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夜色深濃, 衛生間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又響起吹風機的聲音。
裴弋聽見聲響身形微微動了動,卻沒站起身。
他朝衛生間方向看了一眼, 拿着手機的指骨有些發燙。
季寒申這次過了許久才回複:
【剛給我妹房裏換了個燈泡】
【你問的這什麽問題?沈豫有說過?不記得了】
裴弋眉骨微擰,整個人顯得有些冷肅,【你不是知道得最多?】
季寒申:【……就是知道得多, 那不是忘得也多麽】
【高中那些知識點, 每天上課我都忘了, 哪還記得八百年沒見的同學】
【不過, 沈豫高中肯定也沒談, 和你一樣好學生】
【?】
【別問(微笑jpg.)】
裴弋:……
他放下手機, 放棄從好友處窺探八卦。
季寒申還在問:【你怎麽突然問他, 你還沒回我呢!沈豫現在變醜了沒?】
裴弋掃了眼,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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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giao, 蒼天沒眼啊!】
手機接連不斷發出幾分震動, 沉寂下去。
裴弋手指摩挲着機身,他對沈豫還有幾分印象, 但也僅限于點頭之交、能一起談論幾道題的還記住的一個同學罷了。
他思來想去,不知自己方才冒上心頭的沈豫高中有個喜歡的女生的念頭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一定是某次不經意知道了或者聽說。
畢竟再兩耳不聞窗外事、班裏那些八卦謠言或多或少也聽到一耳朵。
可季寒申都說沒印象。
直到程栀收拾完從衛生間出來, 面上還敷了張面膜,呼喚他:“裴弋, 你去洗吧。”
他伸手扶了扶額心, 放棄思考, “好。”
夜裏, 只剩床頭燈昏黃搖曳。
旖旎到極致過後, 雲銷雨霁。
程栀意識昏昏沉沉,手指都已經累得再沒有力氣動彈。
她深刻意識到, 男女體力的天生差距。
在她已經偃旗息鼓覺得再無力出聲之時,身上之人還似興致盎然、精神抖擻,只是看她明顯不行之後,克制般停下,氣息緩慢噴薄在她的頸側,“睡吧。”
男子平素清冽的嗓音帶了喑啞,卻分毫不是倦怠的無力,而是懶散仿佛帶了點鈎子一般,撓得人心裏發癢。
程栀是有些不服氣的,她也自幼練舞,自視體力絕佳,一定是因為休息了這三個月沒有動彈!
不然為何她都跟不上節奏……
閨蜜夏潇瑤雖然自己是單身,但與她說了許多夫妻相處之道都聽之甚是有理。
似乎,許多夫妻離婚的一大原因便是夫妻生活不和諧、不同頻。
只是,夏潇瑤只與她說了不同頻,卻沒和她說具體含義。
不同頻,更多該指相互之間的滿足度而非只追求體力上的旗鼓相當。
程栀困得眼皮都有些睜不開,迷迷糊糊與裴弋商量:“我要開始練舞了,體力都沒以前好了。”
裴弋微微錯愕:“什麽?”
他看見身下的人兒粉面羞紅,眼角眉梢俱是春意,額際的碎發沾了幾縷在面側,語氣無力卻乖得不像話:“我好累啊。”
“怎麽比以前練幾個小時舞還累?”
她嘟囔着,覺得自己有些不争氣,“我怎麽會體力還不如你呢,我們都不同頻……”
裴弋面上神色閃過瞬間的僵硬。
在這種事上,男性的體力若是還不如女性,那才是……無法說出口的苦惱。
也不知程栀每天都在想些什麽?
他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俯下身子在人微閡的眼皮上落下一吻,惹得程栀不适地移了移腦袋,只是似乎的确是沒力氣了,移動的幅度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計。
“不舒服嗎?”他語氣輕聲,但刻意貼着身下人的耳邊說話,顯得暧昧纏綿。
程栀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栗了一下,沒有回答,但俨然回答得淋漓盡致。
裴弋輕笑了一聲,沒再堅持要答案。
他撥動床頭燈的開關,室內陷入黑暗,一夜好眠。
相擁而眠,睜開眼看見的第一眼便是對方,再一起起床、用餐、出發上班,在一日間的無數空隙分享有的沒的或是有趣或是無趣的巨細無遺,從幹了什麽吃了什麽到做了什麽事見了什麽人……再共同下班、散步、閱讀,一起看部電影、一起下盤棋……
在情侶熱戀期間應有的旺盛的分享欲與想到一個人便滿是歡喜,融進生活點滴之後。
兩人都是第一次經歷,第一次擁有這樣的體驗,覺得新奇美好,期待這般體驗化為來日的日日尋常。
裴弋操持過數場被商圈列為經典案例的改革、并購,但他覺得,過去的三個月,無疑是他最正确驕傲的決策。
只是他不知道,程栀也是這麽想的。
只不過,程栀覺得,她走得險而孤勇,好在,結果美妙。
——
同學會定在五月的最後一天,豔陽高照,傍晚五點多接近六點,杭城難得一現絕美夕陽。
程栀最後一節課在下午四點多結束。
盡管裴弋再三問她,要不要兩人一起去,但她到底覺得太過高調,而且吃飯也是兩個班級分開的,她希望至少能安生吃完一頓飯……
因此,兩人是分開出發的。
沈豫問她要不要順道送她過去。
程栀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司機王叔先接她回了別墅一趟,才再次出發。
坐在車上,她刷到朋友圈許多絕美夕陽照,想了想,也給裴弋拍了一張。
興致勃勃地邀功:【再過一小時我們就能見面啦!】
裴弋還在開會,估摸着還要過會兒才動身。
此時接到消息沒有回複,程栀也沒在意。
同學會地點定在杭城一處新開發的度假山莊,風景很好,程栀到時先去了八班訂的湘雅閣。
沈豫已經到了,看見她便十分自然地朝她揮了揮手:“程栀,坐這兒。”
程栀眸光微頓,沒有在大庭廣衆之下說些什麽,恬淡笑着,便落了座。
主要也是,這同學會還仿佛跟着當年的座位排着一般,她當年關系好的幾個女生也都坐在那一塊。
只是沒想到,一見她過去,班裏已經到了的同學都紛紛“籲”着起了哄。
相互之間眼神交換,眉眼揶揄。
程栀當年人緣也還不錯,當即對着身邊幾個人發問:“你們笑什麽?”
幾個女生搖搖頭。
她又去看沈豫,沈豫也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還學着其他同學一般對着她笑:“可能看你今天好看?”
程栀:“……”
她正想推辭客氣一下,突然聽到旁邊傳來更明顯的吸氣聲。
“陳雨,你笑什麽!”
陳雨是除了夏潇瑤外,多年間她還偶有聯系的一個女同學。
陳雨昂了昂下巴,笑得不懷好意:“程栀同學,你結婚了?”
“結婚都沒請我們!”
程栀以為同學們這個反應是因為這段時間她多少是個網絡紅人,卻沒想到關心的是這事。
也是,杭中人才輩出,八班同樣人才濟濟,班裏就有個女生是個美妝博主,全網粉絲三千萬。
不乏各個領域的佼佼者。
但可能是現代生活節奏太快、年輕人壓力太大又追求獨立自由,結婚了的人還真不多。
而像程栀這樣高中也算風雲人物、結婚了居然無人知道的更是寥寥無幾。
還是上個月班長發群裏,他們才知道!
有了陳雨帶頭,其他人便毫不客氣地吐槽、調侃起來。
“程栀同學,應該就只是結婚吧?有了孩子總得昭告朋友圈,再不行往咱群裏一發,你看看你,少得多少紅包?”
“班長不是說咱現場能看到麽?是誰啊?”
“是要讓我們都猜一猜嗎?大美女配大帥哥,咱們那一屆不就那幾個?”
“這不是很好猜麽?”
“我們配合一下人家小夫妻的演出,給人一點成就感。”
到了現場的同學你一言我一語都是調侃,饒是程栀做好了心理準備也被說得面上羞紅。
他們都猜到了?畢竟也沒刻意保密……
那她和裴弋特意分開走似乎顯得也不是很必要。
直到,有一個男生撞了撞沈豫的肩膀:“你怎麽這麽淡定?”
沈豫挑了挑眉:“我又不好奇。”
“啧,還裝……”
程栀面色一僵,突然意識到,不會是身邊這一堆人都搞錯了吧?
她觑了觑沈豫的側臉,看不出什麽情緒,終于主動開口,插進了話題:“別說我了,我先生還沒到。”
她暗示。
果然,場面突然靜寂了一瞬,說不出的錯愕與尴尬彌漫。
幾個同學互相對視了一眼,面色都有些僵硬。
似乎是帶頭鬧的體委打着哈哈:“那你老公到了得罰酒三杯啊,怎麽能讓老婆自己出來呢!”
程栀淺笑了笑,露出兩個梨渦:“好。”
話題終于不再在她身上。
她和身邊幾個女同學小聲聊了幾句,才明白過來事情原委。
原來,班裏同學想當然地排除了一圈,把她和沈豫湊了一對。
因為沈豫高中出國後多年都沒有和以前的同學有過聯系,還是前幾天突然進的群,就來參加同學會了。
好巧不巧,邀請人正是程栀。
剛剛程栀一到,還明顯和沈豫認識親近。
這不,簡直是鐵板釘釘的“證據”麽!
好在,聊了幾句,才知道原來兩人只是早了幾天重逢的老同學罷了。
不過,也因着老同學,晚飯用餐時,程栀和沈豫便坐在了一處。
八班和一班的包廂特意定在了隔壁,就等着晚餐結束方便聯誼。
不過吃飯之時,就有不少同學走來竄去,兩個班的同學都認識的,互相敬酒。
等人到了差不多,八班的氛圍很好,不過,同學會,第一步流程也都是聚在一起聊憶往昔。
說說當年的八卦、老師、同學,甚至是食堂的飯菜、宿管阿姨和保安。
中途大概是晚上七點多,隔壁包廂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坐在門口的一個同學小聲驚呼了一句:“是一班的裴弋。”
說實話,在杭中讀書的同學大部分畢業後混得都還行,但混到像裴弋這個地步的也是寥寥無幾。
而且,裴弋在高中便出名。
八班的人也基本都有所耳聞。
程栀感覺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裴弋問她:【要不要我先過來幫你罰酒?】
剛剛她坐在沙發上閑聊時便與他說了方才的烏龍,不過她沒說沈豫,實在是覺得說得這麽具體,裴弋的飛醋好像也更具體些。
想到這兒,她覺得心上又軟又甜,但還是回複:
【先吃飯!風雲人物!】
【你現在來我也不用吃了!】
裴弋似乎覺得有些遺憾,無奈同意。
不過,他似乎想到什麽,情商難得上線:【我和常玉芷一起過來的,剛剛下班順路】
【我怕你們班那群不靠譜的同學又鬧烏龍,先報備一下】
程栀目光微微收縮,也沒計較什麽。
【好吧】
果然,如裴弋所料,當年在一個班就愛八卦的同學,在同學會上,多年不見,八卦的欲望更為上漲。
“不是說,一班的裴弋也結婚了?一班的班長是不是也說人家今天會帶着女朋友一起來?”
“他剛剛是不是和常玉芷一起來的?這對有情人還真的終成眷屬了啊?”
“我靠,從校園到婚紗,我真的會羨慕!出了社會哪裏還有什麽純稚的真情啊!”
“估計就是他倆,他們高中時不是就形影不離的?我當年就和人打賭他倆是一對,當時常玉芷出國,我還以為他們be了……”
“不會是小說影視裏經典的破鏡重圓吧?”
程栀聽了幾句,突然覺得有些刺耳。
她突然覺得剛剛的确該讓裴弋先過來。
倒不是吃醋,好吧,是有一點,程栀故作大方,也不至于真把自己都騙了過去。
但是,剛才沒叫,現在叫了,又有點奇怪。
但是,任同學們這麽說着,等下她和裴弋關系暴露……她和裴弋不尴尬,現在八卦的同學也尴尬。
她定了定神,裴弋也就剛到兩分鐘,要不她還是喊他過來?
還是,她自己出聲反駁?
她正猶疑着,突然聽見身旁沈豫清潤的嗓音低聲與她交談:“裴弋,我認識。”
“程栀,你記得不,高中時和我争物理競賽第一的那個?”
他的視線落在程栀發頂,唇邊的笑意淺淡溫暖,只一雙眸子微微閃動着叫人看不清思緒。
程栀沒有多想,輕輕“嗯”了一聲。
沈豫停頓了一下,聲線特意壓低,似乎也知道自己背後說人有些不好。
“當年咱們學校不是傳他因為小女友出國,在家抑郁嗎?”
程栀瞳孔驟縮,只一瞬又恢複如常。
這個流言她也聽過,但是真實性……
她捏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緊用了力氣。
她覺得應該不太可能是全然真實的。
她勉強笑了笑,語氣篤定:“當年他們好像沒有真的在一起吧。”
沈豫驚訝地挑了挑眉,呵笑了一聲:“是,只是當時都這麽說,口誤。”
“不過,他們現在不是又在一起了?”
程栀眉心一跳,欲要反駁。
便聽沈豫似乎帶着幾分感嘆一般:“裴弋在感情上還真是執着深情,”
“當年他就因為那女生,還放棄了保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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