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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伽怡尋着聲響,回頭看見個高大的影子,心裏不防,被吓了一下,索性面上不見什麽變化。

“躲清閑。”

周寄笑了一下,沒再說話。許伽怡倒是想起剛剛的事,便狀似随意地說:“不過你來都來了,不把握機會,反倒跑出來……”

“機會?什麽機會?”

“男男女女熱鬧的機會。”估摸這人也是不好意思說,畢竟人前拽得二五八萬的,私底下卻着急找人聯誼,确實有點崩人設的意思。

周寄心下一想就明白了這話裏的意思,也不作辯解,手指了指兩人,說:“我們現在不就有男、有女,你要是覺得不夠熱鬧那……”

“都說了,我出來躲清閑的。”

周寄自然不信,大概率就是沒有看上的。

“行,不過也別在風口站着了,感冒了麻煩別人你說是吧。”周寄說完就見眼前的人呢,瞥了自己一眼,雖是沒說話,不過那憤懑的表情卻一點也沒遮掩。

許伽怡動身欲往回走,周寄這回是真沒忍住低着頭笑。

“确實吹得頭痛了,麻煩你幫我找些板藍根吧,我預防預防。”

許伽怡原本往前邁的腳步止住了,原是看見了地上的影子在抖,再加上身後傳來的低笑,猜的七七七八八,幹脆破罐子破摔,就麻煩上了。

周寄勉強收了收笑,沒有拒絕,“行。”

說完就往另一處走了。

許伽怡自然沒有原地等着,差遣完人就徑直回到篝火那兒。

出來時大夥兒都還坐着,此時已經玩兒嗨了,燒烤架上擺滿了串兒,腳邊地上是備好的啤酒、飲料。

賀晴雲原本在烤架旁撸着串兒,見許伽怡回來,便順手從烤架上又拿了幾串烤好了的帶去。

“你去哪兒了?這麽久。”賀晴雲問。

許伽怡一本正經地回答:“去跟你說的帥哥聯誼了。”

賀晴雲信以為真,“真的假的,怎麽樣,我剛剛沒發現少人……”

“不怎麽樣,嘴尤其讨厭。”

“不會吧,佑年那幾個朋友我都見過幾次,感覺還好啊。”

兩人面對面站着,中間突然伸過來一個要喝,寫着——板藍根沖劑

許伽怡也沒想到這人正去拿了,扭頭問:“哪來的?”

“偷的。”說完拆開,拿了幾包塞進了許伽怡側邊的外套口袋裏,“留幾包在我這兒,以防萬一你又突然想麻煩,有個理由不是。”

沒等人反應,周寄就轉身走了。

相比許伽怡,賀晴雲倒是那個最懵的,空出一只原本拿着肉串的手,指着周寄的方向問:“不是,這這是哪來的帥哥?”

許伽怡聽這話,說:“你問我?不是你們找來聯誼的嘛?”

“不是啊,這種級別的,我怎麽可能現在才跟你聊起啊。”

周寄的長相是出衆的,加上周身随性灑脫的氣質,荷爾蒙确實難以讓人忽視,如果不是合作的時候太糟心,許伽怡也難免心動。

等等,既然他不是方佑年的朋友,那自己剛剛那些什麽男男女女的話……

“不過他應該是這次越野車隊裏的人,我看他和車隊的那幾個站一起了。”賀晴雲說。

許伽怡下意識地往車隊那個方向看,不經意間視線再一次對上,不過這次兩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什麽表示就移開了。

“馮子你小子,這次還能把周哥拉來帶隊。”隊裏一個長期跟車隊的兄弟說。

這次牽線的合作方也是馮青生意上的一個朋友,碰巧前幾天剛到了幾輛絕版改裝車,跟周寄磨了半天嘴皮子才湊成了這次的事兒。

馮青倒是不願意多解釋,只說:“那是,我們這關系,友情以上,戀人未滿懂吧。”

周寄把正做着戲的馮青一把推遠了,“麻利兒滾。”

後者卻是早就習慣了,防備着被推開,倒也站得穩。

“對了,收納那單子取消了吧,要是還沒,我跟人說。”

馮青看那訂單還是進行時的狀态,以為周寄沒取消成功,正好抓着機會殷勤一波。

“不用。”周寄不打算多說。

“沒事,你跟我客氣啥,回頭我跟人說一聲你是本人就行了。”

周寄蹙着眉說:“說了不用,別管。”

馮青跟在後頭心裏納悶,這臭脾氣,幫他取消也不消氣。

“剛剛幹嘛去了哥,找你半天。”馮青是後面一批到這兒的,剛剛來了卻也沒見着周寄。

周寄模糊着說:“自找麻煩。”

“不是吧,誰比我還膽大包天。”馮青打趣道。

“你覺得我現在像好人嗎?”周寄突然問了一句。

馮青被問得有些發蒙,“其實不太像,但兄弟知道你骨子裏……”

“行了,這次真可以滾了。”

不像,就好。

篝火還在繼續。

第二天的越野定在了下午三點,昨天大家都喝了酒,正好也起不來趕活動。

等到日頭下了點,正好半藏在山腰,日光不再俯視萬物,都從水平那頭慢慢打在了地上,不似朝陽與落日。

一行人跟着車隊的人到停車的地方,這次開的是四五輛新改裝的牧馬人。

許伽怡本想跟着賀晴雲一起,但是衆人都在其中讓方佑年跟她兩人一起,其餘的人分配在剩餘的車輛上也是綽綽有餘。

自己一時沒了主意,便站在一邊等着補位。

“過來。”不算陌生的聲音在頭頂傳來。

這次許伽怡沒有被吓到,還控制住了沒有擡頭,只淡淡地回說:“讓他們先上吧。”

周寄說:“跟他們沒關系,你跟我的車,領路。”

“我看着像你們同行?”許伽怡第一次來這裏,說是人生地不熟也不為過,領路怎麽也跟她扯不上關系。

周寄上下打量了一下,搖了搖頭說:“不至于。”

“走吧,別耽誤時間。”

許伽怡半推半就地也就跟上了,畢竟跟幾個陌生男的一起擠,到不如跟周寄去,起碼不用客套來客套去的。

車的高度對于小個子的女生來說,還是有些費力的。許伽怡勉強裝作不費勁的樣子,一只手撐在副駕椅背上,踏了上去。

低頭擠安全帶的時候,眼前被人遞過來一個正方形的貼紙,看上去是醫用藥物。

周寄出聲說:“這個貼耳後,免得到時候洗車。”

許伽怡先接了過來,才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字——暈車貼。

這是怕自己吐了。

“謝了。”

“不用,也是給我自己省事兒。”

這人還真是不善于與人交流。

車子前半段還算平穩,大概行駛了二十多分鐘,才正式進入日常越野體驗的地帶。

車子開始颠簸,到後來屁股就根本就不沾座兒,人都是貼着車門的。

暈車貼确實起了作用,除了被颠得難受,倒沒有其他難受的感覺,一路上還覺得新奇刺激。

許伽怡心情不錯地問,“你們這工作平時都這麽賺錢?還挺有意思。”

“還行,我少,他們長期跑的應該早就不新鮮了。”

許伽怡還扭着頭等周寄接着說,“他們一般自己都跑新路,這一塊兒也就淡季跑跑,人多了就不好玩兒了。”

“也是。”

放在後座上的對講機傳來了車隊兄弟的聲音:“周哥,後面有車左側一輪胎陷進去了,得先停一下。”

許伽怡見周寄騰不出手,便自覺地探着身子去夠對講機。

為了防止在自己被颠出去,只好擠着安全帶,夠了一會才終于拿到。

轉回身子,才發現車子早就停着了。

周寄沒接,直接就這許伽怡手裏的對講機說:“行,知道了。”

“你剛剛停……”

“等一會兒,他們好了再走。”

“哦……好。”

這閉塞的環境,周遭還空無一人,為了安全,出發的時候手機也放在了包裏,現在拿出來,是不是有點明顯了。

“昨天聯誼怎麽樣?”

許伽怡沒反應過來。

周寄又問:“男男女女熱鬧的事。”

“我那會兒不是出來了嗎?”

“後來不又回去了。”周寄扯着嘴角笑,語氣聽着随意,順勢接了一句。

許伽怡說:“嗯,回去喝板藍根了,頭疼沒心情挑。”

“口氣不小。”周寄一只手搭在開着的車窗上,摸出了口袋裏的煙盒,在許伽怡面前用手指敲了敲。

“抽吧,我不介意。”

周寄抽了只煙出來點上了,抽了一口随即伸到了窗外,應該是為了避免煙灰落在褲子上。

許伽怡身邊很少有男性,所以甚少聞到煙味,此時只覺得這味道并不似商場抽煙區聞到的那般嗆人,淡淡的,有點好聞,想來應該是牌子不同的原因。

“到了那邊有什麽安排?”聽賀晴雲說,這次的活動都是跟着車隊一起的,那周寄應該知道。

周寄吐了煙,回答說:“那兒有房車野營,也可以選擇帳篷,看你們。”

許伽怡點了點頭。

“不過你得先去房車。”

“嗯?為什麽?”

周寄說:“我帳篷睡多了,讓人把我房車停那兒了,有點亂。”

許伽怡當下就明白了這人的意思。

“真把我當保姆了?斷奶了嗎”許伽怡此時已經能不客氣地反問了。

許伽怡看周寄的性子和外表一樣,随性。對這些半真半假的玩笑話不是很在意,也接得起話。

“這樣說的話,我斷沒斷你不是最清楚?”

“你!”

“算你這周的收納次數,不占你便宜。”周寄說。

許伽怡沒說話,算是應下了,第一次見有人要求房車收納的,就空間而言,肯定比家裏省時省力。

“周哥,這邊好了,我們繼續開吧,得快點趕到紮營那兒。”

原本計劃一個小時的路程,現在已經只剩十多分鐘了,但路程才過了三分之二。

周寄回完話,滅了眼,車子就被啓動了,“最後那段兒拍視頻好看,不拍的話好好看就行。”

也沒等許伽怡回就徑自開車了。

一趟新奇的體驗,不拍照相當于白來了一半。許伽怡拿出包裏的手機,伸向窗外。

車子颠簸的厲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視野好的地方車子總是有意無意地放緩了速度。

“許伽怡。”

“嗯?”

手機還握在手上,随着轉向的身體,照向了駕駛座上的另一個人。

周寄說:“沒事兒,快到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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