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許伽怡氣勢洶洶地指着周寄說:“哦, 所以你是故意的是吧?”
周寄噤聲沒說話,周邊的帳篷裏都亮着點光,大家估計都沒睡,手機還亮着。
四周已經靜得只能聽見風聲了。
“我想你追我。”
周寄的聲音融在風裏, 卻沒被風蓋住、吹散。
也許是距離太近的原因, 許伽怡能清晰地聽到周寄話裏的氣音。
真實、可愛, 還有性感。
許伽怡覺得自己像是養了只貓, 比小黑貓更拽,但其實更喜歡她。
“這不正巴巴追着嘛。”許伽怡笑得依舊好看,在微弱的帳燈裏更顯尤其。
周寄開了車帶隊,現在是真的有點累了,沒說幾句,就昏昏沉沉了。
原本朝裏的枕頭, 被許伽怡拿來朝向了外面這頭,正好在自己跪坐着的腿邊。
夜裏蚊蟲多,幸好許伽怡帶了防蚊的手環和香薰,不然周寄第二天準得頂着一個包子臉。
許伽怡晚上在這兒睡不着,這樣看着周寄反倒少了點陌生感。
周寄沒說什麽,只讓她可以在車上睡,等遇到了好看的景就喊她。
三小時想着想着就過了, 許伽怡沒叫醒周寄, 原本定好的鬧鐘把人給弄醒了。
“醒了?”許伽怡看周寄眼睛還惺忪着,意識逐漸回籠。
周寄轉了個身, 看了眼外頭說:“嗯, 等會兒洗漱一下就走吧。”
許伽怡揉了揉周寄的頭發, 這個姿勢沒有了往常的身高差,反倒讓周寄靠在了自己腿邊。
“摸上瘾了?”周寄擡手抓住了許伽怡作亂的手腕說。
許伽怡笑笑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才将人拉起來說:“走吧,趁他們還沒醒。”
“你以為偷情呢?”
“行,那我把他們叫起來,就說我們要單獨出去玩兒,所以得下午再返程了。”
許伽怡作勢要起身,被人拿手壓住了腿,“嗯,你去。”
“你這是不是就叫嘴上一套,手上一套?”
其實不趕行程的話,大家都起不來這麽早,昨天累了一天,起碼也得下午才能舒服啓程回去。
原本因為不樂意多帶方佑年他們,所以行程定得也緊。
“你管我?”
“不管,我現在這倒追的身份哪敢啊。”
周寄聽着話,沒忍住彎了嘴角,兩人說了幾句就準備去洗漱了。
然後正式踏上了這次計劃之外的行程。
“完了,我剛剛忘從包裏拿點吃的當早餐了。”
昨天一路,周寄車上臨時給人裝上的吃的都已經沒了。
“穿過這片越野區,上了公路,邊上會有店吃,辛苦許小姐得先餓一會兒了。”周寄說。
許伽怡倒是沒顧得上“小姐”的調侃,只問:“你餓着開車沒事吧?”
外婆還年輕的時候就有低血糖,不吃早飯經常頭暈,所以許伽怡從小就不敢餓着肚子到中午。
周寄頓了頓說:“快點半小時就能吃上,沒事。”
開始的路段還是和昨天相差不大,不過這次顯然開緩了許多,走了十幾分鐘的崎岖山路,就進了公路。
“夢裏練車了?穩了不少嘛。”許伽怡故意說道。
“嗯,都說了,我帶隊挑人。”
許伽怡又想起昨天周寄說這話的語氣,跟現在截然相反,這種區別待遇的感覺,真的很好。
“好習慣,繼續保持。”
[沒有,我一般不接家裏的。]
[挺好,繼續保持。]
說完想到之前剛認識時候,倆人的對話,有句話如出一轍。
“笑什麽?”周寄問。
許伽怡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麽,“想到可以看到美景了,你不開心?也對,你估計都看膩了。”
“開心。”
“啊?”
“我很開心。”
許伽怡此時的笑容更深了,注視着前方,明明那才是日出的地方,但她此刻只覺得,身邊的人給她遠遠不斷的暖意。
兩人在一家特色小館,因為太早了,能供挑選的東西并不多,只吃了幾樣寧夏這邊的小吃,就繼續啓程去追日出了。
不過這次,許伽怡沒忘了買點東西備着,以防兩人餓着肚子看美景。
“這麽多,你吃得完嗎?”周寄問。
許伽怡把袋子裏的吃的,一樣樣地往夾層裏塞,塞不下的就放在扶手的地方。
“備着呗,下次也能吃。”說完意識到,下一次自己會因為什麽再來也不知道,自己的工作跟這裏并沒有交集,也鮮少有人會去同一個地方旅游三次吧。
于是又說,“下次你帶隊的時候,萬一有人餓了你就給他拿一個,提升你的服務質量。”
周寄無奈地搖了搖頭,任由人繼續往塞滿了的格子裏放。
一路上少有人煙,沿着公路一直開。
“周寄,前面就是賀蘭山嗎?”
望不到頭的蜿蜒公路與遠處的綿延山脈相接,剛冒頭的太陽從山頭出來,透出金光。
初升的太陽柔和、暖人,倚着硬朗山體,頂着層層雲霧。
“嗯,現在還不到冬天,山上沒有積雪,如果有雪的話看上去更好看,跟富士山有的一比。”
“可惜,不過現在也很好看。”
周寄說:“可惜,所以明年初冬的時候要來看看嗎?”
“嗯?”許伽怡一時沒反應過來,轉頭卻不見周寄眼神,依舊目視前方,往山的方向去。
“好啊,明年來看有雪的賀蘭山。”
原以為沒有理由再來的賀蘭山,在此刻有了以後次次可來的理由,跟周寄一起看不同的賀蘭山。
倆人無限接近賀蘭山,最終車子停靠在了接近山腳的地方。
周寄帶着許伽怡下車,來人坐在了車的引擎蓋上,擡頭便是赫然聳立的賀蘭山脈,身後不在是人造公路,而是自然成群的其他群山,人弱小被包裹在山群之中。
許伽怡敞開手,深深地吸了口氣,說:“好舒服。”
比起塵土飛揚的越野地帶,許伽怡更喜歡現在這樣寂靜的廢土高山。
不用強行去刻畫,歸置,它就該是它原本的樣子。
“如果我是山,我一定不會是這麽肆意的樣子。”
周寄問:“你也可以。”
“為什麽?”
“就像許多山傍水,水環繞山腳,因山形改變流向,你如果是山,估計得是那樣的。”
許伽怡笑着又問:“為什麽非得有水,不會因為女人是水做的吧,那好土。”
“都說了你是山,從小聽課就不認真吧。”
周寄沒說,成水的是他,因山改變,依山而動。
“其實這一趟出來我挺高興的,真的。只是因為一些關系,又變得不那麽高興。”
不知道周寄懂沒懂,只聽他說:“那就只看讓你開心的關系。”
“什麽關系,和你的關系嗎?”
“如果你是開心的話。”
是啊,回去還有機會去處理,即便不被理解,那也是一種結果,何必為了無法改變的結果去難受。
許伽怡說:“開心。所以可以親你嗎?周寄。”
“是不是什麽時候都不妨礙你耍流氓?”
“哪家流氓耍之前還征求你的意見啊。我只是覺得在這兒接吻很浪漫,試試嗎?”許伽怡眼神勾着周寄,呼吸弄燙了對方的面頰。
周寄撐着引擎蓋下了地。
身高差距,以至于許伽怡坐在上面的時候腳還懸空了有幾十厘米。
許伽怡正想着,就被面前人突然的俯身,暗了視線。
反應過來後,許伽怡的手環上了周寄的脖頸,将人又拉近了些。
周寄雙手撐在許伽怡身側,接住仰頭而來的親密擁吻。
雙唇接觸的瞬間,這周圍的空曠寂靜才更加凸顯,仿佛進入了私密空間。
唇齒不斷打磨着對方,許伽怡主動輕啓牙關,将柔軟更近一步貼向對方。
兩人的舌頭在打鬧中再次升溫,暧昧的聲音回響在空中,卻無人在意,依舊肆意親吻自己身前的人。
周寄搭在人背後的手不時撫摸着,以作安撫,卻讓人更加沉迷。
直到許伽怡因擡着身子,體力有些耗盡,才從人懷裏滑了出來。
“這個姿勢不舒服。”許伽怡矯情地抱怨道。
周寄說:“剛剛你松個手我還能揪着你?”
“不松,也沒見你松啊。”許伽怡小聲嘟囔一句。
“許伽怡,你真的像個女流氓。”
“再說別怪我下次強上。”
周寄不知道如何繼續這個話題,制止?怕破壞對方興致,贊同?怕對方過于得意。
索性就不作回答。
回去的路上許伽怡沿路拍了不少照片,這次公路之行,沒怎麽停過,滿眼都是別樣的風光。
到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路上馮青打過幾個電話,卻只收到了“路上”兩個字。
停好車,周寄帶着人過來,吃的東西已經擺好上桌了。
“一大早的不見人影。”馮青過來說,身後的馮墨看着許伽怡笑了笑沒說話,直接往帳篷那兒去了。
周寄說:“你老盯我幹嘛?”
“切,我怕你開錯道,誤入歧途。”
“那回去你帶隊?”
“別,您來。”
許伽怡跟周寄打了聲招呼就過去拿吃的了。
遇上梁齊森,對方沒有避着,直接過來說:“拉黑我?”
“我只是覺得之後沒有什麽聯系的必要,感謝梁先生之前的擡愛,不過這事是雙方的事,一個人的喜歡做不了主。”
之前一直打算說清,但一直都忙着,也沒把這事放心上。
拖到現在說,雖然有點晚,但還是得走個形式,明确一下的好。
“當然,哦,對了,林洲度還挺有意思的,有機會我還想合作一下。”梁齊森陰恻恻地笑着說。
許伽怡面上從容:“自然,畢竟你們确實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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