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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程皓會騷擾郁秋?

劉清瀾不可置信,當初郁秋來雲家沒多久,聽說顧程皓是雲家的聯姻對象,半夜三更給顧程皓發那種穿着浴衣的大腿#照片,顧程皓可是在第二天親自來當着她的面把照片給她看了,還表達了對雲鹿的忠誠的。

當時讓劉清瀾好大沒臉,她一個女人還被人家異性的小輩來告狀,她好久都沒臉見顧家,所以死活讓雲向明宣稱郁秋是養子,也沒給他改姓。

親兒子是這種貨色,她丢不起那個人。

所以說顧程皓騷擾郁秋她堅決不信,說郁秋騷擾顧程皓她沒準會信,畢竟她覺得自己還是很清楚他們兩個人的品性的。

但是監控不會說謊。

劉清瀾和兩個兒子趕去警局看了監控,也頓時無話可說。

早在雲家三人來之前,郁秋就把江和懿支開了,他在江和懿心中的人設是大山裏的孩子,被土豪親生父母嫌棄的卑微柔弱小可憐,這幾乎是八成真,但是郁秋并不想讓他見到這場鬧劇,主要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瘋狂輸出。

人設不能崩。

少年靠在警察局門前的法國梧桐上,清淩淩的目光含笑地迎接迎面走來的三人,三人一臉晦氣,明明只有三個人,但是臉色五花八門。

郁秋在十分鐘前收到了一筆來自雲向明的轉賬,這幾萬塊錢提醒了他該和雲家做個了結,于是他反手将這筆錢轉了回去,并在這裏等着他們幾人。

看到了正等着他們的少年,劉清瀾第一個氣不過地沖上去質問:“郁秋,你到底幹了什麽讓小顧那麽生氣?”

在劉清瀾的認知裏,如果不是郁秋惹惱了顧程皓,顧程皓不可能大晚上跑去找他,還攔着他不讓走。

郁秋咋舌,如果是剛來雲家,聽到這話他一定又委屈又憤怒,但是現在只覺得好笑,他微微睜大一雙漂亮的水目,用贊揚的語氣說:“媽媽,別人欺負你兒子,你居然先質問你兒子,你的良心真是大大的好。”

“你住口!”劉清瀾的臉瞬間氣紅了,眼眶都變的濕潤,“就算是小顧真的脾氣不好為難了你,那也是你有錯在先,誰讓你給他發那種照片,你幹的那事就是會讓人家看不慣你啊!”

郁秋正等着她這句話呢,聞言他打開手機屏幕,調出了那段聊天記錄,把那張照片放大了怼在三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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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尺度的照片暧昧而紮眼,劉清瀾連忙移開了目光。

雲鹿小聲地驚叫一聲,伸手想去擋住屏幕,“弟弟,你這是幹什麽?當年的事我們都已經原諒你了。”

雲智恒猛地一皺眉,下意識地看了一下四周,斥責道:“你還想丢人到什麽地步?這十八年就長了張臉皮嗎?”

郁秋猛地打開雲鹿遮掩的手,呵呵笑笑,拿着手機怼在了唯一一個沒有因為憤怒移開視線的雲智恒的眼前,“大哥,你看好看嗎?”

雲智恒太陽穴一跳,厲聲道:“你還要臉嗎?!”

“呸!”郁秋臉上的晏晏笑意驟然消失了,罵道,“不要臉的是這張照片的主人,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了,這他媽不是我的腿,是你們的寶貝養子三更半夜溜進我的房間發的,你們這群單細胞生物又沒耳朵又沒腦子,不聽不信,只恨我當時年紀小,以為你們不會太離譜,告訴你們!”

他一指不足十米的警察局,修而彎的眉毛豎起來,“我會一直保留這這張照片,到時候你們再給我造黃#謠我就報警,讓警察看看這究竟是哪個賤人的狗腿!到時候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把這狗腿連帶聊天記錄都給你們發網上買個熱搜,讓你們雲家原地出道,制霸頂流!”

他說的毫不畏懼,且對那張照片一點羞恥感都沒有,的确是像真話。

三人一時都被他撕破臉的氣勢鎮住,劉清瀾嗫嚅着,“這……不可能,小鹿才是不那種人……”

她說的話郁秋就當沒聽到,他又恢複了笑嘻嘻的模樣,當着雲智恒的面把那張照片發給了他,笑着向他晃了晃手機,“大哥,媽媽不好意思看兒子的腿,你應該沒問題吧,都是兄弟嘛,我建議你看看你的寶貝弟弟,這腿上的小細節是不是能對起來?”

“大哥!”雲鹿忽然紅着眼睛尖叫一聲,一張清秀的臉變得慘白,當初他也才十六七歲,沒想到過這張照片發出去會成為自己的把柄,此時見大哥和媽媽似乎都有所動搖了,連忙做出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弟弟他是不是瘋了?程皓一早就和我訂了婚約,我有什麽必要做這種事呢?”

“而且……”他狀若不可置信,滿臉焦灼和擔憂,“小秋,你為什麽還要用這個照片威脅雲家呢?我們對你那麽好,你別鬧了,把照片删掉和我們回家好嗎?”

這話仿佛點通了劉清瀾的某個點,連忙道:“就算不是你發的,你怎麽能這麽威脅家裏呢?小鹿說的對,快把那髒東西删了吧,媽媽帶你回家。”

這話一出,伶牙俐齒的郁秋忽然沒有說話,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劉清瀾,把對方看的頭發發麻後忽然說道:“媽媽,你是不是相信這照片是雲鹿發的了?”

否則按照劉清瀾的性格她不會讓自己删除照片,會讓他愛去哪鬧去哪鬧,更不會說什麽媽媽帶你回家。

劉清瀾的目光亂了一下,含糊地說:“媽媽知道,自己的孩子都不是壞人。”

轉而又說:“你爸爸去顧家了,臨走前還說讓你回家,小顧的事我們就不提了,你也別鬧了,媽媽……明天也帶你去買禮物。”

她說完好久沒有人回話,心裏有種不詳的預感,果然剛把視線投回郁秋的身上,就聽到少年嗤笑一聲。

“劉太太,你提醒我了,話說多了差點忘了正題,”郁秋當着所有人的面從口袋中取出了一張小小的手機卡,“這張卡是你們給我的,裏面有雲家所有人的聯系方式,也是我們唯一聯系的渠道,現在我把它還給你們,從此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也不要給我轉錢了。”

“小秋!”

郁秋擡手制止了幾人要出口的話,把一個銀行卡轉賬記錄拿出來給他們看,“這兩年我花的是我郁家爸媽給我的錢,你們給我的錢我剛剛都還給了雲先生了,這兩年來在你們家學到了很多,你們不需要郁秋,郁秋也不需要親生父母和哥哥。”

說着他忽然自嘲一笑,“緣分天注定,以後你們就把雲鹿當親生的,我只是你們養過兩年的朋友的孩子,反正你們對外也都是這麽說的。”

雲智恒上前一步握住他的肩膀,眉頭緊緊攥在一起,“你這麽說的什麽話?你是雲家親生的孩子,什麽緣分不緣分的?”

“小秋……你如果介意,媽媽給你把戶口挪過來就是了,姓也給你改,你……說這些話幹什麽?”劉清瀾早在他說出劉太太的時候就眼皮一跳,這時見他如此恩斷義絕的話頓時也有點慌了。

她雖然很煩郁秋,但郁秋只是被養父母養的歪了點,畢竟是她的親生孩子,郁秋走丢了的前兩年裏她可是天天以淚洗面。

只不過小鹿是她的救贖,善良單純,把她從痛苦中解救出來,是她的小天使。

郁秋雖然不能跟小鹿比,倒卻是她的親骨肉。

“都是一家人,你還能真不要家人了不成?”

手機卡沒有人接,郁秋随手掰斷了,聞言淡然一笑:“我的家人都去世了,我不是沒有家人,他們很愛我。”

至于雲家和雲家的親朋…

郁秋呵呵,白蓮花、普信男、單細胞生物,跟我郁秋這個人類美少年有什麽關系?

郁秋走後,劉清瀾在原地呆了好久,知道二兒子挽住她的手臂小聲叫了她一聲她才緩過神來,她驚了一下,連忙拽出手臂抓住大兒子的手,“智恒啊,小秋說的都是氣話吧,那孩子花花心思多,總能想辦法讓父母難受,這兩年我們跟着他吵了好多次呢。”

雲鹿看着驟然空了的手臂,和背對自己跟雲智恒着急地說話的媽媽臉色蒼白了一下,心中隐隐有一種危機感冒了出來,“媽媽……弟弟肯定說的氣話,你別急,我一定會勸他的。”

對了,雲鹿和郁秋同一個學校。

劉清瀾連忙轉過身來重新拉住雲鹿的手,“你趕緊讓你們輔導員給他打電話啊!讓他趕緊回來呀!”

雲鹿表情僵硬了下,笑着答應,“沒問題的媽媽,我們先走吧。”

“哎——你們是不是剛才那個小孩的家人啊—”一個铿锵有力的中年女聲忽然喊住了他們。

幾人腳步一頓,循聲望過去,見是一個拿着外套的女人向他們跑過來,女人喘着粗氣過來,問他們:“你們是不是啊?”

家人這個詞讓劉清瀾神色落寞,雲智恒說道:“我們是他家人,請問怎麽了?”

女人把衣服塞進他手裏,笑着說:“剛我和孩子冷得厲害,在警局裏取暖,那好孩子把衣服給我孩子披上了,一句話沒說就走了,哎呦我還以為他會回來呢,他去哪了?我剛看見你們一起啊?”

劉清瀾嘴唇翕動了下,說:“他脾氣不好,和我們吵了幾句就走了。”

“哎呦,你們怎麽當得家長啊!”女人聞言忽然責怪了起來,“那孩子可是大晚上被人騷擾才來報警的,你們就這麽讓他自己走了?”

劉清瀾反駁道:“我們是很關心他的,可是他非要走的啊,你知道什麽?!”

“我不知道什麽,”女人不忿,“但我也是一個母親,如果真關心孩子,你們三個人裏,兩個男人,不會讓他就這麽一個人走的,追也該追的上!”

說罷女人氣憤地走了。

劉清瀾愣了愣,她是貴太太,從來沒有人這麽跟她說過話,頓時嗚咽地哭了起來,“她知道什麽呀,我的孩子走了我難道不難過?她又不知道我們家庭有多複雜,怎麽罵人啊?”

雲智恒安撫地将母親攬進懷裏,但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他的确不應該讓郁秋就那麽走了。

等過段時間郁秋回來了,一定聽母親的趕緊給他改姓,不能讓他再說什麽郁家父母才是他家人,不要親生父母和哥哥這種話了。

他攬着母親向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雲鹿落在他們身後,第一次沒有被母親握着手并行,他心中的驚慌越來越大,連忙小跑上前,拽了下雲智恒的袖子,小聲說道:“哥哥,我去報警把小秋找回來吧,小秋不在我好擔心。”

雲智恒給母親關上車門,兩個兄弟在外面,他深深看了一看雲鹿說:“不用了,讓他冷靜一下吧。”

雲鹿看着他怪異的眼神,心裏更是警鈴大作,“那…我能做些什麽呢?”

雲智恒沉默了一會,半晌以後,目光斜斜地看向他,聲音沉而粗糙,仿佛在沙紙上緩緩摩擦,“我記得…你和小秋是同一款手機,哥哥相信你當時只是拿錯了。”

“哥哥?!”這話什麽意思?雲鹿瞬間呆住了,腳底發寒。

然而雲智恒再沒給他眼神,只是深呼吸了一次,用只有彼此能聽見的聲音說:“小鹿,我記得你小時候腿上有三顆痣,去點了吧,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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