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天大的笑話……

宅院失火後, 端儀公主就帶着幾個貼身侍婢到附近的逆旅暫居,找來荊州城最好的牙人,預備着再買一處院落。

因小公子睡得熟, 端儀公主不想打攪孩子安眠, 讓奶娘以及素蓮等親信留下,她則跟着牙人去瞧瞧院落的情況如何。孰料,奶娘和一衆婢女, 在照看孩子時, 竟昏昏欲睡,朦胧不省人事, 等她們醒來,小公子已經不見蹤影。

丢了孩子的端儀公主心急如焚,茶飯不思,帶着報了官府,一天一夜搜尋下來,仍一無所獲。公主時刻擔憂孩子的安危,可荊州城大,人數衆多,找一個嬰孩兒談何容易?

實在無法, 素蓮她們才找上黎青黛,讓黎青黛出個主意。

長指撫過孩子穿過的小衣裳,端儀公主眸中的憐愛和憂愁交雜, 眼底泛着紅血絲,面色憔悴, 顯然很久不曾安睡過。她将孩子小小的衣衫按在心前的位置, 情不自禁地深深嗅了一口, 上頭還殘存着孩子奶香的氣息, 讓她覺得心安,仿佛孩子還在她的身旁,從未離去過。

見此,黎青黛心生不忍。公主從前是何等明媚張揚,高貴自矜,但現如今,她也不過是在普通不過的女子,一個失去了孩子的母親。

黎青黛明白,不論說再多的話,也無法叫公主真正安心,心病仍需心藥醫,唯有早些找回小公子,才能徹底讓公主展顏。倏然間,她又想起那個活潑的孩子,濃重的擔憂浮上心頭。

今晨公主又未用膳,素蘭便用漆盤端來肉糜羹,行至門口,黎青黛從她手中接過肉糜羹,輕聲道:“讓我來吧。”

“有勞娘子了。”素蘭心知她向來是有主意的,便感激得望了她一眼,退了下去。

黎青黛緩步至公主面前,溫聲道:“公主,用寫東西吧。”

乍一聽到黎青黛的聲音,端儀錯愕地擡眸看去,“你來了?”

将肉糜羹放在一旁的矮桌上,黎青黛道:“素蓮她們說,公主憂思過重,無心進食,特讓我過來勸勸。”

瞥了眼冒着香氣的肉糜羹,依舊胃口全無,端儀公主搖搖頭,“我不餓。”

黎青黛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樣說,端起肉糜羹塞到公主手上,“孩子尚未尋回,但你不吃不喝,可莫要先把身子拖垮了。多少用些肉羹,如此才有力氣将孩子找回來,将那偷孩子的賊子繩之以法。”

公主似乎是想通了什麽,毅然勺起肉羹往嘴裏塞,只是吃着吃着,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淌。她随手将淚珠抹去,而後又繼續大口大口吃着,直到一整碗肉末羹見了底。

所幸,在公主重金求得孩子的線索時,有人找上門,說是曾在玉宇樓附近見過孩子一面。雖說已有不少人以見過尋人畫像的上的孩子為借口,欲要騙取賞金,但公主也不願放過任何尋找孩子的機會,仍抱着渺茫的希望前去看看。

Advertisement

黎青黛也甚是擔心孩子,便帶上莊檀靜派來的婢女和護衛,随着公主一同去玉宇樓附近尋人。

一衆人在偌大個街巷來回搜索,但凡是在襁褓中的嬰孩兒,他們都不放過,一一查看,可卻依舊毫無所獲。

天色漸晚,霞光萬道,正當衆人打算放棄時,目光觸及一個垂髫孩提脖子上挂着的長命鎖,讓公主瞳孔剛黯淡下來的光重新亮起。

“那是曜兒的長命鎖!”端儀公主聲音微微顫抖。孩子的長命鎖,是端儀公主自幼便佩戴的,她是不會認錯的。

來不及多說,端儀公主趕忙跟上那個孩提的步伐,黎青黛見狀,亦帶人跟了上去。

豈料那孩提似是感覺到後頭有人追,也不知是不是太過害怕,越走越快,轉頭拐進了人煙稀少的一隅。

可當黎青黛他們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突發生變,從各處角落冒出許多個腳尖魁梧的武士模樣的人,威目凜凜,将端儀公主和黎青黛他們團團包圍住。

能跟随黎青黛左右的侍婢和護衛,亦不是泛泛之輩,身手敏捷,起初能與對方打個平手,一路突出重圍,想要送黎青黛和公主離開,但抵不過對方早有準備,在刀光劍影的對峙中,很快落了下風。

情勢漸漸分明,武士的頭目大步近前,舉高高起長命鎖,大聲喊道:“公主難道就不想見一見孩子麽?”

聞言,端儀公主和黎青黛的臉色具是一白,武士恭恭敬敬地将她們“請”上馬車。

端儀公主滿臉愧疚的看着黎青黛,“是我連累了你。”轉頭對武士頭目道:“放了她吧,我同你們走便是。”

頭目卻笑了笑,“恕難從命。”

“二位請吧。”

馬車一路颠簸,守在馬車周圍的人,皆是冷面肅目,不茍言笑。黎青黛拆開腰間的香囊,從裏面摸出切成細小段的零陵香和白芷等香料,從上馬車伊始,便悄悄将零陵香地從車窗的縫隙扔出去,往後隔一段路便扔一小把。馬車辚辚,轱辘碾壓路面的聲音萦繞耳畔,地面滾起的塵末砂石,将零陵香的莖稈襯得平平無奇。

也不知後面追來的人,能否注意到令人不易察覺的香料。

良久,馬車才在一座氣派的宅子前停下,黎青黛和端儀公主便被分開。

黎青黛被請到一處清淨的客舍,她不由擔心起公主,又暗暗希望有人能盡快找到她們。

而端儀公主則被幾個衣着不凡的婢女領着,拐過曲折回廊,步入葳蕤山水庭院,停在一處閣樓前。

即便心中早有猜測和準備,但當端儀公主見到岑敏修時,仍是吃了一驚。

尤其是當她見到立在岑敏修身後,姿态恭順的鐘萃娘,端儀公主滿腹疑惑和驚詫,“是你?你何故在此?”

那日走水後,鐘萃娘曾到客棧找過她一次,說是聽聞黎青黛遭了火災,特地趕過來探望。

當時端儀就覺着有些古怪,但是也說不上來怪在何處,便實話同鐘萃娘說,黎青黛被人接走了,并不在此處。

回想那天,鐘萃娘他們似乎早有預謀,這是确定了莊檀靜的人手不在客棧,好方便下手。

想通了這一切,端儀公主怒火中燒,“你為何要幫他做事?!黛娘可知你的所作所為?”

她眼中的怒火險些要将鐘萃娘灼出個洞,鐘萃娘垂下眼簾,将頭埋得更低,但卻依舊一言不發。

“下去吧。”岑敏修發話。

鐘萃娘聞聲退下。

端儀公主不甘心就這樣放她走,還想再說些什麽,被屏風後幼兒的啼哭聲打斷。端儀公主一下便聽出這是自己孩子的哭聲,顧不得其他,馬上繞道屏風後,将分別許久的幼兒緊緊摟在懷中。

也不知是不是母子連心,孩子聞到端儀公主身上熟悉的氣息,逐漸停止哭泣,睜着烏溜溜的大眼凝視着她。

“我是阿母呀。”失而複得的巨大欣喜,讓端儀公主喜極而泣。

“曜兒,是個乖巧的孩子。”在端儀公主沉浸在與孩子重逢的歡喜時,不知何時,岑敏修出現在她身後。

端儀公主牢牢的抱住孩子,警惕地盯着他,生怕孩子會被他再次搶去。

時隔多年不見,曾經那個溫文儒雅的郎君,褪去謙遜溫潤的皮囊,帶上了身居高位的威嚴,陌生得好像她今日才真正認識他。

“毋須用瞧着仇敵的目光看我,”岑敏修淺色的眼眸倒映着她和孩子,風度翩然,“畢竟,我們仍是六禮皆備、名正言順的夫妻,不是麽?”

端儀公主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譏諷地彎着唇角,“是嗎?”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