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終局

皺巴巴的信紙飄然落下,“嚓”地一聲輕輕挨了地。

“呃?什麽意思?”蘇六傻傻地問,“他走了,離開了華州?”

華州是何鲲的第二故鄉,十八年前他離鄉背井,曾在陝西華州逗留過一陣,熟悉那裏的風土人情,對外便稱華州人士。

信使搖頭嘆道:“大約五年前,他從戰場上回來後便一病不起……能熬過這些年,也算是造化了……”他話未完,“镪——”眼前白光大漲,頸邊一涼,一把利劍架了上來。

“住口!”蘇六突然怒不可遏,“鲲哥身子骨好得很,怎會說沒就沒?!你究竟是什麽人?!”

“蘇都頭息怒!”那人慌忙擺手,“我真的是受何鲲之托前來送信的!信封裏的棋子,大人也看到了吧?他說是你那副棋子中遺失的那一枚,大人拿出來比對一下便知!”

蘇六一怔。五年來,他都再沒摸過那個錦囊,更別說打開來查看了,當下收了劍直奔卧房,翻箱倒櫃地從連櫥最底下掏出錦囊,抖抖索索地拉扯收口的絲繩。這口子是他自己系上的,卻也擺弄了很久。紙棋盤和棋子都還在,蘇六将棋子一一分列,數了數,什麽都不缺,獨獨少了一個“馬”!

蘇六頹然跌坐,手足發軟,仿佛全身筋骨千截寸斷。不知不覺,衣襟被淚水打濕了大片,頭腦卻變得十分清醒。

活了二十年又四載,從未如今日此時般清醒。

建隆元年春,二月,華州。

踏過一片平原,翻過幾座小山。一路上春意初現,無數霜枝鬧新蕊,黑土萌脆芽。它們如此貪戀塵世,千方百計輾轉求生,只争今朝之好,罔顧來世之殇。

蘇六豔羨花草的豁達,卑于自身的鄙陋。就如他眼下求活,只為着再去見一面何鲲。

去看一看他的墓。

他知此番冥頑,卻又實在無法解答這茍延殘喘的意義,何在?

“我到今日才知道,這世上沒有不貪生之人,只是他們弄丢了賴以生存的東西,活不了。”蘇六對着那一方小小的石碑喃喃自語。

何鲲的墳砌在山腳,樹蔭如蓋,很不起眼。這住處與他太不相稱,明明那般高大的架子,疏狂的性格,何以要屈居鬥石之下?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選擇去死。”蘇六擡眼,眸子晶光閃亮,“我們都是戰士,你想要的,也是我所求的。只是……你不該瞞我……那麽久……”

複又垂下眼簾,良久再沒說一句話。直到一陣山風吹過,才恍然想起遺忘了什麽。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兀地自後傳來。

“什麽啊,我以為你會很難過呢。”

蘇六猛然回頭,見是那個帶路的信使,便道:“你還在這兒?”

“在這兒的可不只小民一人……原來何鲲的犧牲如此不值啊,他都挂了也沒見你掉一滴淚,唉……”那人搖頭大嘆,末了朝樹林子裏喊道,“你還是出來吧!扮龜兒子可不像你的作風啊!”

他在和誰說話?蘇六滿臉疑惑地張望着。

“你倒是出來啊!”信使吼道,“真他媽想裝死一輩子麽?!”

蘇六瞪大眼睛,看着樹林深處一點點向前挪動的陰影。是個男人,是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可是看不清他的容貌。

近些,再近些……

一雙濃粗長眉首先跳入視野,眼耳口鼻,依次露顯。

蘇六揉揉眼,使勁瞪着,是何鲲,是他沒錯!

鲲哥。他的鲲哥。

這是夢吧……

既然是做夢,那就一定不能讓他跑了,一定不能……再讓他跑了!

蘇六拔腿沖了過去,張開雙臂,将對方緊緊抱住:“鲲哥!”

幾乎用盡了全身氣力,未敢松懈一分。夢裏的觸感竟如此真實,甚至嗅得着他衣裳淡淡的皂角清香。蘇六把頭埋入他的頸窩,似乎唯有這樣,才能止住雨淚肆虐,抵住不斷抽搐的雙肩。

他知覺何鲲環住他背輕輕拍着,便摸索着捉了他手,放到胸前,溫和的暖意讓他舍不得放開。

“阿六,對不起。”何鲲在蘇六額前輕啄,“若不是情非得已,我也不會假傳死訊。”說着替他拭了拭腮幫。

“說這些做什……什麽?!”蘇六觸雷一般,将手縮回,退了一步,“你……沒死?”

何鲲猶豫了一下,終是點了點頭:“嗯。”

蘇六皺眉,像是在确認他的虛實,再四下掃了兩眼:“那……這不是夢了?”

“不是夢。我活着,我沒死。”何鲲微微笑起來,“阿六……”

一記掌風,切面而過。何鲲眼疾手快抓住蘇六手腕,接下了一招突襲,卻見對方又橫腿掃來,忙身形一挫,讓了開去。豈料蘇六不依不饒,一招連環套打使将出來,何鲲“诶喲”一聲,捂着肚子坐倒。

“何鲲!”信使跑過去,攙住他道,“你怎樣?”

何鲲搖頭,臉色卻着實好看不到哪裏去。

“蘇都頭你這是幹嘛?你也知何鲲那一次傷得很重,這些年都沒好透,怎經得拳打腳踢的?”那信使頗為不忿。

蘇六停了手,茫然失措。

他的傷……

“方才還痛哭流涕的,怎地翻臉比翻書還快?”信使沒好氣地道。

聽見這話,蘇六面上白一陣紅一陣,想到方才他與何鲲之種種竟被個旁人盡收眼底,只恨不能鑽入地縫去。

“少穆,別說了。”何鲲緩過了氣,道,“終究,我欠他,一條人命。”

話落,微暖的空氣結了冰霜。

一條人命!

蘇六閉上眼,搜尋藏于記憶深處的那一道雪衣白影,卻發現已然模糊。

雲哥哥,雲生煙……

“信上所寫,都是真的麽?”他聽見自己話音顫抖。

“若你不想,便當它是假的吧。”

蘇六怆然轉身,機械地邁出一步。

雲哥哥,為什麽你……

七年前。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擅闖進來,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麽?”雲生煙壓平了白衣袖口的一道褶子,執了折扇慢吞吞從銅鏡前踱過。在他對面,站着一個勁裝打扮的蒙面人,腰扣短刀,抱拳而立。

“把蘇六交出來,我就走。”蒙面人道。

雲生煙微有動容:“原來是來找人的。不過,這兒沒有叫蘇六的,閣下還是請回吧!”見對方不動,道,“閣下還有事嗎?”

“救不回人,我不會走。”蒙面人道,“你和李存環的詭計,我都聽見了!好一個卑鄙龌龊!”

雲生煙淺笑:“既然如此,想必閣下也清楚在下絕不僅僅只是李大人的幕客吧。所以奉勸閣下盡早離開的好,否則讓李大人看見你我同處一室,可就說不清了。”

蒙面人氣道:“阿六與你情同手足,你卻為着一己之私要将他推入火坑!你喂他服的藥湯裏加了一味五毒散,可令人昏沉嗜睡,到了一定劑量後便會經脈俱損,根骨退化,一身功夫盡廢!”蒙面人濃眉倒豎,“五毒散有氣味,因此你每次都只放一點點,融在苦藥裏嘗不出來!為何如此狠毒!”

“為何?”雲生煙挑眉反問,“李大人看上的人,在下哪裏敢問個為什麽?在下也是李大人的人,他予我榮華富貴,我做這些,也不過是投桃報李。”

“什麽?”蒙面人驚道,“姓李的居然……”

“呵,李大人就有這些個小小的雅好罷了,不足為外人道。”雲生煙好整以暇,來到茶幾邊将壺蓋打開,蓋口騰出蒸汽縷縷,湊上探了探,自語道,“水溫正好,可以拿去給六六喝了。”

蒙面人陡然出手,疾抓向他臂腕。雲生煙若乎不察,不閃不避,驀地裏卻突然橫出一把劍,直刺蒙面人身側要穴!

蒙面人急忙變招,揮拳打退來人。不料左側又一人襲來,周而複始,接二連三,很快廂房內便出現了不下二十號人,都是李府上的官差。

好在他們武藝平平,人多勢衆也不是蒙面人的對手,一柱香的功夫,盡數落敗。

“單打獨鬥,居然能撐到現在,倒有些低估了你。”雲生煙手持折扇,邊走邊笑道。

蒙面人扯下了面罩,可不正是何鲲。

“好膽色,無愧于你體內流淌着的……契丹的血……”

“你何時知道的?”

“當真認不出我了麽,蕭子?”

“你……你是那個雲丫兒?”

“不是該叫我‘兔兒爺’的麽?”

“……”

“忘了?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當年你如何羞辱我的,今日我定要雙倍讨還!”

……

話不投機半句多,二人拉開架勢打了起來。雲生煙拼盡全力,終不敵何鲲,被點住穴道癱軟在地。

“是我大意了……”雲生煙苦笑着,目光移向窗外,輕聲道,“別忘了,蘇六可還在外邊呢……”手指微動,一線光澤漏出縫隙。

“不好!”何鲲大驚失色,沒想到方才攻擊對方的暗器反成威脅蘇六性命的把柄,情急之下袖箭揚手飛出,割斷了雲生煙的咽喉。

當蘇六破窗而入之時,何鲲意識到今日非但帶不走他,連自己都會搭進去。且不說蘇六已對他恨之入骨,周國那邊,恐怕也很難讓蘇六全身而退……

事起倉促,來不及也沒辦法和對方解釋這一切,只有将半死不活的蘇六扔到天子面前,方能堵住那悠悠之口。

“你的武功精進不少。”

蒼狗白雲,今非昔比。輕狂而至沉斂,懵懂而至慧明,成長的又何止是年歲。想着自己與那個少年在人生路上共同的點滴收獲,何鲲情不自禁笑了開來。笑得有點傻,有點呆。

前方卻驀地多出一只手來。

稍稍一愣,伸手握住,站了起來。視線不經意便遇到了蘇六,後者卻只給他一個側臉。

“有件事,你錯了。”他淡淡開口。

“嗯?”

“雲哥哥未曾給我服過五毒散。”

何鲲吃了一驚:“可我親耳聽見他們的密謀……”

“雲哥哥從前配制過五毒散,他教過我,我熟悉它的性味。藥湯裏并沒有五毒散的成分,只有普通的蒙汗藥。”

何鲲怔怔的,半晌說不出話。片刻後,默然轉身,一步一步朝林中走去。

“何鲲!”那個叫少穆的信使想喊住他。

但他只是搖搖頭,不曾停步。

少穆回頭瞅瞅蘇六,一跺腳,跟了上去。

自始至終,蘇六也沒有再去看何鲲一眼。

建隆元年春末,五月。

汴京皇城燈火通明的宮宇內,趙匡胤從一堆疊如小山的奏折中擡起頭來,捧住一卷若有所思。這是一份請辭的折子,字跡端凝,足見呈報人心意之決。可如今乾坤伊始,天下初定,乃朝堂百官眼中大展宏圖的絕好時機,他卻偏偏于此時罷官出仕,真是莫怪私下衆人笑他糊塗。

趙匡胤亦淡然一笑,放下這份奏折,拿了另一卷,繼續埋頭批閱。

其實,聰明人又有什麽資格指摘愚笨。所謂千金不換,一生難得糊塗。

與其佯裝聰明,倒不如索性糊塗到底,将經年歷練出的虛僞世故統統還了這大好河山去。

“怎樣?此處雲深山高,花木繁茂,禽鳥争鳴,當得一所安樂之居吧?”何鲲詩興大發,不由甩了魚竿站在船頭侃侃而談。

少穆把槳一擱,道:“不劃了!費了這老半天勁兒,也沒釣着半條魚,還說什麽水中央魚會多些,扯淡!”

“別掃興……”何鲲笑道,“釣不到魚,看看風景也好,也省去些胡思亂想的功夫。”

聞言,少穆看看何鲲,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視線卻忽然停留在岸邊,凝住了。

“何鲲!”他輕聲喚道。

“有魚了?”何鲲趕緊低頭檢視浮标。

“不是魚!是人……”

順着少穆所示方向望去,但見右前方的山腳下出現了一個人影,由于相隔太遠,看不真切。但何鲲已經猜到他是誰了,扔了魚竿搶了槳橹就劃起來。船兒蕩蕩悠悠,終于靠了岸。

“這個,上回忘了給你。”不等何鲲開口,蘇六快步上前,将一把短刀掏了出來,擡手晃了晃。他已換下戰袍,着一身米白色苎麻涼衫,腰佩紅纓長劍,寬松的下擺與鬓發随風搖曳,頗有幾分仙味。只是冷不丁地拿了把刀子出來,着實瘆人了些。

少穆吓得連忙撇清幹系:“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報仇找他去,我可什麽都不知道!”

何鲲沒理會他,接過短刀看了看,甚為不解:“怎麽在你那兒?”

“小栓讓我還給你的。他……犧牲了。”

“小……栓……”何鲲一頭霧水,片刻才想起來,“啊,沒錯,我把刀送他了……他……唉……”

“你不認得他嗎?虧他還對你念念不忘!”蘇六差點忍不住要再賞他一拳。

“當然認得,他不還跟你鬧過脾氣麽,只是……叫不出名字罷了……”

“都過去了。”蘇六嘆道,眉眼間浮上一層憂傷,“當我親眼看着他咽氣的時候,突然什麽都不想了,只想他活着。我們大家,都好好活着……”

何鲲沉默了一會兒,渭然道:“但願小栓泉下可以安息……”轉而又道,“你此番來,是專程還刀的麽?”

“我還要去看望下小栓的娘。他臨走前,托我照顧她。”蘇六道。

“他老家哪裏?”

“濠州。”

“濠州離這兒很遠。你打算怎麽去?”

蘇六搖搖頭:“我不認路。”

少穆臉色一變:“啊,你們肚子餓了吧,我這就去釣幾條魚來。”說罷一溜煙跳上船走了。

“他怎麽了?”何鲲莫名。

“看樣子只好找你了……”蘇六無奈,“勞駕你帶我一程吧,去濠州——如果有不方便……”

“方便啊!”回過神來的何鲲趕緊接口,“大江南北,還沒我何鲲到不了的地方!”

蘇六看着他神采飛揚,一如多年前那般驕狂不羁,縱然眉宇為風霜刮刻,所添亦不過成熟三分。

那麽自己呢?是變了,還是沒變?

“對了,聽說你這些年官運亨通,連升三級,不在京城好好享受,怎麽來這種窮山僻壤的鄉下了?”何鲲問道。

蘇六不答反問:“那你為什麽裝死?”

何鲲楞了下,随即道:“我不想再打仗了。”

蘇六颔首:“與你一般。”

天邊一聲清嘯,一只枭隼振翅飛過。六月煦暖,山風徐來,吹得每一個過客心神滌蕩。

那一頭,少穆好不容易釣上一條魚,解下來又丢回河裏,嘀咕着:“我才不要再去做什麽向導呢,累死老子了,能拖得一刻是一刻!”

這一頭,何鲲與蘇□□目相對。

“你為何……”

“我有個……”

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嘴。何鲲笑道:“你先說吧。”

“為何當初要将那把短刀送給小栓?”

“那把刀,其實是當今天子送我的,流落民間不妥,可又不願再帶在身邊,就随手轉贈了。”何鲲道。

“可憐小栓一番錯愛。”蘇六撇撇嘴。心情有些微妙,卻難以名狀,“你方才又想說什麽?”

“哦,我是想說……”頓了很久,幾乎要吞掉餘下的話,到底還是脫口而出,“如今我只有一個心願……未了,就是想看你……再笑一笑……”

蘇六垂首轉過身去,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往前趕走幾步。

“阿六你去哪兒?”何鲲喊道。

“不是說要陪我去濠州的麽?”

初夏的風,濃郁着漫漫花香,熏甜了片語只言。

何鲲心花怒放,撒開兩腿追了上去。

同年七月,趙匡胤杯酒釋兵權。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少穆就是來牽線搭橋的O(∩_∩)O~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