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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用你這麽金貴的一條命,換我一命,你不覺賺到天上去了嗎?還要在這裏裝什麽硬骨頭……快點,讓他們退下!你想死,本姑奶奶可不想死……”
真是可悲,沉不住氣的反成了她。
金淩壓啞着聲線,高聲一叱。
***
九無擎不再說話,而是細細的在心裏研磨,這人的聲音是蒼老的,語調,卻透着不屬這種蒼老的浮躁……
那是一種屬于少年人才有的浮躁。
一個人的言談,可以洩露一個人的本性,很多時候,本性無法僞裝。環境能改變一個人的本性,殘酷的環境裏掙紮着活下來的人,必是兇狠無畏的,順境中走過來的人,必然會存着幾分天真與良善的,以及對生命的珍惜,也容易沖動,容易浮躁。
他無法猜出眼前之人到底是誰?
但是,憑她這句話,他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此人不是自己政敵所派的刺客,也不是江湖殺手,年紀很輕,心态健康,身上全無半分戾氣,但武功絕佳——
剛剛,他否定了自己的假設,現在這個假設又重新在心裏建起來,因為他想到了那塊玉佩——玲珑佩玉。
兩月前,屬于他的那塊又重新回到了他手上。
是不是有人在拿玉佩釣大魚?
是不是釣魚的那人,就是他那個遠在故鄉的小小未婚妻?
他記得,小時候,他告許過小淩子一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膽以身飼虎,才有機會絕處縫生。
眼前的人,是她嗎?
冰凍的心,似被人狠狠抽了幾鞭子,好像有什麽在一瞬間內破冰了,那顆沒感覺的心,莫名就生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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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的想讓人哭,又想讓人笑!
有好多年了,他不記得笑是什麽滋味,可這一刻,他居然有點想笑,因為眼前這個人,而聯想到很多與兇狠無關的過去——色彩斑瀾的童年時代,他也曾任性,也曾浮躁,也曾幹淨的一如剔透的水晶,現在呢,髒了……髒到都不敢問她:你到底是誰?
終究沒能笑成,挾持她的女子,已懶的和他多廢唇舌,手指一亮,快如閃電,點制他的穴位——這種打穴手法,在龍蒼大地上少有人會。
這下可以确定,她果然不是龍蒼人。
她是誰,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雙腿不便,雙手被點,此刻的他完全成了一個廢人。即便做了砧板上的肉,他依舊還想笑。
也許是因為,這刻,他真的把她當作了“她”。
他扯了扯嘴角,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會笑。
微暖的心,又漸漸冰凍,漸漸沉定,也漸漸的冷靜!
****
金淩不想再和他廢話,而将車輪逆向一轉,滑向陽臺,她深信,他的貼身侍衛不可能不顧他的性命。
陽臺上的門,不知什麽時候被風吹開了,一陣陣冷風直往裏面鑽,院子裏站着不少公子府的侍衛,一個個舉着火把,執着刀劍将整座聽風樓圍圍團住。
來到陽臺,金淩往外探看,全是一些虎背熊腰的漢子,估計有三四十號人。
用劍柄挑起九無擎的下巴,兩人的眼神對到了一起。
金淩覺得這人的眼,深的像無底的黑淵,能把人的魂魄整個兒吸進去。
“九無擎,叫他們全都撤下去——好死不如賴活……你懂不懂……”
她要好端端的離開這裏,而不是莫名其妙的陷在這裏。
****
好一句“好死如賴活”。
白天他說過這話。
其中意蘊,他熟入骨髓……
這些年,他就是這麽活過來的!
四周很暗,只有淡淡的月光籠罩在他們身上,一瞬間的對眸,令他看到了那雙亮燦燦的眸子,有月光鋪在上面,反射着一抹奇異的白光,很漂亮,就像一雙稀世的黑曜石,幹淨,不摻一分雜質。和他畫的眼睛不太一樣,少了幾分稚氣和狡黠,多了幾分冷靜和從容,亮的讓人心顫……
似曾相識的眼睛!
晉王府門前,他見過。
九無擎的呼吸,微微一亂,心髒,漏跳了一下。
****
“喂,九無擎,你聽到沒有!”
金淩又重複了一遍。這人只冷冷的瞅她,恁是不肯開口說一句話。
在她以為他還想跟她玉石俱焚時,他突然改變主意,轉開視線,低聲吩咐道:“北風,帶他們退下,不必在這裏侍候!”
他說“侍候”,語氣,輕描淡寫的,不,他的聲線微微顫了一下。樓下帶頭的是青衣男子,遲疑了一下,手一揚,底下的人,一瞬間內消失不見,可見相當的訓練有素,只留那個叫北風的男子守在附近.
當然,金淩知道,他們不可能真的全都撤走,只是障眼法罷了!
“我要一匹馬。”
她見他妥協,再度開出條件。
今兒個動靜鬧的太大,得出去溜達一圈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再回來,否則,會把東方若歆牽扯進來。
九無擎再度擡頭,目光深深,銀面閃閃,如果可以動,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扯下她的黑巾——她的眼睛太亮太亮,不知她的臉是怎個模樣!
是她嗎?
十三年沒見,她可還可小時候一樣迷人可愛?
“你确定你只要一匹嗎?不管你同夥了?”
他小心的吸了幾口氣,嘴裏指的是裏面那正在和東風打在一起的另一個刺客。
“我跟那位不熟!”
這事,九無擎早已猜到。
“來人,備馬!”
他淡淡傳令——她要什麽,他便給什麽,只要不觸犯原則,他什麽都可以縱容,不管她是不是……
****
不一會兒,一匹通體烏黑的千裏馬被牽到了樓下,漆冷的夜色裏,馬嘶嘶的叫着,時不時踢着蹄子。
夜風很冷,一陣陣吹過來,吹進了他遙遠的記憶裏,忽然就想起了一些有趣的舊事——有個小女孩子在眉飛色舞的行着奇怪的“軍禮”,歡叫着:“報告姨娘,報告姑丈,馬匹已經挑選好,銀子已經準備齊,我們現在可以去闖江湖了。”
于是那一年,他們一起來了龍蒼,只是這江湖不好闖,而且太大、太亂,他們走散了,差點死在別人手上……後來,她回去了,而他被困于別人的手掌上,生不得,死不得,就這樣,一熬就是十三年……
待續!
還有一更!
公子九無擎——思念入骨的交鋒 3
更新時間:2012-3-12 10:20:11 本章字數:7159
十九.
“要不要再給你備點銀子?”
他突然冒出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想試探什麽:“闖蕩江湖,若不多備點銀子,日後你怎麽躲開我們公子府的追殺!”
南風聽得清清楚楚,錯愕差點跌倒,今天的公子,說的話,不但多,而且奇怪……很奇怪很奇怪……讓人摸不着頭腦。
金淩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麽好心,她哪能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麽事,只怪怪的反問:“你當我是打家劫舍的?砍”
“難道不是?”
沒什麽反應,九無擎有點悵然,轉而一想,現在這種情況,她怎麽可能有那種聯想?
金淩無語,誰要是敢往公子府來打家劫舍,那人肯定是被敲壞了腦門玩。
“你不要我的命,也不要我的錢,那我就不明白,除此之外,公子府裏還能有什麽東西這麽稀罕,值得你拿小命當賭注……唔……”
肩膀上平白無故吃了一掌,很重,悶悶的打到了心窩窩上……
打的他心肝直顫——這種習慣性的打人手法,和小時候小淩子撒嬌的掌法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是,現下她的掌法不再綿軟無力,沉沉擊上胸口,擊得他心髒緊縮,
****
這一掌自是金淩打的,因為她明白了一件事,這人在探她的底。
“閉嘴,這事,不勞你操心……現在給我站起來!”
說話間,她已用手上利器,斬斷了欄杆,手法幹淨利索。
聰明如他,自然知道她想做什麽——她想跳下去,坐在馬上,離開。
但是,在武功受制的情況下,從樓上往下跳,是很容易摔傷的,他的身體已經很糟糕,不想再傷筋動骨。
所以,他選擇不動。
他側着身子,看着南風似想趁機沖上來求人——這是一個契機,她的短劍離開了他的脖子,雖然只是短短一瞬。
九無擎沖他搖搖頭,南風立即打消了行動,警戒的追立在房內,并不明白公子爺想做什麽。
“站起來啊!”
匕首再次壓到了他脖子上。
“我腿腳不便!”
他轉過頭,仰視,靜靜的陳述這樣一個事實。
“別找借口。站起來,姑奶奶我會帶你一起跳下去。放心,摔不死你……哼,要是你這麽不禁摔,怎麽能做得了這府裏的主子?起來!”
淡淡的梅香吸入鼻子,一只小手有力的扶住了他的手臂,很多年了,從沒有女人如此靠近過他——他從不讓人靠近,除非必不得已!
他怔了一下,不覺借力而起,耳邊回響着她的話:
“喂,瘸子,先說好了,別使心計,刀劍無眼的,你的臉已經燒沒了,千萬別在脖子上抹一道疤了,這道疤下去,你這輩子就沒機會再看東邊的太陽……記住了,好死不如賴活……我不想要你的命,你也別來害我……喂,還有你們,什麽南風西風北風的,給你們提個醒,本姑奶奶只想活命,并不打算要你們家公子的小命,所以,千萬別逼我,逼緊了,狗急跳牆,就只能玉石俱焚!”
****
房內的盯視着他們的南風錯愕,不自覺的抽了抽嘴角,汗滴滴的大囧——
呀,這到底是誰啊?
說話怎麽就這麽損?
公子生平最忌諱的是什麽?
罵他是瘸子,罵他沒臉皮,她倒好,不但罵了,而且還罵的這麽徹底。
敢如此招惹九公子,她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他敢打賭,今天,就算她真能逃出去,将來也絕沒有好日子過!
****
“你确定你能扶得住我嗎?”
不,九無擎一點都不生氣,而是很好心的問了一句。
“你怎麽那麽多廢話!”
“唉,我從不說廢話。我只想提醒你,我是個沒用的瘸子,你帶着我是個累贅,不劃算的。其實,你輕功不錯,在我身上桶幾刀,然後跑路,這樣逃脫升天的機會比較大……”
南風嘴角猛抽,原來他家公子很會說冷笑話:居然在教她如何對付自己!
金淩驚愕之極,滿臉頓起黑線,丫的,這個九無擎,還真能替她着想,他這樣激她,到底想幹什麽?
“少廢話……一起跳……”
這個家夥,她還要派用場,不能捅死!
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二話沒說,就把男人拎空,帶着他跳了出去——其實這個男人,并不重……比一般男人輕了很多……聽說他常年吃藥,看來是真的。
這一幕,看傻了樓下的北風——
呀,這女人,不得了,力氣老大,就憑這一手功夫,實在讓人眼前一亮。
***
穩穩當當,兩人一起落到馬背上,九無擎在前,金淩在後。
一陣男人味,很清凜,直沖進鼻子裏來,她的手臂因為要拉住缰繩,而不得不以一個暧昧的姿态,将面前的男人抱住。
十三年來,她倒是常和男人打交道,獨獨不曾親近過任何人,這會兒,和這樣一個陌生男人“抱”一處,她直覺渾身上下全在冒雞皮疙瘩。
“九無擎,立即傳令開府門!”
府門一開,她就可以駕馬沖出去。
誰知身前的男人忽然奇怪的哼笑了一聲,他沒有傳令,而是丢來一句讓她心驚肉跳的話,:
“別白費心機了,你是跑不掉的。”
一字一頓,聲音淡定之極,自信之極,令金淩莫名的渾身發涼。話說剛才,她一直在想,這個傳說中的九公子,難道就這麽一點能耐,就這麽容易聽憑宰割?
不像!
既然不像,那麽,他會怎樣反擊來收拾她?
手指上,忽然傳來一陣陣麻麻癢癢,握在手上的短劍,無法自控的滑下去,落到地上,發出一聲“當啷”一聲脆響。
她一呆,傻傻的瞪了一眼地上的短劍,不由倒吸一口冰冷的寒氣,驚呼出聲,怒叫:“九無擎,你下毒……”
“到現在才發現,是不是有些太後知後覺了?”
金淩看不到這個男子是何表情,風中幾縷長發吹拂到她額頭上,讓人覺得有點癢。
***
九無擎也沒有回頭,依舊是一副風吹不動的平靜神色,只是,語氣帶了幾絲惋惜:
“早跟你說了,不要拿住我,你逃脫的機率比較大,你偏不信——這就是不聽勸告的下場……”他擡了頭,望着當頭那一彎月亮,亮的那樣清澈,就像自己曾經的眼睛,就不知身後的這個女子,是不是曾經那個膩人的小東西——.
不管是不是,他都不會放她走掉!
他想着,淡漠的吩咐一聲:“來人,拿下。”
沒有利器相挾,她拿他無可奈何——而現在的她,已成甕中之鼈。
“是!”
幾道人影竄了過來,快如閃電,藏匿在聽風閣外的侍衛全冒了出來,一個個舉着火把,把各個出口圍了一個水洩不通。
手,已經麻掉,金淩弄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着了道,想要挾持他一起安然脫身已是不可以,心裏自是又驚又怒,看到有人圍過來,她哼了一聲:“想捉我,沒這麽容易!”
當下,一個鹞子翻身,人如騰空之飛燕,閃了出去,雙足在夜空裏左右互踮了幾下,就在侍衛們沖過來拿人之時,自他們的頭頂上飛了過去。
北風驚嘆的直叫:“天吶,這什麽輕功?竟然像在雲上飄一般……我去追!”
言罷,緊随而去。
府裏的侍衛皆是千裏挑一的精銳,一個個反應靈敏,見刺客要飛牆而逃,紛紛阻撓。有幾個擅輕功的,俱騰空躍起,攔了她的去路,逼得她不得不着地。不過金淩也着實了得,被迫着地後,又幾個翻身,換個方向,再度沖了出去,可惜沒趕幾步,又被人截下。
此刻,北風已沖到了頭上,金淩知道他厲害,不願與他正面起沖突,連連閃開……
***
同一時間,聽風樓下,南風早已跟着跳下樓臺,他原想去把主子扶下馬,待走近,才看到馬背上的人已經驚呆——
南風有些詫異,他從沒有見過主子有過如此失态的神色,便輕聲問:“爺……您怎麽了?”
九無擎聰耳不聞,沒吱一句話,素來冰冷的眼,放着異樣灼熱的光,盯着前方那一團火把起起落落圍着一個飛天遁地想逃出去的黑衣女子。
隔着幾步遠,西風哼了一聲:“管她什麽輕功,先把她射下來再說。”
自背上拔了箭,拉好馬步,正要射箭——
西風的箭,百步之外,可穿柳射葉,無一虛發,那是他的看家絕技……
“不準射,要活口!”
一聲利叱又急又響,急的不像是九無擎一貫的作風,響的完全已走了聲調,語氣裏還帶着濃濃的驚亂。
西風楞住,回頭看,他們的公子,坐在高高的馬匹上,夜風吹的他發亂飛,墨袍急卷,他昂着頭,胸膛不斷的起伏,似乎壓着一股波漾起伏的激動,面具下的黑瞳,不再冰冷淡漠,眼神是那麽的繁複,好像遇上了什麽狂喜,卻又露着幾絲難以确定的驚疑,就連呼息也是不穩的。
他和南風都聽到了,公子的呼吸非常急促,連帶着必是心跳的紊亂。
“要活口,你們切記了,不許傷了她一根毫發!”
九無擎用強調的口吻重申了一遍,那種語氣很強硬,帶着絕對的強勢——誰要是敢違逆他的意思,誰就等着下地獄。
南風和西風再度一怔——鐵面無情的九公子,怎麽突然轉性了?
九無擎不想多作解釋,整個人沉浸在震驚當中!
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這個女子使的的的确确就是青雲縱。
來的人,八~九不離十是她!
是的,金淩來了,真的是她來了!
****
九無擎自顧自走神,全沒有發現遠處濃密的大樹上,有人好以整暇的看着這裏發生的一切。
那個人是:龍奕!
****
龍奕又看了一場好戲!
公子府裏數一數二的高手齊集出動,要把這個中了毒的小女子抓了去,聽聽,殺人如麻的九無擎居然說要活口!
雖然隔的甚遠,但是,他的耳力出奇的好,一五一十把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他算是明白了,這個九無擎對這個小女子生了一種強烈的“欲~望”。
這種“***”很奇怪,不是男人對于女人的渴望,那是一種很奇怪的眼神。
問題是,這個活口,他相中了,怎麽可以讓人輕易捉了去?
她是他罩着的人,雖然這小妞很愛惹麻煩,所幸,他也愛惹麻煩,所以說了,他與她是天生的絕配兒。
他咧着嘴,在那裏偷着樂!
好吧!今兒個,咱就在公子府上鬧上一鬧!
主意一定,眯眼而笑,遠處花園內,一大群大男人已截的着那個小麻煩無處可逃,再不出手相助,她就真成了別人嘴裏的菜!
“臭丫頭,你給我記住了,救命之恩,就得以身相許……”
他在心裏咕哝着,站起時,長嘯一聲,劃破長空。
***
坐在輪椅裏,往花園而去的九無擎臉色陡然一沉,目光唰的射向口哨發出來的地方,高高的白桦樹隐沒在深深的夜色裏,有個強大的高手,正藏匿其中。
南風的臉色也為之一變:“龍域的人怎麽參和進來了?”
話音落下沒一會兒,他們便看到好幾道人影飛快竄進了公子府,極有目标的打入了戰圈。
***
龍域的口哨都有特意的意思,這一聲長嘯所代表的意思是:混水摸魚——攪混一池水,順便摸條魚。
至于那條已經趁機逃跑的小魚嘛,他當然得收進自己的網裏!
嗯,有人幫忙擋架,那個小麻煩三下兩下就突圍出去,一溜煙,沒了蹤影……
他斜眼倚在身邊正趴在樹幹上練爪的小怪,用腳逗逗它,懶懶道:“去,把她找出來!”
小怪在樹杆上翻了一個身嗚了一聲,金色的眼珠子唰的一亮,蹭的跑下去追人。
不一會兒,小怪去而折回,帶上龍奕往一處僻靜的偏院而去,才不管整個公子府這會兒打的有多熱火朝天。
****
金淩其實很後悔。
在公子府上,想憑着一已之力把九無擎給弄出去,那無疑是一件蠢事,她想了又想,反省的結果是自己太渴望盡快知道七無歡的下落,過于輕敵,導致判斷上失了準心。
一雙手越來越麻軟,從指尖到手臂,血液的循環,将那一縷縷雖不致命卻足可以将她麻倒的毒素帶到七經八脈,她該回去找點藥來吃,但是,整個公子府已經被驚動,此刻,她回不去紅妝樓。此刻,她蜷縮在廚房外的大水缸內,頭上,頂着木頭蓋,缸內還有用剩的水,沒膝,冰涼的水浸透了她的鞋子,她的衣衫,同時,無情的吸走了她身上的體溫.
之所以選擇藏在這裏,是因為這裏離紅妝最近。
缸外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很快過去,金淩舒了一口氣,正在琢磨要如何才能回去,更在納悶是誰幫了她的忙,蓋,突然被掀開了,她心頭一沉,還未回過神為自己哀悼,也不曾看清來人,但覺穴道一麻,人,立即陷入黑甜。
待續!
今日更新畢,明日繼續!
親們,有多少人在跟文啊,可否到評論區來冒個頭……晨不求花花,不求紅包,有月票的砸張月票,沒月票的送杯咖啡,讓晨知道你們的存在,可好可好?最新最快的更新請關注 好看的言情小說網
公子九無擎——心亂
更新時間:2012-3-13 0:23:36 本章字數:4146
二十.
夜深人靜。
聽風閣。
九公子安靜的枕在輪椅椅背的軟墊上,銀白的面具猶在夜色裏泛着清冷的光,園子裏很冷,可他卻固執的不肯進裏面去,只靜靜的睇着當頭那一彎凄冷的殘月,浸淫在淡淡的月色裏。
公子府剛剛大戰了一場,來的全是絕頂高手,乒乒乓乓鬧了一通後,擄住了紅妝樓一對主仆,對方放出話來,誰要是敢窮追猛打,他們立馬把那對主仆滅了。
九公子親臨紅妝閣,遠遠的看到了那個穿着單衣的小女子,被人挾持在刀刃之下,滿頭秀發蓬亂,臉色駭白,凍的瑟瑟發顫——
所有人都以為九公子不可能顧全那女人的性命,但是,一番對峙後,九公子冷冷的下了一道命令:“放人!”
****
他們劫持的是:東方若歆。
緊接着,這一行黑衣人,迅速離去,喧鬧的府邸這才安靜下來,而夜,越來越深,氣氛越來越凝重。
來的是龍域的人,這一點已确定無疑。
但他們為什麽上門來鬧事?
九無擎靜靜的思量着:如果劫持他的人是金淩,那麽,金淩又怎麽會和龍域的人混到了一處?
而且,還那麽巧,擄的正好是東方若歆,逼得他不得不放!
一個個疑問,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
東風阿羅,南風阿城,西風阿閻都侍在邊上,他們時不時瞄看他們的公子爺,坐在輪椅上,就像石雕的一般,只有那墨色的發,在風中舞動,鼻息間吐出的白氣,在證明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不知道已經沉寂了多長,一層孤獨的屏障将他籠在一個外人無法闖進的世界。
他們的爺,永遠波瀾不驚,滿身透露的絕望的氣息,将他與別人隔絕——
公子無擎,冰冷無情,他的面具是冰冷的,眼神是冰冷的,聲音是冰冷的,便是每次下的命令,也是冰冷的。他更是無情的,定一計,可伏屍遍地。傳說中的他,十二歲時成為躍帝的義子,然後,一步步,從名不經傳的無名小卒走到後來人人敬畏的九公子,被帝王倚為左膀右臂,成了令人聞風喪膽的奪命修羅。
他是一個智謀雙全的男人,他們跟随他那年,他十五歲,那時,他已是軍帳中一個突然崛起的傳奇——一個“沒心沒肺”的傳奇。
因為毀容,他沒有表情,因為有病,他從不與人交心。
所以,他們以為,沒人能亂了他的心!
但今日,他們看到:公子,亂了。
九公子從來不做計劃以外的事,從不會放過夜闖公子府的刺客,更不會和陌生人随意廢話,今夜,一個不速之客,打破了他的常例。
****
九公子一直低着頭,沉寂如冰的眼神凝睇着手中的短劍。
東羅很好奇,他們的主子似乎對這把劍非常的感興趣,不厭其煩的捏在手心裏把玩——雖然,那的确是一把好劍。
南城也一再的打量着自己的主子,從剛剛的激動,到現在的沉寂,全因為那個女刺客,難道那女刺客有什麽問題?
西閻在想剛剛公子的失态:要活口——緊張的語氣,讓人匪夷所思。在他的記憶裏,公子做事向來從容,何曾有過驚亂?
這時,北翎自外頭跑了過來,剛才,就他跟了出去,北翎的輕功好,公子命他去探明他們落腳在哪裏。
“怎麽樣?”
東羅已經低聲問出話去。
“進了城南一處別院。我已讓人盯在那裏。”
北翎答了一句,而後擰起濃眉,看向靜默中的公子,納悶的道:“公子府素來和龍域沒什麽過結,龍奕幹嘛來找公子府的麻煩?而且還抓走府裏的新姬?爺,要不要屬下帶人過去把人要回來?”
其實,他想問的是:公子怎麽會因為他們抓了那個東方若歆而放他們離開。東方府和公子府歷來不合,這個女人進來,擺明了不會有好事,今夜這種情況,如果趁機把那個禍害給連根拔掉,豈不是一勞永逸嗎?
四個侍衛皆不知其中道理,面面相觑,最後,大家不約而同将目光落到了公子身上。
朦朦的月光披在男子墨色衣袍上,九無擎依舊一動不動,渾身透着冰冷的氣息,将他隔離在一個孤獨的世界。
公子從不曾如此狼狽的受制于人,他們四人,誰都無法猜透現下爺心裏懷的是什麽情緒。這人太懂得自律,也太能收斂自己的情緒,他們跟了他這麽多年,從不曾見他真正的笑過,也從不曾見他發過怒。
他就像是一個石頭人,除了冰冷,還是冰冷,似乎誰也無法焐熱那顆用冰做的心。
發號司令時,戴着面具,取人性命時,戴着面具,要女人侍候的時候,還是戴着面具——除了喝水吃飯,他從不脫下面具,除了身邊幾個心腹,他不會讓人看到自己那張可怕的臉——哦不,倒是有幾個女人見過公子爺的相面相,只是看過以後,三個吓傻了,兩個直接吓死了……
對了,公子爺很少和女人說話,但是,今天晚上,他破例說一個女刺客說了很多話……
****
“不必,她會再來的——”
有些事,還沒有理清楚,但這一點,九無擎可以肯定。
一陣冷風吹過,低低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心頭紛亂不堪的情緒開始寧靜,寒冷的夜風讓他一寸寸沉定,澎湃的朝汐漸漸退去,然後,有條不紊的理出頭緒:
“她中了我身上的毒,沒有九須參,那味毒會永遠附在她身上。至于龍奕,此人玩心很大,什麽地方有趣,他就往什麽地方湊熱鬧,今天,也許他只是來湊熱鬧的。又或者,是為那個女子而來。”
說到這裏,停了一下,似乎是為了着重強調,他擡頭看向他們,目光極為嚴肅:“你們聽着,若再遇上,誰也不許傷她。要活的。至于東方若歆,既然進了公子府,就是公子府的人,與東方府再無瓜葛。她的命,屬于子鵬!”
東羅、南城、西閻和北翎,彼此你看我,我看你,全是一頭霧水。
什麽叫東方若歆的命,屬于子鵬?.
他們的公子,惜字如金,如此刻意的強調,意味着什麽?
****
也正是這個時候,聽風閣外跑進了一個人,步子疾快的縱到他們跟前。
“九哥……”
十無殇一身藏青色的負錦袍,脖子上系一件玄色滾白貂毛的裘氅,沖了進來。他才回公子府,剛剛聽說這邊出事,立即急匆匆往這裏趕了過來。
四衛行禮,十無殇擺手。
“九哥怎麽在外頭吹風,天這麽冷,九哥要是這麽不愛惜自己,怎麽得了?”
解了身上的裘氅,十無殇披到九無擎的膝蓋上,一邊推他回房,一邊問:“對了,刺客抓到沒?”
東羅和南城在前面提着風燈,九無擎撫着膝頭上的柔毛的黑狐毛,不說話——
“抓了一個,其他人全跑了!”
依舊是北翎在回禀。
“什麽叫全跑了?你們這麽多人,都是吃幹飯的?”
十無殇楞住,脫口叱了一句。
公子府常有刺客光顧,這事,不稀奇,他們樹立的敵,或明或暗,實在太多,來人若有“張良計”,他們自有“過牆梯”。通常情況下他們總有法子順着這根線,将對方連根拔起,從沒有人能在公子府活着逃出去。
四衛彼此交換了眼神,噤聲不語,全把目光轉到了九無擎身上。
才回府,府裏具本發生什麽事,十無殇并不清楚,但他知道,憑着府內的這班侍衛,任何人進來都不可能全身而退,會讓人跑掉必有什麽原因。于是他目光一轉,投到了九無擎身上——九哥一如平常,安靜的好像他從來不是活人。
不再說話,十無殇推着九無擎進了屋子坐下,東羅泡了兩杯熱茶上來給他們怯寒。
十無殇喝了一口茶後,才目光灼灼的盯着九無擎問起話來:“九哥,發生什麽事了?你們抓了什麽人?又放走了什麽人?還有,為什麽要放?”
待續!
第一更,感謝所有朋友的支持。
代嫁:我本傾城正文 公子九無擎——心亂 2
二十一
若不是九哥存心放人,沒人可以從公子府跑出去。
多年弟兄,這點,他是了解九哥的!
九無擎将手中的短劍放到桌案上,伸手摘下狼形面具,放到桌案上。
去掉面具,一張薄薄的人皮掩去了他臉上的醜陋,映入眼的是一張普普通通的臉孔,四四方方,濃眉、冷眸、薄唇,此刻安靜的坐着,完全感覺不到他身上所散發的肅殺之氣。
十無殇知道,九哥的志向:做一個尋常老百姓,健健康康的活着,閑居隐世,所以,他給自己做了這麽一張不起眼的人皮,只為了吃飯喝水的時候,不至于吓到身邊的人。而在人前,他的狼形面具,從不離身。
九無擎執起茶盞,優雅的吹着茶葉,這僞裝的相貌比不得十無殇清俊,可渾身所散發出來的神韻,無與倫比——與身俱來的尊貴氣度,能令一個看似相貌平平的人折射出不一樣的風華。
他含進一口暖暖的茶水,清香入鼻,順着喉口滑了下去,冰冷到腸胃裏的寒氣,似乎得到了一點纡解。
一口兩口三口,他不說話,等吃的差不多了,才擡頭回道:
“抓的是平将軍府的人,人家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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