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NO.38 我們出櫃了

青誼最近曝出一組爆炸性的花邊新聞。

介家那個換情人比衣服還快,整天正事不幹的二世祖介克陽居然帶着新情人跟家裏出櫃了!

那個來路不明的新情人居然沒被脾氣暴躁的介家老大趕出來,而且好像還成功住在了介家,這情況簡直出人意料——有狗仔試圖跟蹤拍到點什麽,但一向灑脫的介小公子這次卻把正主護得密不透風,跟對待以往的情人簡直是兩個态度。

塗曹壽就在這種萬衆矚目的視線中進了介家,然而跟外界想象的情況不太一樣,他在見到介家老大,也就是介克陽這個世界的“父親”時,并沒有發生什麽激烈沖突。

介父原來是想冷冷瞧一眼這個從來沒見過的青年表示不屑,但看到兒子難得安安靜靜待在原地一副穩重模樣,憋在鼻腔裏的那聲“哼”愣是沒發出來,只悶着股勁坐在沙發上沉默了會兒,就抓起桌上的報紙抖開看起來。

他想晾一會兒自家不争氣的兒子和這個兒子帶回來的小情人。

但面前這倆人壓根不接招。

塗曹壽對于跟長輩瞎扯淡這種事得心應手,他先借着送酒試圖跟介父聊天,介父也只冷漠地看了眼他遞過來的東西,板着臉什麽話都沒說。

一般人在這種時候都會因為尴尬而沉默,但塗曹壽并不會這樣,他很清楚如何引起話題,像個搞推銷的業務員就着這個酒的功能開始叭叭叭,并說起白酒與黃酒的區別和他個人的看法。

介父聽他說“白酒傷身黃酒養人”的時候,忍不住折起報紙:

“胡說八道,你又知道什麽?”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想跟您說說話。”塗曹壽笑眯眯地說,“有哪裏說錯了您也別介意,我都是瞎扯的。”

介父抖抖胡子,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見兒子自始至終都一副仔細傾聽的樣子,不好再說些什麽責備的話,反倒拿起禮盒稍微看了兩眼,見是黃酒,他心裏舒坦,嘴上卻試圖挑刺:

“哼,喝起來沒滋沒味的。”

“說什麽呢,這是人家小塗的心意……再說了,沒滋沒味你也愛喝,跟自家人犟什麽嘴?”

之前跟保姆一直待在廚房裏忙活的介母端着水果出來就聽到這句,不由語調清脆地駁回老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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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父不吭聲了,耳朵有些發紅,介母放下果盤露出點笑意,扭頭向他們解釋:

“他這人就是這樣的,說話口是心非,其實沒什麽惡意,小塗別往心裏去,來,吃水果。”

“謝謝阿姨。”

見介母落座,塗曹壽很快拿出來之前準備的手鏈,稱這是自己與介克陽一起挑的,介母聽說兒子也有份,立刻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麽好,紅着眼眶把手鏈戴上,拉着塗曹壽聊得很熱切。

介母的表現有些誇張,卻讓塗曹壽暗中猜想,原來的“介克陽”該不會根本沒送過介母幾次禮物吧?

這麽想想,居然覺得有點心酸。

相比起有點教條主義的介父,介母顯然更開放一些。

她也擁有雙青藍眼瞳,但長得跟真正的介母很不一樣——這與現實相反,介克陽很多容貌特質實際上更随父親,或者說爺爺,真正的介母是純粹的亞洲人樣貌。

雖然熱切,但實際上也沒有聊很久,因為還有別的親戚頻繁出現,譬如三叔家的子侄,四姑家的兒子……

塗曹壽沒有見過一堆親戚住在一個大宅子裏的情況,雖然也能跟着打招呼,但等加入會話的人多起來以後,他能聊的東西反而開始變少,介克陽也露出不想應付的态度——他一直都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

于是在談話空隙,塗曹壽借機說:

“我還沒看過你住的地方。”

介克陽馬上回答:

“我帶你去。”

介父只哼了聲:

“有什麽好看的。”

被自家夫人狠狠瞪了一眼,介父抖抖胡子閉嘴,介母收回瞪視目光,對他們笑得溫和:

“你們去吧。”

兩人飛快溜走,上樓以後卻沒有往介克陽的房間走,而是急匆匆來到最終目的地,那個傳說中不讓任何人進去的詭秘房間。

……

看到房間的瞬間,塗曹壽有種走錯片場的感覺。

那扇門不知道是用噴漆還是什麽的東西畫滿了各種扭曲的符號,符號上又貼滿寫有不明含義的黃紙符篆,從上貼到下,張張不重疊,卻呈現出密不透風的感覺——房間建在走廊最深處,全無陽光照射的陰郁之所。

看着就邪門。

除卻符篆以外,最令人矚目的是鎖口上挂着的三把老式大鎖。

這個房間表面看上去跟其它房間的開啓方式一樣,需要擰動門把手才能打開,但在門把手的下方,它還多添了三個老式鎖耳,用于落這三把鎖。

鎖面雕刻着令人看不懂的繁複紋路,最奇怪的是,這三把鎖,居然都沒有鎖眼,從表面上看也無任何生鏽痕跡,但好像已經挂了有段時間。

“這個房間是用來做什麽的?”塗曹壽問。

“不知道。”

介克陽伸手撚住一把鎖仔細查看:

“但感覺很不舒服。”

塗曹壽沉默不語,他也有同樣的感覺。

這門後仿佛藏着什麽不祥的東西,僅僅是靠近就讓人背後汗毛倒豎。

“你們在做什麽。”

突如其來的陰冷嗓音吓人一跳,塗曹壽安撫住咚咚跳動的心髒立刻回頭——就看到一位面色青白的中年男人正站在樓梯口死死盯住介克陽手裏撚着的鎖,表情之可怕,仿佛介克陽手裏拿的不是鎖,而是他的命。

不知道為什麽,當這個人出現的時候,塗曹壽覺得頭頂的光線都好像暗了下來,某種不可言的混沌氣息驟然籠罩此地。

“二叔。”

介克陽放下鎖,面色鎮定:

“這是我愛人。”

被叫二叔的男人面色陰沉地掃視他們一眼,冷冷地說:

“那你要告訴他,介家不是什麽地方都能去的,要是什麽都不懂,不小心碰了不該碰的東西,把命丢在這裏也是自己的事……你們換一個地方參觀吧。”

“好的二叔,我們馬上就走。”

拽住自家男友衣領,塗曹壽反應極快地帶人溜了,直到走出走廊拐角,那持續黏在後背的恐怖盯視感才終于消失。

……

這次介克陽老老實實地把他帶進了“自己”的房間。

整個房間的裝修風格很“介克陽”,大面積的黑色與紅色交織在一起,雖然很酷,但那些骷髅擺飾和人體器官海報,僅僅看起來就讓人感到壓抑。

好在塗曹壽并不是個特別注意裝修風格的人,對于他來說,房間幹淨就行了。

在角落裏找到把木質吉他,他撣了撣上面的灰,抱在懷裏熟練地試了試音,然後問:

“剛剛那個二叔是怎麽回事,他對那個房間很在意?”

介克陽倚靠在書桌前,用食指抵住下颔,微微點頭:

“那個不能進的房間,是他告訴我的。”

“……那個房間難道是他的?”

“不知道”

男人沉吟:

“據說沒有人住過。”

“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塗曹壽皺眉:

“他出現得也太及時了一點,我本來還想多看看……”

“門上可能有禁制。”

介克陽說:

“只要有人長時間停留在房間周圍,他很快就會出現。”

“他很緊張那個房間。”

“嗯。”

“你能确定阿川的氣息跟那個房間裏滲出的氣息一致嗎?”

“能。”

“……OK,我已經腦補好幾萬字的天師抓鬼劇情了。”

塗曹壽撚住白弦撇撇嘴:

“你二叔,或者你們介家,這幾年來有沒有莫名其妙失蹤的年輕人或者小孩?”

“需要看族譜。”

伸手一掃吉他弦,塗曹壽用掌輕輕摁住顫動的琴弦,說:

“看來要去找漂亮阿姨問問了……說不定還能挖到你這個世界小時候的照片。”

介克陽沉默地看着他,眼中盛滿嫌棄。

“行行行,開玩笑的。”

塗曹壽露出個笑,用掌心輕輕蹭着繃緊的六根吉他弦:

“族譜交給我,禁制交給你——畢竟我倆裏只有你做過天師,我一點經驗都沒有。”

介克陽颔首同意。

“不過先讓我玩一會兒這個。”

五指生疏地試了試弦,逐漸找回手感的塗曹壽彈了首歡快的卡農。

音樂從房間裏流出,來送水果的介母在門外微怔,低頭露出又欣慰又感動的笑容,她放下打算敲門的手,端着水果盤悄悄離開。

……

正在檢測機體數據的機械人員試圖确認機器的運轉速率,拿着檢測表的幾個研究人員在旁邊一絲不茍地記錄數據,時不時發出疑問。

等機械人員确定機體穩定以後,戴着眼鏡始終監督的男人終于放下心來,按照之前反饋回來的需求将“主角光環”提升到最高,并将艙內客戶需要的資料迅速傳輸過去,根據需求仔細調高了部分能力值。

旁邊跟着一起記錄數據的樊散露出一絲擔憂:

“希望他們能盡快結束任務。”

男人垂眸一笑,用中指并無名指推了下鏡架,琥珀眼瞳中盡是璀璨:

“放心,很快就能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二叔:介家不是什麽地方都能去的,要是什麽都不懂,丢了命也是自己的事

塗曹壽:(翻開土味情話書)

塗曹壽:那我能去你的心裏嗎?

二叔:……嘔

介克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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