家夥憑什麽認為我會吸引十無殇!”

金淩微微斂笑,東方若歆是一個心思簡單的人,只想尋一個喜歡的男子,平平靜靜過輩子,可是她的身份注意不可能聽憑已願的自選夫君。在這樣一個環境裏,想要得到幸福,就只能奮力一搏。做一個出色的女子,嫁一個不凡的男子,才有出路,否則免不得會成為別人手中的棋子,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待續!

☆、陪嫁公子府——給她尋個好歸宿

十八

“不管能不能吸引人家,小姐只要記住,做平常的自己就行了!”

這樣的東方若歆才是最最有特色的。

“做平常的自己?”

東方若歆困惑極,嚼不透這是什麽意思!

“對,做平常的自己。在十無殇面前,不必卑躬屈膝的刻意讨好!”

東方若歆頓時瞪大了眼,跳坐起來,想驚叫出來,卻又偏偏壓低了嗓音,驚顫顫的直叫:“啊?那個人殺人不眨眼的?要是沖撞了她,小命鐵定玩完!”

不讨好成麽?

金淩眨眨眼,黑黑的臉頰上挂着一抹眯眯笑:“小姐聽我的話這麽去做,準錯不了!”

東方若歆覺得這樣麽做不可思異,側眼睨着:

“奇怪……你跟他很熟嗎?你不是說你是江湖人嗎?說的這麽有門路,趕情兒你有江湖朋友在公子府內當差?”

哈,這妞,逮到機會就來損她?

“小姐,外頭人都說公子府,那叫插足無縫的銅牆鐵壁,裏面養的全是親信。我一個小小江湖騙子,若能交上裏頭的人當朋友,至于落到被你救的份兒麽?”

“唉!”

東方若歆長嘆,縮回脖子,重新枕到手臂上,臉上露出茫然之色:“那你就別說的這麽自信了。這會誤導我的。小金子,我真的很害怕,要是把事情辦砸了,我死不足惜,還會連累我娘與弟弟!”

那是一條不歸路,一旦踏上,再不能回頭,她神色黯然。

金淩聽着一怔,看到了她眼裏的怯懼以及惶恐。

是了,東方若歆年紀雖已經十八,但到底沒見過大世面,也不曾擔過風險,如今,派她孤身一人直闖“魔窟”,若是不怕,反是怪事,不像自己,刀光劍影,什麽樣的場面沒見識過,自然無所畏懼,何況,她心裏還牽挂着她的娘與弟弟的身家性命。

心中一軟,便溫聲安撫了一句——

“小姐不必害怕,小金子既然是小姐的貼身女奴,自然是一心為你好的。小姐好,小金子才有日子過!放心吧,小金子不會害你,并且會陪你一起進去的!如果有一天,小姐在公子府實在過不下去,小金子會想法子帶你走。天大地大,總有我們能去的地方……如果小姐不嫌棄,将來或許可以跟我去我的故鄉……呵,我好些年沒回去了,一直一直在四處流浪……”

東方若歆一直認為小金子的聲音脆生生的很好聽,這個時候,她柔下語氣說的這番話,句句透着關切,聽在耳裏真的很溫暖,可是那口氣也太大言不慚了。

她不覺被逗笑,想在公子府和東方府帶走三個大活人?

她在癡人說夢吧!

她呵呵一笑,伸手揉揉小金子的臉,這張臉生着細細碎碎的小麻點,膚色異常黝黑,一眼看上去,很醜,但,事實上她的五官長的相當漂亮,摸上去也很滑膩。她從不嫌她醜,因為她知道小金子是真心待她好的。

“金兒,你真好!以後我們一輩子當好姐妹!”

金淩嘴角一勾,彎出一道笑弧,回手捏她鼻子,“嗯”了一聲。

嘴裏這麽應,心裏卻明白,一輩子是不可能了,過不了多久,她就會離開。現在,她能做的事是:帶着她走一段不平凡的路,給她尋一個好的歸宿。

前途不可測,但她會努力保護她!

待續!

☆、陪嫁公子府——公子府裏的公子

十九

西秦國的京城名為鍄京,十三年前,整個王朝還是四分五裂的,多年後,被如今坐于龍椅上的帝王拓拔躍以鐵一般的手腕鎮~壓一統,而公子府裏的公子,便是他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法寶。

拓拔躍手下原本領養的十三太保,皆是義子,住于公子府,曾經,他們全是他攻城拔寨的利器,經過幾年的火拼殺戮,死的死,廢的廢,散的散,如今就只剩下三位:七無歡,九無擎,十無殇。

金淩并不清楚他們的底細,但他們如雷貫耳的名號,卻是知道甚久,之前,沒留心于他們,是因為從不曾想過他們會和自己的有什麽牽扯,但是,兩個月前,她以神佩為餌,卻釣出了公子府這樣一條大魚——

說是神佩,其是那是一塊不起眼的玉佩。

很多年前燕熙得到了一塊奇玉,那時候,他才七歲,自幼受母親耳薰目染,小小年紀,就有識辯之能,于商販手中以廉價買得一塊會發光璞玉,然後仿着古書上的玲珑榫,好一番雕刻打磨,歷時幾個月,終于制成一對玲珑佩。

這兩塊玉可合可分,合則成一個圓,分則是對佩。制成後,燕熙自己要了玲佩,另一塊珑佩,則送與她作了的“訂情信物”——呃,好吧,那時太小,不能算是訂情,只能說是“玩具”。

十三年前,随着燕熙哥哥失蹤,玲佩也跟着消音匿跡。三年前,佩戴在燕熙身上的這塊佩飾流回九華滄國,幾經轉輾到了她手上。

金淩正是因為得了這塊玉佩,才不聽任何人勸告,萬裏迢迢來到了龍蒼。

她一直将燕熙的珑佩和自己的玲玉配着對貼身存放,從不舍得再将它流落到江湖之上。

可是這三年來,她在龍蒼找的毫無頭緒,心頭委實有些洩氣,于是她想賭一把,便将那塊玲佩經某個商人之手投放到了市場上,她在暗處跟蹤,經過好幾番周折,最終,它被人高價買了去,買主是公子:七無歡。

于是七無歡就成了她鎖定的目标。

但是,想要接近這三位爺,談何容易,朝堂之上,三位公子直接聽命于躍帝,不屬任何派系。他們三位平時也不太與人交往,整個公子府戒備森嚴,沒人能随便出入,但凡夜闖府邸的人,活着進死着出。想要進去一探究竟,只有等機會。

躍帝為了籠攏這三位,每隔一年,就會賜下一些貌美如花的床姬,固若金湯的公子府,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被允許進幾張陌生的臉孔。

但這些臉孔,通常過不了幾個月,就被會人橫着擡出來。

根據可靠消息回禀,公子府除了七無歡,其他兩人全是冷情無情的魔鬼。

“小金子,江湖上是怎麽評說這三位的……”

明天就要入府,東方若歆心緒難安,拉着小金子睡在自己的床上,轉輾反側不得入睡,便随口問了一句。

待續!

親親們,今天更了好多哦……要不,大家給晨打打氣吧……

若是喜歡,請一定要收藏哦!你的支持,是我晨的寫作動力……

☆、陪嫁公子府——公子府裏的公子 2

二十

金淩扶着被子坐起來,腦海裏搜索着有關于他們的信息,半天才說:

“其實江湖傳言未必可信!就像很多年前,有一個女孩子女扮男裝二十四年,都不曾讓人識破了女子身份,還成了天下人人人仰慕的大人物。”

“是嗎?”

東方若歆睜大眼睛,翹起半個身子驚奇的道:“我怎麽沒聽說過!”

這事發生在九華洲,龍蒼地面上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嗯!”

金淩笑的很溫柔,眸光璨殩,無比的驕傲,因為那個女子是她母親,是她心目中的神話,也是她學習的榜樣:

“所以,有些東西,傳言不可盡信。有些事,眼見未見得便是真!有道是真作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是真亦假……江湖說書人這麽說的!不過,你想聽,我可以聽給你說……”

她緩緩躺下,目光閃閃的盯着床頂上的一團團小花,東方若歆将自己縮到被子底下,滿心期待着。

“嗯,外頭的人都是這麽說公子府裏的爺們的。

“無歡公子,冷若冰霜,清高孤傲,傳說,此人聰若天人,最是菩薩心腸,許多利于百姓的國策便是他向皇上進言立下的,甚至還提出了廢除奴隸制,力學東方大國的開明制度……他是一個很有才華的男子……”

但是,自從他得了那塊玉佩後,就神秘失了蹤,探無行蹤,查不音訊,所以啊,她必須進公子府查查其中的蛛絲螞跡。

東方若歆點了點頭,覺得這個無歡公子的确不算壞人,雖然他也沾過不少女人,但試問這世上有錢有勢的公子爺有幾個不是妻妾成群的?

“接着說!”

“無擎公子,鬼面猙容,殺人如魔,傳說,此人談笑間便可制敵于千裏之外,奪人城池,伏屍遍地,神鬼不覺。以前,在世人眼裏,他是一個神話,是百姓們心目中的戰神。至于現在,人人知道他是一個嗜飲處子之血的魔頭,但凡嫁與他的姑娘,要麽被他可怕的容貌吓死,要麽就會被他吸幹精血致死——”

東方若歆情不自禁顫了顫,肌膚上生出寒栗,聽着就怕!

金淩也頓了一下,心下想的是,這個人,五年前,最得躍帝重用,他用兵奇而詭,常常能起到出奇制勝的效果,之前也沒聽說他有這種不良的嗜好,只聽說此人容貌盡毀罷了……

“嗯,接着說!”

東方若歆用發抖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

她回神,支起螓首,撫着東方若歆的枕在床榻上的一縷絲發,目光在她臉上逡巡:

“最後一位,無殇公子,就你要嫁的那位。他們皆語,此人面似桃花,卻偏偏愛辣手摧花,傳說,對于女人,他寵時若寶,棄之如草。憐時夜夜尋歡,惡時賜送銷魂樓,賞給自己的死士随意亵玩。誰要是懷上他的孩子,誰就會死于非命。那些死在娘胎裏的孩兒,據說還全是被他親手弄死的。

這番話,一句比一句可怕,一句比一句殘忍,聽得東方若歆把頭深深埋到了被窩裏,再不敢說話,未來的夫君是如此的不堪,叫她情何以堪……

待續!

☆、陪嫁公子府——公子府裏的公子 3

二十一

金淩知道她是吓到了,于是不緊不慢又加了一句:“小姐,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每個人都會有他的情非得已!”

“你想說什麽?”

東方若歆悶了半天探出半個頭,怪怪的問。

“評定一個人,只能把這個人看透了才行。我們并不真正識得此人!”

“我還是不懂!”

“沒關系,以後,你會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嗯,但願,你真有能懂的一天……”

小金子莫名的一番感慨令東方若歆怔忡了半天。

金淩也閉了眼,二人久久無話。

若歆想的是前路茫茫,嫁一個名譽不好的男子,那真的很讓她頹喪,卻又不得不嫁,心頭極度自憐自艾,郁悶之情,難以言表。

至于金淩,西秦國內錯綜複雜的派系關系在她腦海翻騰着,攪得她睡不着。

當帝西秦國的躍帝,膝下有七子,長子被立為太子,名拓拔康,今年二十有六,空有雄心壯志,卻無真才實學,一身蠻武之力,全無識馭人之能,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廢物,不過,這廢物已在去年時候死翹了,死因不明!

二皇子,拓拔瑧,封為梁王,二十六歲,沒有争名奪利之心,就愛附庸風雅。庶妃雅夫人所出,無派系之分,最有兄長風範。

三皇子,拓跋軒,封為毓王,二十五歲,庶妃所出,以東方家為靠山,與拓跋弘交好。

四皇子,拓跋弘,封為晉王,二十五歲,貴妃所出,乃是文武全才,朝中頂梁之柱。

五皇子,拓跋弦,封為常王,二十一歲,賢妃所出,精文擅武,後臺也強,正和拓跋弘明争暗鬥,奪儲君之位。

六皇子,拓跋桓,封為懷王,十四歲,庶妃所出,嚣張跋扈,與拓跋弘交好。

七皇子,拓拔曦,還沒有受封,十二歲,據說此子天生聰慧,異于常人,深受躍帝喜歡,若非其年紀太小,其母妃又得罪了皇上而被禁于冷宮裏,也許這番的儲君之位會落到他手上。誰都知道這孩子和公子府的九無擎關系極好極好!

躍帝有七子,但他最最倚重的還是公子府的幾位。

在鍄京,公子出行,閑人皆得避讓。他們倒不會胡亂的仗勢欺人,四處行兇招怨,相反,公子府一向律法嚴謹,曾經有過一段相當長的日子甚至頗得百姓喜歡,深得民心。

很多年前,西秦國內諸候稱霸,戰火紛飛,當時還是順王爺的拓跋躍,領兵平亂,公子府所帶領的那支軍隊,最講軍紀,所到之處,絕不會出現燒殺搶掠的事。

五年前,西秦完全一統,公子府上繳兵權,挂了個閑職,直接聽命躍帝調遣。

也正是五年前開始,躍帝突然關心起義子們的私生活,曾賜過婚,他們不要,以多年的戰功為自己讨了一個賞:妻子,他們想自己挑。

躍帝準了,每年海選美人入府,賜下恩典:若有中意的可提升為正妻,然後正式完婚。

第一批進公子府的小姐們,個個去的歡天喜地,卻不想在半年後,死了個精光。

此後陸續有小姐們進府,基本是都會在一年內死光,原本與公子們交好的臣子們,一個個開始疏遠,公子府便成了人人懼怕的魔窟。

但,自打玉佩被人買進公子府,金淩就開始琢磨其中的問題,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有人在蓄意損毀公子府的名聲。

***

元月二十日,天氣晴好,金淩随着東方若歆踏進了公子府的朱雀大門,同時嫁進去的另有九頂花轎。

說嫁,那是好聽的說法,這番進去,她們全沒有一個正式的名份,僅僅只是皇帝賜與公子的“活玩具”,有個猥亵的名字叫:床姬。

待續!

☆、陪嫁公子府——神秘公子府

二十二

按着公子府的規距,只有得了公子的憐惜及歡心,才能有一個侍妾的名份。當然,要真是公子有心,扶某人做夫人,那也是有可能的,只不過這種機率,微乎其乎……

這幾年真正可以在公子府占有一席立足之地的床姬,只有兩位,一個是九無擎的女人,一個則是七無歡的寵姬。十無殇沾過的女人最多,但是,沒一個能活着留下來。

公子府原是順王爺拓拔躍的別館,位處城北的繁華鬧市,占地極廣,頗俱歷史,原先府裏只有五個園子,分別入住了五位公子。後來,順王爺收容了越來越多生有一技之長的孤兒,公子府內的園子就一建再建,前後一共建了十三個。

只是到如今,這些園子,只有兩處是有活人住的,其餘地方的主子,大多已經成白骨葬于城外的公子陵。

現下,公子府內,女子比男人多的多,便是在十月十八的時候,皇上就曾賜下過一些個佳人。

那個時候,無歡公子還在,每位公子各得四位佳人,總共進了十二位,只不過短短隔了幾個月而矣,已死了兩個,瘋了兩個,傻了一個,還有幾個保着清白之身,戰戰兢兢的活着一口氣。

所有人都知道,在公子府死一兩個女人,或是瘋一兩個女人,是稀松平常的小事。

這些個女人之所以會瘋會死,都是有原因的,比如說太過嬌弱,承受不起公子爺們的承恩,或是膽兒太小了,一吓就吓死了,或是稍稍用了一點她們的血,就一命嗚呼了,又或是懷了孩子,一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沒了氣了。

之所以會生出這麽多事,全是姑娘們自己不争氣,會死會瘋怪得了誰?

宮裏的禦醫常常往公子府盡心竭力的給床姬們用藥調養,皆保不了她們的命,所以了,皇帝已經見怪不怪,幹脆死了一批,瘋了一批,便再補上一批,選的而且還是大家閨秀,一個個心驚膽戰的進去,一個糊裏糊塗的死去。

至于皇帝為什麽要這樣做,外人不得而知。

依着金淩的猜測,死掉的女人,多半是躍帝和幾位公子暗戰之下的犧牲品,躍帝這麽做,也許是想逼着三位公子和朝中百官為敵。

至于依據,她憑的是女人的直覺,以及自小養成的政治嗅覺。

那幾位公子表面上或許是躍帝的棋子,曾經也一定忠心效忠于他,至于如今,只怕這三位公子已另藏了野心。

金淩聽說了,當今皇上如今抱恙——

是真抱恙,還是候抱恙,她不得而知,但如今西秦國王儲之位未定,這場争儲大戰最終誰輸誰贏估且不論,其結果卻已肯定:西秦國會變天!

****

十頂花轎落地,十個花枝招展的姑娘自披彩挂花的花轎裏翩然而出,初見對方的彼此,一個個神色繁複——花樣的年齡,花一樣嬌嫩的容貌,一旦踏足這虎狼之地,誰能猜得到對方會有怎樣一個結局?

待續!

☆、陪嫁公子府——進府

二十三

天空,藍的漂亮,有幾朵輕盈的雲紗,就像浮在水面的冰塊,晶瑩發亮。

金淩的心情就像這天空一般,輕快明媚,臉上堆着的憨态可掬的笑容,站在東方若歆身邊左右觀望,全不似小玉那般緊張兮兮,也不似其他陪嫁而來的婢女那般如臨大敵。

好吧,她承認,越危險的事,玩起來越有勁……

她喜歡挑戰——而公子府,這座傳說中神秘莫測的府邸,每個入府床姬的離奇死亡,更為它邸塗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金淩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在心裏輕輕一笑:諸位公子爺,本姑娘來也,扯掉蒙在你們身上那一層高深莫諱的面紗,不知底下的你們,會是以怎麽一種角色,生存在這樣一個狼藉的地方。

東方若歆咬着唇,不斷的攪着手上的帕子,心裏想到的是昨兒個她那個沒血性的父親刻意透露的一句話:

“幾位公子有怪癖,樂于共妻。在身份沒有轉正之前,他們都愛染指對方名下的女子,一起同樂。所以,你得記住明白了,要是不想落得一個被玩弄的下場,就盡快想法子得到十無殇的歡心,身份一旦轉正,幾個公子之間自有他們不成文的規定:再不會越界去碰對方的女人,并且還會風風光光的給你無尚的尊榮——”

公子府內有兩個女人就享着這樣的尊位。

東方若歆前前後後把這句嚼了不知多少遍,得出的結論是:不管自己再如何掙紮反抗,進公子府少不得會被“玩弄”,這是躲不開的悲慘命運。

****

沒有名份,自無需拜堂。

一行紅豔豔的女子,魚貫而入一暖閣,這地方名為戒閣,入府的姑娘,都會這裏受訓聽教,然後,娶她們的男人會像征性的出來露個臉,瞟一眼剛進府的床姬。若是有人順公子心意的,也許當夜就會被挑去留宿,若是沒中意的,就會被打發到紅妝樓裏住着。

府裏的姑姑一番說教,那真是比裹腳布還要長,又酸又臭,那一條條所謂的“清規戒律”,聽得淩金直想打哈欠。

侍立在邊上熬了不知多久,正百般無聊,就聽得外頭傳來一記吆喝聲:

“十公子到……”

金淩精神一抖,豁然擡頭,但見一道矯健的身影跨了進來,行如風的自跟前掠過,穩穩的坐到了鋪着白虎皮的上座。

對于這個十無殇,她見過幾次面,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