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程栀将被子蓋過面頰, 又往下拉了拉,露出一雙閃着極亮光芒的眸子,剪水秋瞳完完全全只倒影了一人的身影。

她的眼睫是有些不安地顫動的, 但仍努力睜着眼睛,勝雪的膚色甚至比潔白的床單還要晃眼幾分。

面若燒霞,安安靜靜地擡眼望來, 仿佛任人施為。

裴弋眸子微微眯起, 呼吸忍不住放輕放緩, 感覺身子前所未有的僵。

有什麽火熱灼燙的沖動從某處迅速蔓延至全身, 視線忍不住跟着一截蔥白的手指, 往床頭櫃飄了過去。

程栀語氣極輕甚至帶了點顫音, “在第二格。”

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時模樣比春日最盛的桃花還要嬌豔三分。

更讓人想知道這份嬌豔能盛開極致到何種程度。

裴弋扣在懷中人發際的手掌忍不住微微收緊, 緩緩繞過散亂柔順的長發,将程栀額際一縷碎發撥到了一邊。

周遭仿佛升溫到灼熱, 他的視線越發暗沉, 冷淡銳利的眉眼幾乎顯得冷峭。

卻只是克制着極輕極輕地含住了程栀的耳垂,齒尖微微磨着, 嗓音啞得不像話:“夠了。”

“補償收到了。”

程栀原本忍不住随着裴弋的動作阖上了眼、身子瑟縮着發顫,此時聽到裴弋這句話卻是徹底僵住。

她有些茫然地睜開眼, “什麽?”

裴弋伸手在懷中人的背部輕輕撫着:“明天還要早起,鬧到太晚不好。”

程栀顧不得羞澀, 認真地搖了搖頭:“節目組明天的安排是帶着參賽選手比賽游戲, 沒有安排我做什麽, 我可以下午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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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弋視線移開:“在酒店, 有些倉促, 下次吧。”

程栀沉默了下來,身子在被窩裏往前竄了竄, 将頭埋進面前人的懷裏,語氣悶悶的,透着說不出的固執。

“你明明有反應。”

裴弋的話茬被堵回去,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他的視線頓在程栀的發頂。

他素來是知道程栀外表看着溫軟柔婉,但對想做的事總是帶着執拗。

說話算話,堅持到底。

就像當年帶着一紙協議站在他的面前,聯姻三年,恪守着其中的所有條款不越雷池一步。

三年後,又無比堅決地提出離婚,一絲不茍地實踐。

她的計劃将他囊括其中,卻從不給他扭轉變通的可能,每次發生一絲偏移,又被她掰回既定的軌道。

只是程栀可能沒有想過,她從認識他之初就為兩人設定好的結局,會因為一場意料之外的車禍而改變。

裴弋從不懷疑自己的感覺與判斷,在商場上鮮有失誤。

但對感情,因為陌生,因為失誤,總是帶着不确定。

他不敢确定,程栀對他的感情深到幾分。

不敢确定,記憶紊亂後的短短兩個多月的相處是否能扭轉程栀設定好的結局。

不敢确定,如果程栀有朝一日記憶恢複,是否會因為真的與他發生關系而後悔,甚至對他厭惡。

但,此時此刻,他又覺得,所有的理智和克制,大抵是無法違抗本能,無法違抗程栀一句帶了淺淡委屈與不解的疑問。

而增加砝碼的誘惑,如同深淵,危險卻令人難以抵擋。

他深吸了口氣,落在被子外面虛虛環着的手臂幾乎繃出青筋。

“程栀,擡頭。”

程栀聽話地微仰起腦袋,只是視線仍低垂着沒有擡起。

她的性格向來是較為內斂的,主動到這種程度仍被拒絕,不免難以自抑地幾乎感到難堪。

眼裏俨然已經被水光潤濕。

她怕一開口要顯出泣音,一點都沒出息。

然後,便感覺下巴被什麽輕柔的力道緩緩托起。

一道溫軟濡濕的觸感落在她的眼睑,吻去似落不落的淚珠。

她有些不适地伸手推拒,正對上裴弋色彩不明的眸子,黑鴉鴉的、深沉而炙熱。

“抱歉。”裴弋冷冽的嗓音喟嘆一般,輕輕嘆氣。

程栀鼻子一酸,“沒事……”

“唔!”

唇上被灼熱的溫度完全覆蓋,未出口的話語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低吟。

她眸子驚異地微微瞪大,對上裴弋的視線,瞬間,只覺得裴弋的動作更激烈了幾分。

适才一直的克制仿佛幻覺,只餘下眩暈的灼熱。

口腔鼻翼間的氣息被盡數掠奪,她的手緊緊攥着也慢慢失了力道,身子軟得分毫沒有力氣。

等再被放開,她才發現自己的睡衣竟不知不覺已經被推到了領間。

一只白皙而骨節分明的手掌正落在豐盈之上,她只輕瞥了一眼便受驚一般移開了視線。

這時,一直被強行壓下的不安才緩慢而強勢地升上心頭。

裴弋抽出手,碰到床頭櫃發出“叩嗒”的聲響。

程栀渾身一顫,逃避一般閉上雙眼。

聽見裴弋從喉間瀉出一聲輕笑。

此時,他的語氣竟顯得清潤而禮貌:“抱歉,的确忍不住。”

程栀緊繃着身子,覺得有幾分不知今夕何夕的眩暈,迷迷糊糊從嗓間發出細碎的回應:“沒,沒關系。”

裴弋動作微頓,扯開領口,覺得有幾分難言的燥熱。

他伸手緩緩撫過如羊脂玉般細膩的肌理,所到之處引起片片顫栗……

然後,俯下身子在程栀自然透着水潤光澤的唇上輕輕碾磨着,他看着身下人渾身蔓延開的微粉色彩,語氣誘哄:“程栀,我們會一直好好地在一起,對嗎?”

程栀有些沒聽清,條件反射的一聲“嗯”,被突然闖入的力道撞得支離破碎。

夜間繁星點點,透過窗簾印不進一點光亮,只有室內昏黃的燈光平添了朦胧暧昧到極致的色彩。

搖曳生輝,麗色無邊。

翌日,程栀醒來後還未睜眼,只微微動了動身子,感覺全身上下都似被車碾過一般,泛着難耐的酸疼。

“嘶”,她下意識蹙起眉眼。

便感覺到腰際突然被一只寬厚溫熱的手掌蓋住,手掌的主人驅使着力道,緩慢、輕柔地揉着,那一圈肌肉群都瞬間舒适不少。

程栀的意識漸漸回籠,已經全然憶起了昨日的一夜荒唐……

以及開啓一夜荒唐的罪魁禍首——她是如何将羞恥抛卻在外、無禮、饑渴難耐一般“索取”的。

但,她實在仍舊清楚地記得昨日重逢之時太過驚喜難耐到覺得無處宣洩的情緒……

記得也許是這段時間長久以來堆積的思念、不安……

在這段完全由她單方面開啓的感情中,她始終記得自己是處于追逐的那一方。

她鮮少能夠确切地、肯定地判斷裴弋是否真心喜愛上她、是否出于主動主觀地對她好。

而昨夜,裴弋親口承認的吃醋,在她從未預想過的情境突然降臨在她面前……

應該的确是出于想念、喜歡的吧?

就像一個知道沙漠中會有綠洲、艱難摸索着往那個方向前進的旅人,在随身攜帶的食物水源還未耗盡之時。

卻,驀然發現,竟然已經走出了荒漠,入目所及,已是繁花錦簇、煙火人間。

因此,她也沒覺得後悔。

程栀手攀在面前人的胸襟,悄悄睜開眼睛,從下往上……

然後,便看見裴弋俨然是完全清醒的模樣,好整以暇一般,觀賞着她鬼鬼祟祟的動作。

許是晨間日光柔和,他的眉眼都似被籠上一層光暈,沖淡了素日的冷峭,嘴角噙着抹溫和的笑意,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實在,太給人恍若恩愛、溫馨的錯覺。

程栀便覺得受到蠱惑一般,她眨了眨眼,故作迷蒙:“你怎麽在這裏?”

裴弋愣了愣,定定看着她許久,沒瞧出破綻。

他唇邊的笑意微頓,眸間的墨色更為深濃不見底一般,雙手托在她的腰際,将她整個人往上帶了帶。

動作有些兇狠但實際無比輕柔地在她額際輕輕吻着,清冽的嗓音微啞仿佛勾纏着暧昧:“老婆,你又失憶了嗎?”

然後,手指無比準确地找到了某點,只是輕輕按壓了一下,程栀便控制不住渾身一顫,溢開難以言喻的酥麻。

“裴弋!”程栀伸手制止住他的動作,面上暈了層沒有多大威懾力的薄紅,“不要鬧了,我餓了。”

裴弋無比順從地停下動作,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麽,眼角眉梢都暈開了淺淡的笑意。

“程栀,你怎麽這麽會哄人?”

“啊?”

裴弋面上明顯神采奕奕,精神極好,語氣溫和下來,帶了絲抱歉:“還疼嗎?”

“早上給你塗了點藥膏,王醫生給我推薦的,他說如果疼到受不了或者有其他不适再找他。”

???

“還好……”

程栀反應了一下,再反應了一下,“你去找王醫生?”

王醫生是裴弋雇傭的私人醫生,但平時出現次數的确不多,她都險些沒反應過來是誰。

為這種事找王醫生?

她有些無法想象,“我以後看見他怎麽辦?”

裴弋顯然不太理解,“不然,換一個醫生?”

程栀:“……”

“幾點了?”

裴弋:“十一點,吃食我已經讓人送到房裏了,我抱你去洗漱。”

程栀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只是等被抱着在洗漱臺前,看見從睡裙領口處蔓延而上的無比清晰的印跡,便連手臂上都有零星幾點痕跡。

她沉默了下來。

裴弋顯然也看到了,他眉梢挑了挑,眼簾掀起,顯出幾分輕佻的意味來,“好像有點明顯。”

分毫沒有愧疚之意。

“程栀,你別瞪我。”

“說了讓你咬回來,你自己不幹。”

他指着自己領口處仍然白淨的肌膚,“你可以在這裏留一個,我們對襯一下。”

程栀:“……”

她近乎咬牙切齒:“我又不是狗。”

見着人就想咬,諷刺內涵意味明顯。

裴弋沒有在意,見她洗完,便湊過來,眉眼微彎:“現在可以親嗎?”

程栀沒控制住力道,将裝滿水的杯子往臺面上重重一放,蕩出幾點水花。

她有些難以置信,從沒想過裴弋會有這樣一面……

許是她的眼神太過明顯。

裴弋收斂了幾分,又似乎想到什麽。

“你們那個導演好像早上打了電話過來。”

程栀提起精神:“嗯?你幫我接了?”

裴弋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樣子,将擰幹的毛巾遞給她:“我不知道他是誰。”

程栀:“……我好像有備注。”

“那我沒看清。”

“哦,”程栀慢吞吞地将臉擦幹淨,塗了層水乳,“那你後面知道了,幫我請假了嗎?”

裴弋思索了一下:“我問他,找我太太有什麽事?”

“他說,拍廣告,有很多錢。”

“什麽?”程栀的火氣上來了幾分,昨天明明說得很清楚,導演居然找到裴弋身上,是覺得說服了她的丈夫,只是拍個無傷大雅的廣告,也沒什麽?

裴弋眼裏含了笑意,“別生氣。”

“我不缺錢。”

“所以,我問他,把他換了要多少錢。”

“他沒理我,我問了問藍莓視頻的總裁,好像,也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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