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太太身份有疑

容宜橫沖直撞跑出去,很快沒了影。

修琴問道:“太太,還追嗎?”

姝姝搖頭,“不用追,随她去罷。”

“太太,剛才那個婢女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修琴直接問出自己的疑惑,沒有拐彎抹角。

姝姝陷入沉默,替嫁這樣上不了臺面的腌臜事,她不知該怎麽跟修琴解釋。

方才容宜口不擇言這麽一鬧,想必修琴也已猜出個一二。

“此事,我會同老祖宗解釋清楚。”

良久,姝姝慢慢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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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宜跑出覽筠院很遠,在一處怪石人工瀑邊落腳。

她氣喘籲籲回頭,發現身後空無一人,那個叫修琴的丫頭也沒有追上來。

她停下來等了許久,仍舊無事發生,偶爾路過一兩個丫頭,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都在忙着自個的要事。

“嘿!”

流水邊的少女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身邊的不知名白色小花受風顫顫。

這下,她斷定容姝并沒有追着她過來。

容宜伸手撚下花葉,在手指尖蹂躏,口裏念念有詞。

“該死的容姝,真該死……”

容姝那個小賤人居然當真不來尋自己。

她,她就不怕自己去找陸老太太告發她麽?

“該死,該死!”

容宜甩掉碎掉的花葉,狠狠在腳下碾,直到繡鞋上滿是泥才停下。

其實她心中像塊明鏡,她知道告發容姝,她和容家都讨不着好處,她不是個傻子,說幾句話吓唬吓唬容姝也就罷了,真是去陸老太太那鬧這樣的傻事,她也做不出來。

先前陸家公子雙腿廢掉的消息傳遍整個錢塘郡,她們陸家自然也聽說了,如今大婚已成,她再去陸老太太那說出替嫁一事,哪怕她有十張嘴舌顫蓮花也無法撇親,這事和容家的幹系。

到時候陸家追究起來,怕是有十個容家也頂不住。她好不容易回到本家,這才做了幾年的千金小姐,養尊處優的日子她早已習慣,她不想再失去這一切,回去過從前艱難讨生活的日子。

何況,這件事本就是容家有錯在先,眼下她只能把這事像牙一樣打碎往下咽,都爛在肚子裏。

晨時她去合歡院,本想親眼看看容姝被陸家人排擠的模樣,沒想到的是,她所有的見聞皆出乎她的意料。

更是與她所想大相徑庭。

不僅陸景元沒有殘,連陸家長輩都待容姝親和。

更氣人的是,陸景元居然生的十分俊美無俦。

真是便宜那個小賤人了。

早知如此,當初她就是死也不會讓容姝替嫁。

容宜愈想愈怄,從懷裏抽出手帕欲咬,不慎把一枚雙魚玲珑佩帶出來,玉石掉在草地裏,沾上細泥。

這塊玲珑佩是祖母的,先前在容姝手上,現在給了她。玉石料子珍貴,是個不可多得的寶貝。

容宜彎腰想去撿起玲珑佩,忽而腳下打滑,身子重心往前,整個人不受控制地跌到池水中去了。

流水中濺起大片水花,容宜驚慌失措想要開口呼救,一張嘴池水就猛灌進來,還未出聲就把她的叫喚全部淹沒。

容宜嗆水昏迷,逐漸沉溺綠幽幽的水底,随波而下。

水面漸漸恢複平靜,仿佛從未有人溺過水。

怪石外緩慢行來兩人,丫頭素錦扶着王氏,道:“夫人,素錦方才聽到此地有不小的動靜。”

王氏剛從庫房出來,老太太的壽辰快到了,她今日看了幾個時辰的賬本已是頭暈耳鳴。

不過剛剛動靜确實有些大,她也聽到一點。

“老爺很快就回府了,我們去看一眼便回。”

“是。夫人。”

王氏和素錦來到泉流邊。

泉水深青湍急,綠葉被風拂落沾水後随波逐流,泉邊金光瑩瑩的雙魚玲珑佩,在草茵中分外顯眼。

素錦拾起雙魚玲珑佩,用衣袖擦淨塵土,遞給王氏。

“夫人,你看。”

玲珑佩的魚尾上刻了一個篆花小字——容。

王氏細長的指拿起玉佩,在眼前細看,笑道:“先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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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覽筠院。

修琴走出香閣,她畢竟是老太太的人,剛來覽筠院心不可能向着姝姝。

今日發生的事是大事,她覺得應該去禀明老太太,讓老太太來處理此事。

思及此,修琴擡腳往大門處行去。

剛到門邊,卻見鎮福壁外的陸景元搖着紙扇慢悠悠回來。

“大爺。”修琴屈膝行禮。

陸景元含着笑意:“修琴,你這是要去何處?”

他雖在笑,聲音卻涼,藏着冰冷的威壓,讓人感覺像含了一大口松脂。

在陸府住了十幾年的修琴自然見過這位爺的手段,也對他的心性了解幾分。

這府裏沒人不怕他的,修琴也是。

與其說陸府的掌權人是陸郡守,倒不如說是這位大爺。

他最厭惡下人一心二用,左右逢源。

修琴想了想,道:“大爺,奴婢私以為太太的身份有疑,還請大爺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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