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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

“阿謹”。有人在輕輕的喚他。

“阿謹,阿謹。”那是從耳邊傳來的聲音,好像隔得很遠又好像近在咫尺,他的思緒越發分散,慢慢的腦海中浮現一個人的身影。是了,是她在叫我,她在叫我。

江謹皺了皺眉頭,不自覺的呓喃“寵兒”這個名字像是一道禁锢,他猛的驚醒,向後靠去手搭在額頭上,睜開眼睛,眼裏晦暗不明,情緒隐藏在背後。

這是多少次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總是夢見她,那些快樂的,悲傷的……回憶。目光緩緩移到桌子上的文件,拿起已經涼透了的茶喝了一口,淡淡的涼意瞬間沖淡了那些萦繞在心口的情緒。江謹起身到落地窗旁,看着萬家燈火慢慢隐于黑暗中。

他想,是時候了。

M國。

尹寵兒剛剛洗完澡,毛巾搭在肩上,頭發還在滴着水。她拿着手機看今天的新聞,然後撥通了電話,聽着手機那邊傳過來的消息,最後尹寵兒說了一句“好。”便挂斷電話做在床上思考着什麽。片刻後她拿起浴巾裹起頭發走到陽臺,M國夜晚的風還是帶着陣陣涼意,吹在身上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五年了,終究還是來了。尹寵兒仰着頭望着月亮,她知道這天總會來的,她總該回去面對。面對事情,面對家人……面對他。只是不知道,再見面時他們之間該如何相處,伴随着問題的出現,那些沉澱許久的愛意一點一點湧上心頭。

她的少年最終還是站在了頂端,那是她所期望的,看着新聞一篇又一篇的報道,她就明白了彼時人已非眼前人,她的少年留在了回憶中。

是她,親手将他埋葬。

一陣風襲來,吹散了那從眼尾悄然劃過的珍珠,不帶任何痕跡。

幾天後。

有人推開辦公室的門,走到桌子旁,是江謹的秘書,付寵。

“江總,尹氏的收購合同已經拟好,需要您簽完字再進行具體的收購細節。”說話的女人一身幹淨利落的職業裝,面容姣好,言語之間雖細膩婉轉卻帶着一股沉穩,說話給人一種很安靜的感覺,讓人不自覺的想聽下去。

“我知道了”。男人沉穩有力的聲音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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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會有尹氏的人來商議具體收購內容,你先出去吧”江謹說。

付寵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把消息告訴她的上司

“江總,尹小姐今天回國,上午的飛機。”其實付寵也拿捏不準江謹的心思,表面如湖水般風平浪靜,誰知道背後是不是大海的驚濤駭浪。

江謹很長時間沒有說話,氣氛突然變得沉默凝重,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付寵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想着自己是不是說錯了,或許她的上司仍然對以前的事耿耿于懷,不想知道尹小姐的任何消息。

“付寵,在別人眼裏你覺得我是什麽樣的人”只聽見她的上司這樣問她。

這貌似是一道送命題,付寵思考了一下,又總覺得自己的用詞總會不太恰當,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來。

江謹擡頭看她,目光如炬,深如幽譚,好似能洞察一切,看久了好像能把人陷進去一樣。就是這樣的一雙眼睛,付寵被盯的渾身不自在,她趕緊把小心思收起來。

“您做到了常人做不到的事情,達到了他們達不到的高度,在我眼裏您是一位非常優秀的統領者”

付寵和江謹是同一所大學出來的,那時候她記得江謹雖然是世家公子,卻不驕不躁,脾氣也是一等一的好,成績也是學校裏數一數二的,生在豪門,沒有一絲豪門的架子。付寵在學校并沒有見過江謹幾次,也只是聽別人嘴裏聽說,江謹,大概就是這樣子的。那時,他就已經很優秀了。只是後來……也是聽說他突然接手了家裏的公司,情況也不是很好,具體的事情付寵也不清楚,再見他時已經是在新聞的報道上,成了江氏公司的總裁。

三年內橫跨整個京都,成了京都最大的一家公司,它位于京都最繁華的地方,能一覽整個城市。三年,他就做到了這樣的成就,其中争權奪利的計謀她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心裏大概有個清楚,那會是怎樣的情形。

付寵暗暗松了一口氣,不等她的老板說話就颔了颔首走出辦公室。

是嗎?

原來他已經這麽優秀了,可是她現在才回來。

“江謹,因為你配不上我”

這句話還歷歷在目,這麽多年,他一有懈怠就在耳邊響起,你還不夠好,還不夠!

現在,他好像做到了,可是……他不會因為這再感到愉悅了。

想讓她看見,讓她後悔、讓她知道抛棄他是錯誤的、讓她也體驗被抛棄的痛苦。

可是……她可是……

江謹緩緩閉上眼,克制住即将溢出來的情緒。

好在,她回來了。他想。

機場。

尹寵兒一身休閑裝從人群中走出,她額頭占了點碎發又不顯淩亂,即使淡妝素裹,也掩不住神色之間的明豔。

京都,我回來了。

尹寵兒一到家就被供了起來,尹家就她一個孩子,生活習慣略嬌縱了一些,一向按着尹寵兒自己的意願生活。她的父母大概也沒想到自家的公主還真就能一走了之。心裏即使挂念也不能幹預她的生活。

她原本想着回來先玩一樣,這個念頭從她進家開始就被扼殺在了搖籃中,她的父母沒有放她出去,讓她好生在家待幾天陪陪父母和尹家老太太。尹寵兒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太久未曾回家,沒有顧及到家人的感受,索性就重新當起了她的小公主。

她是這樣想的。

幾天後,尹寵兒百無聊賴的做在沙發上看電視,她實在是太想出去了,正巧這時手機來了一個電話,她立馬接起。

不一會兒,尹寵兒就上樓換好衣服打算出門見一見老朋友,走之前還不忘給自己的爸爸發了一條短信。

“呼……”

”終于出來了。”尹寵兒看着熟悉的街邊,有些變化也挺大,曾經那些大大小小的商鋪已經轉變成了奢飾品店,看起來又有些陌生。

尹寵兒走進一家咖啡館,擡頭望去,那裏已經有人在等着她。

“好久不見,林航。”尹寵兒坐下。

林航看着她,調笑說:“呦,我們京都的公主終于回來了,我都要以為你在M國頤養天年了”。

她是京都最嬌豔的玫瑰,讓豪門公子垂涎多少年。起初,他以為寵兒只是散散心,誰能想到一走就是好幾年,整個京都的人都沒想到從此,京都便失去了那最豔麗的顏色。

“我也沒想到會這麽久,你呢,過的怎麽樣?”她小抿一口手機的咖啡,眉頭輕輕皺起,味道似乎變了。

這事不說還好,一說他就覺得特別委屈。

“托你的福,在江氏的威壓下茍延殘喘,在商業界中夾縫生存”林航嘆了一口氣,這麽多年他多艱難啊,好不容易自己開了一個娛樂經濟公司,江謹明裏暗裏不知道給他使了多少絆子!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給他挖了一個好大的坑。

尹寵兒輕笑一聲,她大概想到了,雖然林航講的很可憐,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想笑。

她從包裏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林航,算是當年的謝禮。

“害,朋友之間這多不好意思。”雖然嘴上這麽說,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打開了。下一秒,林航就被震驚了。果然,公主出手,必非凡品。

這是一塊男士手表,整體低調奢華,黑金中的經典,沉穩內涵,最重要的是它用錢買不到啊。這個系列從來不對外售賣,M國珍藏版,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咳……誰讓我們是朋友呢,受點委屈也沒什麽,禮物我就收下了。”林航說。

尹寵兒摸了摸鼻子,這手表還是借了席安姐的名字那個男人做了順水人情送給她的,沒想到給帶回來了,她也就做了一個順水人情。

“過幾天是我家老太太的大壽,不知尹小姐可否賞臉到翡翠園一聚?”差點就把今天的真事兒給忘了。也是借這個機會讓寵兒重新融入這個圈子,也好讓他小小地報複一下江謹這些年對他做的“好事”。林航心裏打的一手好算盤,他想到時候江謹臉色一定不好看。

“好。”

“也是時候見面了”

寵兒望着窗外的風景,路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沒有她認識的也沒有她想等的人。

熟悉的街道,即将重逢的人。

宴會

這天,還不到太陽西沉翡翠園就已經陸陸續續來了許多賓客,大多也都是京都有頭有臉的人。

林家的家業不大,屬于世家,幾輩子的人大多數都是從政,底蘊豐厚,在京都也是個能說的上話的。

只有到了林航這一輩突然轉了性才成立了一家娛樂公司。本來大家都不看好他,沒想到他還真就是把公司做起來了,當時也是令人一片唏噓。

幸好,林航還有一個哥哥,很早就跟着父母進了政界,林家父母心裏再不樂意兒子蹚娛樂圈這趟渾水也是犟不過林航的脾氣,只能随着小兒子的心去了。

林家父母在大廳招呼着客人,林老太太的身體還不方便出席宴會,有拜訪的人都會被林夫人領到二樓的房間,親自為老太太祝賀。

林航站在門口,時不時的看一下自己手腕的表,感覺戴上手表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心中難免一陣竊喜。

不一會兒,人也都陸陸續續的來齊了,大家都打着敘舊的名字在大廳交談着,來來往往不過就是生意上的事。

眼看宴會就要開始,林航還在糾結江謹會不會過來,畢竟他也沒有十分的把握。結果,一個轉頭就看到江謹領着他的秘書走過來。林航一目了然的樣子擡了擡額頭,果然他還是來了。

“哎呀,這不是江總嘛,真沒想到江總會參加我們老太太的宴會,不勝榮幸”。林航嬉笑着說,有意無意的撫摸着腕上表。

江謹冷笑了一下,“大可不必這麽陰陽怪氣,我再不喜歡你也要看在林老太的薄面過來表示一下”。

呵,誰不知道你藏着什麽心思,林航心想。

“那可真是辛苦江總還要跑來一趟”林航皮笑肉不笑,突然有種想打人的沖動怎麽辦。

江謹沒搭理他,準備去大廳,才剛走兩步又停住,跟在後面的付寵看着她老板,只聽見說她老板說:

“林小公子,像你手表這種貴重的東西用不着這麽顯擺,萬一哪天被有心人拿了去叫你賠了夫人又折兵,好心勸你一句還是好好保管的好”。說完江謹就進了宴會大廳向工作人員拿了一杯酒。

林航暗自磨了磨牙,這人怎麽欠,管的倒是挺寬。正好此時他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又放回兜裏,也去了大廳。

在江謹進來的時候,宴會的人或多或少有點驚訝,他們竊竊私語:

“怎麽江謹也來了,他不是不參加這些活動嗎?”

“這還是第一次在生日宴上看到江謹,稀奇啊。”

“這林老太太面子可真大。”

“這是什麽風怎麽把他吹來了。”

……

一陣議論聲起。

林家父母看見江謹過來也是驚訝的很,林父林文翰趕忙過來。“謹之,你來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

江謹小時候家長取名為謹之,到了後來才改名為江謹,大人們還是喜歡喚他小名。江林兩家也算是有些淵源,林文翰也是見過小時候的江謹,頗為喜歡。

“林伯父客氣了,老太太大壽我們做小輩的怎麽也是要過來祝賀了表一下心意”。

江謹招了招手,付寵心領神會拿出提前備好的禮物,是一個藍色絲絨的盒子。

“聽聞林老太太對翡翠特別鐘愛,特地準備了一份禮物來讨她老人家的歡心,想必拜訪的人已經很多我就不湊這份熱鬧了,還望伯父代為轉交”說完看了付寵一眼,付寵遞過禮物。

林文翰遲疑了一下,但凡江氏出手禮物想必也是貴重的,它代表着什麽林文翰心裏跟個明鏡一樣,接還是不接一時之間也沒個主意。

唉,林文翰心裏嘆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後,他還是接過了禮物。所謂禮輕情意重,這份禮物已經不單單是賀禮這麽簡單,還帶着一份江氏的人情。

“那我就替我家老太太謝謝謹之,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盡管和叔叔說。”

江謹颔首。

“一定”。

林父敬了江謹一杯酒就當林家承了這份情意繼而招呼着其他的賓客。

這時,外面有了什麽動靜,大概是猜到了什麽江謹神情一凝,走到角落放下酒杯向門口望去。

終于。

回來了

只見林航先進來,他掃了一眼衆人一個側身露出了身後款款而來的尹寵兒。

一身紅裙映入眼簾,眉眼之間皆是風情;頭發盤起,只留下額間的碎發分散在兩鬓,嘴邊泛着清淺的笑意,襯得她整個人嬌豔美麗。

大廳內寂靜無聲,所有人都被她驚豔,奪去了目光,視線無法從她身上離開。只是這一刻大家都明白了。

京都最嬌貴的公主,她回來了。有人驚喜,有人嘲諷,衆人的目光在尹寵兒和江謹之間徘徊,當初他們的感情在京都也是一段佳話,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們終成眷屬的時候只聽說了尹家小姐出國留學的消息。

林航看着衆人的反應,嗯,和他想的一樣,為什麽會有種驕傲的感覺。

“寵兒,你回來了,”還是林父最先反應過來,說完瞪了自家小兒子一眼,寵兒回國這麽重要的事情不和父母說。先是江謹,後是寵兒,怎麽都是一個接着一個。

尹寵兒嬌笑道:“林伯父,好久不見。剛回國沒幾天,我也是剛聽林航說今天是奶奶生日宴我就趕緊過來了”。

林航一時無語,這說謊話不打草稿的習慣難道是在M國形成的。

“父親,我帶寵兒去見奶奶”,林航說。

“也好。”老太太也是好幾年沒見寵兒了,每年總會念叨幾次。說完,林航便領着寵兒上樓。

尹寵兒剛走上樓梯便感受到了一道視線,那種壓迫感讓人無法忽視,她好像知道是誰了。向着那股視線看去,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果然,是他。就這樣兩人相互對視着,那從眼光中延綿出的情感,纏綿在一起又即刻分離。誰都想從對方身上看出點什麽,可惜,誰都沒看出來,五年,實在是太長了。

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尹寵兒從現在的江謹身上找不到年少時候的影子。你看,是你把他變成這樣的,想到這裏心一酸,眼淚差點就奪眶而出,幸好林航感覺出了不對勁及時把她拉到二樓。

他應該沒看見,她想。

角落裏,江謹攥了攥手指,原來她回來見得第一個人是林航,原來即使是知道他要把尹氏收購也不肯見他一面,就這麽不在乎麽,他到底算什麽!江謹心裏各種情緒翻湧着,那幾乎要摧毀他的理智。

江謹擡頭望着聚光燈,說白了是他自己割舍不掉曾經的感情。其實他看見了,在一開始進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林航身上的表是寵兒送給他的,是啊,M國的珍藏品他怎麽會不認識,就是因為認識,才更不甘心,才見不得她對林航的各種好。

不,與其說是不甘心,倒不如說是嫉妒。

旁邊的付寵看着江謹心裏也是一陣難受,這是她跟在身邊第一次看見江謹脆弱的神情,原來他也會露出這樣脆弱的樣子,原來愛情并不都是十全九美。

尹寵兒下來後找着江謹的身影,卻發現他已經走了,心裏頓時失落起來,今天連久別重逢的話都未曾說上一句。倒是那些世家子弟把她圍了個水洩不通,她又懶得應付這些場面就找了個機會跑了出來。

翡翠園的後院是仿照江南格局來建築的,一處一風景。月朗星稀,冷風徐徐,這讓她想起很久以前,也是在一個宴會上跑了出來,那天的月亮和今天一樣皎潔。正當她一個人惬意的賞月的時候旁邊來了一個人,她記得的,他好像是宴會主人的兒子,聽那些叔叔叫他“謹之”。

“今晚的月色真美,”她說。

江謹也看了看月亮,這時吹來一陣晚風,拂過身邊人的臉頰。

“嗯,月亮很美,風也很溫柔。”江謹笑着說,在他眼裏今晚的月色都不及她四分之一美麗動人。

尹寵兒這才仔細看了看他,這人看着有點呆呆的說的話還挺讓人開心。再沒多說她就進了宴會,林航以及其他的朋友早就等的不耐煩了,幾個人嬉鬧着。

寵兒想,那好像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今天沒有阿謹沒有等她,就算他們兩個見面又能說什麽呢,也不過是相對無言。今天她看到了江謹的秘書,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聽林航說陪了他兩年,優秀又能幹;林航還說,娛樂圈裏有一個當紅女星叫藍苒苒跟江謹走的特別近,是江謹第一個投資娛樂圈的明星。

還有很多事情她都是聽林航說,比起聽別人說她更想聽江謹自己說。

好像見他,好想見阿謹。

見面

自打宴會回來後,尹寵兒還是在家裏陪着自己母親,每天過着米蟲一樣的生活。沒辦法想當初她一意孤行出了國,本來父母就不同意,自己還是偷溜出去的,這次回來尹先生不打她一頓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恩賜。

尹晟睿剛從公司回到家就被自家寶貝女兒拐進了書房,貼心的寵兒為勞苦功高的尹先生端上了一杯熱茶。

“說吧,心裏又憋着什麽壞呢”這麽殷勤。

尹寵兒撇了撇嘴,就是端了一杯茶而已,怎麽到了她爸爸這裏就成憋着壞了,“我能有什麽壞呀,還不能關心關心自己父親,關心關心公司啊;我就是想問問父親公司被收購的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外面的報道虛虛實實,想要知道真相還是要問自己的父親。

原來目地在這裏,尹晟睿笑了一聲。“外面說的沒錯,咱們家确實要被江家收購了。”

前不久謹之找過他,因為他輕信了人直接導致公司重要數據的丢失。尹家占據京都商業大亨多少年,盯着尹家的人不在其數,其他人抓住這個機會暗地裏斷了他們的資金鏈,使其股份不斷下跌。

尹寵兒想了想,大概公司是真的遇到困難了,不過交給江謹它也是放心的。

尹晟睿喝了一口茶,想起江謹對他說的話再看着自家女兒氣就不打一處來“要是你們沒分手,這尹家早就是江謹的囊中之物,可惜啊。”心裏一陣惋惜,多好的小夥子。說起來還是尹寵兒自己做的孽,又讓人打不得罵不得。尹家就寵兒一個孩子,又生的讓人憐愛,誰見了都歡喜的不得了,大家都喜歡縱着她,小時候在京都那可都是橫着走的。加上他愛人也不想讓她去公司經歷那些商業的争權奪利,還是再養上幾年吧。

是啊,要是他們沒分手,她和阿謹這時已經結婚了,甚至還會……

“爸爸,我把他變成尹家人你看怎麽樣”寵兒說。

尹晟睿彈了一下寵兒腦袋,現在把他變成尹家人之前幹什麽去了,折騰了五年時光。他們之間的事情他這個做長輩的還不能說太多,只能讓年輕人自己解決。

“你要是能把他追回來,那才是你的本事。”

尹寵兒心想,我的本事可大着呢,這次回來的主要是還是想挽回他們失去的感情,聽到父親這麽說那她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于是,拿着雞毛當令箭的尹寵兒這兩天蹲點在公司,把公司現在的情況和收購的主要內容了解一遍,是時候了。

這天,尹寵兒又細想有沒有她忽略的地方随即叫了一輛車到□□。在車輛行駛過程中,寵兒向前看去,是一世安,京都最大的酒店。

她閑來無事的時候看了A國這些年的報道,上面說總統大人買了位于京都最繁華的地皮要蓋一家酒店,光施工好像就用了兩年。後來,總統大人為酒店取名為一世安,至此成了京都的最具有代表性的建築與娛樂場所。

從車裏擡頭望着,一世安遠遠看不到頂,尹寵兒冷笑一聲。一世安,一世安,總統大人名字起的冠冕堂皇,人都被他逼到了M國,慕席安多少次九死一生,而總統大人還在國家安逸順遂。國家與安,從來沒有選擇。

不一會兒,車就到了樓下,寵兒從車上走下來,她今天穿了小香風的短外套,裏面搭了一件雪紡吊帶,下身穿了皮質的短裙,站在人群中那筆直修長的雙腿顯得格外紮眼。

她看着這所高樓,高聳人群,仿佛在這一刻她才感受到了江謹的成功,她走進去。

“小姐,你好。我們這裏沒有預約是進去的。”前臺的工作小姐及時攔住了向電梯走去的尹寵兒。

“你好,我是尹氏過來商談收購的具體事宜,麻煩你和你們老板說一聲。”寵兒說。

“好的,請您稍等,”前臺撥打了頂樓的專線,沒一會兒就通了。“付寵姐,大廳有位小姐是尹氏過來商談收購的事情,您看……嗯,嗯好的”。

“小姐,我們江總的辦公室在頂層,他正在開會,付秘請您先去頂層的休息區等一會兒,江總開完會去找您。”她指了指電梯的方向,示意尹寵兒需要做的電梯。

尹寵兒颔首表示自己的謝意,向她指的電梯走去。原來,他的秘書叫付寵,真是有緣分的名字。她上來後稍微驚訝了一下,頂層看起來着好像是個獨立的辦公區,一出電梯就能看到前臺說的休息區,也稱等待區域;而且已經有人在等她了,是付寵。

見來人是尹寵兒,她也略略表示驚訝,“原來是尹小姐親自過來商談,請進。”付寵推開辦公室的門,原本應該是在休息區等江總開完會不過對象是尹小姐那就另當別論了。

尹寵兒進去,又聽到付寵說“江總還在開會,我還需要過去一趟,尹小姐坐下先等一會兒。”原本開會的時候是不能接聽專線的,只是聽說來的人是尹氏公司的人,破例讓她出來接待。

“沒事,是我來的唐突了,你去忙吧”,寵兒說,然後付寵就出去了。這個辦公室大的像個小家一樣,寵兒轉了轉,這兩側分別是咖啡室和洗手間,再裏面就是江謹辦公的地方,突然她被一處景色吸引。

那是辦公桌旁的一個角櫃,上面擺滿了海棠花,是她最喜歡的西府海棠,海棠花開的嬌豔動人,開放後花瓣的正面是粉紅色,背面仍然是深紅,俯仰錯落,濃淡有致。海棠的葉子也開得極好,嫩綠光亮,一看就是被人細心愛護着。

尹寵兒走過去摸着海棠花,花瓣上還帶着水珠泛着濕意,大概是早上剛澆過水。以前她說她喜歡海棠,于是江謹在自家的院子裏種滿了各種各樣的海棠,等到花開他會邀她去賞花。

以前,他是最會讨她歡喜得人。一顆晶瑩的水滴落在花瓣上,寵兒想,他應該還是愛着她的。

外面傳來了說話的聲音,是他過來了。尹寵兒擦掉臉上的淚痕,泛着微笑

“吧嗒”是開門的聲音,只是在那開門的一瞬間江謹就感覺到了屋子裏面有人,他看了身旁付寵一眼,表示自己的不滿,付寵回給上司一個微笑。

一道聲音響起:“阿謹,你這裏的海棠開的真好”。終于,他看清了那個彎腰看花的人,她背光而站,身影朦胧,剎那間恍了眼。江謹沒有說話徑直走到桌子前坐下,“付寵”他叫了一聲,付寵明白了江謹的意思走進咖啡室。

“尹小姐,這是尹氏具體的收購方案和公司解決困難的文件,請過目。”江謹遞給寵兒一個文件,這是付寵也端着兩杯茶走出來,分別遞給江謹和寵兒;對現在的氛圍有了大致的了解,付寵走出了辦公室。

尹寵兒打開看了一眼将文件放到了桌子上,她端起了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撲面而來的香氣,入口醇厚,是祁門紅茶,寵兒一時失神。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江謹也端起茶喝了一口,他的是咖啡,好苦。“文件我已經看過了,沒有問題,今天我過來是為了別的事情。”只聽寵兒說。

呵。

“別的事情?是過來看我的成功與否,還是看我會不會像以前一樣愚蠢”。

“都不是。”阿謹,我想知道你過的好不好,想知道這五年你有沒有想起我,這樣說她大概會被趕出去吧。

尹寵兒站起來一步一步走過去,就像當年如他一樣堅定,走向她。寵兒走到江謹身後,彎下身子緩緩抱住江謹,她的臉貼在江謹寬厚挺拔的後背,肆意感受着他的溫度,這份曾經屬于她的溫度。

當寵兒身子貼上來的時候,他止不住的顫抖,能感受到她嬌軟的身子,以及從身後傳來的清香無一不在襲擊着他的神經。他抗拒着又貪婪地感受她的觸摸,江謹将手附在寵兒手上想将它拿開。她抱得太緊了,就好像給了他錯覺害怕他離開一樣,江謹這樣想着,他從茶杯的倒影上看了自己的樣子,那泛紅的眼眶如此狼狽不堪。

“阿謹,我好想你……”。

既然這樣,為什麽要離開呢?為什麽不早點回來,你不是說你喜歡你優秀的人嗎,三年他就已經站在了高處,內心期盼着寵兒回來,結果他等了一年又一年。如果不是尹家出了問題你還要在國外待多久,會不會又是一個五年?江謹不敢想,他有些累了,身心疲倦。

“寵兒。”江謹輕輕念了她的名字,“放手吧”。

環住腰的手一緊,眼淚浸濕他的衣裳,怎麽能放手。上一次她放開他的手已經是她最後悔的事,再放開一次她害怕他們真的沒有以後了。

“阿謹,江家的海棠是不是也開花了,你帶我去看看好不好。”

校慶

幾天後,江謹大力着手尹家收購的事情,歸根到底還是內部人員出了問題,索性就來一次大換血再投入新的市場資源與人才,沒幾天尹氏已經開始重新運轉。不過現在的尹氏江謹是持有股份最多的人,享有公司的支配權,将自己公司的人調配在這裏暫時接管尹氏,以後等穩定的時候轉手給尹晟睿。

尹寵兒刷着手機,發現林航給她發了一條鏈接,是京都大學二十周年校慶的邀請函。京都大學作為A國的第一學府,校慶又是開放形式人應該熱鬧的很。

“你去嗎?”林航的信息又過來。

“不太想去。”尹寵兒回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校慶還邀了江謹,”這可算是個重磅消息了。

“……”

“學校那邊确認了,江謹會去走個過場。”

“……”

“去不去啊你,給個話。”林航發了一個暴躁的表情。

“去。”這兩天見他一面好難,在忙着公司的事情,不能放過任何機會。

“你這麽關心我去不去幹嘛”寵兒發了疑惑的表情。

“去看熱鬧。”林航添把火還不嫌火大,在線觀看公主追夫。

尹寵兒再懶得搭理他,連人帶手機仰躺在床上。從那天起她和江謹還沒有見過面,也沒有聯系過,也不知道阿謹是怎麽想的,前路漫漫,一片茫然啊。

寵兒嘆了口氣,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他是……

在這陽光明朗的午後,困意襲來。寵兒閉上眼睛,想着曾經的寵兒緩緩睡去,她睡相安靜,嘴角帶着笑意,大概是夢見了她的少年。

京大的校慶每年一小聚,十年一大聚,正好今年是二十周年慶典。聽說是總統大人特許宴會在一世安舉行,可見其盛大程度。京都大學的校慶從下午開始,是學生表演的節目。真正的宴席是在晚上,畢竟是首府培養了一代又一代的政界與商業的奇才,屆時會有很多高層前來,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社交”。尹寵兒想着江謹應該會晚上過去,那她也等晚宴快開始的時候過去。

校慶。

漸漸到了傍晚時分,天空已經變成了深藍。

一世安已經門庭若市,燈火通明。現在來的大多還是京大的學生,他們剛剛表演完,走進了大廳的一處宴會廳,那是專門為學生設置的宴席,其他人員皆在頂層。

尹寵兒今天來的有點早,看了看時間決定去溜達一下,她看了眼學生的宴會廳,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快樂的笑容讓她有點懷念。看林航發的消息他們的宴會是在頂層,索性就去看看;一世安的電梯是具有觀光性的,從下而上,角度不同看到的風景就不同。

上來後寵兒一看,來的人還沒有幾個,林航剛剛給她發消息說他在來的路上,其他人應該也快了,畢竟今天這種場合遲到不會太好。那就是還得一會兒,尹寵兒端起一杯酒走出去,這還是她第一次來一世安,倒不是有多金碧輝煌,整體屬于是輕奢風格,感覺很舒服,設計也是容易讓人眼前一亮。

突然,她停住,眼前是一個樓梯。好像是酒店的天臺,寵兒來了興趣,她走上去,推開了樓梯間的門。

一陣風吹過,天臺的燈光有些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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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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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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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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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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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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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