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多情最是見面初
這時史舜華走上前道:“你叫甚麽名字?哪裏來的?”黎佛金報上了姓名。兩人走在一處,邊走邊說着悄悄話。
趙昀心中訝異,心道:“方才還對酒失落,現在又得逢新歡。”人生真是變化太快,他搖頭嘆了口氣。
衆人沿着江一路走去,遙望幾點漁火,走近卻費了不少功夫。上去打問,原來是江上漁夫,歇宿在了這裏。幾人就拿出了貼身的銀兩,換了些漁公漁婆的裝束,扔掉了濕衣。
那史舜華經此奇遇,與黎佛金新來見面,兩人叽叽咕咕說了不休,倒把趙昀和阿蠻都遠遠地抛在了後面。
趙昀問:“阿蠻,你家在哪裏?”阿蠻道:“婢子是紹興府人士,自幼被父母賣入了相府。跟了小姐服侍。”
趙昀點點頭,道:“我也是紹興府人士,山陰縣。咱們在這裏相遇,也真是造化弄人。”正在此時,只見懷義悄悄地走了過來。
趙昀道:“甚麽事情?”
懷義笑着看向了阿蠻。阿蠻起身施禮見過。只見懷義恭恭敬敬道:“阿蠻姑娘,這是咱們方才在那裏買了她們的一套新衣,給你換上。”
趙昀苦笑一聲,心道:“真是重色忘主。”只得借了更衣的藉口,一個人走到了江邊。只見漁火點點,曉月将殘。海潮洶湧,一波波地打将過來。
他茫茫然地想:“我回來做什麽?與天馨守着,黃金也到手了,不是很好?”轉念又想道:“如今我在這個位子上,不進則退,空想退隐做個野老,大皇子豈能讓我好過?史相放棄我這招棋子?”
他忽然想起他的恩師鄭清之,教他習武學文,每日用盡辦法,提高他武學上的長進,又告誡他道:“史相,當世奸雄。無論你心中如何想,萬萬不可臉上表露出來。否則,他日師父也跟着你喪命。”
不僅又悠悠想道:“師父現在的硯臺,不知是否又多了一方?天馨必然不太喜歡這些玩意兒.”想到這裏又胡思亂想起來。這樣輾轉到了天亮。
衆人早已出了銀兩,雇了五個漁船,狀似随意,朝向臨安城內開來。一路上不見原來大船蹤影,想是早已趁夜回了臨安。衆人到了臨安城外,下得船來,沿着碼頭,一路無驚無險到了臨安府內。
趙昀帶着黎佛金及衆侍衛,與舜華在城門分開,各自回府。他帶着貼身幾名侍衛,沿着南門大街,朝城內走去。這一帶南起朝天門,北至和寧門,是臨安城內三個商業區之一,此時晚間,燈火通明,人來人往。這個鬧市區緊鄰皇宮官署,四周遍布皇親國戚和達官顯宦的宅邸。這類達官顯宦居住之地,自然需要上等貨物,是以此商業區內的店鋪,珠玉珍寶,花果時新,海鮮野味,奇巧器物,鹹集于此。連飲食業,各家酒樓,也非常注重品位。飲食珍味,時新下飯,奇細蔬菜,品件不缺。即便禁中宣喚收買,即時可供。
衆人且行且看,過不多時,找了家清靜小店,随便吃了些東西。懷安懷義轉身走了出去。過不多時,拿了包裹,都說買齊了。趙昀道:“你權且休息下,明早便動身。”
懷義道:“不妨事,我回家收拾一下就去了。可有甚麽話要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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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昀沉默了一下,道:“就說讓她老人家好生養病,拘了我兄弟,這段時日不許他出去生事。”
懷義一一應了。趙昀又轉身問懷安道:“東西備好了不曾?”懷安道:“好了。”
趙昀起身,帶着衆人,沿街游賞,去了一間門臉精致的鋪子,天馨一看那黑底鎏金的招牌,見是:“沈家白衣鋪” 趙昀帶着衆人進去。此刻天色稍晚,店裏止得稀疏幾個客人。
趙昀帶了衆人進來,對了店主點點頭,順着左手角門,就走入了後院。後院內小小一個天井,正面三間房舍。露了微光。趙昀繼續走過了天井,在門口停駐。只見幾個丫頭仆婦,正在熨着衣服。
別人猶可,其中一個年輕姑娘,一擡眼看到趙昀,那清秀眉目便沁出了喜悅來:“主子,快去東廂房。”
說畢停下了手中活計,引着趙昀,去開了東廂的房門,衆人魚貫而入,等再出來,已經各各換裝完畢。黎佛金也有樣學樣,跟着趙昀選了一件。趙昀身形甚高,這一襲長袍穿在身上就長了半截,沒奈何拿根腰帶匆匆系了兩圈。一衆人又匆匆從後門出去。趙昀道:“咱們這就回家。”
衆人又七拐八繞,穿過幾條小巷。進入了清河坊,牌坊裏面,俱都是高門大戶。最後終于在寧王府門口停下。守門的下人見了趙昀,歡喜不已地開了大門。趙昀進了以後,交待懷勇,安置了黎佛金的下處。轉身帶着懷安,朝後院而去。
到了三門首,有小厮守在門口,見了趙昀,悄悄道:“剛撤了飯下去,正在花廳那裏坐着。”
趙昀點點頭,進了院子。寧王府人丁不旺,下人不多,白天都靜悄悄地,到了晚間,更是萬籁俱寂。趙昀沿着游廊,到了花廳外,婆子傳他進去。
他恭恭敬敬地走了進去,朝下磕頭道:“兒子給母親請安。”說着遞上了準備的禮品。那王妃早離了座椅,虎虎生風地過來。看了他,笑道:“甚好,甚好!這一番歷練,長高了不少。”
說着,指揮婆子将禮物放在桌案上,解開了包袱,抽出一個長長的匣子,打開後,竟然是一枚精致的匕首,安安靜靜躺在裏面。她一下子,拿了出來,抽開後一看,黑沉沉的。剩餘的一看,無非是些綢緞,珍玩而已。她一揮手道:“都拿了給你妹妹去。”趙昀笑着應了。
這王妃把玩匕首半晌,忽然問道:“老東西在那邊怎麽樣?有沒有中了瘴氣。”
趙昀猶豫了片刻,道:“父親身子還算康健,就是思鄉心切。”說着從懷中掏了書信,恭敬遞上。
寧王妃笑罵道:“真是個靈透孩子,你要說他好,又怕我生氣。說他不好,又怕我擔心。難為你有心了。”說着靈機一動,拿了方才的匕首,拆了書信。詳詳細細看了一遍,又來回踱步,躊躇了半天。
回身面色凝重地對趙昀道:“你既然知道此時回來多有兇險?為何不留在廣南西路,逍遙自在?”
趙昀跪下道:“兒子并非窺伺明堂,但家中王妃與妹子尚在,若兒一去不歸,置母親妹妹于何地?”
寧王妃聽了這話,不覺有些動容。寧王膝下荒疏,又不曾納姬妾。寧王妃出身将門,性子耿直,對這些認來的孩子,實在擺不出熱絡之情。尤其是趙竑,恃才傲物,令她心生不滿。每日甚少交接。與趙昀,也不過偶爾見面,客氣招待的情分。從趙竑建府出去,過繼為皇子開始,更是甚少回來。幾乎是絕了來往。誰知這趙昀,人物老實,舉止有措,雖然是貪玩了些,但這份孝心看起來還是有的。
寧王妃道:“回來這時候,正是風聲鶴唳之時,皇帝說是身子不爽,已經連續半月沒有上朝。你父親命我,好生管教你,這一段時間,總不許惹事生非,撞到別人的眼睛上。你可依得?”
趙昀跪着,仍不起身,道:“母親這話從何說來?兒子每走一步,都怕行差踏錯,被有心人瞧了去。如今正是緊急時刻,母親肯指點着,自然是好。”
寧王妃猶豫了片刻,道:“你先下去。這幾日沒有正經的營生,就老實在家溫書吧。”趙昀應了一聲退下。
且說,第二日一早,趙昀迷迷糊糊睡得正香,窗外的雀鳥已經叽叽喳喳地叫喚個不停。他翻身下地,掀開了帳子,又撩開了簾幕,走到窗邊,只見一只雀鳥,停在月洞窗下,叽叽喳喳,叫個不休。
他不由一笑,轉身回去,踏入書房,從多寶格上取了一個小小的茶葉罐子,打開,拿了把小米,轉身回來,輕輕放在窗口的檐子上。這鳥兒見了食物,更不客氣,唧唧啾啾叫個不休,不一會兒來了幾只,将小米啄了個光。然後扭身而去。
正在這時,只聽腳步聲聲,原來是佛金早已起身,此時正是束了衣服過來。黎佛金昨夜歇宿之地正在這個松濤院裏。穿過了一重小院,便到了此處。衆侍衛見是他,也未阻攔。
趙昀見了他過來,作了個噤聲的姿勢,原來還有一只雀兒,正在窗口,啄個不停。黎佛金悄悄道:“你也愛玩這個?”
趙昀轉身坐在椅子上,拿了柄檀木梳子,理着發髻道:“我幼時愛玩這個。不過最近的時節,也只敢這麽看看罷了。”
黎佛金聽他說得可憐,道:“這麽着急,巴巴地趕回來,就為悶着不成。你快帶了我,咱們出門,找昨天那個女将軍玩去。”
趙昀此刻挽好了發髻道:“白日我斷斷不敢。昨日母親才訓了話。”他見黎佛金咕嘟了嘴,還是個小孩兒心性,忙道:“我已經叫了懷勇,在園子後門備了馬等你,昨天晚上那史舜華約你出去泛舟,可不要耽誤了。”說畢揚聲道:“懷義,帶了黎公子換衣出去。”
黎佛金無法,只得半推半就的出去了,還回頭悄悄道:“等晚上我來找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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