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怎能不動情

又說亓硯卿。

他本身與雲龛和林無落已經跳入雙生池當中, 可剛進入,便感覺一陣很強的威壓襲來。

他有些承受不住,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 他忽然嗅到身旁傳來一陣異香。

那種異香給他一種很是不好的感覺。

亓硯卿強撐着睜開雙眸, 便見自己此時正躺在一個長滿花的宮殿當中,而, 此刻他體內的所有真氣以及毒氣全部被封禁。

他有些茫然地站起身, 只見他的周圍長滿了白色的花, 這種花與他之前見過的知命花很是相似, 只不過, 沒有知命花那麽美豔。

他剛才嗅到的那些花香, 也是由這些花散發出的。

這裏究竟是何處?

亓硯卿雙眸帶着一絲疑惑。

當時, 老師分明同他說, 從雙生池跳下,便會折返回原處,那他為何會到這個地方?

雲龛現在又在何處?

亓硯卿思索未果後,連忙環視四周。

他的周圍全部都是這種白花,許是因為他此時真氣被封的原因,他剛一個轉身, 那白花的尖刺便将小腿刺破。

伴随着他的血液落到白花之上,他附近的白花, 瞬間枯萎。

見此,亓硯卿沉默片刻, 擡頭看向不遠處的大門, 朝着那處走去。

他此時的傷口并未痊愈, 幾乎是走一路, 血滴一路,那些白花也枯萎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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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走到大門之時,便被眼前一幕驚到。

只見大門之後,是另外一個宮殿。

在這個宮殿當中,長滿了藤蔓,那藤蔓将這個宮殿填滿,使其看不清宮殿當中,究竟有什麽。

可即便是目不能視,亓硯卿依舊知曉,雲龛便是在那宮殿當中。

見此,亓硯卿伸手一把抓住那藤蔓的尖刺。

一瞬間,藤蔓的尖刺直接将亓硯卿的雙手刺破,鮮血随着傷口不斷溢出。

而碰到他傷口的藤蔓也瞬間枯萎。

這大殿之中的藤蔓,很明顯是已經起了神智的。

它們在看到這一幕之後,直接快速朝着兩邊退去,貼着牆壁,直接讓出了一條路。

也是因為如此,亓硯卿便看到,此刻,那雲龛正盤膝坐在一塊石頭之上,而他此刻的神情,看上去很是不對。

亓硯卿連忙上前幾步道:“雲龛,你怎麽了?”

聞言,雲龛睜開雙眼。

一時間,亓硯卿竟是從雲龛眸中看到一絲□□。

“亓硯卿,你先離去。”雲龛道。

聽到此話,亓硯卿凝眸看向雲龛。

雲龛在說這話之時,他的聲音極為喑啞,這很明顯是有事。

見此,亓硯卿上前兩步道:“我不知此處是哪裏,你讓我先行離去,我往哪裏去?”

平日裏,雲龛所說之話,他盡數放在心上。

但是,現在不行。

雲龛很明顯出事了,他又怎能坐視不理?

雲龛深吸了一口氣道:“莫鬧,我此刻身子出了問題。”

聽到這話,亓硯卿上前兩步,垂眸看向雲龛道:“雲龛,你先前是愛慕我,可是騙我?”

雲龛擡眸道:“我從不說虛言。”

“那便是了。”亓硯卿蹲下身,握住雲龛的手說,“你愛慕我,我也愛慕你,所以,你有什麽事情,你要告訴我,我不想你瞞着我。”

許是因為耀光的離去,讓他有些傷感。

他雖是知曉,耀光一兩百年後,還有生機,但是,一兩百之間足以發生很多事情。

正在亓硯卿沉思之時,忽然感覺眉間一癢。

擡眸看去,只見此刻,雲龛正輕撫着他的眉毛道:“你受傷了。”

“我是故意的。”亓硯卿眨了眨眼睛道,“他們是靈植,我也是靈植,我就算是無法動用真氣,他們也不是我的對手。”

他之前在于那石城對陣之時,便已經發現了,他的血液有很強的毒性。

但是,他的血液就像是凡人的血液一般,在短時間內很難恢複,若是失去過多,便會失去性命。

那修士平日裏用的血丹,對他并不起作用。

想到這裏,亓硯卿微微皺眉道:“我在問你問題,你莫要岔開話題。”

雲龛道:“此處應當是一處傳承,我落到此處後,一朵花入了我的體內,此刻,我的□□不受控制。”

說着,雲龛看着亓硯卿,繼續道:“此處禁制,只對靈植有用,你的真氣盡數被封印,我的真氣并未,你若是不離開,我恐會傷到你。”

此話一出,亓硯卿瞬間想起當初,钰螢對他下的毒手,便道:“可有解法?”

要是過一段時間便可的話,那他這段時間,為雲龛護法便是。

畢竟,這殿中就只有靈植,有他在,那些靈植根本就無法近雲龛的身。

聽到這話,雲龛輕輕搖頭道:“不知解法。”

不知解法?

亓硯卿眸中閃過一絲驚愕,怎會如此?

若是連雲龛都不知的話,他應當做什麽,才能幫到雲龛?

一時間,亓硯卿不禁有些懊悔。

他之前看的古籍也不少,但是,他那時候就只對靈植靈寶,以及各種陣法感興趣。

當時,左長老也給了他《萬毒大全》,但是,他當時不想看,就沒看。

早知有今日,他當時就算是在不喜,那也要看完啊!

見到亓硯卿如此慌張,雲龛緩緩站起身,伸手将亓硯卿摟在懷中,輕輕拍了拍亓硯卿的後背道:“你先前同我說,你曾是亓硯卿,我一直沒問,我為你起名為星瑾,你可有不願?”

說着,雲龛看向亓硯卿。

他一開始将星天菇帶回來時,便覺這星天菇與他見過的所有靈植都不一樣。

便為他起名為星瑾。

但是,星瑾也曾是人,他為其起名,讓其抛卻曾經的名字,可有所不願?

聞言,亓硯卿一時間有些慌張。

雲龛是不是病得更嚴重了,他以前從不會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此處,當真是個害人之地。

見亓硯卿不語,雲龛眉頭微微皺起。

見此,亓硯卿連忙說道:“雲龛你說過的,無論是星瑾還是亓硯卿,我都是我。就像你是雲龛,也是印子泠。印子泠與印之泠,一字之差,一個是高高在上的九池護宗長老,一個是五天門的弟子。”

說到這裏,亓硯卿一頓說:“所以,對你來說,印子泠和印之泠都是你。對于我來說,星瑾和亓硯卿都是我,這有什麽願不願,不過是個名字,我始終都是我。”

話音剛落,亓硯卿擡眸看向雲龛。

只見此時,雲龛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見此,亓硯卿內心暗叫一聲不好。

剛才雲龛說那些話的時候,他便猜到雲龛很有可能受那□□影響,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晰。

這現在看來,別說是神智不清晰,就連正常的話,都已經很難理解了。

半晌,亓硯卿才聽到雲龛道:“我知曉了。”

嗯?

知曉什麽了?

亓硯卿看着雲龛那張與平日無差的臉。

若不是,雲龛此時眸中皆是茫然,他定是要認為雲龛并無大事。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雲龛雙眼皆是茫然,然後,同他說知曉了!

思緒至此,亓硯卿深吸了一口氣道:“雲龛,你現在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他現在還是不要管雲龛在想什麽,還是先讓雲龛把身體調理好再說。

畢竟,現在雲龛神智不清楚,所說之話,怕也是糊裏糊塗的。

聽到亓硯卿說這話,雲龛伸手摸向自己的心髒說:“它在跳。”

它若是不跳,才會出問題啊!

亓硯卿一時間有些欲哭無淚,雲龛當真是已經徹底糊塗了,他到底要做什麽,才能幫到雲龛啊!

這雲龛也是,先前清醒的時候,什麽都不同他說,如今這已經不清醒了,想說都來不及了。

正在這時,亓硯卿便感覺小腿一癢。

低頭一看,便将一根藤蔓正纏在他的小腿之上。

那藤蔓還特意避開了他的血,還将自身的刺收了起來。

見此,亓硯卿皺眉道:“你想要帶我去什麽地方嗎?”

話音剛落,藤蔓扯了扯亓硯卿小腿,就好像是在附和亓硯卿的話一般。

“那我便跟着你前去。”亓硯卿道。

這些靈植本身就傷不到他,他也無須畏懼這些靈植會對他動手。

一旁的雲龛聽到這話,起身就要跟上亓硯卿。

亓硯卿道:“你在此處等我。”

雲龛現在不清醒,還是能不要亂走就不要亂走。

聽到這話,雲龛眸中有些不悅。

見此,亓硯卿連忙道:“我會很快回來,你先在這裏等我。”

聞言,雲龛便直接盤膝而坐。

亓硯卿看到這一幕,才松了口氣。

他當真是怕雲龛現在神智不清晰,會直接跟上來。

他也不知那藤蔓要帶他去往何處,雲龛盤膝所坐之地,旁邊有他的血液。

在這裏,他無需擔心雲龛,但去往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

藤蔓扯了扯亓硯卿的腿,一副很是焦急的模樣。

見此,亓硯卿眸中雖有疑惑,但還是跟了上去。

那藤蔓一路将亓硯卿帶到一處房間當中,随後,用一根藤蔓指了指遠處的一個石頭。

亓硯卿遠遠便見那石頭之上,放着一本書,便快步走了過去。

“《水木之融》?”

亓硯卿皺眉看着那書,好奇怪的名字。

不過,觀其樣子,應當是水靈根與木靈根修行的,他與雲龛正好符合。

這藤蔓将他帶到此處,那這功法應該可以雲龛之困境。

思緒至此,亓硯卿将那功法打開。

只見那功法第一頁,上面便畫着那白色之花,上面寫着一串小字“迷情之花,若是修士落入此地,便會□□焚身而亡,越是以真氣所壓,便越是嚴重。”

看到這裏,亓硯卿眉頭皺起。

雲龛發現自身□□入體,定是要以真氣所壓的,不想,竟正是落了下套。

想到這裏,亓硯卿掀開第二頁,只見上面寫着。

“若是想要解□□之法,便需另外一位修士,将其□□引出來。

需要另一位修士,以唇相接,将自己真氣渡入過去,引入被□□所困者的奇經八脈。

在将被□□所困者的真氣,全數引進自己丹田,在自己丹田度過十八周天後,便可解。”

看到此處,亓硯卿眨了眨眼睛。

這看上去好似不是很困難,可他此刻體內真氣已經盡數被封禁,他要如何才能動用真氣?

正在這時,亓硯卿忽然覺得有什麽東西纏上自己的手腕,垂眸一看,正是那藤蔓。

藤蔓用兩片葉子将一顆珠子捧到亓硯卿面前。

亓硯卿有些狐疑地伸手觸摸了一下。

在他碰到珠子的瞬間,便感覺渾身一顫,意識有些飄忽,手中的功法也掉落在地上。

約是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亓硯卿才恢複正常,他連忙內視丹田。

只見此刻他原本被封禁的真氣,已經盡數歸來。

他來不及多想,直接轉身朝外走去。

雲龛現在的情況已是越發不好,這既然已經知道解決之法,那自然是要快些解決的。

他腳步匆匆,完全沒注意,那被他掉落在地上的功法,自行掀開了第三頁。

只見上面寫着“此功法乃是雙修之術,若非道侶不可使用,只要運用功法之時,兩人之中有任何異心,将會身消道亡。”

與此同時,亓硯卿已經走到雲龛面前。

此刻的雲龛明顯狀态更是不好,整張臉都彌漫着一股奇怪的紅暈。

似是察覺到亓硯卿到了一般,雲龛緩緩睜開雙眼。

此刻,那雙平日無波的雙眸中,蘊含着一種亓硯卿看不懂的情緒。

雲龛不語,只是看着亓硯卿。

見此,亓硯卿穩住心神,走到雲龛面前道:“雲龛,我有辦法救你,你勿要攔我。”

聞言,雲龛眉頭微微皺起,随後說道:“信你。”

聽到這話,亓硯卿輕吐一口氣,上前一步,雙臂摟住雲龛的脖子,自己則是坐在雲龛的腿上。

随即,直接俯身吻了上去。

之前雲龛吻他之時,他驚恐又慌張,并未有什麽感受,如今他自己吻上,他覺出一絲異樣。

雲龛向來是個嚴肅的人,做什麽事情都是有條不紊地,他總覺得,他的唇會像他這個人一般,冷冷的。

但卻不想,他的唇,卻很是柔軟。

想到這裏,亓硯卿雙眸輕合,從自己丹田之中引出一絲真氣,順着雲龛的唇慢慢渡了過去。

在真氣進入雲龛經脈的瞬間,亓硯卿忽然覺得自己也有些異樣,似乎很是熱。

但是,如今這種狀态自然是不容他多想的。

亓硯卿咬牙将自己的真氣填滿了雲龛的經脈,又以一絲真氣做引,将雲龛體內的真氣引入他的體內。

丹田乃是一個修士最為薄弱之地,若是丹田被毀,此修士也算是廢了。

但是,此刻,雲龛的丹田之中全部都是亓硯卿的真氣,亓硯卿的丹田之中,全部都是雲龛的真氣。

兩人并未有任何異樣動作。

在其真氣不知走了多少周天後,亓硯卿只覺得自身氣力全部消去,疲憊得厲害。

正在這時,他只覺丹田一震,那些由他引入屬于雲龛的真氣,忽然開始脫離了他的控制。

他有些驚愕地睜開雙眸,只見此刻,雲龛正看着他。

而此刻,雲龛的雙眸已經清醒。

見此,亓硯卿不禁眨了眨眼睛,那功法竟然是真的。

他之前也是被逼到絕處沒有辦法了,就想着試了試。

正在這時,亓硯卿忽覺體內真氣又開始運轉起來。

他連忙內視丹田,只見原先由他控制的真氣,現在已經全數被雲龛奪去。

先前,是他将自己真氣渡過去,在将雲龛的真氣引過來,但如今卻是已經逆反。

在雲龛的真氣,在他經脈走了一周天後,亓硯卿忽覺一股奇異的感覺升上心頭,那種感覺很舒服,舒服的想要他一直如此沉淪下去。

他努力想要睜開雙眼,但是,那種舒服的感覺,卻使他連半絲力氣都使不出,他只能那麽昏昏沉沉地躺在雲龛懷中。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片落葉,但是,卻置身于洶湧的波浪當中,每一個波浪的襲來,都使他既難受又舒服。

也不知過了多久,亓硯卿才覺得身體的異樣消去了,這才能勉強睜開雙眼。

他剛睜開雙眼,便看到了正垂眸看着他的雲龛。

“雲龛,我……”

亓硯卿話剛出口,這才發覺,如今他的聲音喑啞得厲害,就好像是哭過一般。

見此,雲龛伸手拍了拍亓硯卿的後背。

直到此時,亓硯卿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此刻雙臂正摟着雲龛的脖子,雙腿正環着雲龛的腿,他完全是挂在雲龛身上。

他剛想動一下,卻直接被雲龛摟緊。

亓硯卿有些疑惑地看向雲龛。

如今雲龛已經恢複,他為何,還要維持如此姿勢?

“你…好生休息。”

聽到這話,亓硯卿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他能聽出雲龛一開始是想同他說什麽的,話說到一半,又改了口。

為何要讓他休息?

他剛才在清醒之時,便已經內視丹田,如今他丹田的真氣很是充盈,狀态甚至要比之前好上許多。

見到亓硯卿如此,雲龛嘆了口氣,松開托着亓硯卿雙腿的手。

亓硯卿在雙腿落地的瞬間,便覺小腿有些發軟,若不是雲龛在他面前的話,他怕是會直接趴在地上。

“這是為何?”

亓硯卿剛想詢問,便見一根藤蔓将功法送到他的眼前,此時,那功法正是第三頁。

看到這一幕,亓硯卿瞳孔地震。

一把将那功法搶過來,往後翻去。

這功法除卻前面三頁,其餘的全部都是畫,那畫上的內容,簡直可以用“不堪入目”來形容。

見此,亓硯卿猛地将那功法抛了出去。

這功法的主人也不知是什麽人,竟将雙修功法放于殿中,若不是,雲龛對他很是信任的話,他怕是當真要身消道亡了。

思緒至此,亓硯卿是越想越委屈。

怪不得,先前的感覺那麽奇怪。

這雙修功法又豈能與正常功法相似?

他與雲龛如今剛知曉彼此心事,便發生這般事情,當真是讓他無法接受。

“硯卿。”

正在亓硯卿雲游天外之時,忽然聽到雲龛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他有些無措地轉過身,擡眸看向雲龛。

若是,雲龛他……

“硯卿,我當謝你。”雲龛看着亓硯卿道。

嗯?

亓硯卿一臉不解地看向雲龛,謝他什麽。

雲龛道:“他日結嬰,必成大典。”

聞言,亓硯卿點了點頭。

元嬰境乃是修士命中一大浩劫,若是能修至元嬰,壽命将達到三千。

也是修至大道最困難的一步。

所以,一旦修士步入元嬰,便會舉行結嬰大典。

只是,不知仙尊此時,為何要說此事?

他們如今連化元都未達到,元嬰大典是否有些太早了?

見亓硯卿如此,雲龛又道:“并魂大典。”

嗯,原來是雲龛說錯了,不是結嬰大典,是并魂大典。

嗯?!

并魂大典!

亓硯卿反應過來後,雙眸瞬間瞪大,不可置信地看向雲龛。

這樣的話,那剛才雲龛所說的便是,元嬰境舉行并魂大典?

這并魂大典乃是修士向天道立誓,成為道侶,若是違逆,便會身消道亡的大典。

這往往修為越高的修士,動情動念得越少,往往有皆為道侶,也不過是因為合适。

這類道侶在結大典之上,所結大典乃是合籍大典。

若是有朝他日,道侶不合心,便可解除合籍,在于他人一起。

但是,并魂大典卻是不可。

只要立下并魂大典,結典之人将身心相通,元神相融,神識交集,若是有一方死亡,另外一方也将身消道亡。

除非位止至高,再無解法。

所以,這并魂大典,甚少有人會立下。

想到這裏,亓硯卿目光灼灼地看着雲龛。

“我愛慕你。”雲龛道。

聽到這話,亓硯卿雙眼彎了彎。

他聽出了雲龛的意思,雲龛說,他愛慕他,所以,一切想要最好的。

亓硯卿一把握住雲龛的手道:“我知曉了,希望那日能快些到來。”

正在兩人對視之時,便見一根藤蔓從二人中間插了進來,而那藤蔓之上還卷着那個功法。

見此,亓硯卿雙眼慢慢眯了起來。

他現在,當真不知該不該誇這藤蔓通曉人情。

非要将這雙修功法,送與兩人面前。

亓硯卿剛欲開口,斥責着藤蔓,總是想一些全七八糟的事情。

便見一雙修長的手,将那功法接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亓硯卿瞳孔瞬間放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雲龛。

而雲龛此時,已經将那功法收入儲存袋中。

“雲龛……”

“要用到的。”

這四個字,直接将亓硯卿還未說出口的話,硬堵了回去。

雲龛說得不錯,這功法的确有一日要用到的。

但是,為何,雲龛能這般自然的說出這話?

亓硯卿沉默良久,見雲龛當真沒有覺得,說這話有什麽不對。

嘆了口氣道:“咱們要如何離開這裏?先前被耀光拉去,也不知絕雷鋒現在究竟是什麽情況。”

此話一出,便見那藤蔓擺動了一下,随即,掏出一個珠子遞到雲龛面前。

見此,亓硯卿雙眼微眯。

之前那藤蔓給他的珠子乃是木屬性的珠子,如今給雲龛的,則是水屬性的珠子。

再加上這功法。

難不成,是将這兩個珠子收服,便可成為這宮殿的主人?

還未等亓硯卿想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便見雲龛已經将那珠子接了過來。

在雲龛接過珠子的瞬間,亓硯卿便感覺自己與那宮殿有了一種莫名的聯系。

此時,他也知曉了這宮殿的來歷。

這宮殿的原主人,乃是一對化神修士。

這對修士恐出行之時,無處落腳,這才煉制了這宮殿,但是因為一場意外,兩位修士身消道亡,這宮殿便被遺落到雙生池當中。

而他們能機緣巧合得到這宮殿,則是因為,原先宮殿的兩位主人,其中一個便是水形珠的擁有者。

宮殿之中的白花,乃是迷情之花,藤蔓則是水靈蔓,這兩個,原本是被兩個修士拿來護着大殿的。

但是,因為兩個修士的離去,這兩個靈植的神智也被抹去,便在此殿中重新修行,等待着下一個主人的到來。

這宮殿則是九級法器,但因為他們修為不足的原因,現在無法徹底動用這宮殿。

思緒至此,亓硯卿伸手握住雲龛的手道:“咱們先離開吧!”

雲龛颔首。

兩人心念一動,随即,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殿中。

林無落一臉無辜地盯着眼前的黑袍人。

見此,黑袍人緩緩走到林無落面前,伸手挑起林無落的下巴道:“我當真是奇怪了,你說這絕雷鋒當中,怎麽就忽然少了三個人,現在你回來了,另外兩個去哪裏了?”

聽到這話,林無落雙目瞪得通圓道:“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你也看到了,我剛才,就是從這個池子裏面爬出來的,你要找的人,肯定也在這個池子當中。”

說完,林無落咽了口口水,一瞬不瞬地盯着黑袍人,似乎在證明他所說之話,都是真的。

當時,他與兩位前輩一起跳入水池當中,便直接昏睡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那洞穴當中,然後,就看到那黑袍人在來回踱步。

他還沒來得及動彈,便直接被那黑袍人捆住了。

那黑袍人就問他怎麽回事,他自是知曉,那池水對面有位修為高深的前輩,就告訴這黑袍人從這水池當中跳下去就可以了。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黑袍人跳下去很多次,可無論跳下去多少次,他都無法去往另外一邊。

見此,他猜到這黑袍人應該是過不去的,便一口咬定,只要跳下去,就能去往對面。

“小孩。”黑袍人蹲在林無落面前,用手掐住林無落的脖子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要是再不說實話的話,就別怪我下手無情了。”

聽到這話,林無落眨了眨眼睛道:“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我怎麽敢騙前輩您呢!”

聞言,黑袍人松開手,輕蔑地說道:“那既然你什麽都不知道,你也就不用活了。”

話音剛落,黑袍人舉起手掌便要拍下。

可就在他要動手的瞬間,便感覺有什麽東西纏上他的腰,随即直接将他甩飛出去。

他落地之後,連忙站起身,看向水池。

只見此刻,水池邊正站着兩人。

而那兩人,正是絕雷鋒中消失的兩人。

黑袍人剛欲開口,便聽那面戴紅紗的紅衣人說道:“華商。”

此話一出,黑袍人瞬間愣住道:“你是何人?”

聞言,亓硯卿眉頭一皺,這人竟真的是華商。

他當時分明就見這人死于風司的手上,現在又怎會出現在這裏?

“藏頭露尾,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的小人。”華商冷哼一聲道,“你不會就只會出言恐吓我吧!”

聽到這話,亓硯卿揚聲道:“比起我,你好似更像那個藏頭露尾的人。”

現在這華商,除卻一張臉和一雙手之外,整個身子都藏在黑袍當中,甚至連脖子都沒有露出來。

華商聽到此話,揮手就朝着亓硯卿拍來。

見此,亓硯卿擡手便是一掌,直接将華商擊飛出去。

當初見華商之時,華商不過才築基,如今竟已經是金丹九成。

若不是因為,他與雲龛不知算不算雙修後,真氣有所加重,如今已是半步化元,當真還無法收拾這華商。

“你怎麽可能!”華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亓硯卿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究竟是什麽人好像不太重要。”亓硯卿緩步走到華商面前道,“我倒是挺好奇,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聞言,華商不語。

正在這時,便聽到洞穴之外傳來一陣異響,下一刻,就見一個白影沖了起來。

那白影在沖進了的瞬間,一腳将華商踹開,随後,直接鑽進亓硯卿懷中。

見此,亓硯卿低頭看向懷中的兔子道:“你沒事吧!”

他當時進入那宮殿之後,便發現兔子已經不見了,他本想着,兔子應當是和林無落一起出去了。

他剛才出來的時候,沒有看見兔子,還有些疑惑,現在這看見兔子,他心中的石頭才算是落了地。

“前輩,你看!”

正在亓硯卿打量兔子有沒有受傷之時,耳畔忽然傳來林無落的聲音。

聞言,亓硯卿擡眸看向華商。

剛才兔子那一腳,直接将華商的黑袍踹開了,他們這才看見華商的身體情況。

華商如今除了頭和雙手之外,身體其餘剩下的,便全部都是白骨。

怪不得,這華商會披着這一身黑袍。

此刻,華商擡起頭看着亓硯卿道:“你好像對我的情況,很感興趣啊,怎麽樣,你滿意你看到的嗎?”

話音未落,華商便直接被一只手敲暈過去。

亓硯卿轉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雲龛。

雲龛這動手也太快了吧!

“魂殿。”雲龛道。

聞言,亓硯卿微微颔首。

雲龛說得不錯,這華商本就是紅煞仙姑的人。

如果是魂殿動的手,那華商如此,的确有所可能。

“先前,那紅霧,也是這華商下的毒手?”亓硯卿忽然想起什麽道。

之前衆人在紅霧之中,狀态都有些不對,這華商便是借此機會動的手。

若是,當真為敵的話,這華商應當不是這絕雷鋒中修士的對手才是。

“雙生池。”

雲龛話音剛落,那被捆着躺在地上的林無落,掙紮着坐起身道:“兩位前輩,他就是對這個感興趣,他剛才一直都在逼問我,咱們是怎麽消失的。”

聽到此話,亓硯卿呼吸一頓。

若是這般的話,當真是要謝過那火形珠了。

他還記得,當初這華商召喚紅煞仙姑的情況,若是被這華商先進去,怕是要造成大禍。

而這華商,後來進不去,應當是老師動的手。

正在這時,亓硯卿餘光瞥見雲龛取出一塊玉佩,直接摔在地上。

在玉佩掉落在地上的瞬間,便發出一道刺眼的亮光。

“此玉佩,可召喚風司。”雲龛道。

聽到此話,亓硯卿颔首。

随即,揮手将林無落身上的繩子劈開,又将林無落甩進坤雷池當中道:“你來此處,便是為了這坤雷池,你先泡着。”

說罷,才轉眸看向雲龛。

那風司本就厭惡魂殿,此事交予風司,他們也放心許多。

只不過,不知那風司……

亓硯卿思緒未落,便見一道身影直接出現在眼前。

見此,亓硯卿嘴角不禁抽了抽。

這風司來得也太快了些。

風司道:“這外面的紅霧乃是嗜靈霧,修士一旦進入其中,便會開始昏睡,我已經将其打散了,你們找我還是其他事情嗎?”

亓硯卿一愣,随即才說道:“我們找你前來,是因為他。”說着,亓硯卿伸手指了一下華商所在位置。

見此,風司蹙眉道:“魂殿?”

說着,轉身看向雲龛。

雲龛道:“便是如此。”

“知曉了,交給我。”說着,風司一揮手,華商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若是還有魂殿的消息,也可告訴我。”風司說道,“召我前來的玉佩,你手上還有許多,那我就先離去了。”

說着,風司直接轉身。

但因為她與亓硯卿站得有些近,在她轉身的瞬間,她腰間的玉佩撞到了亓硯卿的手。

只是一瞬的相撞,風司腰間的玉佩,忽然亮起一道妖冶的紅光。

見此,風司的腳步一頓,垂眸看向自己腰間的玉佩,又擡頭看了看亓硯卿。

亓硯卿被風司這雙眸盯得有些不自在,不禁後退了幾步。

雲龛則是直接上前,将亓硯卿擋在自己的身後。

這時,便聽到風司嘆了口氣,随即才說道:“我曾經目睹奇跡的誕生,現在好像又要看到另外一個。”

說罷,風司直接将腰間的玉佩解了下來,直接抛給亓硯卿道:“既然,你與它有緣,那它便是你的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風司的身影直接消失。

見此,亓硯卿看向一旁的雲龛。

雲龛道:“即如此之說,自是你之機緣。”

聽到這話,亓硯卿垂眸看向手中的玉佩。

只見這玉佩通體為赤紅色,而在玉佩的邊緣,則是攀着一只合着雙眸的鳳凰。

僅是一眼,亓硯卿便覺心神有些動蕩。

這玉佩不是凡品。

看來,他要欠那風司一個人情了。

正在這時,便見一個身影跌跌撞撞朝着洞穴跑來,在那人看到池水當中的林無落後,才道:“多謝兩位前輩,救了少爺。”

見此,亓硯卿點了點頭,并未開口。

這林無落身邊這位老者,修為不過練氣九成,既然他已經無事了,那其他人應當也是無事了。

如今,他們這任務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應當是要到了離去之時了。

“前輩,我大約要泡多長時間啊!”林無落見無人搭理他,揚聲朝着亓硯卿喊道。

亓硯卿轉身道:“泡足三日即可,這三日我們會守着你的,你無需擔憂。”

說罷,亓硯卿雙眼微微眯起。

這三日之後,也當是他離開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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