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苑林郁郁尋芳遲

趙昀沉默了一會兒,笑道:“你講的很有趣。本王倒是要好好考慮一下了。對了。我看你今日午間布局精當,準備充分,卻為何引而不發?”

那阿三默了一默道:“我自從得入大內,苦于沒有任何機會。終在昨日得了這等良機,本欲制造一起意外,一舉将王太女與陳家小兒一舉擊殺,這樣一來升龍城必定大亂。我主人便增加了歸國的幾分成算—奈何昨日遇到了殿下。

我自忖武功對付那二人綽綽有餘。事先我已鋸斷了獅子鐵籠,只需放出藥粉,獅子激發狂性,必會出籠傷人,我只需從旁臂助,這二人便怎生也逃脫不得。如果不是殿下出現-他們今晚已做了亡魂,嘿嘿,嘿嘿。”

他舉起茶盅,飲了口茶,接道:“我那日看到殿下一同過來,起初只當你不過一貴介公子而已,不以為意。當您與公主二人亭中歇息時,我本已打算動手,卻看到了你看向我的眼神,還有蓄勢待發的手勢。

我心想,我灑出藥粉之時,便是我斃命的時刻,李陳二人死不死,我确實沒有活路了。對付陳煚一人,我自知偷襲之事,尚可一試,如今殿下洞若觀火,我招數未出已老,如何敢試?

猶豫之間,聽得了殿□份。我想,若是能夠得到殿下賞識資助,豈不比擊殺李陳二人更有價值?故此星夜拜見,請殿下勿怪。”

趙昀聽完,笑道:“果然如此,我看你那日右手微抖,目光閃爍,似有不可告人之事。看你算計如此之快,趙昀實在佩服。李陳二人若是出事,你的國主盡可逃回;如今風平浪靜,他如何渾水摸魚?

我如今若是答應了你,這樣對你反而最是有利。我在占城的聖城內,有了幾間鋪子中轉貨物,另外,也有幾艘商船,走得便是從真臘,占城、安南,而後入我大宋廣州關口。我此次助你歸國,也有兩個要求…”

那阿三聽得有幾分可能,急忙站起拱手道:“殿下請講。”

趙昀道:“此次你必定助我成事,這是不必說的了。我的兩個要求也很簡單,一是我大宋商船,通過貴國口岸,須得減掉三成稅賦---”阿三道:“這個自然,如果是殿下的寶號,則自由進出通關。”

趙昀看了他,冷笑道:“承諾太快顯得沒有誠意,我都懷疑我是否要支持一個蠢人。”

阿三抹了抹額道:“不敢,不敢。”

趙昀又道:“這二來麽,我需要你最近留守升龍城,必要時跟随王太女,赴白藤江。聽我吩咐,将她安全護送至占城境內。”

阿三猶豫了一下,心道:“王太女不日登基,怎麽會去白藤江口?答應他便了。”當下應道:“這個也可應得,只是若王太女登基前無白藤江之行,則請殿下允我離去。”

趙昀道:“你這幾日糾集力量,先伏在城外二十裏山林處真教寺附近,聽我傳信。”阿三應允。

趙昀又道:“你那妻子,是什麽來路?”阿三心想隐瞞不得,只得道:“她本是我從叔的小女兒微則。”趙昀輕輕“哦”了一聲,便端茶,不再說話。阿三見機,告退而去。

Advertisement

趙昀心道:“也不知馨兒回來沒有。我替你如此安排,只望你能機智,舍去黃金鈎,尋找你的自由和快活。”

又轉念一想,忽然想起齊北海自昨晚走了後,一天沒有現身。心想:“這個壞小子,不會又去趁火打劫了吧。”左思右想,天氣炎熱,這一夜輾轉反側。卻是沒有睡好。

第二日起得甚遲,聽得窗邊窸窣之聲,懷安進來禀道:“昨日公主受邀,訪問了一戶農家,入夜方回,随後又星馳電掣的回來,醜時入得城內。議事到了寅時才算完。今日早朝就有了消息。”說畢遞上了一封書信。

趙昀拆開看了,拿起火折子,燒了信紙,笑道:“都來了。看來天馨也還是有點腦筋的---我稀罕的是,看陳守度這老狐貍,這次要如何長袖善舞。”

他簡單梳洗完畢,坐在幾前,吃着懷安端來的早點,又問道:“那戶農家,查探清楚了?”

懷安笑道:“屬下親自去的,果然是琳琅他們---陳煚的手腳倒是很快。”

趙昀沉聲道:“好,不要驚動,到時都能派上用場—令林安的樓船,從南海轉到白藤江入海口待命;令王叔屯兵廉州,相機行事。”懷安一一應了。

趙昀又喝了口粥,嘆氣道:“好戲要上場了,等待的時刻卻是這麽難熬----懷安,昨晚齊北海有沒有回來?“

懷安道:“自從前天晚上,那位齊大爺不知去了哪裏,被褥疊的甚是整齊。”

趙昀心道:“這厮整日要我助他拿回還珠島,卻整日不見蹤影---啊,不好。這厮不會改了主意,換了目标?”原來他自那日看到,齊北海與天馨言笑晏晏,舉止親密,心裏早存了萬千個計較,要一心一意撲滅這苗頭。

想到這裏,急忙問道:“他今早也沒回來?”懷安恭恭敬敬道:“沒有,屬下昨晚護衛公主,好似齊北海也沒出現。”

趙昀心寬了一寬,道:“一會兒咱們出去逛逛-橫豎悶在屋子裏也無事。”懷安下去準備不提。

一時飯畢,趙昀自行換了裝束,随意穿了天青色常服,紮束了停當。原來他這個人,若是有人服侍,自然是好;若是不湊巧,自己也能料理的停當。他自從來了此處,身邊沒有攜帶一個婢女,束發着襪,無不自己動手,一時之間,也收拾完畢,又往懷裏揣了些銀票,和懷安出了遠門,上馬悠游而去。

趙昀道:“這升龍城的規制,倒是和我們的舊都有些貌似,但畫虎類犬,總是顯得有些小家之氣。氣候又炎熱,早知如此,本王我早該攜了冰過來。”

懷安聽到這話,暗暗叫苦,這是怕他一時興之所至,又興勞民傷財之舉,急忙道:“殿下,咱們要是打馬出城,去到山林的寺院裏,聽禪講佛,好不清幽涼爽。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趙昀道:“不好,熱熱的,誰願意跟這幫臭和尚消磨時光。”

懷安思索了一下,又道:“現下驕陽如火,怕曬着了殿下。不如咱們去江邊有個園子,我前日聽咱們宅裏的李嬷嬷說,有好大的樹蔭兒,還有兩只白象養在那裏,還有占城國來的犀牛,啊,對了,附近緊挨着一家芳汀樓,菜式精致,據說還有咱們北邊的菜肴呢。殿下要不要去逛逛?”

趙昀笑道:“這個不錯,聽着倒還去得。對了,如果天馨來訪,就讓她來這找咱們。”懷安得了話,趕緊前頭打馬,一徑去了。

趙昀順了懷安指引的方向,約莫半個時辰就到了這個著名的園子。

原來這芳園,養得許多品目的時新花卉,尤以茶花為勝,乃是城中大戶譚家的生意,臨江而建,占地方圓二三十畝,院內碧樹參天,遮出好大的陰涼,低處假山茅舍,曲水流觞,亭臺樓閣,三步一景,五步一閣。凡當季花卉,皆拿了陶盆培土,裝在其內,就勢放置,為這園子增添了許多好顏色。客人皆可盡興賞花,遇着合了心意的,即可買走。旁邊又挨着芳汀樓,正是為了游客歇腳所設。是以生意既做得風雅,又着實得了不少的進項。

趙昀進了園子,只見門首懸着鎏金牌匾,上書幾個大字“花溆芳汀”又有一副對聯,寫道是:“點朱疊翠長是春,舞鶴馴獅覺來新。”進去了大門,即刻有小厮過來,牽了馬匹,又有馬車絡繹不絕的進入,早有小厮接了一一的停好。

但見游人如織,士子仕女,絡繹不絕。多有步行而來賞花訪勝的。原來南邊氣候炎熱,到了這個時節,但見游人,多有揮扇者。而且四季皆有繁花,絡繹不絕地開放,是以這譚家尋了這個生意,端的是見識不凡。

入了園子後,滿園古木參天,恰如碧綠傘蓋,投了重重的樹蔭下來,令人頓時神氣為之一清。如今正是酷暑時分,陰涼處不拘左右,擺滿了紅色花卉,這花朵葉子細長,偏花朵雖為單瓣,生的十分厚重,又有金黃色的花蕊,有碗口大小,十分豔麗。

這種茶花本為安南本地種植,本地名為花海棠,乃是一種市井皆宜的品種,實在是因為這花朵開得豔麗多姿,有似海棠,故此得名。本地人十分喜愛,又因首次花開新年至春季,次為夏末秋初,正合了各種節日,本地人多買來,或妝點亭臺,或盆栽供佛,十分應景,故此這茶花園子也斷斷少不了花海棠的身影。

尋常百姓,到了這裏賞玩,歸去總不免攜了一盆回去。趙昀信步而行,不覺間轉過了一座樓閣,只見樓閣裏喧鬧不已,只見原本池水中原本的荷花早已枯謝,只留了枯荷片片,亭子不遠處,各倚地勢,擺放了幾盆珍品,趙昀一看,狀元紅、花鶴翎、六角大紅、童子面等,異彩缤紛,不一而足。不由點了點頭。一時步入其中,又見湖水之上,幾對鴛鴦,迤逦游了過去。一只白鶴,點着水,飛了幾步上岸,隐在了花樹從中。

這時懷安上前道:“殿下,都準備好了。”趙昀嗯了一聲,道:“此次行動,不得有失。你去告訴阿三,若是出事,他這輩子也別想出升龍了。”

懷安應聲而去。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