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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再跑休怪我等下手無情!”

“我不信我不信……我要見公子,我要見九公子……”

九公子就在花園裏,少女看到了,就像看到救星一般沖了過去,砰的一下跪倒,急急的抓住了那鑲着銀絲邊的袍子,一張秀氣的臉孔上全是驚駭的神色,但看向九無擎的眼神卻充滿了殷切:“公子救我,公子救我!”

看樣子,他們的關系非淺,這個平薏并不怕九無擎,而且還希望他救自己。

九無擎緩緩轉過頭,睨着地上的女子,銀色的狼形面具,遮住了那張被燒毀的臉,一張面具,将他的世界隔離。

他是高深莫測的,那雙冰冷透骨的的眸子,宛似用千年的玄冰制成的,即便站在這暖暖的春日裏,也能令人覺得,腳底有寒氣在止不住的往上冒。

幾個侍衛已經走近,一個宦官模樣的公公帶着一群宮裏的禁軍侍衛圍了過來。紅妝樓裏的姑娘們都跟了過來,一個個驚白着小臉,掩着小嘴,似乎發生了什麽大事。

“爺,平薏姑娘不肯跟順公公走……”

一個青衣侍衛上去禀報。

金淩認得這人,好像叫東風,她做“青城”的時候,曾見過他殺人,功夫堪稱一流,至于那個宦官,是躍帝身邊的親信順公公。

平薏嗚嗚的在流眼淚,仰望着九無擎,手捏的死死的不肯放,聲音是顫栗的:“爺,妾婢進了公子府,便是公子的人,公子若不要妾婢,可以痛快的給妾婢一劍,只求公子別把妾婢交出去。充為軍妓,妾婢還不如死了!”

金淩倒吸一口冷氣,因為那句充為軍妓,渾身不覺一震,星眸瞪圓,人家在逼良為~昌……這世道,真夠亂,這九無擎,真夠無情……

“姑娘,不管是誰的人,謀反,那是死罪,求誰都沒用!”

順公公露着深不可測的眼神,在邊上有力的強調着,不看地上跪的人,而把所有眼力全凝聚在九無擎身上。

下一刻,東風一縱上前将平薏拎開,平薏不肯,揮舞着手想抓住自己唯一的希望,嗚嗚而哭,聲音凄厲的喚着:“公子,公子……求您,求您!”

九無擎連眼都沒有眨一下,緩緩跨步離開,坐上不遠處的輪椅,才靜靜的道:“你還年輕,好死,不如賴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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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一如那眼神一樣的冰寒冷骨,絕然的轉過車輪,沿着光潔的小徑,慢慢的滾着輪子,離去——

別人當他可以救命的天神,他呢,冷冷一句,便把人踹進了十八層地獄。

待續!

☆、公子九無擎——無情九公子 2

十二

“不……我不會跟他們走的……”

平薏爆叫一聲,眼見兩個孔武有力的內侍要上來拿她,她急急轉身,自頭上拔下一只發簪不逃反而逼了過去,突然偷襲,三招之內,幹脆利落的拿住一個內侍,高聲而叫:

“九無擎,我不做軍妓,我不做……你不救,要麽就殺了我,要麽就放了我……我平薏不會任人遭賤……”

這少女,很是剛烈,可西秦國,身為反臣之女,誰能救?

原本,九無擎若想保個女人,應該還是能保下的,換作是別人,可以,偏偏她是平将軍的女兒。他若幫了這個忙,麻煩肯定會接踵而來。所以,他選擇了交人。

“我成全你!”

冷冽的聲音,伴着一道寒光乍現,幾乎沒有看到他回頭,身後,少女嬌美的脖頸間便已多了一枚暗镖,正中咽喉,但聽得“砰的”一聲,前一刻還活蹦亂跳的女子,這一刻,已傾倒于地,眼裏滿帶凄慘的笑意,眼角尤挂着淚滴,一瞬間內氣絕而亡——名義上,她還是他的女人。

“啊啊啊!”

姑娘們發現一句尖利的驚叫,全駭在當場,這些深養在閨閣的小姐們何曾見過殺人。

便是金淩也覺得背上發涼。

不管是在行走江湖,還是人在軍營,沒有必要,她不會傷人半根汗毛。母親說過,這世上的人都平等的,任何人都沒有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力。

“拖出去,扔到亂葬崗喂狗!”

車輪沒有停頓的遠去,魔鬼一般的男子,扔出一個冷清森然的聲音,就如同是從地獄裏傳出來的一般,陰沉沉,令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說沒了便沒了……

姑娘們皆用一種恐懼的眼神盯着這個殺人不眨眼的男人,一個個全在那裏怕的發抖。

****

平薏是一個很漂亮的姑娘,最多也就十六七歲,生的花似的,嫩生生,水靈靈的,人緣極好。

下午時分,幾個和平薏熟的奴婢神情黯然的提起已不在的平薏時,都說這姑娘是上批禦賜床姬中最秀氣的一個,名義上歸九爺所有,不過,九爺很少用女人。

誰也不知道是她運氣好,還是九爺有心放過她,每番慣例招寝時,獨獨漏掉她。如此,她才能安然無恙的在公子府保着一條命。至于其他幾個一起進來的,死的死,瘋的瘋,狀況慘的不像話。

偏偏老天不給她好日子過,七八天前,她的父親平田将軍,被人告發私造兵器,暗招兵馬,皇上得聞,大怒,傳令要将平府的男丁斬首示衆,女人一律充當軍妓。

據說平将軍生性耿直,剛正不阿,與王親大臣們關系不太好,這番落了難,立刻有人告發說司馬大人獻送的床姬平薏,是平将軍外室生養的女兒。這平将軍以前與九無擎的關系甚好,也許九無擎有連坐之嫌。

皇上一聽,沒有辦九無擎,只傳令拿下平薏,于是便有了這樣一件禍事。

可惜啊,好好一個姑娘,死的如此冤枉。

待續!

☆、公子九無擎——夜闖聽風樓

十三

西秦氣候寒苦,即便已開春,天氣依舊冷的厲害,入夜後,北風尤其刺骨。

整個公子府,安靜而死氣沉沉,大概是被白天時候那可怕的事情吓到了,沒有人敢在晚上随意走動,除了巡邏的侍衛。

一道矯健的身影,靈活如蛇,避開了府中的護衛巡邏,似春燕般,幾個踮腳,一個倒挂金鈎,吱溜一下翻上聽風樓的陽臺。

這夜行人不是別人,正是金淩。

聽風樓上燈火通明,據說七公子最讨厭晚上,每天天一黑就掌燈,就連睡覺的時候,也不會熄燈。如今,七公子失蹤不見,府裏依舊維持着他在時的習慣。

根據白天所堪測的情況來看,金淩現在進入的是七公子的書房。

陽臺前門并沒有上栓,她小心的推門而入,房內一陣暖氣卸去她滿身的寒意。

金淩輕輕掩上門,籲了一口氣,回頭觀望。

這是一處休息用的廳室,竹簾藤架,有青青斐竹栽于碧玉長壇。隔着屏風,是張朱色的矮榻,榻身是以木墊做成,榻上青色的被子疊的方方正正。榻邊小幾置着幾本書,小幾對面的書櫃上,三三兩兩置着一些書,零散的擺着一些精致的擺飾,不多,簡簡單單的襯着房內的高雅之韻。

隐約有一股淡淡的竹的清香在空氣中流轉。

拉下黑色面巾,金淩眨了眨,心跳如鼓,因為,她在陳設中看到了某種似曾相識的影子。

翻起竹簾,她往旁邊相連的書房而去。

燭火搖曳,一副巨大的字映入眼簾,雪白的絹紙上落着一個大大的“忍”字,一筆一劃,飄逸若仙——

看到這個字,她不由自覺就深深倒吸了一口氣,很暖和的的空氣,吸到冰冷的氣管,卻生出了異樣的反應,似有什麽哽住了喉口。

她把眼瞪的大大的,飛快的沖過去,但看到“忍”字下面,還有一行小字:

“志忍私,然後能公,行忍情,然後能修,知而好問,然後能才。”

字跡俊拔,如行雲如水,飄逸中,又蘊着磅礴的霸氣。

金淩驚嘆的并不是這一手漂亮的書法,而是這一句話。

短短二十二個字,寫的雖是西秦文字,可是,能寫出這句話的人,除了熙哥哥,不可能再有別人。

這句話出自《荀子儒效》,知道這本著作的只有母親,因為這本書不屬于這個世界,它來自于另一個遙遠的異世空間——中國。

很小的時候,母親曾用這句話來教導她與燕熙如何學習為人之道,為君之道。

初學,燕熙不解其意,曾問:“義母,此,何解?”

母親笑着将他與她一起摟在懷,回答說:“它的意思是說,抑制私欲然後才能秉公,注意克制情緒,才能修成優秀的品質,聰明并善于請教別人,然後才能成國之棟梁。”

那時,她很小,并不解深意,但是燕熙非常喜歡這句話,曾求母親寫了這麽一副字挂于書房,作為謹遵于心的座佑銘。而他也一直秉承着這樣一種作風,欲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以不辜負母親的期待。

更因為,他是她的未婚夫,她的身份,注定他必須非凡出色,然後,以足夠強大的姿态,站到她身邊,來輔佐于她。

鼻子酸酸的,就好像有小蟲子爬進了進去,有點發癢,想哭,想落淚,想在第一時間,找到他,好證實七無歡便是燕熙哥哥。

待續!

金淩是穿二代,這點,跟文的親大概都知道的是不是!嘿嘿!

☆、公子九無擎——夜闖聽風樓 2

十四

正自狼狽失魂,樓下傳來了一陣車輪的輾壓聲,冷寂的夜,被那低沉的聲音打破,是九無擎來了。

金淩心頭一驚,忙抹掉幾乎要落下來的眼淚,将黑巾往臉上一罩,輕輕撩起竹簾,想從原路退回。等到了陽臺,才發現九無擎的貼身四衛全在樓下,忙把身子掩下重新折回了房裏,想尋一處地方躲起來——今夜第一次行動,她不想打草驚蛇,壞了自己近兩個月的籌謀。

“你們不必跟上來,我自己上去,在下面侍着吧!”

那冰冷似從墳墓裏穿透而來的聲音幽幽的響起。

九無擎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這是金淩心頭極為好奇的一個疑問,他真的就如同外頭所傳聞的那樣冷酷無情嗎?

如果說眼見為實,他的确做的很絕情——手一揚,一镖斃命,絲毫沒讓死者痛苦,手段極高,具備一流殺手的姿質。

但,殺人從來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人之初,性本善,每個人都有其純淨良善的一面。

金淩一直想:是怎樣的境遇令他殺個人,連眼都不眨一下,就好像捏了一呆螞蟻,那麽稀松平常——正常的人,不可能做到完全無動于衷。

珠簾外已傳來輕輕又沉沉的腳步聲,金淩眼珠子左右上下來回的直瞟,幾步輕跳,翻身上了樓梯對面的假閣,上頭置着一些舊箱子,可以容她躲進去。

三層假閣樓上,放着一些書櫃,置着很多泛黃的書籍。聽說七無歡愛書成癡,他的聽風樓裏沒有什麽稀罕的珠寶奇玩,卻藏着西秦國內最珍貴的各種古書兵卷,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無所不有。

金淩盤坐在壘的高高的在舊箱子後面,透過兩個箱子之間的間隙小縫,小心翼翼的往下張望,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怕被發現——但凡武功高手,反應都敏銳,很容易發現房裏的異樣。

樓梯上,身着墨色錦袍的九無擎一雙手攀扶在雕葉镂花的扶手,走一步,停一步,慢慢的往上爬啊爬,就像一只不會妥協的小蝸牛,認真而執着。

他爬的很慢!

金淩納悶,他為什麽不讓自己的侍衛擡他上樓,卻要這麽費勁的自己走——這個人到底想借此做什麽?

老半天功夫,他上了二樓,踏上最後一階時,差點就趔倒,他雙手一把抓穩扶手,一運真氣,翻了一個漂亮的跟鬥後,穩穩坐到早早擺在邊上的輪椅上。

精鋼打制的車輪碾過木制地板,在原地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冰冷的面具底下,那雙深不見的眼珠子,閃過一抹嗜血的兇狠,長指一動,淩空一掌,劈向左手邊的房門。

這一系列動作,使人眼花缭亂。

房門開直,輪椅扶手上便有無數道銀光射出,直往裏橫掃而去,緊接着但聽得他冰冷的喝了一聲:“誰!出來!”

狼形的面具,在一盞盞燭火裏,被照的铮亮,閃着寒人心魄的光。

待續!

☆、公子九無擎——夜闖聽風樓 3

十五

“爺,怎麽了?”

四風衛——東風和南風,聽得主子在冷喝,飛奔上樓。

九無擎彈去衣袍上沾上的輕塵,冷冷的道:“讓人好好守着這座樓,我倒要看看中了柳葉斷腸镖後,他能躲在裏頭熬上多久?嗯,還有閣樓上這位……敢膽夜闖公子府,就得付出代價!”

南風目光一動,往那房裏瞅了一眼,奔下樓去喝命手下将聽風樓團團圍住。

金淩腦袋瓜當機了一下,看到那個名叫東風的侍衛,目光一掃,沖她躲的地方沖了過來。

哎呀呀,這個九魔頭,怎麽這麽可怕,居然一上來就知道上頭藏了人,她行走江湖這麽多年,運道沒這麽背過。

正思量,侍衛東風,身形快如風,掌風瞬息而至,眼見得,她就要無所遁形,若不應戰已經不可能。

金淩知道:九無擎手下,有四個武功非凡的年青人,人稱滇西四俠,卻不知道這個九無擎使了什麽手段,将他們降服,從此成為了他的近身四衛,并另外給他們取了四個名字:東風,南風,西風,北風。

沖她攻過來的東風,不折不扣是一個厲害的角色,想要在他們手上全身而退,不是沒有可能,只是這樣一來,她可能會暴露身份。

這個時候,七無歡的房裏忽然爆出一聲利喝:“九無擎,你殺人如麻,荼毒生靈,拿命來!”

寒光現,一道身影飛了出來,一躍而上的東風淩空逆轉,長劍出鞘,一記劈天斬地,氣勢淩人的與對方的大刀相撞,頓有火星四濺。

來的是一個人高馬大的大漢——

嗯,公子府的公子,除了七無歡,沒一個好東西,有人想要九無擎,并不稀罕,稀罕的是人家居然摸準了對方的脾氣,守在這裏,可見對方是有備而來的。

金淩記起了,剛剛進樓的時候,陽臺上的門沒有上栓,原來是有人截足先登,早早掩藏在了此處。

既然是有備而來,自是有些本事的,而她現在這個情況,絕對不可以被人識破身份,心思一轉,主意定下,指間捏上冰魄寒珠,目标:燭臺。

嗖嗖嗖,珠子破空射去,十來盞燭臺,應聲而滅,她翻身而去,随手又是一把寒珠,将書房內的餘下的兩盞一并射下,整個聽風樓,一下子,陷入漆黑一片。

“好俊的手法!”

黑暗裏傳來九無擎不輕不重的的贊語,聲音依舊冰冷徹骨。

金淩不應答,準備趁機開溜,正想不着痕跡的自他身邊閃過去,那個無恥的聲音如影随形,冷嗖嗖的再度響了起來:

“想跑?既然進來了,你認為還能随随便便走出去嗎?”

待續!

☆、公子九無擎——未婚妻:金淩

十六

輪椅碾地,發出尖銳的聲響,下一秒,已攔到了金淩跟前,手掌急翻,一手小擒拿已迎面擊上,那速度,那身手,哇塞,真不是蓋的。

金淩心頭一驚,彎腰躲過,傲傲的哼了一聲:“這天底下,還沒有我走不出去的地方。九無擎,姑奶奶想要走出公子府,那是小菜一碟。”

她壓着聲音,故意運氣将自己的本就“難聽”的嗓音壓的很蒼老,就像老嬷嬷的聲音。

狼形面具下,九無擎眯了眯眼,哼了一聲:“好,那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怎麽活着走出去!”

冰冷的口氣同樣的不可一試。

這個世上,從沒有刺客能在他手上逃脫過。

樓下有侍衛提着風燈上來,借着那躍躍而動的光線,金淩看到有無數亮铮铮的飛镖,自九無擎的手上暴射而來。

她“呀”了一聲,連忙躲閃,嘴裏怒叫:“吸血鬼,有種單打獨鬥,居然使暗器,算什麽英雄好漢?你丢不丢人啊?”

“本公子從不自诩是英雄好漢……”

九無擎坐在輪椅上,看着那些原該鑽進刺客五髒六俯的飛镖,叮鈴當啷落了一地——來人身上竟穿着刀槍不入的寶物,躲避的身法很奇特,在北牆角僅剩的一臺明燭的照映下,轉出一記漂亮的淩空側翻,輕盈如燕,讓人驚嘆……

在龍蒼熬了一十三年,他已學會寵辱不驚,學會看淡生死,懂得收斂情緒,如今,任何事都已的撼動不了他冷漠冰封的心,但是,今夜因為這樣一個身法,卻驚怔的瞪直了眼,扶住輪椅車輪的勁掌,猛的狠狠抓住,青筋頓暴,呼吸急窒。

這身法,似曾相識,很小很小的時候,他看“父親”練過,耍的就像在雲上飛一般,故被命名為:青雲縱。他也曾練過幾年,後來腳殘了,再不能使,荒廢了,淡忘了,也沒想過要将其另傳于人。因為那是“父親”的不傳絕學,“父親”說過,若非他曾叫“她”一聲“老爹”,這功夫才不會教他……

“父親”常說:青雲一縱,來去不見行蹤,那是九華神洲最最上乘的輕功,是“她”耍手段騙學來的……

一些被深藏的遙遠的記憶,翻卷而來,層層冰凍的心,似乎在咯咯的裂開來——

這世上,除了他會青雲縱,還有一人也會,而且還是他親手教會的。初學會的那刻,小騙最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和他比試,輸了就哭鼻子,把眼淚擦到他身上,贏了,就讓他背,依舊無賴的纏在他身上,不過,會眉開眼笑,笑起來的樣子,極美極美——

她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金淩,是一個很可愛的小精怪。

自六歲起,這個小精怪便融進了他的生命。她是母親的心肝寶貝,更是他必須保護的人兒。後來,“父親”臨終,将這顆美麗的掌上明珠托負給了他,成了他的未婚妻——

那一年,她六歲,他九歲。

那一年,他們在病榻前訂下了終身大事。

那一年,她失去了母親,而他痛失了“父親”。

對,是“父親”——金淩的母親秦紫珞,很多年前喜歡女扮男裝,是九華洲人人敬仰的奇公子,名:君墨問,當年曾做過他三年的“假爹爹”。

那個時候,他跟着“父親”姓,取名:君熙,後來認祖歸宗,改名:燕熙。

不錯,他是人人談而色變的九無擎,更是已經死了十三年的公子“熙”。

***

高手過招,不可走神,兩軍對壘,不可輕敵,今夜,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只一個恍惚,無數紛擾,九無擎只覺頸上一涼,一把閃亮的短劍已架到他脖子上。

***

明日上架,更新1萬字。喜歡的親親,請一如既往的支持!親的正版閱讀,是支持晨寫下去的動力。謝謝!

PS:情節發展已作改動,和金淩第一次正式見面,無擎就認出了金淩……麽麽……群抱!

公子九無擎——思念入骨的交鋒 1

更新時間:2012-3-12 10:20:11 本章字數:4298

十七.

“不要傷害我家公子!”

奔上來的南風失聲而叫,劍身上冰冷的寒光,在風燈的映照下,折射在銀色面具上,亮的讓人心顫。

一直以來,南風都知道:雖然主子行動有所不便,但功夫已經好到堪稱出神入化,完全不必他們刻意守護,可今兒個是怎麽了,居然在一個來回間就被人輕易擒拿。

南風只覺自己的心,突突的直跳,額頭莫名的生出冷汗,第一次急的想跳腳——這種擔心,發自內心深處砍。

***

劍是短劍,劍鋒銳利,幾根垂下的發絲,一碰即斷,這樣罕見的冶造技術,西秦國只怕還沒有達到這樣一個水平。

翻滾的思緒沉定下來時,九無擎發現自己已經受制于人,空氣中有幾縷發在飄轉,那是他的斷發玩。

但他依舊不曾擔憂了自己的性命,只在心裏反複的琢磨着——

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因思而念,因念而幻,因幻而亂……

這幾天,他在揣測那樣一種可能——現在的慕傾城等于金淩?

可是,就算假設成真,她也不可能跑到公子府來啊!

眼前之人,聲音如此蒼老,怎麽可能是她?

室內這麽昏暗,也許是自己的判斷失準了!

也許是!

也許,不是——

他想到了青城公子,想到了只聞名不曾見識過的青城十三劍,想來了慕傾城這幾天行蹤成迷,結合種種跡向,似乎可以表明一種可能……于是,也逼亂了他的心緒。

***

“九公子的雙手沾滿了無辜之人的鮮血,的确不是什麽英雄好漢!有道是血債血償,現在我要是在你的脖子上劃上那麽一刀,相信那些冤死在你手上的亡靈,一定會一個個拍手稱快!”

只一個眨眼的功夫罷了,九無擎就成了她保命的護身符。

自打三歲起,就被逼着習武,金淩自信生平所學,雖不可能打遍天下無敵手,但是,想要自保,應綽綽有餘。

當然,能一舉拿下這個傳說武功可能極其了得的九無擎,她心頭也小小驚怪了一下,嗯,剛才,這個男人奇怪的走了一下神。

***

有一縷似有似無的暗香襲來,九無擎嗅到了,是一股淡淡的梅香——

他喜歡梅。梅花盛開的時候,他是梅林常客,帶上聒噪的小騙子,入梅林,彈琴,讀書,聞香,賞人……是何等的惬意。

曾經,十裏梅花遍地雪,一襲紅妝競春華。

今夕,月紅蝶下殘紅舞,難憶當年夢中殇。

梅花不敢再賞,只能在月紅蝶樹下暗自舔傷——說是不憶,未見得就真能不憶。

那些遙遠的記憶,因為這抹香,如決口的潮水,翻湧而來,稚子輕快的歡聲笑語是他唯一的記想。

忘不能忘,想不敢想,最是痛斷腸。

他只能逼自己不思量,轉而看着眼前人。這個聲音蒼老的刺客,身材不算太高,如果他站直的話,頂多就到他下巴,可現在他坐着,她拿劍指着他,剛剛好,若一劍下來,他就可以去見閻王,再不必管了這世間的紛紛擾擾。

不,他不可以死——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完成,還沒有到該死的時候。

樓裏亮了起來,是南風已帶人沖了過來,手上的風燈已将樓層照亮,東風還在與那個刺客打的難解難分,一時難分勝負,可見對方頗有來路。

九無擎有意睇了一眼挾持他的那雙手,肌膚并不白嫩,很黑……

他莫名的有一些失望,然後,飛快的推翻了之前所有的假設,激蕩的心情迅速平靜下來。

他心中開始盤算如何脫身,慢慢的猜測她的意圖,并不驚慌,如果,對方是來報仇的,他早已沒命。如今,她只是挾持他,而沒有一劍立即割破他的咽喉,這表明她與他無仇。既然不是來尋仇的,那又是為了什麽夜闖公子府?

一番思量罷,他淡定的接過話:

“你想怎樣?要我命嗎?我若死了,你自然也不可能有好下場!黃泉路上有人陪,這番買賣不算虧!”

聲音寧靜如無波的井水,無一絲慌張。

***

歷代的枭雄都愛豪賭,所謂成者為王,敗者寇,他們敢拿性命作賭注,或搏一世青史留英名,或輸盡一切遺臭萬年。

眼前人非常沉着,臨危不懼,的确是個人物。

金淩斜視着這一張銀色的面具,冰冰冷,看不到表情,猜不透底下的這個人,藏着怎樣一個可怕的靈魂?

“你不怕死?”

她動動嘴角,有點佩服他——命都懸在劍鋒上了,還這麽冷靜。

***

“為什麽怕?”

這些年,他在刀尖求生存,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九無殇淡淡反問一句,繼而道:“每個人都會死!無所謂怕與不怕,只在時間的遲早!”

生和死之間,有時死比生容易,死是解脫,而生,那是無止境的折磨。很多年前,在他很年少的時候,一度生不如死……

一頓後又:“其實,該怕的是你。”

***

每個人都會死!無所謂怕與不怕,只在時間的遲早。

金淩覺得這句話,冷靜而富有禪意,若非歷經了蒼桑,如何會有這樣的頓悟?

只是後面那句,很有挑釁的意味,張揚着不可一試的氣息。

“笑話,憑什麽認為我該怕?”

金淩淡淡的反問。

“我若死,你必死!我若不死,你還能逃得到哪裏!”

語氣是何等的肯定,何等的自信,無形當中,便透出一股濃濃的肅殺,令她渾身上下莫名發涼,心頭竟生出一種自投羅網的感覺。

這是一個不好掌控的男子!

她正眼看着這張狼形面具,心裏越發的好奇他會是怎樣一個人?懷的又是怎樣一種心思,可以冷漠的殺人,又能冷漠的面對死亡,不急也不躁,是如此的沉得住氣!

這樣一個男子,當真就如傳聞所說,是個嗜血的魔嗎?

聽說七無歡與他關系很好,如果七公子就是燕熙哥哥,憑着燕熙哥哥純淨剔透的為人作風,怎會與一個嗜血的魔引為至交?

她知道公子府的每位公子,都懷着不為外人所知的故事,此人自然也不會例外。但,不管怎麽樣,他總歸是雙手染滿了別人的鮮血。她能理性的勸東方若歆看事情不要光看表面,然而表面的肮髒陰狠,總難免會影響到心态。“我知道公子擎權勢通天,智謀雙全,但是,你縱然再厲害,也不可能将世間的事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上,任憑你随心所欲。所以,麻煩閣下說話的時候,別那麽自信。就比如現在,是我在玩你的命,而不是你在玩我的命。”.

說話間,她故意将劍鋒逼上他的肌膚,只輕輕一碰,肌膚便被割破了一道狹長的刀口,不深,卻有鈍鈍的疼傳上來。

九無擎閉上了嘴,不敢動半分。

這短劍太鋒利,這女子的功夫如何,他也不曾有底,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任由脖子上的血從肌膚裏滲出來,蜿蜒而下。雪白的內前領襟被鮮血當面透,一片嫣紅,看得南風頓時變了臉孔。

金淩感覺到他的身子微微一僵,譏一笑,斥了一句:“冷血動物,原來你也怕……哼,憑着你這些年造下的孽,早該下地獄。”

***

他不怕死,只是有點心疼。

很多人都這樣指責他,他也習慣了這樣的謾罵,只是今日,自她嘴裏聽到這種話,他卻覺得不自在,大概是剛剛在潛意識內,将她認作了“小淩子”。

他還記得,小的時候,小淩子最愛纏他,說他身上清清涼涼,很香,很好聞。

這些記憶遙遠極了,現在的他呢,又髒又臭,早已洗不幹淨……

他努力告訴自己刺客不可能是小淩子,也不想她是,目光漸漸冰冷下來,心也漸漸冰封起來,想到這些年過的日子,他一顆心直往不見底的深淵裏沉下去。自古以來,弱肉強食,适者生存,這是生存的自然法則!

他不想多廢話,只冷冷的道:“想送我下地獄之前,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的後路,夜闖公子府,通常情況下,只有死路一條。你想好怎麽死了麽?是五馬分屍,還剁成肉漿喂狗?”

待續!

第一更!

公子九無擎——思念入骨的交鋒 2

更新時間:2012-3-12 10:20:11 本章字數:4251

十八.

金淩當然不可能現在弄死他,自然也不可能讓自己陷入絕境,她低頭看了看自劍鋒間滲出的鮮血,淡淡的答道:

“這不姑奶奶我還沒把你送去地獄麽?九公子好好的保着性命,姑奶奶身上的肉怎麽舍得去喂狗?要喂,也該喂你的才對,比姑奶奶我細肉嫩肉多了……有你在手上,姑奶奶我就不信走不出你們公子府!”

邊上的南風聽到這句,微微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個人并不想要爺的命,只要公子沒事,什麽條件都可以答應……

他沒想到的是:他的主子,沉默一下後竟蹦出這麽一句:“拿住我也沒有用!公子府從來沒有刺客活着離開的記錄!砍”

南風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我的媽呀,爺難道想和這人僵持下去,所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這位爺想玩什麽啊?

金淩再度斜睨他,銀色的狼形面具,做的很精致,面具下的眼瞳如死水的般沉寂:

“怎麽,你打算跟我同歸與盡?玩”

生死都掐在別人手上了,還這麽強硬?

九無擎平靜的垂着眼,不答反問:“本公子最讨厭什麽,尊駕在進府之前可曾打聽全了?”

一頓,卻沒有等她回答,便自己道出了答案:“本公子最讨厭受人威脅。如果你想取我性命,盡管取,想離開,不可能——南風,聽着,此人今天斷不能放她離開……”

他無畏無懼的發下話去,聲音又冷又狠。

南風懵了……

金淩有點傻眼,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遇上這麽不怕死的主兒: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你……你你果然有病,而且病的已不清!九無擎,你腦子打壞了,還是吃藥吃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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