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施盼即便病好了後,許湛也還是喜歡縱着她。
所以這陣子她想吃的東西,沒等她要求,許湛都給她盡可能地帶回家。
南方總是濕冷濕冷的,屋內有時候還比屋外冷。年前這陣咖啡生意也不是太景氣,索性施盼就留在家裏,天天抱着小太陽烤火,況且許湛也不會同意她現在出去上班的。
許湛公司裏的事近來幾天本應很忙,但是施盼看他總是閑在家,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上次手機裏的那些圖片和消息,當時看得心裏堵,本想問問他,但是後來轉念一想,卻也都是些小事,問了還不如不問。
“許湛,你幫我把水遞過來一下。”施盼曲腿坐在沙發上,一手剝着沙糖桔,一邊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裏放映的劇情,就是不想自己伸手。
他放下手裏的平板,微一俯身幫她把水杯遞了過來,只不過杯裏的水早已涼透。
許湛從沙發上起身,施盼伸着手到他面前,還不明所以,“嗯?”
許湛:“水涼了,給你倒點熱水。”
聞言,她收回手,目光重新放在電腦上。
水很快就重新遞了過來,許湛坐在她身旁,施盼往旁邊挪了挪,給他留了點小太陽散發的熱度。
他也順勢往旁邊挪了挪,給她把剝好的橘子皮扔進垃圾簍裏。
施盼一直在看劇,但是好在還沒有完全沉迷,因為今天宋枝說要來找她,前陣子約好了一起看電影逛街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
門口的按鈴被摁響,施盼拍了拍身上的虛無的煙灰,起身趿拉着拖鞋跑去給宋枝開門。
許湛在身後叮囑,“慢點,晚一點開門她又不是進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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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枝進門就聽見許湛這一句話,皮笑肉不笑地轉頭對施盼說:“感情我要成多餘的啦。”
“哪有,別聽他說胡話。”施盼走到客廳拿了個杯子給宋枝倒了杯熱水,笑着說。
許湛沒再說話,只是時不時劃着手裏的平板。
宋枝坐了會就坐不住了,握着手裏的杯子轉了圈,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我們現在出去吧。”
“走啊。”施盼拎起早早放在沙發上的包,催促許湛。
宋枝:“就我們兩個,不要帶他。”
施盼略一思考,“也行。”
許湛擡眉,“感情我現在成了多餘的那個了?”
話是朝着施盼說的,她笑着打哈哈,走到玄關處換了雙鞋,然後推開了門,一瞬間冷空氣飕飕往裏鑽,她立馬将衣服拉鏈拉到脖子以上,對宋枝說:“這麽冷的天,也得虧你過來。”
“那可還行,肉眼可見我對你的重視了吧。”宋枝哆哆嗦嗦地說完,呵出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也是奇怪,大過年的都不出來走親戚的嗎?”宋枝看着街上寥落的人,嘀嘀咕咕。
施盼:“這都年後多少天了,親戚早走完了。況且大冷天的,誰想不開出來啊。”
也是,大冬天的,還下着雪,也沒幾人像她們這樣還跑出來逛街,宋枝在心中暗自思量。
街道兩側的香樟樹斷了不少枝桠,黑色的漿果落在鋪雪的道上,一腳踩下去,蹦出紫色的汁,光潔的雪面頓時失了色澤。
施盼和宋枝特意避開了這些積雪的道路,零下的溫度,道路結了冰,滑倒了就不好了。
一路東走西走,總算到了電影院,影院裏的人三三兩兩,空曠極了。
施盼準備選個喜劇片看了,結果宋枝選了個《前任三》的電影,她看了眼,“過年看這個,你想幹什麽。”
宋枝:“你不是說已經過得差不多了嗎,多應景啊。”
這話一出,施盼什麽話也沒說,大概是心裏已經明白了,但還是時不時朝宋枝那望一眼。
“有什麽想問的,等電影看完你就問。”觀影期間,宋枝側頭小聲對施盼說了句。
她搖了搖頭,“沒。”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電影放的什麽其實她都沒怎麽關注,只是宋枝在她旁邊好像看得淚流滿面,施盼從兜裏拿出紙巾遞給她。
宋枝接過她遞過來的紙,擦了擦面上的淚痕,語氣又好哭又好笑:“我妝沒有花吧?”
影院裏漆黑一片,只有熒幕投出的光亮,施盼看了一眼,語氣認真,“沒有。”
“那就好。”說完又将目光凝在熒幕上。
施盼這才分了點神去注意究竟放了些什麽,此刻電影接近尾聲,林佳芒果過敏卻是用芒果來狂吃驗證了自己開玩笑的時候所說的一段話如果分手就去狂吃芒果時,電影院只剩下不數的哽咽。
她其實自己有那麽一刻也心梗了一下,看了眼宋枝,卻發現她悄悄側過頭不去看自己,只是從她的手中抽走紙巾。
電影結束,她說:“我的青春結束了。”
宋枝說要去KTV,結果人來了,抱着啤酒瓶不撒手。
“盼盼,你也來一杯啊!”宋枝酡紅着一張臉,大着舌頭沖施盼說。
話音落地又沖上前為自己點了首歌,于文文的《體面》。
“分手應該體面,誰都不要……”唱着唱着又低了聲,語氣裏帶着哽咽。
她說:“盼盼,我這次真的要和他結束了,喜歡了七年,終究還是什麽也不是。”
“我真的是個膽小鬼,喜歡了他七年卻不敢讓他知道。”說着說着淚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她又倒了一杯酒,仰面一口悶了下去。
喝得太急,辛辣的酒水灌進喉嚨,止不住地咳了起來,還有不少撒進衣領裏。
借着酒意,那些委屈化作淚水,裝作是咳出的眼淚,宋枝坐在沙發上,雙手抱着自己的膝蓋,将頭埋了進去。
讷讷道:“你說他到底喜不喜歡我啊。”
“你別難過了,你這麽好以後有的他後悔的。”
施盼話音剛落地,宋枝就從衣兜裏摸出手機。解了鎖,在通話撥號那輸了一串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沒有什麽備注,只是單純一串號,施盼以為是她喝醉了随便輸的,正想說些什麽,那邊就接通了。
“喂。”很冷冽的一道男聲。
宋枝難得的安靜,施盼準備接過,向對面的人解釋,結果就聽那人繼續道,“宋枝?”
“嗯。”
“你在哪裏。”
電話開的免提,施盼清晰地聽見了這句,但是此時包間裏還在單曲循環《體面》,估計對面的周霁也是聽了去。
她調小音量,默默的出了包間的門,蹲在門口,給許湛發消息,準備叫他來接。
【酸柚子:等會記得來接我們】然後發了個定位過去。
【我有一顆柚子:好,你別亂跑,乖乖待在原地。】施盼看着莫名就笑了,戳開聊天框看了一遍又一遍消息。突然通知欄上方彈出一個陌生來電,猶豫了下,本來不想接的,但看到是同城的,還是接了。
“你好,我是周霁。”
那邊言簡意赅地道明了來意,但是施盼想起宋枝的委屈,本來是不想理他的,忽而又想到了她說的喜歡了七年,又不想叫她平白再次錯過。
斟酌了一下,還是告訴了周霁。
等她再次進入包間費時候,宋枝已經不太清醒了,徹底喝得伶仃大醉。
許湛來的時候差不多是二十分鐘後,他看了眼宋枝,又看了施盼,“你沒喝多吧。”
“我沒喝。”她看了眼許湛,又看了眼宋枝,說,“等一下。”
“嗯?”
“有點事。”
許湛聽了後沒說什麽,包間裏很吵鬧,大音量的音樂掩蓋了一切,不過好在幾分鐘後周霁就來了。
男人面上神情淡淡,但是施盼總感覺自己能在裏面看見不一樣的情緒,她還疑惑地多看了幾眼。
許湛自然是注意到了這一幕,擡眼望了過去,俊朗的面容匿在包間五彩的燈光中。
周霁自進包間就注意到了,只不過他當是宋枝朋友就沒過多留神,此刻才注意到許湛,沖他略微颔首,然後将宋枝帶走了。
宋枝在他懷裏掙紮着要下來,嘴裏不安分地說:“他就是個王八蛋。”
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但是周霁還是面色一黑,冷靜地對施盼和許湛道:“我先将她帶走了,麻煩你們了。”
施盼還想說些什麽,但是他已經帶着宋枝離開了,許湛坐在包間沙發上面上帶點笑意,好像是看見什麽有趣的事了,他對施盼說:“你以後就不要管宋枝這些事了。”
“為什麽啊,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她湊上前問。
許湛:“以後你就知道了。”
要是告訴了她,豈不是馬上就會告訴宋枝說周霁這小子暗戀她多年。
“走了,我們回家。”許湛起身,拉着還坐在沙發上的施盼。
她不動,說:“時間還沒到,不想浪費。”
雖然話是這樣說的,但是許湛卻知道她究竟想幹些什麽,笑着說:“想唱就唱,我又不會嫌棄你唱歌跑調。”
有句話是實話,那就是施盼唱歌跑調,一首歌不管多麽熟悉,但是總有那麽一兩句會跑調,所以她不喜歡在人前唱歌,哪怕是跟宋枝一起也不可以。
“我去外面,等會來找你。”
說完,就走了出去。
施盼在裏面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出來了,結果沒看見許湛。
兜兜繞繞一圈後,發現他靠在長廊的窗戶那抽煙,煙霧缭繞,将他的面容模糊,待她走進,許湛似乎才注意到,立馬将指尖的煙掐滅。
“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施盼眼神緊緊落在他青白指骨夾着的那根煙。
他将手中的香煙随手抛進一旁的垃圾簍裏,說:“沒抽,只是點着而已。”
施盼仰着頭看他,将信将疑,他低下頭吻了下她的唇瓣,笑着說:“騙你幹嘛。”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是哪個小可愛收藏了呀,麽麽噠!(我要開始慢慢更新了,堅決不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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