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下午回市區, 大家中午就只準備了自熱火鍋,墊一下。

許伽怡在桌子上占了兩個位置,周寄還沒過來。

“你今天直接回去嗎?”馮青問。

周寄接了根煙,說:“嗯, 得去看看。”

“行吧, 那到時候我坐你的車一起吧, 讓馮墨跟許伽怡他們先回去。”

“不用, 她跟我一起。”

“啥?”

馮青還呆在原地,周寄說:“需要她幫忙,我發現你現在話特別多。”

“行行行,我話多,你對她少點心思就行。”

周寄說:“你跟我沒戲,少管。”

“我他媽。”沒站着等馮青說, 周寄就邁步去吃飯了。

許伽怡邊上沒什麽人,就一個人坐着等自熱米飯。

“好了嗎?”

許伽怡看了眼手機,“快了,還有兩分鐘。”

“就剩這兩份,一份辣的一份不辣的,你要哪個?”

許伽怡他們到的晚,只留了兩份火鍋和米飯, 沒得挑。

“鴛鴦鍋吧。”

“什麽?”

周寄把許伽怡面前的兩份往中間挪了挪, 又将米飯拿了一份過來。

“沒吃過鴛鴦鍋?”周寄問。

不是沒吃過鴛鴦鍋,是沒這麽吃過。

許伽怡湊近了說:“吃過, 最愛吃的就是鴛鴦鍋。”

周寄把筷子掰開, 放在人面前, 故作淡定不作評價。

想起剛剛馮墨過來的事,許伽怡狀似無意地問:“你跟馮墨熟嗎?”

周寄轉頭瞧了她一眼說:“你覺得呢?”

許伽怡心裏有個底, 但還是說:“你們的事我怎麽知道,算了咱們現在這關系,我還是先不問了。”

“不熟,但她可能跟你對我的意思差不多。”

“原來你知道啊?”許伽怡一直以為周寄不是能在意到這些的人,畢竟馮墨這次也沒什麽過多表示。

周寄不冷不熱地嘲諷道:“我沒你那麽遲鈍,還跟情敵互誇起來了。”

互誇?

許伽怡想到應該是前一天燒烤時候的事。

“拽哥一般都是被追而不自知的,你這樣有點崩人設啊。”

周寄心裏暗忖道,也不知道以前不自知的人是誰。

許伽怡又說:“不過我覺得她現在應該更喜歡我,剛剛還找我要聯系方式呢。”

猶豫了半天,周寄才緩緩開口說:“少拈花惹草。”

“行,一個就挺費心思的了。”許伽怡笑意明顯,周寄只能催人趕緊吃飯。

下午回程,周寄選了另一條道,一路上不算颠簸,總算到了民宿。

方佑年他們自行開車到市中心就行了。

“走嗎?”賀晴雲下車過來說。

“他還有點事,你們先回去吧。”周寄語氣冷淡,跟人說了一下。

許伽怡在一旁上前一步,拉着賀晴雲說:“我有個單,回去給你打電話。”

“行吧。”賀晴雲瞥了周寄一眼,就回到車上了。

一行人只剩下周寄和許伽怡,山地越野被重新停到了車隊那裏。

邊上黑色大G的車燈閃了閃,許伽怡問:“你有幾輛車?”

“吃飯的家夥還能嫌多?”

沒見誰買大G是用來賺錢吃飯的,許伽怡心想。

“我們直接過去嗎?”

“去機場,車子等會兒讓人開回來。”

還以為就在邊上,順便去一下,現在看來還有點距離。

民宿離市中心還有段距離,路上差不多一個小時,兩人收拾完東西,跟潘姨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要不我開吧。”周寄這些天開車的時間比休息時間都長,許伽怡這下見人又往駕駛坐走。

周寄手上車門剛開,人還在車門那兒,便聽到許伽怡說。

“沒事,飛機上能睡。”

下了飛機估計也不能立馬休息,飛機上幾個小時的功夫也睡不沉。

許伽怡把身上的包放到了後座上,走到周寄邊上說:“去休息。”

周寄無奈地笑了笑,松開了車門,等人上去,在幫人把車門關上了。

“車技可以吧?”周寄問。

“能開。”

周寄把椅子放低了些,看着許伽怡開了一會兒才放心閉眼眯了一會兒。

“周寄,到了。”許伽怡推了推副駕駛上的人,柔聲叫到。

旅游淡季,機場人不算多,許伽怡找了個地方停下車,不知道周寄訂的是幾點,所以只能先把人叫醒。

“嗯?到了?”周寄睜開眼,朝車窗外看了看,看到不遠處機場入口那兒,确認了一下。

起身随意抹了下臉,清醒不少。

“幾點的票?這車得讓人過來開了吧?”許伽怡問。

“三點多的,車子停去附近的車庫,買點吃的。”

許伽怡掉了頭,剛剛過來的時候看見一個商超,那邊應該能停。

“要不你來?”許伽怡看着這個差不多停滿了的車庫,頭疼轉頭跟邊上的人商量。

周寄沒打算起身換座,悠悠地說:“這不是正好鍛煉一下。”

“我都學會了,你怎麽辦?”

最後周寄側方停好車,一步到位。站在邊上給人打了個電話,應該是附近開店做生意的朋友,沒多久就過來了。

“這兒。”周寄沖不遠處的陳周續招了招手。

來人穿着一身簡單的深色高領毛衣和長褲,身形修長,氣質沉穩,鼻梁上的細邊銀框眼鏡削弱了這人的銳利,但依舊顯得疏離,看着不像是玩兒車的。

“你這還有空過來搞搞越野這事兒?”陳周續打趣問道。

周寄将要是給人,随即道:“得去趟村子裏,你什麽時候出去?”

“還得一禮拜,結束了回去找你。”陳周續說。

“行。”

“你認識的?”陳周續指着周寄身後的人說。

周寄點了點頭,沒多說,陳周續也沒多問,禮貌點了點頭就開車走了。

“玩兒車認識的?”許伽怡随口問了一句。

“不是,他不玩兒那些。”周寄說。

電梯直接坐到了商超一樓。

“想吃什麽?”

許伽怡看了幾家店,一只手搭在肚子上說:“我其實還不太餓。”

“現在不吃,就得吃飛機餐。”

周寄看了看邊上的導航圖,說:“吃這個吧,墊一點,嗯?”

柔聲詢問,許伽怡沒頂住,點了點頭跟人上了扶梯。

晚上七點多,終于下了飛機。

租車又開了近兩個小時才看到村子。

周寄帶着許伽怡在離村子最近的小旅館,開了兩間房。

“今天太晚了,先休息,明天再去裏面。”周寄跟許伽怡解釋了一句。

老板看了看兩人,又低頭拿出兩張房卡一齊交給了周寄。

進了房間,關上門,沒多久許伽怡就開始不适應,迫切想回家,尤其是鄉下的環境讓這種感覺加倍。

小旅館房間裏沒有電視,悄然無聲,許伽怡充上手機準備玩兒到天亮,才發現這裏根本沒有信號,別說打游戲了,刷個微博都只能看轉圈。

被隔絕的感覺毫無轉移、削弱。

草草洗漱完之後上了床,閉着眼睛沒法入睡,老舊的燈泡在天花板上挂着,黯淡發黃。

“咚咚——”門被敲響。

許伽怡一下子攥緊了被子,屏住呼吸沒出聲,心裏暗自後悔沒關燈。

門又被敲了幾下,知道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響:“許伽怡,開門。”

是周寄。

許伽怡披了件外套下床。

“周寄。”開門便叫了聲。

周寄往屋裏看了眼,然後低聲問:“睡不着?”

“啊?睡得着啊。”

“那燈呢?”

周寄的房間在隔壁,許伽怡屋裏的光影能打到他的窗上。

許伽怡低頭沒說話,看着自己腳上的拖鞋,突然覺得這樣站一夜也比在房間裏一個人呆着好過。

聽見周寄嘆了口氣,許伽怡便說:“我真能睡着,你回去吧。”

心想周寄應該很累了,現在自己又開始犯毛病,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只想裝作沒事的樣子,将人趕回去睡覺。

“進去。”周寄說。

許伽怡退了兩步進了房門,剛想将門拉上,就被周寄打岔按住了手。

周寄側身也進了房間,房門順着手的力道,自己合上了。

“去睡覺,我在沙發上。”周寄說。

許伽怡說:“你累了,去床上睡吧。”

“不累。”

“不累你剛剛嘆氣。”許伽怡說道後來聲音漸輕。

周寄說:“不是沖你。”

只是對自己的表現不是很滿意罷了。

“附近只有這一件小旅館,房間都不大,所以問老板要了兩間。”

許伽怡坐在床上聽周寄聽似随口的解釋,心裏忘了別扭,轉而化作了淡淡的甜。

“我出來總會這樣,挺麻煩的。”

“昨天不是好好的。”周寄問。

許伽怡話借的快,順口說:“昨天你不是陪着我嗎。”

“嗯。”

許伽怡意識到後,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是為了撩人說的這話,那自己肯定不會。

“睡床吧?”

“什麽?”

許伽怡有重複了一遍,語氣不再詢問:“睡床吧。”

周寄張嘴還沒說出話,就被許伽怡打斷說:“如果算得到就不行的話,那就不算,怎麽樣?”

不知道怎的,明明都不是青春期的小孩兒了,碰到這些問題,還得先自欺欺人一番,像是怕破壞了什麽,斷了些什麽。

“麻煩精。”

許伽怡現在聽了,知道周寄是在不好意思,惱羞成怒而已。

總得有人主動,于是催促道:“快點快點。”

周寄一字一頓地喊了人一聲:“許伽怡。”

“您說。”

“你都這麽追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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