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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平空失蹤以後,在得而複失以後,忽然有了這麽一個大轉折,是不是老天在垂憐?
這應該是值得慶幸的一件事,如果他沒能及時将她尋回的,也許她就會被拓跋弘霸占了去——那人的心思,他已猜透。
所幸,他找回了她,要不然,她的世界也許再不可能有他。
這個過程,真是好險好險!
只是這亂魂醉并不好解,他給她服用的自制解藥,無法及時有效的将其全部解掉,仍有一部分還殘餘在身體裏,被他用銀針控制着,因為一時找不到合适的藥引,只能暫時如此。
其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短期內,沒辦法令她徹底恢複記憶,但是,她的記憶還是存在的,模模糊糊的存在于她的意識裏,只是記的不太分明——
為了治她,他暫時封制了她的武功,就是怕她萬一亂用內力,沖散了這部分迷魂醉,引來不良後果,畢竟現在,她并不懂如何使武功。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子,他才能偷出一些時光,偷得一些幸福。
他的嘴角緩緩的彎出一抹弧角——開心呢!
縱不能相随到終老,能如此的相守一程也好。
****
不知過了多久,裏面沒了聲音。
他不覺睜開了眸,忽記起,這丫頭有邊洗澡邊睡覺的習慣。
真的,他不是想要去窺看什麽,他只是想過去瞅瞅她會不會睡覺了。
九無擎翼手翼腳走了過去,挑開低垂的雪色绡幔……
嗯,果然在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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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困了,就回房睡——你這個澡洗的也夠久了,刷一只豬都不需要這麽多時間……瞅瞅,都把皮泡的起白了……”
呃,最近,他說話有點不太正常,遇上她時,時不時想逗她。
****
池不大,由淺而深,足可容四五個人一起洗,室外加溫,室內生暖不涼,水面浮着無數朱花的花瓣,香氣四溢。
将發盤在頭頂上,被薰臉孔粉紅粉紅的小女人正枕在池枕上,眉眼含笑,唇角輕揚,斂盡光芒的小臉,雖添着人皮面具,醜了一些,那神韻卻是無雙的。無可替代。
他取了挂在浴架上那一條長長的絲棉浴毯,手腳利索,且毫無預兆的将池水裏的小女子拎了起來裹住。
****
“啊……”
某人發出一聲尖叫。
金淩本昏昏欲睡,在感覺到有異樣的氣息襲時,心頭已一凜,在他的聲音響起來時,人已落到他手上。
睜眼,看到的是那張半面狼形臉,一片銀光閃爍,刺花了她的眼。
她想到自己此刻赤~裸的樣子,臉孔一下爆紅,不覺吼出來:“九無擎,鬼鬼祟祟偷看別人洗澡,你要不要臉……放開……別拿碰到別的女人的手來碰我……”
這話,雖然兇,但是,有點惱羞的味兒。
九無擎瞟了一眼,一邊壓住她的反抗,一邊淡淡道:
“第一,我沒有鬼鬼祟祟,第二,我也不是偷看,這裏是我的地盤,你是我的人,請問,我需要鬼鬼祟祟,需要偷偷摸摸嗎……呀……”
她不僅“惱羞”,而且“成怒”,狠狠推他一把,地上很濕,他一時不穩住身子,就聽得“撲通”一聲,兩個人一起掉進了池裏。
“啊……”某人自作自受,回過神來,發現整個人春光外洩,尖叫着将身子藏進了水底,一張麻子臉,窘紅窘紅。
九無擎渾身濕透,有點哭笑不得,站起來後,拍拍水面,又摸了摸身上的濕衣,氣死人不嘗命的淡淡問道:
“你這是在邀請我一起洗鴛鴦浴麽?嗯,成,那我不客氣了!”
他慢條斯理的開始寬衣解帶,那手勢又從容又斯文,明明做的是“猬亵”事,那舉止卻顯得極為高雅……
金淩傻眼。
他已把外袍和夾衣全扔了出去,看樣子,還想脫單衣。
她立刻倒吸一口“冷氣”,用手指指着他急叫:
“不許脫!”
“洗澡不脫衣服怎麽洗?”
他一本正經的反問。
金淩咽了一口口水:“這不是洗澡脫不脫衣服的衣裳,這是很嚴肅的男女有別的問題。”
“我跟你,需要設男女之訪嗎?”
他再度反問。
對了,名義上,她是妾,得“爺”關照侍歡,那是無尚光榮的幸事。
金淩郁結死了。
丫的,他居然憑着“夫君”的身份對她耍流氓!
不,不對,他這是故意在逗她呢……
瞅瞅,那眼神只有在有意逗她的時候,才會發現,否則的話必定是一片深不見底。
這人,真是奇怪!
她惱火的沖了拍出水,他沒有防備,一抔池水嘩的一下全撲上了他的面具上,紅豔豔的花瓣沾了滿臉,頭上也挂了幾片。
這是一個很滑稽的場景——想不到一個平時冷得的像塊石頭的男人也有這樣狼狽的時候。
她一楞,不覺噗哧笑出來,咯咯咯的聲音似山谷裏的琴聲,清亮而流麗的響了起來。
還沒說完,樂極生悲,那邊也狠狠潑來一大票水,嘩啦一下,潑了一個正着,她一不小心就吞進了一大口水,鼻子也酸了起來。
耳邊,他淡淡懶懶的道:“你當我不會潑啊……有種你別跑……等着,水來了……”
果然,嘩啦啦又是一大瓢,且下手一點也不心軟,全潑在她臉上,害她又喝了好幾口池,還把花瓣灌進了她嘴裏——她想,現下這模樣,肯定狼狽。
“沒能耐才會逃,我可不……”
金淩嚣張的很,急忙忙将水抹掉,不服氣的回潑過去,嘩啦啦,水花四濺,兩潑水流撞到一起,翻出巨大的響聲……
他們隔着水,隔着煙氣,瘋狂的往對方身上潑着,就像兩個頑皮的孩子在玩水仗。
一層層的水花化成一成千上萬的水珠,在空中飛舞,亂蹿,而後跌落,融上他們的發,他們的面頰,他們的衣裳,然後,融進他們的心,就那般華麗麗的淌着
九無擎的唇,越彎越深,憶想的全是小時候類似的情景,小金淩歡快的嘻笑聲宛如就在耳邊回響。
“熙哥哥,熙哥哥,我們玩打水仗……”
真好!
重溫舊夢,真是極妙。
多少年了,夢斷鍄京,回回憶想總是傷。
多少年了,總盼着回到舊夢,再這樣玩一場。
不想還真有夢想成真的一天。
突然,他停了下來,目光灼灼的看向她——這丫頭,為了不輸陣,已從水裏探出身,裸露的香肩在明燈下泛着誘人的水光,一雙豐盈正在花瓣間躍躍欲試的彈跳出來,水波一浪一浪的沖刷着她雪白無瑕的凝脂,紅與白,鮮豔的襯比,太讓人遐想連翩。
他忙低頭,将浮在池水裏的浴帛掏起,探過身浮過去一把将人抓住,裹住了那外洩的春光。
金淩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他看光,臉上又是一陣大窘,推開他,捂着浴帛想逃跑,不想地上太滑,一腳才跨出浴池,人就往池裏翻。
九無擎急忙出手救她,但她的沖擊力實在太大,兩個撲通一下沉到了較深的地方。
水沒頂!
少頃,九無擎托着她浮出水面,兩個人再度成為落湯雞。
金淩一邊抹着臉上的水,一邊大吸了一口中氣,九無擎也搖了搖頭,抹面,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合在一起,白玉似的身子柔軟的嵌在他懷裏,他呢,身上只剩單衣,衣料緊緊的貼合着肌膚,隔着那一層衣料,他們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九無擎知道自己不該對她想入非非,不該輕薄于她,畢竟以後,她還要嫁人的!
可是,他克制不住,所以,他才會在每夜待她睡沉了方偷偷爬上床。
不為別的,但為得一個抱抱。
然而,人***是無止盡,抱了以後呢,又想親親,親了以後呢,又會有其他壞的念頭。
哎呀,那壞念頭,真的不可以長!
所以,他只能小心的親幾下,趁早放開他,為嘛呢,多親會起火——
他真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更不想趁虛而入欺負她……
他不可以的!
可是,他的意志力,為什麽每番遇上她,就會潰不成軍呢?
她想躲。
他不讓。
手指,是一片濕潤嬌香,眼前,是一唇妩媚丹霞。
“放開……我要去穿衣裳……唔……”
她又臊又惱,才說了一句,腰一緊,便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唇,滿口酒氣沖了進了鼻息。
金淩瞪大了眼,看着這張近在眼前的銀色面具,一陣灼熱,一陣酥麻,一陣電光火石般的驚悸,在體內炸開了花,那力量比一噸火藥還要猛。
那一刻,她只感覺到那柔軟而有彈性的侵占,那般不容抗拒的将她霸占……
她無處躲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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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兒心,誰懂?——強吻
更新時間:2012-6-14 11:17:30 本章字數:5869
池底下,小小的腳丫子沒辦法支撐住自己的身子,斜斜的傾倒着,她無措的想要推拒,揮舞了幾下,又因為腳下生滑,出于本能的求穩,不由自主的攀上了他的肩,于是,便形成了一個欲拒還迎的姿态。
他的肩寬寬的,明明看上去很削瘦,摸上去的手感卻極怪,既偉岸又厚實,便如一座山,可任憑她攀爬倚仗,他的身子,就像熔漿一般滾燙,遠遠比池水還要灼熱,繃緊的肌肉,迸發着令她驚異的力量。
原本死死咬緊的牙關,被他攻陷,她倒吸一口空氣,濃烈的酒氣,馥郁的花香,淡淡薄荷味兒,隐約的藥膻味,一股腦兒鑽了進來,還有一靈巧若蛇的濕舌,緊緊迫人的侵入而來,追逐着她受到驚吓而四處縮藏的丁香舌。
她越是截截退讓,他越是步步緊逼,成功的和她糾纏起來,時而有力的吸吮,時而輕柔的啃咬,啃得她滿嘴生麻,咬得她酥酥軟軟,還拼命的搶她的空氣,狂野的進攻,令她喘不過氣,腦內一度出現無力的空白。
她終于親身感受到了他不可估量的力量,第一次覺得“男人是狼”這句話一點也不假——這幾天,他夠斯文有禮,所有的親密都在她迷迷糊糊時進去,她不曾抗拒,也不曾真正體會,因此,才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和一頭危險的“狼”共處一室茳。
不錯,他是“狼”,所謂的夫“狼”,只是前幾天他故意藏起了利爪罷了。
身為“小妾”,貌似應該表示榮幸才對!
才不!才不謀!
這男人才從別人的洞房裏出來,就敢撲倒她,她惡心死了。
她惱了,在晃過神來以後,惡狠狠的咬下貝齒,惡狠狠的咬住那霸道的舌頭,立即有血鹹味在彼此緊窒的纏繞裏漫開來。
他的眼眸陡然一緊,身子微微一僵,感覺到了那樣一道想将他的舌頭咬下的狠勁兒,終于不敢動彈,任由她含着咬着,在她狹小的世界裏僵峙了一小會兒,她松口欲退,他依舊不放,她又一惱,狠狠又啼住了他的下唇,铿的一下,又把他的唇咬破。
“唔……”
內外都挂彩,他舍不得放,卻瞥到了她眼底的羞惱,才意識到自己的行動放肆了,忙撤退,松手,去捂自己的唇,一道血跡自嘴角蜿蜒而下。
她一邊大口的呼氣,一邊定住身子,低頭,看到自己雪白的肌膚全露在他眼底,臉孔再次滋滋滋燒起來,想到他的侵占,情緒噌噌噌的火起來。
“不許看!”
明明是怒斥,自微微顫栗的唇齒間冒出來的聲音卻是如嬌似媚,完全沒有半點叱責的氣場,并且,挾着一種類似撒嬌一般的味兒。
他按着慘遭暴力的唇角,壞壞的慢吞吞的接道:
“又不是沒看過——把我咬成這樣,你是想讓別人知道你有多強悍麽?今兒個,你成功的将我召回了紅樓不是,明兒若讓外頭的人看到這傷,你說,他們會怎麽想?他們會說紅樓的這位是個妒婦……”
她的臉,唰的紅成了熟透的蘋果。
“滾——東室不能洞房,還有西室呢……你……你給我滾了去……少來荼毒我!”
她的心突突突的急蹦着,胡亂的将浮在池面上的浴帛抓起來,披上,終于推開了他,(主要是他不再為難她了),然後,飛快的蹿出池子。
“喂,愛亂咬人的小狗狗,慢點,地上滑!”
身後,他聲音淡淡的提醒着,似還夾着笑意,在笑她落荒而逃嗎?
可惡啊!
她急急忙忙把身子擦幹,匆匆逃上樓,窩進暖暖的被窩,抓一條幹帛在手擦着濕透的長發,時而捂捂被吻的生疼的唇,郁悶自己幹嘛去給他解圍,盡給自己惹了禍事——
她忿忿的抹着頭發,胸膛裏的心髒劇烈的擊撞着。
砰砰砰,砰砰砰!
又急又響!
好一會兒才恍過神來,捂着嘴兒,腦海裏有什麽晃過,記憶中,好像她也曾被這樣吻過……
看來他們真的是夫妻呢?
讨厭死了!
門“嘎”的一下推開了,她的心咚的一下又驚跳起來,哎呀不好,她忘了上栓。
說是遲,那是快,那道颀長的身影極從容的走了進來,那濕漉漉的衣服早已換掉,一身雪白單衣的他,手上拿着幹帛,似乎想解了歪斜的發冠,整理那頭濕發,面具底下,目光一動,看到她時,大步跨到床頭。
就如驚弓之鳥,金淩往裏床靠了靠,戒備的看她。
嗯,九無擎厚臉皮的将這舉動解釋為邀他上去的意思,受傷的嘴角一勾,深深的,掀被坐上去。
“九無擎……”
手上的幹帛叫他抽了過去,他不說話,只是将她抓到懷裏,細細心的給她拭發。
“別動——把發頭弄幹了再睡!”
她的心輕輕一抖,防備的城牆似迸出了數道裂痕,似乎只要她一動,那看似強大的牆面就會在傾刻間土崩瓦解——她不敢動了,乖乖的任他打理着,卻又發現似有什麽在心頭泛濫成災,欲将她整個吞沒。
她悵懊極了,好像動與不動,都不得善終,最後她肯定的總結出一個經驗:不能和這個男人共處一室,真真是太危險了。
可是能嗎?
能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自己無權無勢,又沒有那種高深的武功防身,如此被動,好像注定要栽在他手上……
她不甘——
為嘛她要被他吃的死死的?
為嘛?
柔軟的發在他的指間溫馴的流下,他的手指時不時在她的頭皮上勾起一陣陣電流,一種淡淡的溫馨,在漫散開來……
“九無擎……”
她怪怪的叫着,轉過頭看,那張面具就在眼前,銀亮銀亮。
“嗯……”
他的眼神不再冷淡,似一汪池水,晃着明閃閃的春光,一道道波瀾,此起彼伏着——四目相對,他也看到了她眼底的複雜之色。
“今天是你的洞房花燭夜!”
“那又如何?”
“新娘子長的很美……”
“那又怎樣?”
“而我是醜八怪!你為什麽要對一個醜八怪這麽好——別對我好……要不然我會喜歡你的……我不想喜歡你……你這人渾身上下哪有值得我喜歡的地方……”
她只是失憶,不是腦殘,他對她的憐惜,她哪能感受不到!
同時,她又受不起這份好——別人待她好,她會本能的也想對那人好。
天生的直覺告訴她,絕對不可以對任可男人好,必須自尊自重自愛自強,必須牢牢守着自己的心,絕不能讓任何男人越雷池半步。
何況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一個好男人;而他的這段姻緣,更懷着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
之前東羅與她說的:“爺壓根兒就不想娶——但若不娶,就得人頭落地,整個公子府幾百之衆都有性命之憂,您說在這種情況下,是想讓他保命呢,還是保節?”
對,她是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可對些某些厲害關系,她有着一種本能認知,經東羅那般一點撥,思路越發清明,那就是:九無擎的處境,很危險,一步錯,便會全盤皆輸,她不能給他添亂,身為“小妾”,應該幫他渡過危機。
後來,東羅又“唉聲嘆氣”的對她說:“爺正愁着晚上怎麽脫困呢?”
似乎今兒個若想不出好主意,那個人在情非得以的情況下,一定會和那女人假戲真做,行了那夫妻之事。
她聽着很不舒服,便想了一個主意,跟他打賭說:“只要你什麽都聽我的,我就讓你家主子洞不成房!”
如今看來,這事,是東羅那混小子在給她下套。
九無擎哪是那種事事被掣肘的角色?
****
擦頭發的動作,頓住。
九無擎突然間驚到。
不是因為她說:他渾身上下都不值得她喜歡,而是她說:他對她好,她可能會喜歡上他……
他沒打算讓她喜歡自己,若是喜歡了,就會有牽挂,有心疼,他只是想像一個朋友一樣和她共度一段時光——
呃,好吧,他承認,從朋友這樣一個角度來說,他的行為已經逾越本份。
可是這是情難自禁之下的産物。
于是,他矛盾了!
他沒有考慮到,男女之間,不太可能出現純粹的情誼,再說,他們的關系本就不純粹——
他的親近,要麽引來她的反感,要麽就會得來她的喜愛。
她若喜歡他,本是好事。
如今,卻成了他最怕的事。
他扔掉了手上的棉帛,走了下去,淡淡的道:“我從來就不是好人。我對你怎樣,那是我的事,至于你,做好你的本份就好,不必喜歡我,也不要喜歡我!喜歡我,對你沒好處……”
這話,說的真淡寡!
金淩的心髒莫名的緊縮了一下,有點小小的受傷。
是,這種男人,哪值得她喜歡!
絕不喜歡!
絕不!
等弄明白自己的情況以後,她就走,誰希罕做他的小妾!
她氣呼呼的一拉被子,蒙頭鑽了進去。
這一夜,九無擎倚在窗前,獨坐了很久很久,竟不敢再去親近她。
****
天亮,金淩自床上跳坐起來時,身側的位置依舊是空的,只有溫溫的餘熱表示有人曾睡過。
想起昨夜浴室發生的事,她好一陣渾身不自在。
拼命的甩甩頭,什麽也不想,心裏只曉得肚子已經空了,她忙跳下床,自衣櫥內抓了一件裙子穿上,也不及梳了那頭如墨的發,開門,噔噔噔往下跑去,一邊往随意的以一條巾帕束發,一邊脆生生的高聲吩咐着:
“東羅東羅東羅,我要吃一品居的小籠包,快幫我去買……要新鮮出爐的……要吸得出湯汁的……要山雞雲菇餡的……”
她唠唠叨叨的列着一條條要求。
等走到最後一個臺階時,才急急煞住了聲音,廳室內有人!
兩個穿的整整齊齊的美麗少婦正端坐在紫木椅上。
一個着牡丹紅的鳳尾裙,梳着新婦鴛鴦髻,發鬟上一邊綴着幾種紫晶色的珠花,造型很別致,一邊斜插着一支步搖釵。脖子上挂着一串紫色系的珠鏈,配着那身上等紅錦做成的衣裳,顯得極為的貴氣。
正是九無擎那位元配夫人:宮慈。
聽得有人放肆的使喚人,她回眸視來,裝扮的極為漂亮的臉孔上,露着驚疑之色,目光咄咄,傲氣逼人。
另一個穿着桃花紅的高腰裙,梳着新婦流蘇髻,雲鬓之上,貼着幾朵精巧的芙蓉花,兩支流蘇釵,螓首一動,流蘇似柳,來回疊漾。那衣裳領襟上繡着繡花似錦,別着一朵寶珠花,聞得有女人自樓上而來,溢着新婚羞怯之色的玉臉上巡視轉過來,也生了驚奇之色。
正是九無擎的那位側妻岑樂。
“怎麽是你?”
宮慈一眼就認出了她,正是昨日送湯圓的那個小婢女,眼神不覺危險的眯起!
待續!
今日八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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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兒心,誰懂?——妻“妾”鬥
更新時間:2012-6-15 8:37:01 本章字數:4676
香木制成的樓梯上,鋪着一條紅色的地毯,朱紫色的扶手,雕着祥吉生瑞的花紋,牆壁雪白不染塵埃,上挂一幅巨大的風景畫。
畫上,有青朦朦的遠山,有碧汪汪的清泉,有粉嫩嫩的清蓮,有綠澄澄的柳風随風擺,有遠遠挂于天上的紙鳶優哉的在轉……
一個高挑的少女,散着一頭如流水般順滑的烏發,步履如飛,身輕如燕,自樓上疾奔而下,如穿梭于春色裏的精靈——
她身着一襲百葉裙,橘紅色,胸前和背部,是大團大團的花簇,層層綻着,是千重細瓣的鳳菊。那卷起的瓣兒,或淺黃,或湛藍,或淡煙,或朦胧,或清晰,一道道的鑲間在上面。
寬寬的領襟是正紅色的,織着繁複的團花茳。
裙腰際束着是一條寬寬的嵌玉腰帶,蝶狀,垂着細珠串成的流蘇,那麽輕盈一束,便将那妙曼的身子骨一下子烘托了出來。
腳上踩的是福錦彩繡的繡鞋……
光看這副行頭,那絕對價值不菲,一般人哪能穿戴得上謀。
只是那張臉孔是卻是醜陋的,滿臉的細麻子映在那張粉嫩雪白的小臉上,和漂亮兩字完全無緣。
這樣一個女子,但凡見過她一眼的,都會印像深刻,她醜是一個原因,第二個原因是,她醜的完全沒有自卑之感。
昨夜,她在一群主子面前,昂首挺胸,應對的不慌不忙,渾身流露着奴婢們所沒有的神采,今日呢,她穿的如此“漂亮”,更将她身上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尊貴之氣襯托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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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嬷嬷原守在門口的,聽到主子驚呼,跑了進來,當看這樣一個女子出現在樓梯口時,心頭喀噔了一下,她是見慣了風浪的人,一下便有了聯想,有了頓悟——
原來這賤婢竟是姑爺的房裏人。
如此說來,昨夜那盤湯圓必是有問題的。
而且,她還居然敢穿紅衣——
她這是故意和兩位夫人叫板麽?
臉色一下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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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淩當然不是有意穿紅裙的,實在是櫥內全是這種色調的衣裳——紅而不俗,亮而不妖,都是九無擎叫人給她備的。
她轉了一下眼珠子,心下琢磨着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眼前這兩位呢,是某人的新妻,瞧瞧,穿的多美呢,一個個花枝招展,這是特意來新夫面前争美來了?
哦,不對,她們這是特意來和某人共進早膳的!
她看到,那邊的餐桌上正擺着一大桌的早膳,熱氣騰騰,香噴噴的,一眼觀之,色香味俱全,很能勾人饞蟲,她深吸一口氣,貌似很好吃的樣子。
她有點貪吃。
但她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她知道,九無擎一成親,公子府必然會發生某些微妙的變化。
比如,昨天以前,她可以在紅樓內,肆無忌憚的大呼小叫,而不必擔心受了管束——九無擎對她态度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在紅樓,他不管她。至于出了紅樓,話說,這幾天,她都沒怎麽出紅樓。
現在不一樣了。
公子府有了女主人。
這人女主可以和九無擎平起平坐,将執掌府裏的一切。
舊的局面已經被打破。
依如今的形勢來看,她們是主,而她僅僅是“奴”。
對的,她是人人可欺的“女奴”——
是,名義上,紅樓裏所有人都管她叫“金主子”,可事實上,她并沒有真正确定了“妾”的地位。
當然,她也沒打算要這個“地位”,所以,她身為東方若歆陪嫁進來的小女奴,面對當主母時,就得卑躬屈膝,三跪九叩,她們吃飯,她得侍着……這紅樓裏再沒有好用早膳的地盤……還小籠包呢,估計最後連殘羹剩湯都沒得喝了……
金淩心思直轉,嘴角直抽,怎麽想怎麽憋氣?
她努力想啊想啊,為什麽她的記憶當中,從沒有侍候人的印象,有的盡是一呼百應、萬騎相随的輝煌場面?
可見自己的來歷大有問題的!
****
“小姑娘,你這是在發什麽呆?見了兩位夫人怎麽不行禮?夫人問你話,也沒一個回答,怎如此沒規沒矩?”
尤嬷嬷見這奴才只有直勾勾打量的眼神,卻沒上來見禮的打算,身為新婦陪侍過來的老嬷嬷,哪能容得一個小奴才第一天就敗了新婦的威信,不由得板起臉來,冷冷叱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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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東羅低着頭,眼皮直抽,在他的記憶裏,這位,從沒對任何人屈了腰杆過——哪怕面對的是當今皇上,她也不曾生了半分懼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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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淩側側轉頭,沖那位發威的的紫裙青衣的老嬷嬷瞟去一眼。
僅一眼,他就便知對方是一個厲害的角兒,一雙眼看透人世百态,一臉風霜,條條深紋,盡顯兇悍,她這是在給她家小姐立威呢!
想想也是,在這府上,除了九無擎和十殇,就這位新夫人最大了,任何人見了她的面,都會請安行禮,她當然也該行禮了!
重點是,她不樂意啊!
但凡不樂意的事,她肯定不會強求自己非得屈就。
金淩放緩了下樓的腳步,斯斯然露出口雪白如玉的皓齒,一邊往外探探天色,還早呢,太陽才從東邊探出了半個頭,一邊打起招呼:
“喲,原來是兩位夫人來了!
“兩位夫人來的好早!您二位這是一早洗手做羹湯,專程給爺送膳來了?
“啧,兩位夫人與爺還真是夫妻情深的緊……
“對了,東羅,九……九爺呢……樓上沒人,是不是去練功了?”
不等東羅接下話去,随即又馬上嬌聲吩咐了下去:
“啧,還不快去報禀,怎能怠慢了兩位夫人?
“這世人都說啊,新婚燕爾,如漆似膠,九爺正值新婚,怎麽還是這德性,完全不懂何為憐香惜玉?
“也不想想現在他可不是孤家寡人,美妻如此多嬌,實該多享享這豔福,如何就盡顧着練功了呢?
“不行不行,這實在太委屈兩位夫人了……
“南城……你去請吧……新夫人一大早起來做了這麽多的美味佳肴,九爺無論如何都不能辜負……快去把人尋了來早些用了膳進宮見駕才是……幹兒媳的茶,皇上一定吃的歡心!
她原想直呼其名的,末了,還是改口,稱作了“九爺”,笑眯眯的樣兒,盡是一副歡快讨喜甚至有點巴結奉迎的模樣。
****
宮慈暗暗驚心,知道自己遇上勁敵了!
昨夜洞房初見時,就覺得這個小丫頭很伶俐,妙詞吉話一套一套的,全不像是一個奴才,今日再這麽一見,竟原來是九無擎的身邊人——誰都知道九無擎的紅樓裏沒有女婢,如今突在冒出這樣一個醜卻機靈的小丫頭來,不用多想,肯定就是她的夫君新進的女人。
聽聽呢,她這番話,多動聽。
表面聽來,沒半點不恭,脆語嬌詞,還薄責九無擎,而替她們叫屈,并且帶出了幾分谄媚之色,可吩咐的語氣,分明是一股子女主人的氣勢,一口一句“東羅”,一口一句“南城”,還輕語暗怪了九無擎沒盡夫道,更生着幾分類似長者叱後輩的口吻。
她僅僅只是一個妾身未明的小女子罷子,有什麽姿格把九公子身側的貼身侍衛當作小喽喽使喚,又有什麽姿格“怪罪”了九無擎。
另一個側面來說,她這是故意在壓她的氣勢:顯擺着她和九無擎的親近,而托顯她們與他的疏淡陌生。
這醜丫頭,她到底把她自己當什麽人了?
竟敢如此張狂?
她隐約生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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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羅和南城聽着,無語對視一眼,很想抽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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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嬷嬷一聽這話,臉色再度一變,不由得看見神色頓時變的深思的小姐,以及滿臉訝異的側夫人岑樂。
這老婆子自打昨夜姑爺離了東樓起,就心頭生了刺兒,總覺得,洞房獨對喜燭,那是不吉的開始,一直耿耿在懷,生着悶氣,現在又在這房裏瞧見了這麽一個沒有規矩的小奴才,無名之火,就噌噌冒了上來,正想倚老賣倚,再斥上一句,好好收拾了她的嚣張氣嚣。
宮慈淺淺一笑,站了起來,紅袖一拂,素手一拍嬷嬷的手臂,示意她生氣,即便要叱責,也要有分寸。
“請問,你是何人?怎敢在九爺樓裏吵吵鬧鬧?大呼小叫?你不知九爺最喜安靜的嗎?”
她淡淡的質問,明知故問,一句話不輕不重,卻将自己擺到了女主人的地位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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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兒心,誰懂?——妻“妾”鬥 2
更新時間:2012-6-17 8:53:59 本章字數:4443
宮慈生來不愛與人結怨,可是若別人欺上門來,她絕計不會任由欺淩——
古語有雲:新官上任三把火,她這個新夫人,新婚第一天,就遭了這份“變相”的排擠的話,那她以後的日子還怎麽混?
不,應該說,進門當日,這個醜丫頭就給她來了一個下馬威——昨夜,她在洞房侍奉的湯圓必定有問題,要不然,自己不可能平白無故亂了月信,而白白虛度了新婚夜。
此女這般惡毒,她若再仁慈,就太對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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