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6)

美國。”

她望着我，良久之後，重重地搖頭，“葉從嘉怎麽就攤上你這麽個難搞的主？我簡直都替他傷心！”

我摸摸鼻子，不敢接話。

“怪不得你今天這麽文藝，原來是做了虧心事。”

我讷讷辯解，“我還沒答應……”

“那就是準備答應了？”她戳破我的小心思。

我心裏也有些難受，“我這不是還在考慮嘛……”真要狠得下心就不用這麽糾結了！

商林希看着我許久許久，然後才開口，“女人，這是你自己的事，我不能幫你做決定，但是有幾句話，我必須說。”

我擡頭看她，只看見她一派嚴肅認真的表情。

“女人，你以前是什麽樣子，你自己應該記得很清楚。不說出國了，你連出門遠游都不願意。坦白說，現在的你比以前勇敢了很多，至少在我看來，你終于能夠去相信別人，也終于願意走出你自己的保護層了。”

“但是，你別忘了是誰讓你變成了這樣。”

“葉從嘉為你付出過多少，你知道得最清楚。他原來不說花心，但我見過跟他打鬧的女生也不少。但自從你們在一起後，我就沒見過那麽幹幹淨淨的男生，別的女生看都不看一眼。我這麽說不是要加重你的壓力，只是我覺得，葉從嘉絕對值得你為他留下。”

“當然，保研出國這麽好的機會，要你放棄也很可惜。”她朝着我苦笑，“我明白你為什麽糾結，只能說，一切在你，你自己慎重決定就好。”

我望着眼前桌上的美食，瞬間覺得嘴裏苦澀一片，毫無食欲。

“女人。”商林希隔着桌子伸出手來，拉住了我的手，就像以前無數次一樣，“其實我知道，我剛剛說的這些你都懂，你只是……”

我只是需要一個人替我說出來，讓我能看得更清醒、更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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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手握住她，露出一個真心卻略帶無奈的笑，“謝謝。”

“這有什麽好謝的。”她手上一用力，沒再多說話。

一頓飯草草吃罷，商林希要去隔壁的清華找申子杭，于是我倆就在粥店門口分開。

望着街旁黯淡的路燈，我猶豫片刻，終于還是在最後一刻忍不住問道：“如果我想為他做點事，你覺得……怎麽做比較合适？”

商林希神色一僵，“你真的……決定了？”

我若無其事地笑笑，“你想多了，我就是想彌補一下我以前沒做好的地方。”

商林希深深看我一眼，抿了抿唇，低聲說了一句話。

我愣住了。

過了好一陣，才淺淺一笑，輕聲回答，“好主意。”

######

自從商林希那天留了一句話，我這幾天都在反複地想着這件事，總覺得有些舉棋不定。

偏偏這幾天葉從嘉又跟着教授去了外地參加一個研讨會，我連他人都見不到，更是生出一種無從下手之感。

心思煩亂之下，我這幾天走路都是沉着臉的，用舍友的話說，就像是誰把葉從嘉搶走了一樣。

……可不是嘛。

只是我怕害得葉從嘉離開的不是別人，而是我自己。

這天晚上，我從圖書館走回宿舍，照例低着頭沉思，沒發現身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差點就一頭撞上去。

那人連忙伸手扶住我，無奈地開口：“走路不看路，不怕掉進未名湖裏去？”

這個聲音熟悉到我連在夢裏聽到都會醒過來。

猶豫多日的心情一下子沉澱下來，我只覺得肩上仿佛有看不見的東西驟然一輕，眼睛已然酸澀一片，“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葉從嘉伸手把我的臉擡起來，黑眸裏是淺淺的笑意，“怎麽了這是？看我回來怎麽哭了？”

我也對自己不争氣的表現而赧然，連忙移開了視線，“我沒哭。”

葉從嘉微微垂眸，眼睛裏似乎有什麽情緒一閃而逝。

我沒看清。

他合攏雙臂将我抱住，埋頭在我肩上蹭了蹭，低嘆一聲，“可算回來了。”

我也反抱住他，“研讨會順利嗎？”

“嗯。”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你呢？最近有什麽事嗎？”

一瞬間，我想到了出國的事情，身體不由地一僵。

……算了，現在氣氛這麽好，還是不要提了。

“……沒。”我慢吞吞地回答，“昨天不是打電話說過了？還是老樣子。”

他沉

默一瞬，然後說道：“那就好。”

不知為何，他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突然讓我湧生出了一股巨大的委屈。

我幾乎克制不住地想要告訴他，我一點都不好！我已經快要被愧疚和踟蹰逼瘋了！

但是我不能。

我在他溫暖的懷裏輕輕顫抖起來，深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克制住拼命上湧的淚意。

突如其來的情緒籠罩住我，我忍不住伸手揪住他的衣角，低聲說出一句話：“葉從嘉，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葉從嘉摟着我的手臂驟然一僵。

幾秒後，我聽到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似乎沾染了夜裏的寒意，有些說不出的郁然，“……你說。”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大概可以寫到H【望天

今天洗澡洗到一半突然冒出來了靈感，但是我森森地覺得這文偏離了我最初的設定，我當初就想寫個輕松小白文啊摔！怎麽就變成正劇了呢我擦！

☆、番外三：花開（下）

“找個地方再說吧。”

我拉着葉從嘉朝校門口走去。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所以一直不出聲。葉從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也沒有開口，連一點疑問都沒有，仿佛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一清二楚。

一路沉默。

終于，等我要把他拉進一家賓館的時候，他一把拉住了我。

我回過頭，見他正皺眉望着我，眼底是幽深的霧氣，看不出絲毫情緒。

心底重重一跳，我盡量自然地笑笑，“怎麽了？走啊。”

他看着我，過了幾秒，才說道：“就在這裏說吧。”

我注視着他的眼睛，張了張嘴，突然又有流淚的沖動。

慌忙移開視線，平複了一下情緒，才又開口，“進去再說吧。”

我腳下想走，手臂卻別葉從嘉拽住，動彈不得。

我咬牙抑制住不斷上湧的情緒，盡可能地讓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我們先進去。”

葉從嘉還是沉默，但拽着我的手沒有半分松懈。

又僵持了幾秒，我終于忍不住低下頭，一滴淚在劉海的掩蓋下，靜靜地滴在了葉從嘉的手背上。

那只穩如磐石的手突然顫抖一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發出聲音的，“……你都知道了。”

葉從嘉沒有說話。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格外虛弱，“……我們進去吧。”

葉從嘉頓在那裏，很久之後，才松開手，走進了店門裏。

我低頭跟了上去。

######

整潔的房間裏，氣氛冷得像冰一樣，空氣仿佛都凝固了，讓人連呼吸都困難。

我坐在床邊，葉從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垂着頭，臉埋在陰影中，看不清表情。

“你……”我發出一個幹澀的音。

頓了頓，終于把話說完，“你……怎麽知道的？商林希告訴你的？”

過了一陣，才聽到葉從嘉的回答，“原來，我真的是最後一個才知道。”

我從來沒聽到過葉從嘉這樣的聲音。

好像每一個字都是從石頭縫裏擠出來的，被打磨得鮮血淋漓。

我的心驟然揪痛。

“對不起……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所以呢？”他的聲音陡然提高，嘲諷的意味流露而出。

> “你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所以就跟我來賓館開房？想用你自己來補償我？何悅言，我倒不知道你這麽開放，這種事說來就來！”他猛地站起身，一步跨到我面前，仿佛一頭兇猛的獸，瞬間将我撲到在床上。

我驚呆了，腦子仿佛運轉不了，根本處理不了他剛剛那段話裏的信息。

什麽叫……“這麽開放”……

屈辱感和被人冤枉的委屈此刻才後知後覺地湧上心頭，我用力掙紮，“你給我起來！”

“怎麽？還沒開始就後悔了？”葉從嘉牢牢禁锢住我的手，俯身看着我，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我不敢細看的痛苦和憤怒，“可惜，晚了！”

話音一落，他整個人壓下來，重重地封鎖了我的感官。

唇上一痛，我還沒來得及驚叫，就被他的唇舌堵住了聲音。

我從來沒嘗試過這樣的吻。

葉從嘉的吻向來是柔軟的，即使情動，也不過是更加霸道癡纏，卻從來不會這麽暴虐，仿佛肆無忌憚，又仿佛痛恨入骨。

他幾乎是咬着我的舌往自己唇間吸去，痛得我頭皮發麻，舌根像是要斷掉一樣抽搐，唾液不受控制地湧出來，順着無法閉合的唇角淌下去。但是下一秒，這些唾液又被他一一舔舐幹淨，那種被舔舐的感覺讓我後背發涼，幾乎連寒毛都要立起來。

他就像是沙漠裏瀕死的人，正在拼命汲取着最後的一滴水。

這個吻太過用力，卻也太過絕望，好像只要一停止，就會有什麽東西永遠消失掉。所以他不敢停下來。

我被吓得全身僵硬，腦子裏一片空白，連掙紮都忘記了，只能本能般地牢牢揪住身下的床單，似乎這樣就能給自己勇氣。

這樣的葉從嘉，我連想都沒想過，太可怕了。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他才從我唇上離開。

我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一動不動。

葉從嘉至上而下地俯視着我，眼睛裏濃黑的霧氣慢慢散去，逐漸露出幽靜的色澤來。

他呆呆看着我，良久之後，眼裏驟然閃過一絲驚痛，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松開了對我的禁锢。

遲疑了幾秒，他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喚道：“阿言……”

聲音輕得如同一片漂浮在空中的羽毛。

仿佛被這一聲撥動了身體裏的開關，我的眼淚唰地流下來。

巨大的荒謬感幾乎瞬間将我沒頂。

“阿言——！！”葉從嘉撲到我身邊，伸手抱住我，渾身抖得像篩子一

樣。

“阿言！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你原諒我！原諒我……”

我的眼淚越流越兇，鹹澀的淚水順着面頰流進頭發裏，濕漉漉的一片。

四肢終于再次傳來力量，我努力地想要把自己蜷縮起來。

到最後，我終于忍不住哭出了聲，嗚咽得幾乎喘不過氣來，“葉從嘉……你混蛋……你不要臉……你神經病……”

“我的錯！阿言，我的錯！你原諒我……”

葉從嘉哽咽着想從身後抱我，卻被我尖叫着踢開。

“你滾開！你滾！”

葉從嘉幾乎是連滾帶爬地翻下了床，半跪在床腳處，不知所措地看着我，眼睛紅得像被畫上去的一樣，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頻率顫動着。

我的餘光瞄到他，心底止不住地抽痛。

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到底怎麽會變成這樣！

渾渾噩噩地哭了許久，我才逐漸平靜下來。

葉從嘉頹然跪在床邊，臉埋在陰影裏，整個人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就仿佛經受了重大的打擊，顯得一蹶不振。

我輕抽着氣，動了動發麻的身子，從床上坐起來。

一聽到動靜，葉從嘉立刻像被解了穴一樣跳起來，伸手就要來扶我，然後又立刻僵硬了動作。

我看着他亂發下那雙充滿了痛苦和悔恨的眼睛，心中簡直愛恨交加，當下一扭身，從另一邊下了床，往洗手間走去。

葉從嘉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後，似乎害怕我一下子消失掉，幾次想伸手碰我，但最終都縮了回去。

我看得分明，心中再大的怨氣也消了。

本來就是個誤會，何必讓兩個人都這麽難受。

洗了把臉，我走出洗手間，平靜地對葉從嘉說道：“你也洗洗吧，我們談談。”

那一秒，我清晰地在葉從嘉的眼睛裏讀到了害怕。

他在害怕……我将要說的話。

這個認知幾乎讓我再次崩潰大哭出聲，這個男人……當真愛我愛到了骨子裏。

我連忙低下頭，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

等我們終于可以坐下來談談時，已經是淩晨一點了。

沒想到，這出意外竟折騰了這麽久。

現在我和葉從嘉的位置調換了一下，他坐在床邊，而我坐在椅子上。

我看着他低頭沉默的樣子，半晌之後，才平靜出

聲：“你怎麽知道的？”

葉從嘉擡起頭，神色灰敗，連說話都沒了精神，“我……打電話問了你的輔導員。”

他喃喃道：“你前兩天跟我打電話，我就覺得你情緒不太好。我以為出什麽事了，所以就打電話問商林希，但她只說是學校的事。後來我就……但我沒想到，你竟然會被……保送出國。”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他的聲音簡直幹澀得吓人。

我忍了又忍，但最終還是沒忍住，大步上前一巴掌狠狠打到他肩膀上，“葉從嘉！你是白癡嗎！”

葉從嘉愣愣望着我。

我朝他大吼，“我是被保送出國，但是我答應了嗎？啊？你腦子是被狗吃了嗎！都不知道動腦子想想嗎？”

葉從嘉的眼睛微微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你以為我沒想過嗎？阿言，我這兩天做夢都夢到這件事。”他自嘲一笑，“可你還記得嗎？當初高考報志願，你媽媽叫你去香港念書。那時候，你剛知道這件事就跟我講了，還征求我的意見。但是這次……”

但是這次，我不僅沒有征求他的意見，甚至連這個消息都沒有告訴他。

葉從嘉的笑容滿是苦澀，“阿言，這樣子，你讓我怎麽相信你沒有答應？即使你沒有答應，也肯定是想去的。我了解你，阿言，這世上不會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我僵住了，臉上有些發燒。被人說中的感覺很不好受，即使這個人是葉從嘉。

頓了頓，我重新心平氣和地開口，“那你也得問過我再說吧，你問了嗎？你就這麽先入為主地認定我會丢下你？”

“我……”葉從嘉的聲音一下子飄忽，“我不敢賭。”

這男人……

心頭一痛，我急忙輕咳一聲，壓下了心緒，“即使是出國，也不代表就要分手。你就真的……這麽不能接受？”

葉從嘉擡手捂住臉，聲音從指縫間傳出，有些沉悶，仿佛帶着濃重的挫敗，“阿言，我做不到。”

“如果是異地戀，我還有勇氣嘗試，但是異國戀，我真的不敢。”

他放下手，眼睛直直看向我，“我有信心可以堅持下去，可是，我不敢賭你的心。阿言，你太害怕孤獨，也太害怕去相信人。在你身邊，我可以一直給你安全感，但是隔着半個地球，我不知道該怎麽做。你一個人在國外，如果生病了，出事了，誰來照顧你？誰來給你安全感？如果我做不到，你就會害怕，就會不相信我，最後就會……離開我。”

“阿言，我承受不了這樣的可能性，我真的做不到。”

我呆呆地望着這個痛苦卻坦誠的男人，內心的情感就像眼眶裏的眼淚一樣，多到滿溢而出。

我不知道我是該為他對我的深情而開心，還是該為他對我的不信任而生氣。

但我無比确定一件事，我對這個男人的愛，在這一瞬間，真真正正達到了頂峰。

“葉從嘉，你是白癡嗎？”同樣一句話，現在說出來，我卻已經是淚流滿面。

“你說我不相信人，你難道相信我了嗎？你那麽喜歡吃醋，還對我那麽好，所有人都說你是怕我被搶走了，現在你甚至懷疑我不能堅持跟你在一起……你這樣，算是相信我嗎？”

我的委屈在這一刻完全爆發，“我知道我是個膽小的人，害怕相信別人之後還會受到傷害。但是，但是你已經教會我去信任了啊！你忘了嗎？是你自己說的，你不要我用全部去相信，只要我全部的相信！”

“我現在已經把我全部的信任都交給你了，你怎麽可以反過來懷疑我！你憑什麽以為我不能堅持？我愛你難道是假的嗎！”

我幾乎是哭着吼出了最後一句話。

葉從嘉渾身一震，整個人猛地站起來，朝我迫近一步，似是不可置信，“你說什麽？阿言，剛剛那句話，你再重複一遍！”

我一抹眼淚，恨着他，破罐子破摔地叫道：“我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你聽清楚了沒！”

望着我的深邃眸子裏，有某種激狂的情緒瞬間席卷而過。

下一秒，我跌進他顫抖的懷抱。

“阿言！阿言！阿言！”他只剩下這兩個字反複地喃喃，偏偏這兩個字就聽得我入迷。

我伸手戳他的肩膀，吸着鼻子教訓道：“白癡，下次再随便懷疑我，絕對大刑伺候。”

葉從嘉除了點頭，什麽都不會了。

“還有一件事。”我拉開和他的距離，“你以為我今天帶你來賓館是為什麽？”

然後，我就看見葉從嘉的耳朵慢慢紅了。

“快說！”雖然已經猜得七七八八，但是我就是想捉弄他。

葉從嘉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阿言，我錯了，是我誤會了。”

我又好氣又好笑地點點他的胸膛，“你啊……”

他垂頭望着我，眼神明亮得吓人，滿滿的都是失而複得的喜悅，唇邊的笑怎麽都止不住。

我看得心軟，忍不住踮起腳，輕輕碰了碰他的嘴唇。

“傻瓜。”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輕得仿佛風中的流雲，“但是總

算有一件事你沒猜錯。”

葉從嘉看着我，眼神漸深。

我在他湛亮若星辰的眼睛裏看見自己小小的倒影，那麽小，卻那麽清晰。

“阿言……”他試探着叫我。

我摟住他的脖子，感覺到臉頰已經燒起來，“嗯。”

他卻突然放開我，後退兩步，手足無措起來。

我也愣住了。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要拒絕我……

葉從嘉仿佛有什麽事正在糾結，滿臉猶豫。

不過就是……那啥啥啥，至于這麽糾結嗎……

我不滿了。

說起來還是我比較吃虧，怎麽反而是他猶豫了？

正想着，卻見他一咬牙，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走了回來。

我看着他，不明所以。

葉從嘉本來就泛紅的耳朵，此刻更是紅得厲害。昏暗的暖黃色燈光下，他日漸成熟的面容更顯得英俊動人。

“阿言……”他叫了一聲我的名字。

頓了頓，仿佛鼓足了勇氣，“其實我本來不打算這麽早就……今天的情況也實在不合适……但是我不能讓你就這麽不明不白地……總之，擇日不如撞日，我……”

含含糊糊地說到這兒，他突然後退一步，然後朝着我——

單膝跪下！

我差點尖叫。

這個動作意味着什麽全世界的女人都知道。

我只覺得這一瞬間，我的腦容量完全不夠用了，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從褲袋裏摸出一個□盒子，打開後，伸手遞到我眼前。

黑色絲絨墊子上，放着一枚小巧精致的鑽戒。

鑽石不大，但是看在此刻的我眼裏，簡直是世界上最美的寶石，千金不換。

見我沒有回應，葉從嘉有些忐忑地開口說道：“阿言，我現在還沒畢業，沒辦法給你買好的戒指，就連這個也是跟我媽借錢買的。但是我保證，以後我自己掙錢了，一定買更好的給你。你……”

我張張嘴，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只好拼命搖頭。

葉從嘉看我搖頭，也跟着慌了，一把抓住我的手，急切道：“阿言，你不願意嫁給我？為什麽？”

我一急，聲音終于破口而出，“我願意！誰說我不願意？”

葉從嘉還沒反應過來，“那你搖頭……”

“白癡！我的意思是不用換更好的戒指給我，我就喜歡現在這個！”這是全世界最好的

戒指！

葉從嘉這時候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一臉驚喜，“阿言，那……那你答應了？”

我也跟着後知後覺地害羞起來，慢慢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葉從嘉哈哈大笑，然後一把抱起我，原地轉了兩圈。

我也忍不住大笑出聲，用力抱緊他。

“阿言。”等把我放下後，葉從嘉貼在我耳邊，鄭重地說，“我現在還太年輕，不能跟你承諾太多，但是我保證，我會努力保護我們的感情和家庭，你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我心裏沉甸甸的，踏實得難以言表，“你也要相信我，我們要一起努力。”

“好。”

葉從嘉側頭靠近來，溫暖的嘴唇尋到我的，輕輕含住。

這是一個和往常一樣溫柔缱绻的吻，美得幾乎讓人不忍呼吸。

唇舌纏綿間，我朦朦胧胧地聽見葉從嘉低低地問：“阿言，可以嗎？”

然後是我柔和得不可思議的聲音，“葉從嘉，我愛你。”

而在他進入的那一瞬間，我聽到這個男人遲來的隐忍卻堅定的回應——

“何悅言，我愛你。”

有人說，名字是最短的咒，愛情是最毒的藥。

那我情願被你永遠禁锢在身邊。

即使是死亡和痛苦，也不能将我們分開。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說哪怕是直接一夜天亮的H也可以，我這個好歹比直接一夜天亮要好吧【哇卡卡卡

好吧，其實這文走的真的是清水風格，不适合來太奔放的，所以我就做主省略掉了嘿嘿【表打

其實最開始何悅言之所以那麽緊張，是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包括出國和那啥啥這兩件事，但是葉從嘉就誤會她是決定要出國了。

在一章之內解決了H和求婚，我真是個效率達人歐也！

話說，親們有沒有發現葉從嘉在本章中有一個很居心不良的地方哦~

我打算構思一下葉家小孩的番外，算是給之前沒收尾的所有線索都挽總一下吧。

寫完小孩的估計就全文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