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煙花寂寂清涼夜
趙昀看着天馨迷糊又欣喜萬分的樣子,心中忽然想道:“她許久沒這麽快活過了。我只一路運籌在握,卻從來沒問過是否合她心意。”一時之間惶惑不已,看着煙花消散,海面歸于沉寂,不覺發愣了許久。
齊北海看着譚靈,心中卻想:“原來博得她一笑,比劫來萬兩黃金,更令讓我心裏舒坦。”一邊又想起佛金,心中滋味複雜難言。他自知佛金對自己殊無男女情意,因此見了譚靈,便撇下了那番癡心妄想的心腸,奈何情關難以堪透,他理智上雖則已經放下,可下意識總是想着時時刻刻陪伴她左右,就是萬分快活,想到路程盡頭,也許便是與他分別之期,不免心中惆悵不已。譚靈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心中落寞,只是也不便發作。只裝着看天上煙花,掩飾了過去。
煙花絢爛已極之後,又匆匆放出幾顆星子,在空中留下長長的尾跡,似是戀戰不去。當衆人輕輕嘆息一聲。大黃似是有些惘然不解,對着天空狂吼不已。過了一會兒,只見月亮又緩緩升了上來,天際幾顆孤星,看起來分外寥落。
衆人排了守夜數序,紛紛睡了過去。趙昀也靠着船舷,朦胧了起來,只覺有人叫他:“殿下速速起身,皇上急等着召見呢。” 他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恍惚又在大內的勤政閣內,皇帝笑微微地看了他道:“你這次南下差事辦得實在不錯,你這次回來,你哥哥說要大大地賞你。”
趙昀聽了這話,總覺得還有後話,拜服于地,唯唯而已。
果然皇帝又說:“前日你娘也說,該給你找媳婦了。依我們看,史相家的孫小姐不錯,你看怎樣?”
趙昀心中喊道:“不行,不行!”可口中卻不敢違抗,只露出猶疑的神色。
皇帝道:“明日叫了禮部去提親,咱們趕在中秋節辦了這喜事,也讓朕跟着你高興高興。”
趙昀心中惶急,大聲叫道:“不可,不可!” 只聽旁邊有人喚道:“殿下,殿下!”
趙昀驚醒,一看身邊諸人,此刻萬籁俱寂,星月在天,卻是南柯一夢。懷安諸人在別艘船上,聽了他夢中驚叫,此刻已然醒來。齊北海悄聲道:“殿下此刻醒來,正是時候。” 說畢往遠處一指。
趙昀凝神一望,道:“似是有兩艘船。” 齊北海道:“速度很快,可能很快就會過來。”
趙昀道:“不知是友是敵。” 齊北海道:“現在夜色最深,遠處過來,不太好辨明我們的方位,若到了天亮,可能就會麻煩。”他頓了頓又道:“因為我的援兵未必能及時到來。”
趙昀道:“說不得聽天由命罷了。”齊北海沉聲道:“我等可聽天由命,殿下萬萬不可。我的意思是,明日一旦出現情況,請殿下帶了天馨先走。”
趙昀思忖片刻道:“明日再看。” 齊北海苦求數次,他總是不應。齊北海忽然豪氣頓生,道:“也罷,我們就聯手抗敵!”趙昀握住他手道:“上次星島你随我一路厮殺,此次斷然不會抛下你等不管。實在不行,就讓媚酰帶着二女先走。 她生長海上,無論如何,也能護得她倆周全。”
齊北海豪氣頓生,低聲笑道:“好,我們痛痛快快殺一場。”說畢,從懷裏摸出一瓶酒,正是桂花醇,他開了塞子,狂飲幾口,趙昀拿了,一口飲完,二人相視而笑。
二人又分別對另兩艘船的侍衛和船役講明了一切,衆人齊齊應聲道:“屬下戮力死戰。”
Advertisement
過得不多時,月墜西沉,正是黎明前最暗沉的時刻,齊北海悄悄擺手道:“對方的船已經靠得很近,再近一點,我們沖上去。”趙昀應道:“正要如此。”
剛說完這句,猛然聽得一聲震天價響,暗沉沉的海面亮如白晝,耀人眼目。這霹靂炮打在趙昀等人船身右側十丈而已,轉瞬熄滅。只見西南方向一座樓船劈風而來,燈火轉瞬亮如白晝。只聽那樓船中衆兵士齊齊吶喊道:“奉旨捉拿盜賊,諸人速速就擒。”
天馨将就迷糊了一夜,正噩夢連連之際,突然被驚醒,聽了這話,就想出聲,趙昀制止了,道:“不到最後關頭,不要現身。”只聽船役有人沖對面大聲叫道:“我等都是規規矩矩的生意人,海上遭遇了盜賊,只護着主子逃了一個光身。又是什麽盜賊來?如若不信,可下來查驗。”
對面猶豫了一下,叫道:“叫你輸個心服口服。這便過來。”說話之間,大船倏忽而至。抛錨停駐之後,卸下了小船,有幾個兵士穿着俱是安南服色,手持刀槍,船夫劃了小船過來。
趙昀道:“我已看到船上喊話之人,正隐在纛旗之後。”齊北海點頭不語。只見三艘小船須臾靠近,過來看了看船只,果真無甚值錢家當,轉身彙報首領。只見那首領冷哼了一聲,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轉身就要回船。
趙昀諸人見如此容易了事,實出意料之外,卻見那人回了船,之後火速返來,指着譚靈道:“您可是譚員外之女?”譚靈問道:“又有何事,這些都是我的朋友。”
那人猶豫片刻,不敢冒犯,轉身又回去禀告。只見那纛旗之後,轉出一位青年将軍,上了小船,星馳電掣地劃了過來,遠遠叫道:“譚小姐,靈妹,你怎地在這裏?伯父十分挂念。”
趙昀見這青年長身玉立,眉目清秀,但發髻散亂,衣服割破,似有狼狽之象,走近前來,仍不失一位大好青年。趙昀笑問:“請問将軍是否來自天子兵?” 那青年似是驚疑,道:“你怎生知道?” 天馨淡淡瞥了趙昀一眼。趙昀微笑不語。
譚靈見這青年前來,道:“表哥,你一向駐防在此?為何如此狼狽?” 只聽那青年尴尬道:“可不是,靈妹,自前年從天子兵外放,就到了這裏。至于如此狼狽麽―――”
譚靈見他意甚猶疑:“到底怎麽回事?都是我的朋友。”
他期期艾艾道:“我在這一帶布防,這片內海一向升平,時常有商船路過,還能打些抽風。就是休沐有限,不能回去看望伯父。”
譚靈道:“這個好說,到底怎麽回事,好象胳膊上挂了彩?”
那青年懊惱道:“昨晚咱們歇在海岸邊,遠遠看見煙花綻放,料想必有什麽好事。忙忙地趕過來,夜裏辨不清方位,竟然和一艘快船撞了一下,對方人又上了我船,劫走兵器吃食無數。這樣咱們回去怎生向上司交待?沒奈何帶了衆家兄弟過來,遠遠探到你們,以為是昨夜盜賊,惶急間放了最後一門霹靂火炮,萬幸沒有瞄準。”
他說完忽然撓撓頭,後怕了一會兒,突然道:“靈妹,你怎麽到了此處?這些人又是誰?若是有盜賊,哥哥我無論如何是不能放走的。”
譚靈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卻無更改,淡淡道:“這幾位都是行商之人。我那日被賊人掠到了南面,機緣巧合,巧遇了往來的商戶。這分別是趙王二位相公,都是周轉海貨的商戶。”
那青年看趙昀齊北海二人,氣宇奪人,一個溫文俊雅,一個氣質朗朗,料想不是俗人,随上前見了禮,道:“在下戍海衛左偏将譚鋒,見過兩位。”三人厮認過,譚鋒看了看諸人,忽大悟道:“諸位莫非和我一樣,也遭了海盜?”
譚靈道:“可不是怎地。昨日我們乘了大船,見清風朗月,心中喜歡,不覺放了個大煙花,大夥兒正看得有趣呢。突然來了海盜,二話不說,截了我們的船,幸虧對方不要人質,将我等留了三艘小船,正在随風飄搖,沒落腳處。”
譚鋒道:“你遇到的海盜,是不是有個面目黝黑的潑皮,操着把斧子,上來就砍了桅杆”
譚靈道:“哎呀,表兄你如何知道?”譚鋒正色道:“這就是了。”他昨晚吃了這人的大虧,被一腳踢翻在地,袍子角挂在桅杆上,扯了個大口子,胸前還印着一個大腳印隐約不去,他出身天子兵,武功本自不弱,昨日海上賞月,不覺貪了幾杯,受了這種大辱,又如何向外人說得?又何況是他自幼傾心的表妹?!
他思忖片刻,又道:“既然如此,大家不妨随了我回去――你們本來要去哪裏?”
譚靈道:“我們本來從廣州載了貨物,到了岸上,再雇車回升龍城,沿路也散給分號一些,現下可好,只能帶了這幾位回了升龍再做打算。”
譚鋒道:“既然如此,就請諸位移步我的船上,雖然簡陋,也強似這個。”倘若明晨還剿匪無果,在下只能回了碼頭領罪了。”
說畢,船役過來解了三所小船的牽系,衆人搖槳,向大船駛過去。衆位士兵的小船飛快駛過,這三艘小船卻慢慢悠悠蕩蕩,慢慢搖了過去。譚靈忽然道:“昀哥,我似乎看出了些什麽。”
齊北海笑道:“看破了也別說破。”
天馨道:“姐姐來告訴我,我再不告訴人的。”
譚靈牽了她上了大船,道:“一回你自然知道的。”
誰知過了一會兒,衆人都上了船,甲板上系了繩子,先是順利地吊上了官兵的兩只小船,等到自己這三只時,那繩子撐了一撐,竟然斷了,船噗通一聲掉下去。
只聽譚鋒驚嘆道:“諸位,你們這船什麽做得?哪裏是木船,竟然是鐵船!”
趙昀微笑不語,看了看齊北海,齊北海轉身下去,一只手輕輕巧巧提起了小船,走了上去,放好位置。衆兵士愣了片刻,不禁交頭接耳,紛紛議論起來。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