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氣氣男人

樓下的蘇梨宓似乎毫無招架之力, 有些茫然地問道:“什麽意思?”

烏靈嘆了口氣:“和你交流真的很費勁,也很浪費我的時間。”

蘇梨宓大怒:“你說什麽?”

卿卿也嘆了口氣:“我媽媽的意思你聽不懂嗎?”

他頗為自豪地說道:“我媽媽比鑽石比寶石漂亮一千倍、一萬倍。”

他的神情在某一刻和烏靈頗為相似:“我媽媽可以買無數鑽石, 但鑽石買不到我媽媽。”

就像烏靈說的那樣, 就算一時間不明白這句話,但這句話會牢牢刻入戚白珩的心底,在某個瞬間冒出來, 然後突然深刻體悟。

春天種下的花,總有開的一天。

烏靈笑了:“三歲小孩都能明白的道理,你還不明白嗎?”

樓上的男人大氣都不敢喘, 小聲嘀咕道:“老戚, 你兒子教得不錯啊。”

“這位烏靈小姐是你女朋友嗎?”

“怎麽你兒子管烏靈小姐叫媽媽?這是你女朋友嗎?”

戚綏掩飾般喝着酒:“不是。”

他找了個詞解釋:“是戚白珩的家庭老師。”

......

蘇梨宓看着同仇敵忾的兩人,臉色表情因為憤怒嫉恨而扭曲難看:“你又用什麽身份和我說話?戚董早晚還會再娶,再生孩子, 你和戚白珩都會是過去式。”

烏靈這才好整以暇地看向她:“圖窮匕見啊。”

在戚綏正因為衆人的誇贊而微微勾起唇角時, 又聽到樓下女人清亮聲音。

“你要勾引戚綏,那是你的事。不管你□□也好、下藥也罷,十八般武藝齊上陣,都無所謂。”烏靈淡淡笑着,語氣卻無比冰寒,“但你的任何計劃,都不能建立在傷害戚白珩的前提上。”

蘇梨宓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 又像是被說中心思而臉色鐵青。

烏靈:“戚綏今年三十五,精.’子活力早就不如從前,生出的孩子也不知道什麽樣。而戚白珩聰明伶俐,勇敢無畏, 有責任心也有同理心, 只要戚綏不犯蠢, 就不會取締戚白珩繼承人的培養方式。”

“就算你嫁入戚家又怎麽樣?現在一切沒影子的事,等你如願嫁入戚家、接着立刻懷孕生子,也都要兩三年。戚白珩成年時,那個孩子還在上小學呢。戚綏早晚會老,到時候老虎年邁,而長子強盛,你那個毫無蹤影的孩子,又在哪裏呢?”

蘇梨宓在她面前就是只跳梁小醜,烏靈拍了拍裙擺上毫無存在的灰塵,若無其事地結尾道:“當然,以我對戚綏的了解,他應該也看不上你這麽蠢笨的人。”

卿卿補充道:“我爸爸才不會娶你。”

烏靈最後想起了什麽,“對了,我對戚綏不感興趣。你那些小算計都不要用到我身上。”她微笑警告,“我這人脾氣不好。”

她讨厭一切踩在自己頭頂上謀求利益的人,她烏靈憑什麽為人作配?給人讓路?

烏靈牽着卿卿,施施然離開。而樓上小窗臺上擠着的男人們,一個賽一個目瞪口呆。

良久後,有人笑出聲來:“哈哈哈哈,牛逼啊。”

“我的天啦,這就是女人之間的宮鬥嗎?”

“居然說老戚年邁,長子強盛......”

“哈哈哈哈。”

但是笑完之後,又有人問道:

“老戚,這真的只是戚白珩的家庭老師嗎?”

“她單身嗎?”

戚綏咬牙看着烏靈牽着他兒子步伐輕盈地離開,就在要跟上去算賬之時,眼角瞥見樓下有人靠近烏靈。

好像是誰家的大少爺,看起來有些羞澀地走近烏靈,嘴角笑意溫和遞過外套,而烏靈也停了下來和他交流。

戚綏推開衆人:“我先去處理點事情。”

衆人看着戚綏步履匆匆的模樣,齊齊失笑,笑完之後,又有人暗自失落下來。

“她說對老戚不感興趣。”

舉辦宴會的那位警告道:“女人常有,朋友也不常有。”

“好吧好吧。”

卿本佳人,奈何有人搶先了。

戚綏來到樓下時,烏靈已經離開了。

他不知道烏靈去了哪裏,有些焦躁地頓在原地,低頭給烏靈發消息:【在哪?】

Md,這女人不會在宴會上随便和男人出去了吧?她知不知道和人出去代表着什麽意思?

烏靈很快就回複了:【車上。】

戚綏臉色陡然變得陰沉:【車上?你要去哪?這是在宴會上。】

烏靈:【?】

【我和卿卿累了,我們回車上休息一下。】

戚綏微不可見地松口氣,下一秒,烏靈的消息又發來過來:【老板,我們能不能先走?】

戚綏:【......】

烏靈追問:【可以嗎?】

戚綏:【等我。】

烏靈:【好吧。】

戚綏收了手機,和朋友匆匆打了招呼,大步走向停車場。

那輛勞斯萊斯古斯特亮着燈,在寂靜的停車場裏格外顯眼。

他快步往車輛走去,又在即将靠近車門的時候停下。

他想,他應該怎麽斥責烏靈剛剛那一大段高談闊論,還有把自己比作即将老去的老虎的冒犯言語,甚至是那些冠在自己名字前面的一系列不堪前綴,例如愚蠢之類的詞。

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罵他。

他遲疑着往前幾步,烏靈一貫是那麽伶牙俐齒,他總是吵不過她,他必須事先想好邏輯,打上腹稿。

但腦子裏只有烏靈站在臺階上,蓋住戒指的模樣......

這就是烏靈在出門前不戴任何首飾的原因嗎?她不是拒絕他的首飾,而是事先就想到了會有這樣的情況,才決定不戴首飾嗎?

他扯着車門,半天沒有動彈。下一秒,車門從裏面被推開了,卿卿驚喜道:“爸爸~”

而戚綏的動作因為僵硬而有些不協調,他剛想開口,就瞥見烏靈正在毫無風度地扭着腳踝,而身上還披着一件陌生外套,不是西裝,但也不是車內的東西。

他質問道:“你的衣服哪裏來的?”

烏靈坐在最裏面,聞言側眸看他,解釋道:“剛剛有人遞給我的。”

戚綏似乎氣笑了:“随便一個陌生人給你遞外套也穿嗎?”

烏靈:“不是陌生人,人家是電子行業的青年才俊。”

戚綏嗤笑:“青年才俊?什麽樣的青年才俊?”

烏靈一臉莫名其妙:“關你什麽事,不就是一件毛毯。”

戚綏單手插在褲袋裏,徑直坐在旁邊,隔着卿卿,神情也有些莫名倨傲:“小孩子都知道陌生人的東西不要接,你很缺一件外套嗎?”

“缺。”烏靈肯定地點頭,“我冷。”

這莊園在半山上,環境是很好,但到了晚上之後,氣溫如同跳崖般直線下降,她只穿了一件紗裙,大腿處都涼飕飕地透着風,更別說完□□露的肩頸和手臂了。

戚綏手指搭在扣子處,解了兩顆,而卿卿率先反應過來:“媽媽你還冷嗎?”

他抱着烏靈:“媽媽,卿卿給你暖暖。”

烏靈一臉感動:“我的乖寶,媽媽已經不冷啦。”

戚綏收回手指,止不住輕敲窗沿,冷聲道:“冷不知道開空調嗎?”

前排的司機冷汗直流,把空調溫度打上去。

烏靈蹙眉:“我在外面冷,外面哪有暖氣?”

她用一種看白癡的表情看向戚綏。

戚綏捏着手指骨:“現在車內都熱了,你還不脫下來?”

确實,車裏空調溫度上去後,再穿一件外套就有些冷了。

烏靈從容地脫下毛毯,還沒等戚綏臉色暖和,又看見她摸着面料,有些依依不舍:“這個面料好舒服,還給他的時候得問問是哪個牌子。”

戚綏冷冷地扯動嘴角:“你還加了聯系方式?”

烏靈:“當然。”

戚綏:“這麽快就加了聯系方式?”

烏靈:“我總要把毛毯還給他。”

戚綏:“丢掉不就好了!”

他的聲音因為冷沉有些微妙的不近人情。

烏靈:“.......”

她已經不想和在發神經的人說話了,只是把毛毯疊好放在旁邊。

說起來,剛剛那個人還挺有禮貌。如果他遞上自己的外套,烏靈肯定不會接過去,但人家只是極其紳士地從工作人員那裏拿來了毛毯外披。

戚綏盯着那塊放在烏靈腿上的毛毯,眼神有些惱火。

烏靈揉了揉腳踝:“蘇秘書什麽時候來?好累哦。”

戚綏回過神,他示意道:“我們先回去,會有人負責她。”

舉辦宴會的人會處理每個來客的離開,這裏也不缺一輛送人的車。

司機立馬開動車輛,緩緩駛入夜色。

既然沒有外人了,烏靈就越發松弛,伸手在自己腳底板戳了戳,紅紅的腳心傳來一陣陣刺痛感。

穿高跟鞋可真累!烏靈讨厭一切反人類的設計,高跟鞋設計成尖型,到底是誰的發明?

而且這羊皮小底更是麻煩,稍不留意就會滑倒,只能時刻穩住身形,腰間挺直,腿腳用力。

戚綏才發現她堪稱粗魯的行為,擰着眉瞥向那雙白皙的腳:“你能不能在意點形象?”

烏靈手指搭在腳踝處按壓:“不能,命都要沒了,在意形象幹什麽?”

雪白的腳踝纖細又柔弱,後跟處微微透着紅。

戚綏挪開視線,嗤笑道:“所以說張助挑的鞋子也不怎麽樣。”

烏靈:“好看的鞋子都這樣受罪。”

戚綏:“我的鞋不會。”

烏靈眼露威脅:“你不懂,美人魚的每一步都是在走鋼絲,美麗都是有代價的。”

她化了妝,晶瑩透澈的唇釉襯得她比平時更明媚動人。

戚綏雙腿交疊,好整以暇地說道:“私人師傅會根據走路姿态、用力角度來專門調整鞋子的舒适度。”

烏靈皮笑肉不笑:“哈哈,私人師傅,好厲害哦。”

戚綏垂眸,餘光瞄見她泛紅的腳趾:“別穿這種鞋子出來丢人。”

烏靈低頭看向自己的鞋,非常漂亮的瑩白綠色,清新且別致,哪裏丢人了?

戚綏:“讓齊管家帶你去定做幾雙鞋。”

烏靈霎時間揚起甜甜的笑容:“謝謝老板。”

她光腳踩在車裏,腳趾微動,腳趾蓋都透着健康的粉白色,小拇指外側好像有些腫,按下去生疼。

戚綏語氣嘲弄:“真該讓送你衣服的男人看到你現在的模樣。”

烏靈疑惑不解:“你怎麽知道是男人送的?”

戚綏:“我看到了。”

烏靈:“你在哪看到了?”

戚綏霎時回過神來,他的語調因為快速而失去平穩:“你們在大庭廣衆下遞衣服,難道是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嗎?還不準別人看?”

烏靈:“嗯,我們确實是光明正大的交流。”

戚綏和她大眼瞪小眼,忍不住冷笑:“呵。”

“正大光明交流?在沒人的走廊裏算什麽正大光明。”

下一秒,烏靈篤定道:“你看到了。”

作者有話說:

女主還沒有動心,而且還有些不待見男主,所以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明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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