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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平薏姑娘報仇的,至于跑掉的,有一些是龍奕身邊的人……關鍵那位,來歷還不能确定!”

“龍奕?”

白天時候,十無殇才聽到過他的消息,不是說他要去娶鎮南王府的小姐嗎?已和晉王扛上,今夜怎麽又突然來大鬧公子府?

“這人,從不和我們有交往!為什麽要來找我們的麻煩?”

“不知道!”

九無擎淡淡的回答,又将短劍拿到了手上把玩,這個問題,他也在琢磨。

十無殇一早就瞄到了這把古樸的短劍——九哥酷愛兵器,他是知道的,可他從不曾在九哥的兵器庫裏瞧見過這柄劍。九哥功夫極好,身邊又能有四衛守護,他不會随身配劍。

九無擎的回答令十無殇微一楞,在他記憶裏,九哥好像是無所不知的,但他沒有問下去,因為他的注意力全被這把劍吸引了過去。

“這劍哪來的?怎麽沒見過?”

他湊過去要到手上“铿”的拔出來,疑雲重重的目光陡然一亮,驚嘆出聲:“好劍!”

寒光凜凜,劍鋒森森,絕對是劍中極品

十無殇揚劍輕輕一斬,桌角立即沒了影。

“刺客落下的!”

九無擎默默看着,随意一抓,接過那掉落的桌角,但看到切割面,平整如鏡,道:“這種冶造本領,只有萬裏之外的滄國才有!”

****

滄國遠在萬裏之外,中間隔着一個死亡大沙漠,那邊有一個地廣物博的神洲,世人稱其為九華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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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百年前,九華洲上大亂,後有大帝一統,戰敗的一支軍隊,走投無路,聽說沙漠的盡頭另外國域,于是,他們跨越萬裏,來到西部。而後,幾萬人的虎狼之獅,鸠占鵲巢,強占了這個生産力極度落伍的國家,按着這裏的傳統風俗,建立了一個奴隸制國家——西秦。

比起西秦,九華的滄國,那是泱泱大國,美麗而富庶,其版圖遠遠大于西秦。

四五十年前開始,西秦一些奴隸,不堪受欺,有些人走投無路,便橫穿沙漠想另尋一個活路,便來到了滄國,而随身所戴的一些“不值錢”的石頭,成了他們的“救命稻草”。

這些逃出來的奴隸,有一些是被迫為奴的,在西秦國也堪為俊傑,更多的則奴性不改,來到異國後,遇上當地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後,奉以手中之石,另投新主。

其實,這些石頭,是原石,可提取上等的彩玉——西秦最最盛産的就是這種玩意。

于是,一些急功近利的滄國商販,為了這種從天而降的豐厚利益,一個個在“奴隸”的引陪下,不惜一切的往西秦尋寶。因此死在沙漠的不計其數,因此而發達的也不在少數,兩國民間便這樣,漸漸有了一些往來——滄國一些先進的技術,也在那些年裏,慢慢的流到了西秦,西秦國在短短幾十年裏,迅速繁榮起來。

尤其這幾年,兩國之間,人口的流動,越發的頻繁,西秦國內,流入了不少來自滄國的商人,有些滄人,甚至于還入仕到了朝堂之上。

當今皇上,就曾親入滄國,一度游學在滄國,學習異國文化,而後以其滿腹的智謀,将散沙似的西秦一統。

也因此而徹底改寫了他九無擎的人生軌跡。

****

“這是來自滄國的東西?嗯,這麽說來,來的人是侯老賊派來的人……那家夥,常與皇帝進言,咒我們是毒瘤,必須除之而後快……”

十無殇側着頭,往劍鋒上吹着氣,猜測着。

九無擎不答,沉默,不想說話,悶悶的靠着,很累的樣子。

東羅一直侍內門口,目光時不時往公子身上瞟,感覺公子不是累了,而似藏了滿腹心事,他的目光一直睇着那把劍。東羅覺得公子好像知道來的是誰,只是他不想說,或者說,他還不能十分确定。

“不是侯璬派來的!”

隔了好一會兒,九無擎聲音淡靜的答了一句。

“哦?九哥為什麽這麽肯定!”

十無殇擡頭問。

九無擎把頭靠到了椅背上,仰起那張平凡不奇的臉孔,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瞳,在明燭底下閃着幽亮的光:“憑侯璷的才幹,若放在滄國,根本就不成氣候,他的手下,哪拿得出這種絕世好劍……”

一停又道:“能佩戴這種劍的人,不是出自皇宮,就是來自王府。再說,如果來的是侯璬的人,今兒個,我只怕早死了八百回……他訓練出來的人,一個個都是狠角兒。她不是!”

十無殇微微有點訝異,九哥很少會把一件事解釋的這麽清楚的——這麽多年,九哥很少和滄國人有交集,尤其這形似軟禁的五年,他更是少與滄人打交道。原以為他是讨厭那些人的,但是,聽這口氣,他好像很了解滄國,就好像他去過那個遙遠的國度一般。

關于九華滄國,十無殇所知甚少,只聽說那是一個很強大的國家,地廣物博,遠遠比他們龍蒼任何一個國家強大。關于九哥的一切,他更是一無所知,他只知道九哥是當今皇上最最看重的一個義子,五年前,也正是因為九哥力保,他與七哥才可以從那場叛亂中活下來。

他對九哥并不了解,九哥從不說起自己兒時的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心事。

十無殇不再問,而是低下頭又開始研究這把劍,忽而咦了一聲,道:

“咦,這上面有字……”

劍鞘上鑲着紫色的明玉,玉上刻着三個字,他跟滄國商人有一些交往,認得上面的字:寒鲛劍,不覺失聲而叫:“呀,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寒鲛劍?”

他也是聽來往的滄人說的,滄國善鑄劍,其中一位名叫百裏奚的鑄劍師就以鑄劍為樂,這寒鲛劍就是其中一把,削鐵如泥,切金斷玉。

此人所造之劍,後來在一次品劍大會上集團失竊,此案曾驚動九華大帝。

破案之後,百裏奚将他的劍悉數上獻,從此為九華大帝效命,聽其調遣,封為鑄劍大臣,專為軍隊造兵器。至于那些劍,最後皆被九華大帝賜給了臣下。

“嗯,這是寒鲛劍。”

九無擎點頭,随口應道:“能得此劍者,身份必定尊貴。”

“那就奇怪了……滄國遠在萬裏之外,來人若是很有身份,他們為什麽不好好在自己的國度安享尊貴,而要冒着穿越死亡沙漠的危險,跑到西秦來,而且,還要夜闖我們公子府?”

他低頭聞了聞,好像有股淡淡的香:“是梅香……劍主人是個女的?”

十無殇很驚訝,公子府從來是女人們害怕的地方,居然有人敢夜闖:“但這龍奕是怎麽回事?怎麽會和這個女子攪到了一起?”

九無擎不說話,把寒鲛劍拿在手上,細細的摸着那三個來自滄國的文字,心中依約猜到有可能慕傾城的身份已經被龍奕拆穿,要不然龍奕怎會突然插手到公子府。

今兒外頭傳開說龍奕要上鎮南王府去提親,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龍奕看中的應該是假扮慕傾城的金淩,至于真正的慕傾城,十有八~九是出了什麽事——假慕傾城向晉王索要的那兩件東西,全是續命的藥材,由此可見,那人必是得了什麽重病。

他的心,有點亂,真的亂!

來的人,真是金淩。

青雲縱,寒鲛劍,便是有力的證明。

可問題是,她從來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一別一十三年,剛剛開始,他還滿懷希望,心中以為總有機會可以和母親一起回去九華。那裏才是他的家,他的根,有慈愛威嚴的父親,有活潑可愛的妹妹,有尊貴不凡的義父,有美若天仙的未婚妻,有他的錦繡前程。他想回去,那麽渴望的回到自己的幸福當中去。他還想遵從“父親”的遺命,讓母親風風光光的嫁入定北王府。

可殘酷的現實将他的希望徹底粉碎。

如今,他已不再懷什麽希望!

時間的車輪輾過了足足十三年,兒時的記憶也已被輾模糊,他不再奢望回去娶妻生子……

九無擎的濃眉,不自覺微蹙,不為別的,就為她的出現太過突然,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

是驚,是喜,是亂,更是糾結心腸難以言述的疼痛。

滋味,是何等的繁複!

***

“九哥?你在想什麽?怎麽心事重重的?”

十無殇驚訝的發現他的九哥在走神,正确來說,簡直是在失魂落魄——這樣的表情,他曾在七哥臉上捕捉到過,那時候,七哥喜歡上了一個姑娘。難道九哥也有意中人?

“沒什麽?”

九無擎回過神,抖抖眉心,忽然記起什麽,目光一正:“子鵬,有件事要跟你說一下。”

“什麽事?”

“東方若歆被龍奕帶走了!”

十無殇一楞,跳了起來,臉色陡然一變:“什麽?”

東羅眼皮跳了一下,沒見過十公子會為一個女人而變臉過,這種變臉不是假裝的。他微微有點吃驚,心下明白爺為什麽會放人了——東方若歆是十公子藏在心裏的軟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七公子有,十公子也有,至于他們的主子……

東羅瞟了幾眼,暫時看不出爺的死穴在哪裏!

“我去找他要人!”

十無殇拂袍而去,臉上皆是凝重的氣息,失了平常的鎮定。

“別那麽沖動!要找,也輪不到你出馬。連夜興師動衆,會害死她——這件事,我來處置,明天我以公子府名義去跟他交涉!”

九無擎沒有攔,待他快跨出聽風樓大門時,淡淡的一句很有力的拉住了他離去的步子。

急匆匆的去要人,就是向所有人宣告,十公子在意那個女人,這樣一個身份,會給她帶來致命的危險,而以公子府名義出去要人,由九無擎出面,是為了維護公子府的顏面——無關喜歡或不喜歡。

“嗯……我聽九哥的!”

忍着,壓着,因為不能喜歡,也因為想保護。十無殇輕輕吐出一團白氣,重新坐回位置,煩躁的将杯裏的茶水一口喝盡。

“龍奕拿住她,必有索要,只是……他能知道東方若歆會有這樣的妙用,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了……”

九無擎眯起冷淡的眸子,将冷利的眼神眯的極度危險——

這件事的背後,必有人在操縱着什麽?

思緒很紛亂,但他總覺得,事隔十三年後,金淩會不遠萬裏的趕來龍蒼,這當中,定是有人傳遞了什麽消息過去。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有人想借金淩制造事端——十三年前,就是那只幕後的黑手将他們引到了龍蒼,然後,屬于燕熙的燦爛前程,就這麽徹徹底底被颠覆,造就了如今這樣一個嗜血的魔。

待續!

諸公子争婚——當年奇緣

更新時間:2012-3-13 0:25:58 本章字數:4237

一.

回春堂在鍄京城內,那算得上是頂頂有名的藥鋪,材料全,鋪子大,口碑好,醫術精。

老板程三娘還有個怪脾氣,有錢人來醫病,她瞄準了就獅子大開口,漫天喊價,窮人家來看病,視情況收費,而且每天就只看十個病人。通常情況下,一個上午就可以搞定生意,下午時候,回春堂只賣藥材,不開方。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說龍少主來了,即便是深更半夜,程三娘也得從熱騰騰的被窩裏鑽出來侍候。

程三娘,年芳三十,乃是一個風華正茂的俏寡婦,瓜子臉,柳葉眉,腮如玉,被赤影從被窩裏拎出來的時候,那可是滿肚子氣——

這個龍奕每回來都沒有好事,雖說回回都會扔下不少銀子來,但是,被人吵醒好夢,總歸是惱火,而且還讓一個大爺們闖進她的閨房抓人,完全不避男女之嫌。

程三娘是越想越氣,原想好好兇上那位龍少主一頓的,但,等到進了那間刻意為他備着的客房,看到床上躺着一個小姑娘時,程三娘所有的睡意全跑沒了,氣兒也散了,并且還把那雙盈盈如秋一般的水眸瞪的像駝鈴一般大——

她有沒有眼花啊?

眼前這個男人,真是那個視女人如蛇蠍怪物的龍奕麽?

居然笑的眉毛彎彎的蹲在床邊,一手托着他那堪稱完美的下巴,一手捏了一小撮如流水般發亮的發絲在把玩,那雙閃閃發光的眼珠子全盯在床上,愛不釋手的模樣,當真是見所未見。

跟進房的赤影也從沒見過主子這麽親近女子,不僅“公開”在公子府搶人,而且還親自抱着人家離開。

他心下也在納悶:主子他不是不能碰女人嗎?怎麽這番不但碰了,而且還抱了,他就恁是沒有起紅疹。

床榻前,程三娘摸摸自己驚的快脫掉的下巴,怪怪的問:“龍奕,你的過敏症治好了?”

伸過手去想碰碰這個俊爽不凡的男子,手伸到半空,被玄影揪住,默默的瞟了一眼,用眼神警告她:“小心被我家爺打飛……”

龍奕不喜歡別人碰他,這事,程三娘知道。

****

三娘之所以認得龍奕,事情要提到十三年前。

程三娘記的很清楚,那一年,他才九歲。在鍄城內玩耍,聽說飄香閣有絕色花魁開苞,樂滋滋的跑去看。當然,一個還沒有發育成熟的黃毛小子,去那個地方,自然是瞎起哄,純萃是湊熱鬧,圖的就是一個好玩。

龍奕自幼就愛胡鬧,那番,不亦樂乎的玩鬧之後,他還真把當紅的花魁給标了下來,玩性大起的他,對着那個花魁是好一番細細捉弄,一個勁兒的在人家姑娘身上“揩油”。

這麽一揩油,好,出事,沒一會功夫,他渾身就起了疹子,一顆顆就綠豆一般在嫩嫩的皮膚上橫起來,越是抓越是癢,越是癢生的越多。

在他身邊侍候的人,慌忙将他帶到回春堂來醫治。

那時候,程三娘還不叫程三娘,而叫鳳簫,是個醫術精湛尚待字閨中的少女。

那時候,九歲的龍奕,個子長的比一般孩子高出不少,臉蛋兒俊秀飒爽,一身錦袍,風度非凡,年紀雖小,卻愛生抛勾魂眼,總愛招惹小姑娘們一個個為他神魂颠倒。

嗯,不對,弄錯了,當時,他初出來混的時候,不叫龍奕,而叫虎頭。

那時候,虎頭身邊還跟了一個小姑娘,名叫:琬兒。

雖然隔了那麽多年,但是程三娘對于當年那些事,記得非常之清楚。尤其是那個小姑娘,約模七八歲,長得那可是水靈水靈的,美的就像是天上掉下的小仙女,一張小嘴巴甜的那堪比蜜汁,給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人家的身份很奇怪,既不是奴,也不是婢,更不是虎頭的什麽親戚,據說是和親人走散了,那小姑娘直說這龍奕長的像她哥哥,就認定了他,龍奕往哪裏走,她就跟到哪裏。與龍奕來說,人家是一只趕不走的蒼蠅。

龍奕生了渾身的紅疹以後,最開心的是這個琬兒姑娘。面對渾身起癢疙瘩的龍奕,小姑娘拍手哈哈哈的直笑,在邊上是一個勁兒的興災樂禍:

“叫你不聽說,聽你還敢往青樓這種地方去瞎轉悠,好啊好啊,老天有爺,就讓你從此再也碰不得女人!”

查到最後,結果出人意料,兇手是琬兒姑娘。

那姑娘可狠了,看着他生癢撓骨的,就是不給他治,足足折磨了他三天三夜。

也從那時起,龍奕再不能随随便便去調戲姑娘,調戲的下場必是長出滿身紅疹,讓人抓不得,撓不得,睡不得……

又後來,聽說琬兒姑娘死了,虎頭傷心了一陣子後,也跟着失了蹤。

再次見到他的時候,四年後,他再度來鍄京,搖身一變,改名換姓,俨然成了龍域的少主.

龍奕之所以會去找她,一是因為他們算是有點舊交情的,二呢,還是為了他身上那個病症,據說琬兒姑娘死的很突然,沒有給他解毒就香消玉殒,苦了這位少主枉自年少風流,卻偏偏只能做苦行僧。

程三娘研究龍奕身上這個病症已經很多年了,始終找不到醫治的法門,龍奕呢,也已經看開,已經習慣,從來不碰女人,話說也沒有女人可以令他動心。

所以了,今兒個瞧見龍奕這麽興致勃勃的親近一個女孩子,程三娘難免會驚訝。

****

“不是敏症治好了,而是公子我對這丫頭沒有過敏反應!”

龍奕一早就聽到有人進來,聽到程三娘的話,轉過臉答了一句。

此刻,這張俊臉上挂滿了喜滋滋的笑,他沖三娘很快活的眨了眨眼,心裏別提有多美的。老天垂憐,老天開眼,送來的這個丫頭,不但對他胃口,而且還可以任由他又摟又抱,哈,這不是天降奇緣是什麽?

程三娘再度張了張嘴,稀奇的坐到床上:“居然有這等奇事?”

雪帛绡帳下,原本疊得整整齊齊的錦被被扯開,被褥上一片花團錦簇,被子下睡着一個女子。

程三娘很稀奇是怎樣一個女子吸引了龍奕,便湊過去細瞧了,這一瞧,再度瞪眼,單看那女子的長相,滿臉斑點,膚若黑碳,然後細細那麽一看,臉上那些斑似乎是貼上去的……

這是一種絕頂高明的易容術,見所未見!.

她微微一驚,不覺一嘆。

“這姑娘是……”

“我媳婦……”

程三娘立即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正想問公子何時成的親,人家卻已慢騰騰接下後半茬話:“還未過門!”

疑問化作一聲“噗哧”一笑,程三娘笑的花枝亂顫,這位爺說話永遠這麽逗!

“她怎麽了?”

“被我點了穴!”

龍奕露出白白的牙齒一笑,好象做了一件甚為得意的事般,很惬意的伸了一個懶腰後,讓出位置,道:“給她換件衣裳!打扮漂亮一點,還有,想辦法把她臉上那些玩意兒給弄掉!太難看了!”

程三娘差點跌掉,這混小子,大半夜的叫醒她,居然把她當丫環使喚。

“我說,龍少主,這不是你的女人嗎?你自己給她換不就得了,幹什麽勞師動衆的把我叫過來!你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還來折騰我?啧,我就知,你每次來都沒有什麽好事!”

龍奕呵呵一笑,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回頭使了一個眼神,讓赤影出去,自己緊跟其後,嘴上答了一句:“這不還沒過門麽?現下,她還不是我龍奕名正眼順的女人,總得顧着她一點……女孩子的名譽很重要……”

要不然,她醒了後,他鐵定沒好果子吃,這小妞的性格太強。

吐出這句話時,他不自覺的愣的一下。

“女孩子的名譽很重要,身為男子漢大丈夫就不應該随随便便欺負女孩子,仗勢欺人更不應該。”

關上房門後,他倚在廊前的柱子上,睇着深沉的夜空,想起了這樣一句話。

很多年前,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曾義正言辭的這般警告過他,他沒聽,下場是,無緣無故得了怪病,從此對女子過敏。

****

醒來時看到身邊睡個陌生人,會是怎樣一種感覺?

尤其是當對方還是個男人的時候,作為一個正正經經且一絲不茍的姑娘家來說,那又該表達怎樣一種悲憤的心情。

金淩覺得,這種被男人“睡”的經驗,讓人毛骨悚然。

待續!

代嫁:我本傾城正文 諸公子争婚——當年奇緣 2

清晨,半啓的東窗吹進一陣陣的冷風,幾縷明燦燦的陽光自夾縫裏射進來,正好落在了床上,绡帳半垂,暗香幽幽。

帶着宿睡的迷糊睜開眼皮,陽光有點刺眼,金淩眯了很久才适應這光線,然後,瞪着這陌生的床頂,大腦處于癱瘓狀況,不知身在何方。

想了好一會兒,她才記起昨兒個晚上的事——她遭了道,躲在廚房那只大水缸裏,然後不知是誰走過來将她拿住……

金淩心頭一沉,十六歲出師到現在,她從沒曾走過這樣的黴運。

她動了動手指,發現手完全麻軟,腳倒依舊可以動。

“怎麽回事?”

金淩在心頭暗想,她的身子,自七歲起,因為長年喝各種靈藥,練就了如今的百毒不侵。如果中的是一般的毒,不出半日,毒性自去,很顯然,昨兒個中的毒,不同尋常。

也就是說,現在,她被人抓住了?

她的心是止不住的往下沉,想到了一句母親教過的詩句:出師未捷身先死,常叫英難淚滿襟。

沉沉的嘆息自嘴裏溢出來。

金淩不再多想,轉頭打量四周情況,這一轉頭,傻眼!

床邊上居然睡着一個男子……

一頭黑發如墨,鋪展在大紅的錦被上,側睡,半張臉藏在他自己的臂灣裏,半張臉浸潤在朝霞間,眉,鋒利清俊,鼻,高高俊挺,濃密的睫毛掩起了那一雙眼睛,面頰,白皙微帶一些健康的蜜色,唇色嫣紅,便若冬日怒綻之紅梅,那優美的唇線,微微上揚,似乎在笑,這抹笑,足能讓人神魂颠倒……蟲

風一陣陣吹,幾縷散落的發,随風而動,輕輕的拂動着他的臉頰,一下又一下,很輕很輕的逗弄着那極為出色完美的臉孔,而那睡顏,讓人看着很是陶醉。

金淩有剎那的呆楞,很多年以前,在她很小的時候,她常常和燕熙同榻而眠。

她的燕熙生着俊美的相貌,臉蛋就似上等的美玉,白裏透紅,嘴角上揚,眼睛微眯的時候,既危險又優美,就像一只準備出擊的金色獵豹——

每天晚上,他喜歡倚在床上看書,而她喜歡趴在他身邊,名義上是看書,實際上是借機看他那張漂亮的臉。

那時候,身邊的人都說她是個小美人,可她覺得燕熙哥哥比她還要漂亮,那時而溫柔、時而嚴厲的酷酷模樣,着實令她既想親近又心生敬畏,最終卻迷陷在其中。頑皮的她,只有在燕熙哥哥身邊時,才會安安份份,才會乖巧聽話。

事隔十三年,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的看一個男子,金淩的腦海裏想到依舊是燕熙,無法想像,長大後的燕熙哥哥會生着怎樣一個模樣,會不會也像他這樣好看?

***

“為什麽這麽看我?”

沉睡聽男子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注視,動了動那兩道長長的睫毛,倏地一下睜開眼,抖落猶沾在黑眸上的那幾絲慵懶,爆射璨亮的精光,與朝霞互相輝映,渾身上下散發出戒備的氣場。

等看清誰在睇視他時,他身上的戒備一寸寸斂盡,忽然,抿緊的唇線,再次優雅的彎起,上翹之時,發出一聲含糊的笑,微微暗啞。

床上的女子,肌膚黝黑黝黑,整張臉上小雀斑密密麻麻,這張臉妝的真是很不好看,一雙圓圓的眸子裏閃着幾絲不一樣的疑惑和期待,居然沒有驚叫出聲……

龍奕覺得有點稀奇,很快,他才知道自己稀奇的有點早了,下一刻,某個女人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叫……

“啊啊啊……龍奕龍奕龍奕,怎麽又是你……怎麽又是你……你怎麽會在床上……怎麽能跟我睡一起?”

龍奕吓了一大跳。

他真的驚到了,又加上長時間不動,腳已麻,手也麻,聽得這麽一叫,嘴巴喔成了一個圓圈,往後倒了下去——

哎呀呀,龍奕可以用自己的人格發誓,自小到大,他從沒有這麽狼狽過,噗通一下,就趔了一個四腳朝天,就像一只被人惡整的千年王八。

是的,具有天下第一公子之稱的龍奕龍公子,在這樣一個晴好的早晨,因為某人的尖叫聲,“吓”的摔倒,并且,那尖叫聲,依舊在持續,嘹亮的可以刺破龍公子的耳膜。

聽……

“啊啊啊……”

多響亮,多有底氣啊!

倒地的龍奕,捂着被“吓到”的小心肝,以及摔疼的腰,好沒氣的爬起來,瞪着床上驚亂的女子,哭笑不得——現在這個女人完全沒有那日在晉王府那般鎮定自若,完全就是一個被吓到的小丫頭片子。

“喂喂喂,停下停下……叫什麽叫……大清早的,你當在殺豬啊!”

他撲上去,将那個小女子壓住,捂住了那張很能叫的小嘴。

龍奕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她閉嘴,實在太吵,但是,這一捂,出問題了——手掌之下,肌膚雪滑,如絲如緞,那唇瓣,溫如暖玉,鼻際的熱氣噴在手上,令他不覺一呆,心頭陡然一跳。

九歲以前,他愛逗弄女孩子,那是不假,可那個時候,他懷的是孩子性情,純萃在瞎胡鬧。至于九歲之後到如今,漫長的十三年間,他再不曾碰過任何女人。

如今他已成年,是血氣方剛的男子,只聽說女人是水做的,只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卻沒嘗試過去親近一個女人——那種床第間的風流香豔,他不是不好奇,不是沒見過,只因身染“惡疾”,他怕癢,完全沒興趣想這種有害身心的事,故從不知女子的肌膚,竟會如此的撩人。

他呆了一下,想到昨夜抱着她的那種滋味,她是軟軟香香的,和自己硬邦邦的身子完全不一樣,眼底裏不覺露出古怪之色,然後輕一笑,無他,喜歡這樣的碰觸,喜歡抱她的滋味。

不幸的是,他樂極生悲了……

“唔唔唔……”

尖叫聲漸漸消停,身下的女人,倒吸一口冷氣,就像一條掩藏在草叢裏伺機而動的惡蛇,掐準時機,猛的咬來一口,又狠又準。

“呀……”

龍奕臉色一變,大叫一聲收手,低頭看時,虎口已經被咬破,血滋滋的冒出來。瞪着血淋淋的傷口,他已沒了剛才的歡天喜地,火大的龇牙咧嘴:

“臭丫頭,你你你……你是不是屬狗的,一醒來就亂叫亂咬……”

****

亂叫亂咬?

正常思維下,一個姑娘家的床上突然出現一個男人,不叫不咬,那肯定不是一個正常人。

金淩只覺自己的心髒,砰砰砰似小鹿頂撞,對于自己“出口傷人”這件事,她認為這是正當的防衛。

“龍奕,你給我滾開……”

金淩又急又怒的吼了一聲,額頭青筋直迸。

****

龍公子根本就不懂“滾”字是怎麽寫的,他極度不滿的白着眼:

“喂,臭丫頭,別動不動就讓人滾?若不是我,你現在還不知道怎麽一個下場,你的反應實在不該尖叫,而應該表現為驚喜,外加感激泣零,怎麽說,我也是你恩人不是。”

一股淡淡的香襲來,似梅香,悠悠然就沁入了鼻際,極好聞。

軟枕上,女子一臉戒備的瞪着,就好像他是她的仇人一般,那長長的睫毛在龍奕視線裏抖動,就像振翅欲飛的蝶翼,明澈的眸子在朝霞裏微微泛出幾絲淡紫的光,非常非常漂亮……

龍奕微微看着一呆,心曾不斷的回味尖叫的內容,好像,她驚叫最最主要的原因是:床上出現了男人。也就是說,她還沒有被別人“睡過”。

嗯,這個重點令他感覺很高興。

于是又堆起了笑容,慢慢的很壞心眼的湊了過去,把嘴裏的口氣呵到她臉上,果然看到這個小女子眼底浮起抗拒之色。

****

“滾開!”

金淩再度沒好氣的一叱。

不喜歡男子的親近,也不願和任何人有肢體上的碰觸。

打很小起,她的世界,有兩個了不起的男子守護,一個是自己的父親,他就像天神一樣,保護着她,給了她一片谧靜的天空,一個是燕熙,是她專屬的守護者。

她愛黏父親,也愛黏燕熙。她生活裏的一切全是他們打點的。

但自從燕熙遺落在龍蒼,她的溫室生活徹底結束。

九歲開始,她拜別父親,去隐居學藝,然後游歷河江,磨砺在艱苦的軍營。

這些年,她的生活裏曾出現過不少出類拔萃的男子,可她從未正眼視之,也從不曾與他們一點點的親近,閨房之內,她保留着一顆純淨的少女之顆,只等自己喜歡的男子歸回成親。

與一個男人同榻而眠,從未有過,睜開看到陌生的龍奕,那種驚駭,着實令她失态了一番。

尖叫出聲後,她自己也覺得可笑,小臉不覺滋滋的發燙起來。

也許她是該慶幸,醒過來看到的是龍奕這張令人讨厭的俊臉,而不是九無擎那張陰沉可怕的鬼臉。

龍奕對她沒惡意,這點,她感覺得到,但是,這個家夥很愛逗她,很愛使壞,比如說現在,他就一臉邪惡的在沖她壞笑,也不知想打什麽壞主意。

被告知是他救了自己以後,她意識到似乎不該再對他大呼小叫。

問題是,這個男人長着這麽一張欠揍的臉……

“女孩子家斯文一些,別動不動就讓人滾……再說,憑什麽你讓我滾,我就得滾……”

極俊逸的一張臉孔,本該是賞心悅目的,偏偏就笑的這麽“毒”……

金淩緊張的蹭開頭,一雙漂亮的秀眉全擰在一起,心頭惱死愁死,真想一拳打扁這張臭臉:

“龍奕,你……你玩夠了沒有?男女有別,你懂不懂,就算是你救了我,你也不該睡在我的床上……麻煩你,立即馬上挪開你這張臭嘴……呀,還敢對我吹口氣……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吹來的味兒,并不臭,帶着男子特有的氣息,挺清凜的,但,令她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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