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酸爽酸菜米粉

沈遠追看到愣住的蘇小滿, 哈哈大笑。

“對了，”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問, “你去府城做什麽？”

蘇小滿只道：“我還沒去府城看過, 想去看看。沈老爺您放心，我讓林嬸過來幫一天忙，不會耽誤縣衙的事。”

沈遠追不在意：“可以可以，我幫你跟知卿說一下。”

蘇小滿真心誠意道了謝：“我給沈老爺帶好吃的。”不僅是沈老爺，她準備給縣衙的每一個人都帶一點。

和沈老爺一起回到縣衙, 蘇小滿想了想今天該做的事情。

陳娘子那邊，蘇小滿已經讓林嬸去通知了，明天一早就要送魚來。

還有什麽事呢, 明天她得幫忙擺攤，然後該做飯的時候還得趕回縣衙, 所以行程還挺忙碌的，得提前計劃好要做什麽。

明天肯定能剔出很多魚骨頭，要不煮個湯，加酸菜應該很開胃。

主食吃什麽呢, 蘇小滿轉了一圈，有主意了！不過得趕緊去找林叔做個小工具。

第二天。

蘇小滿早早起來, 戴上統一的醒目紅頭巾, 這是小滿美食攤的标志, 今天趕集的人很多，務必讓大家一下子注意到她們。

她往銅鏡裏一看，嘿，真是個可愛的精神小妞。她眨巴眨巴眼睛，這段時間白了一點, 臉色看起來不再是黑裏發黃的感覺，又抓了一把頭發看了一下發尾，嗯，很好，沒分叉，也沒那麽枯黃了。

欣賞夠了鏡子裏的自己，蘇小滿趕緊去給沈家父子做早餐。

吃完早餐還早，這會兒去集市，人不夠多，賣掉的東西有限，所以不急着出攤，她先做好縣衙午餐的準備工作。

大米磨成米漿，加入紅薯澱粉，揉成米團。雖然乍一看上去和面團沒什麽兩樣，但從觸感上說，比起真正的面團，米團更加柔軟一些，手感也更好，像是捏着小孩子軟軟的臉蛋，特別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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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這些，她看看時間，去找林嬸和楊嬸子。

林嬸和楊嬸子現在對出攤很有自信，她倆說今天的香腸和魚餅由她們來準備就行，蘇小滿也就順了她們的意思。

不過肯定不能不露面，而且還是要去幫一下兩個嬸子的忙。香腸和魚餅準備了一大簍子，時間差不多了，林嬸和楊嬸子一人推着一個小吃攤，她拿着零零碎碎的東西跟在旁邊，三人一起出發前往集市。

說起來，她還沒真正趕過集，正好見見世面。

紅色的頭巾、統一的小圍裙以及挂着各種裝飾的小吃攤，小滿小吃攤一亮相，就獲得了集市上所有人的關注。

經過這些時日的鍛煉，兩位嬸子現在絲毫不怕旁人的目光，恨不得再多來一點人。越多人看到她們，她們能買得越好。

蘇小滿當然也不會怕了，能教出林嬸和楊嬸子，她能是個薄臉皮的嗎？

找到了一個好位置後，蘇小滿不僅不害羞，還拿出一個小鑼，铛一聲響後，她揚起聲音，俏聲道：“鄉親們！鄉親們！小滿小吃攤，好吃不簡單！買一條香腸，按原價，買兩條，便宜一文，買三條，更便宜！還有美味的鹵肉鹵菜呀！”

蘇小滿感覺自己還是有點表演牛逼症在的。

林嬸和楊嬸子都是熟手，準備工作很快做好了。

就在蘇小滿想着是不是來個試吃的時候，一道稚嫩但昂揚的童聲從人群中傳來：“小滿姐姐！小滿姐姐！我來了，我來了！我帶着我爺爺來了！”

蘇小滿：這話好熟悉啊。

圍觀的人群讓出一條道，蘇小滿一看，喲，這不是小胖和他爺爺嗎？這兩位可是她的熟客了呀。

熟客好，熟客妙，熟客呱呱叫。

蘇小滿熱情歡迎，小胖的眼睛很不安分地朝攤子望去，樣子活像一個偷了腥的小貓。

“小滿姐姐，今天有什麽好吃的呀，那個東西我沒見過！”

小胖爺爺樂呵呵地任由孫子說話，沒打算阻止。

蘇小滿見狀，跟他仔細介紹，半點都沒有因為他年紀小而敷衍答話：“這叫魚糕，有兩種，一種是普通魚糕，一種是升級版魚糕，升級魚糕貴一點。香腸也有了升級版哦。”

考慮到集市來的人範圍更廣，蘇小滿今天推出了用純魚肉做的魚糕以及全用肉做的純肉腸，當然價格也比普通的更高一些。

但對于小胖來說，貴幾文錢能夠嘗嘗沒吃過的升級版魚糕，這完全不是事。

他豪氣地小手一揮：“升級版的魚糕和升級版的香腸各給我來兩串。”

“爺爺，”小胖回頭，高興地蹦達起來，“我們一人一串！”

蘇小滿還是挺喜歡小胖的，小胖雖然饞了一點，但是他對待撫養自己長大的爺爺是真的好。

爺孫倆熟門熟路地在小吃攤的凳子上坐下。

魚糕和香腸本來就是熟了的，只是放到鍋裏煎一下。林嬸和楊嬸子配合默契，兩人一個煎一個撒蘸料。

空氣中突然多出了一股誘人的香味，這味道像是長了腳似的，特別魔性霸道，一點也不客氣鑽進圍觀百姓的鼻子裏。

很多百姓都是從清豐縣底下的鎮子過來的，沒聽說過小滿小吃攤。

他們對着小吃攤指指點點，眼睛像是粘在了鍋上面。

“那個油可真敢放呀，一下子就用掉了那麽大一勺子油！”

“但是好香啊，價錢也不算太貴耶。”

大人們還節制一點，小孩子就完全放開了。一個個哈喇子差點淌到地上。能讓長輩帶來趕集的小孩子，在家裏肯定是受寵的。這回見到好吃的東西，聞到特別刺激食欲的香味，都走不動道了。

“阿娘，我要吃那個！”

“祖父，給我買一根吧！我想吃！我保證一定會聽話！”

大人那叫一個愁，他們自己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嘴上卻盡量拖延：“待會兒再買，我們先去別的地方逛逛。”

“現在還沒到吃中午飯的時間，咱們剛吃飽了來的，不急。”

各方施展拖字訣，一開始還是很好用的，幾個小孩子差不多都要被長輩們拉走了，但是，這個時候，林嬸夾起香腸和魚糕，用竹簽串好，端到了小胖和小胖爺爺面前，小胖噴香的吃相，深深刺激了那群差點被勸走的小孩。

只見小胖拿起煎得金黃的魚糕，張大嘴巴，特別幸福地咬下去，然後本來就圓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圓了，之後，滿足地閉上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樣，嘴巴嚼動的同時，圓圓的臉頰肉一顫一顫的。

小胖全程沒有說一句話，但這副吃相卻是活招牌，讓其他人都忍不住垂涎三尺。

要是沒人吃到還好，看到同齡的小孩兒已經吃了起來，那幾個鬧得最兇的小孩子也忍不住了，個個直蹦噠，嚷嚷着“要吃要吃”。

有一個長輩屈服了，其他孩子見有成功的事例，更起勁了。

于是乎，小吃攤迎來一波小爆發。

孩子們歡呼雀躍的聲音把遠處的孩子吸引過來，一時間，小吃攤人流量猛然增加。

付了錢的小孩子巴巴地守在攤子前，直望着油澄澄的香腸和魚糕，任憑長輩在耳邊唠叨，心早就飛到那上面。

事實證明，小滿小吃攤的美食名副其實，确實很美味，小孩子們個個吃得嘴上油汪汪的，小臉上滿是快活。

有個年輕的娘子沒忍住，借着孩子的手吃了一丁點香腸，原本面無表情的一張臉，像是瞬間活了過來，生動表現了什麽叫做真香。

“好吃！”她咽下嘴裏的香腸，問蘇小滿，“姑娘，你說的買三根更便宜是嗎？”

蘇小滿連連點頭，拿出一個約莫鴨蛋寬的竹籃子，“還可以送你一個籃子。”

那娘子只猶豫了一下，然後堅定道：“那給我來三串。”

圍觀的百姓哄地一下鬧開了，買了香腸的大人低頭哄孩子，給自己吃一口，吃到了後，也跟着那娘子，三串起步買買買。

其他人一看，就知道味道肯定差不了。有點餘錢的都上來買了一串。更多來趕集的人想的是，本來也答應了要給家裏的孩子帶點東西回去，這回有這個新鮮玩意更好。

蘇小滿一邊收錢裝香腸，一邊耐心說道：“熱着吃更好，要是回去涼了的話，放在爐火上烤一烤就行，不用費油，不用特地開火。”

這個說法讓買東西的百姓們更心動了。在香腸和魚糕的帶動下，鹵肉和鹵菜也開始有人詢問。

而在小胖和小胖爺爺的示範下，大家意識到，鹵汁這玩意還可以拿回去鹵自家的菜啊，于是乎，鹵肉和鹵菜更受歡迎了。

蘇小滿已經很努力地幹活了，但她還是忙不過來。眼看要到回去做飯的時間，蘇小滿不禁有點急，光靠林嬸和楊嬸子肯定有不行，要是實在……她都打算好了，那就打包點鹵菜和鹵肉回去，今晚再給大家做頓好的。

不過，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人出現在蘇小滿身邊。

“小滿姑娘。”

蘇小滿沒有防備，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一大跳，拍拍胸口，扭頭一看，“是你啊，楊姑娘。”

楊幼娘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她一邊說話，一邊幫忙收拾攤子上的碗筷。

“姑娘，來，收錢！”

蘇小滿“哎”了一聲，不好意思朝楊幼娘點點頭，收完錢，轉頭一看，楊幼娘已經自動自覺幹起活來了，而且幹得特別好。

“小滿姑娘，沒事，我來幫忙，你去忙你的吧，這裏交給我。”楊幼娘特別自然道。

蘇小滿眼前一亮，眼前不是有個絕佳的幫忙人選嗎？

她道：“楊姑娘，你今天有空嗎？我想臨時請你幫忙清理一下小吃攤，我付工錢。待會兒你聽嬸子們安排。”

楊幼娘搖頭，蘇小滿心裏遺憾，卻聽下一秒，楊幼娘道：“蘇姑娘，我怎麽能要你的工錢，我現在有空，順便幹活就好了。你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盡管說。”

“那不行，”蘇小滿快來不及了，只能先道，“楊姑娘，我有點事，得先走了，等我回來再和你細說，林嬸！”

林嬸忙中擡頭：“小滿，我都聽到了，你回去吧，這位楊姑娘我來安排，保證在你回來之前，她都不會離開的。”

蘇小滿解開圍裙，遞給楊幼娘：“楊姑娘，拜托你了。”

她解下裝着黑芝麻丸子的那個小袋子，塞到楊幼娘手裏：“乖，給你的，等我回來。”說罷，急匆匆從人群中擠了出去。

楊幼娘哭笑不得，小滿姑娘看上去比她還小呢，怎麽一副哄小孩的模樣。

“姑娘，幫忙拿雙筷子！”

旁邊有人在喊，她顧不得那麽多，将小袋子塞進袖袋裏，忙活了起來。

那頭，蘇小滿一邊趕路一邊總結經驗，下次再在集市上出攤，可以多請一個人。

這份縣衙的工作暫時是她的後路，目前還不能辭退。再有，縣衙裏的衙役和沈家父子是她現在最重要的人脈，她得維持好這份情誼。

而且，他們平時對她這麽好，總不能為了掙錢，而讓他們失望。

蘇小滿回到廚房，迅速進入工作狀态。

點燃火苗，兩個竈膛都燒了起來，木柴發出劈啦一聲。

大鍋燒熱，倒油，下姜片，油香爆裂，她把清洗好的魚骨放下去。

“唰……”

魚骨上還帶着薄薄的魚肉，因為量太多了，剔的時候并沒時間剔得特別幹淨。被熱油一煎，鍋裏的熱氣一激，帶着魚肉的骨頭竟然動了，微微蜷隆收縮起來。

煎至兩面微微泛黃，蘇小滿倒入慢慢一鍋水，放入好幾個蔥結去腥。

等待魚湯時，她也沒閑着。

旁邊的那一口小鍋，水已經咕嚕咕嚕滾開了。

雪白的米團被揉了幾下，蘇小滿能感覺到裏面的彈性。

她笑了起來，很好，是個聽話的米團寶寶。

分成長條的面劑子，蘇小滿拿出她的秘密武器——壓面器。

她昨天特地找林叔訂做的，林叔做得很仔細，木質壓面器摸起來光滑得很。

但蘇小滿也沒真正試過，她拿了一塊米團劑子放到裏面，再壓一壓，長形的劑子便契合了圓柱形的壓面器。

此時，需要拿出另一個配套的東西，壓面板。只不過這兒沒有螺杆，林叔也做不出來，蘇小滿就試着從上面按下去，費力是費力了點，但是當看到一條條圓溜溜的米粉從柱孔中出來時，她還是很高興的，即便這些米粉經常一截一截斷掉。

但是效率上不去。

不行，她還是得找人來幫忙。

蘇小滿發現了，有些事真不是她現在這個小身板能做到的。

她揮了揮開始酸痛的手，噔噔跑出去找石青。

之前沈老爺說過，如果忙不過來，可以去找石青。

石青聽蘇小滿說需要幫忙時，笑道：“可以啊，我也好奇你平時怎麽做出那麽好吃的食物。”

當他看到這新奇的壓面器，驚呼道：“我以前從沒見過這東西。”

蘇小滿教會了他，為了确保效果，她盯着石青壓了一次，才放下心來：“我也是試着做出來的，沒想到真的能成。”

她揭開旁邊的大鍋，大火熬煮出濃白的魚湯，咕嚕冒着泡。

她用大盆盛出湯，撇去魚骨。

鍋裏重新變得幹淨光滑，她倒入酸菜爆香，暗黃的酸菜一吸收油脂，搖身一變成了會發光的酸菜，香味被激發，愈發綿長悠遠。

石青用力壓米粉，壓得肚子咕咕叫。

他吸溜一下口水，“聞到這酸味，我的牙口都軟了。”

将濃白的魚湯倒回去，和酸菜一融合，黃與白混合，湯色逐漸變成燦黃。

陽光恰好從門□□進來，石青眨眨眼睛，他好像在一瞬間看到了金黃的魚湯，真的好神奇！

煮好的米粉浮上來蘇小滿一撈，順便把米粉放進魚湯裏，“煮入味就好了。”

小廳。

沈知卿看到蘇小滿捧着托盤進來，每次都是這樣，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望過來，他總能分辨出，這次是不是要說“好吃”這個回答。

這次，似乎又要說了。

如果沈知卿知道後世有句網絡用語，叫“她來了她來了，她帶着xx走來了”，一定會運用起來。

蘇小滿的确需要問這個問題，想到明天要跟着朱掌櫃去府城，她讓家族群裏的家人們都發了紅包過來，得多備點貨，當然就需要沈大人的口令啦。

一碗碗米粉端上桌，蘇小滿坐到沈知卿旁邊。每個人都有自己熟悉的座位，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慣用位置就落在了沈知卿身邊。

她跟沈大人打了一聲招呼，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沈大人今天有點緊張。

蘇小滿決定自己先試試，再詢問沈大人。

之前的客人大部分是書院的孩子，就磨得細了些，比較細膩光滑。這次自己這些大人吃，就糙了點，口感明顯更粗糙厚重。

湯面上浮着晶瑩的油脂，用筷子攪了攪，白淨的米粉帶走油星，又吸滿湯汁，變得飽滿豐腴。

猛地吸溜一口，爽滑無比的米粉載着純淨的米香進入口中，而混雜在其中的酸菜沫子以及鋪在上面的酸蘿蔔特別爽脆，每嚼一下，都發出脆響。

再喝一口湯汁，酸爽無比，開胃又滿足

越喝越上頭。

“啊！”她舒服地嘆出一口氣，而後眼神亮亮的，望向沈知卿，這次她特別有信心。

“沈大人，好吃嗎？”

沈知卿心中竟生出“果然如此”的喟嘆，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好吃。”他實話實說。

這是真的，以前他很少吃酸菜，今天偶然一吃，竟覺得比他想象中更有滋味，酸菜像是這道湯米粉的靈魂，地位很重要。

蘇小滿滿足了，扭頭吃得更歡了。

沈知卿暗自好笑，也轉頭專心吃了起來。

吃完午飯，蘇小滿趕緊回去小吃攤幫忙。

可沒想到，小吃攤那裏竟然一個客人都沒有了！兩個嬸子和楊幼娘坐在椅子上，一看到她過去，幾人立刻站起來。

楊嬸子興奮跑到蘇小滿面前：“小滿！賣光了！全賣光了！”

蘇小滿挑眉：“所有東西都賣光了？”

“對！最後鹵菜的汁都送人了，”林嬸解釋，“大家都很熱情，我們想着也不拘這麽一點，就給後面買的人多送了一點鹵汁，他們都很高興。小滿，我們這樣做對嗎？”

蘇小滿毫不吝啬地稱贊：“當然對，該大方的時候就得大方。”

在林嬸和楊嬸子說話時，楊幼娘安靜地站在一旁，但看向蘇小滿的眼神卻充滿崇拜。剛才聊天才知道，原來這些美食都是蘇姑娘做出來的，這可真是厲害。蘇姑娘比她還小，但卻可以自己掙錢。

她做夢都想自己掙錢，讓家裏的生活好起來。

蘇小滿自然察覺到了楊幼娘的視線，笑道：“辛苦楊姑娘了。”

楊幼娘連連擺手：“不辛苦，我就是路過，順便做了一點活，不值什麽。”

她抿了一下唇，“那，沒什麽事我就走了。”

“別，等等，”蘇小滿拉住人，“說好了的，要給你工錢。”

蘇小滿不喜歡過年時候走親戚那種推推拉拉，她打算一開始就說清楚：“你付出了勞動，這是你應得的。而且，我還想問問你以後還有沒有空。”

楊幼娘遲疑了一下，問：“你們以後打算請人？”

“對。”蘇小滿想過了，如果縣城那邊需要供貨的話，兩位嬸子又要輪流出攤，單憑她們三人根本忙不過來，得再需要一個人。但這次就不能合夥了，而是雇傭。

楊幼娘狠狠地心動了！

她連工錢都還沒聽，就迫不及待點頭：“我願意！願意！”

蘇小滿笑了，“不急，我們先說說條件。”

“每天工作四個時辰，工錢每月一結，一開始可能不多，但是如果你想表現好，可以單獨出攤，那麽可以把出攤的一成利錢作為你的獎勵。”

蘇小滿又說了一下每天需要做的事，楊幼娘聽得很認真，最後當然還是很願意留下來做事。

“這些事情比我每天幫人洗衣服要有趣多了

”她不好意思道，“而且工錢也多很多。”

楊幼娘無比慶幸今天留了下來幫忙。

蘇小滿試探問道：“這份活計能讓你的生活變好嗎？”

楊幼娘沒有絲毫遲疑：“當然能！”有了這份工作，爹娘每月的藥錢就有着落了，再也不用斷斷續續喝藥，姐姐也不用每次回家都受到婆家姑子的白眼。

蘇小滿松了口氣，真誠笑出來：“那就好。”

如果有一個人因為她的出現而變得更好，那她就滿足了。

楊幼娘執意要跟着她們一起收攤，說是給了工錢就應該做好。林嬸和楊嬸子對視一眼

，小聲和蘇小滿道：“這個人算是請對了。”

蘇小滿笑着點頭。

有了楊幼娘的加入，今天的事情像是加了二倍速，快得很。

待會兒要去縣城酒樓和劉掌櫃談生意，蘇小滿打算回縣衙換件衣服。

剛走到小廳門口，坐在裏面的沈老爺看到她，朝她招手：“小滿，跟你說一聲，知卿明日也去府城，你可以跟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