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許伽怡莫名其妙, 說:“我就追你這麽追。”
“壞習慣,得改。”
“你不喜歡,對吧?”許伽怡揣着明白裝糊塗。
周寄上床,拉過被子, 摁着人腦袋倒到枕頭上:“自己琢磨, 現在睡覺。”
村子裏的村民都早睡早起, 天剛擦亮, 就已經能隐約聽見人的交談聲,起早的雞也打了幾聲鳴。
被窩裏有點熱,十度左右的天,許伽怡被悶出了汗,腿在被窩裏攪動,試圖尋找涼快的一處。
“別亂動, 還早。”
周寄直接抓住了這人腳踝,防止再四處瞎晃。
許伽怡顯然還沒醒,哼唧着沒睜眼。
原本想給人擺正了身子,一只手肘撐在床上,側起身将人翻個面,卻瞧見原本白皙的手臂上都是突起的紅包。
掀開被子,暴露在空氣裏的腿上也是紅包。
鄉下淩晨溫度低, 饒是被子這麽一掀開, 也将許伽怡冷得往“熱源”懷裏鑽。
看人冷,周寄沒推開, 将人抱住, 一只手拉過被子重新給人蓋上, 但原本捂熱的被窩現在只有涼氣。
周寄沒急着放手,想讓人緩緩, 又看了看,應該是床子上有螨蟲,被咬的。
過了一會兒,周寄想翻身下床,問問店裏的人有沒有藥膏,卻被許伽怡拖着不得動彈。
“先松一下,我給你找找藥膏。”
聽見藥膏,許伽怡瞬間清醒,“你怎麽了?”
周寄捏着被角,原本打算掀開下床的動作收住了,被子重新蓋到了腰間,坐下身說:“你身上不癢?”
“啊?”
許伽怡這才瞧了瞧身上斑駁的紅包。
昨晚半夢半醒中似是感覺到了瘙癢,身體大概是無意識地去撓了許久,留下許多抓撓的痕跡,讓起包的地方看着更嚴重了些。
“昨晚上有點,是過敏嗎?”
“應該是螨蟲,這邊不太幹淨。”周寄說。
許伽怡聽說後,便道:“沒事,我小時候也被螨蟲咬過,新學期剛開學的時候,席子沒帶回家,在寝室放了兩個月被我又拿來直接鋪上床睡了,側身睡哪兒哪兒就瞬間起包,不過好的也快。”
“怎麽不帶回家,你們女生不都愛幹淨。”周寄問。
許伽怡遲疑了一會兒說:“我懶呗,帶來帶去。”
周寄還是下了床,泡了水,摻了些熱水把水溫調好,然後從包裏拿了件自己的T恤,放進水裏打濕又擰幹,這才回到床邊。
“過來。”
許伽怡聽話挪到了周寄原本睡的位置,方便周寄站在床邊。
周寄将溫熱的T恤當做毛巾,給人敷着擦了擦。
四肢都擦了一遍後,周寄問:“其他的你自己擦?”
原本是怕人一冷一熱的下床着涼,現在看來,全靠自己動手時不太可能了。
許伽怡說:“沒了,我穿着衣服,它沒鑽進來。”
周寄聽後,将T恤重新丢進了臉盆,哪去了廁所。
天色又亮了些,不開燈也能模糊看清房間裏的陳設,許伽怡将床頭燈關了,沒挂窗簾的窗透過一些微亮,盡顯一片柔和。
周寄出來,拿着手機看了看時間,對許伽怡說:“時間還早,你可以再躺會兒。”
“你要起來了?”許伽怡問。
周寄點了點頭,坐去了沙發上,許伽怡沒躺下,不知道在盤算什麽,半天了才支支吾吾地沖人說:
“這樣我還是睡不着。”
其實臨近天亮,不适應已經漸漸消散,只是這回籠覺不太能重新睡回去。
許伽怡不算扯謊,但也确實沒說清,只看周寄怎麽理解。
“躺下。”周寄起身離開沙發,走到床邊看着人說,語氣無奈像是被小孩兒磨得沒法了。
許伽怡掀開一角被子等,周寄踢了拖鞋,重新靠在了床上。
“好冷。”許伽怡借勢縮進了人懷裏,自覺地将人一只手扯到了自己的頸下墊着。
“大早上是誰嫌熱,一直踹被子?”周寄涼涼地說。
“誰啊,沒事,我比一般人都耐熱。”
周寄看許伽怡不認賬的樣子,沒辦法輕嘆了口氣笑了笑。
被子上的手機在略暗的房間裏亮了起來,有些刺眼。
周寄拿起手機,是一條短信:最近手頭緊,再給二十萬。
——剛給十萬,我哪來這麽多錢?
“誰啊?”
周寄轉頭,許伽怡正看着自己,手裏的手機不自覺側了點。
“沒什麽,就是天亮了過去村子的事。”
“好。”
許伽怡脖頸枕着的手收了收,許伽怡的臉整個埋進了周寄胸前。
——這我管不着,錢給我就行。
——你就不怕我不是許伽怡?
這個時候許成啓一心要錢,周寄這話一發,對方只會覺得他是沒錢了故意騙人。
果不其然,那邊很快回了消息過來。
——我管你是誰,趕緊打錢,不然有你好看的。
周寄不想再跟人廢話,直接往上次的銀行卡裏轉了錢,沒在看對方發來的消息。
被窩裏逐漸暖和,睡意再次襲來,許伽怡已經沉沉地睡過去了。
周寄心裏有些酸,暗自将手又收緊了些,另一只手也環到了人身後,不留空隙。
知道許伽怡被這姿勢弄得有些不舒服,咿呀了一聲,才提醒周寄松開了些。
第二天清早,耕作的人都已經過去了,只剩留在家裏的老人小孩。
“你是要我過去幫他們嗎?”許伽怡前幾年做過義工,也去過養老院。
周寄點頭說:“差不多,不過是給村子裏的學校做。”
“你怎麽想到帶我來村子做義工了?”
聽周寄和那個朋友說的話,這裏應該不是臨時起意要來的。
果然,周寄說:“以前在這裏呆過一段時間,後來有空也來,這裏的學校很小,教室裏能坐的學生有限,有時候下雨就上不了課,所以就想到你了。”
許伽怡說:“這邊不好擴建嗎?收納的話,我也只能幫忙擴大一定的空間,很難真的解決問題。”
“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吧,沒想好。”
許伽怡不知道周寄這個沒想好是什麽意思,但周寄帶自己來,應該就是暫時還沒有擴建的計劃。
村子裏的屋子相比現在的大多村子都要破落一些,許伽怡跟着周寄走進了裏頭的一間老房子,不算寬敞的平房,被隔成了兩間屋子。
裏頭只見一個老人,和一個半大點兒的孩子。
“章婆。”周寄喊了一聲,一個佝偻着背的老人,撩開布做的簡單簾子,從裏面一間房出來了。
看上去年近古稀,頭發大半已經花白。
“阿周啊,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啦。”章婆手裏拿着竹子編織的籮筐,應聲問道。
“剛好出門,就順路過來,上次說的學校的事,現在過來看看。”
“好吶好吶,學校是要看看。”
章婆很熱情,留人下來吃飯,雖是粗茶淡飯,但是味道還不錯。
桌上阿婆問:“你是周小子的相好吧。”
許伽怡聽相好這個詞有些怪,但知道老人家應該就是想問兩人的關系,所以只說:“我還在跟他談朋友。”
不管是不是男女朋友,統稱都叫朋友。
“那挺好。”
吃飯的桌子比較低,方便老人,但是許伽怡坐着卻實在有些矮,低頭吃飯時,總要撩一撩頭發。
章婆見了說:“對了,之前周小子在我這兒放了幾個發圈,我都沒丢,要不給你拿來綁一下,你等一下哦。”
還不等許伽怡反應,阿婆就下了桌,往裏頭走去了。
“發圈?還幾根?”許伽怡轉頭看一遍的周寄,語氣有點不善。
周寄清了清嗓子說:“好久了,老人家記不清時間,以為是最近的事。”
“我說的是時間問題嘛。”
“那是什麽問題?”
“我以為你未經世事,結果你連別人的發繩都藏好幾年了。”
許伽怡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但周寄也沒什麽表示。又覺得自己現在沒身份要求什麽,眼下更生起了悶氣。
章婆找了一會兒才出來,果然小木盒打開裝了幾根深色發繩,一看就是用過的,被扯得大了一圈。
許伽怡不好說什麽,拿了一個先把頭發綁好。
吃完飯周寄跟阿婆說了一下,就帶人去學校了。
路上許伽怡沒說話,周寄也沒說話,來人就這麽一路無言到了學校。
說是學校其實就是一個破舊屋子,外面築起一圈簡單的圍牆。
教室裏堆滿了學生上課的板凳,已經沒有多餘空間來放其他東西了。
“這裏只是一部分,還有很多住得近的學生,上下課都是自己帶凳子的。”
許伽怡沒理他,進到教室看了看。
确實,但是把教室現在放着的凳子都擺開坐人,估計空間也不夠。
雖然場地有限,但是東西的收納也确實有問題,講臺的位置,教室的朝向都不合理。
“你出去,我自己搞。”許伽怡說。
“我幫你。”這個不比普通收納,很多東西的移動都需要力氣,許伽怡一個人根本無法挪動。
許伽怡沒答應,憋着氣說:“別打擾我。”
周寄哪裏不知道許伽怡态度差的理由呢,但也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麽給自己證明,說出來又顯得自己怪蠢的,沒準讓人覺得沒意思了,就跑了。
“回去你想問什麽,我再跟你說好嗎?”周寄見許伽怡這态度,有些慌神,也不多想,直接過去從後面輕輕環住了許伽怡。
肢體接觸要比語言來的真實有力。
許伽怡說:“你自己說的。”
“嗯。”
“那我勉強讓你留下來打打雜吧。”
周寄笑着拉長聲音說:“行。”
牆面砸了釘子進去,挂了幾個籮筐,用來放三三兩兩的教學用具,講臺和黑板的距離被拉進,門口搭起一個三角棚,勉強能擋雨。
許伽怡在黑板上草草畫了圖,周寄按圖辦事。
“這樣差不多能多容納十幾二十個學生上課。”許伽怡拍了拍手上的粉筆灰,拿着掃帚将改善留下的牆灰掃到一處。
周寄說:“差不多,暫時應該夠了。”
帶來的收納工具留了幾個下來,方便小東西的收納擺放。
“這邊村子上課的老師拜托你幫忙的嗎?”
“不是,一直想着,這次順便帶你過來。”
其實這裏離許伽怡外婆家很近,剛到的時候還跟周寄打趣說倆人沒準還當過一段時間的鄰居。
周寄笑笑沒說話,估計也覺得這有點扯。
“要回趟你家嗎?”周寄問。
許伽怡原本也是這個打算,但是考慮到周寄車廠這段時間好像挺忙,加之去了外婆免不了要問許成啓的事,思來想去還是算了。
“不去了,出來怪久的了,回去得接單了。”
“接單?”
“對啊,太久沒接,平臺來催了。”
許伽怡在的平臺每個月都有績效要求,起碼要滿兩個有效訂單才行。
上個月算上梁齊森的勉強夠兩個,但這個月,周寄這個算私單,許伽怡還沒正經接過單。
周寄接過許伽怡手裏的掃帚,将東西放回去,漫不經心地說:“有合适的單子了嗎?”
“還沒呢,還得看看。”
往期的訂單記錄都是匿名可見的,因為周寄這個住宅的單子,現在同類型的單子有不少都找上了門,反倒是公司這類的收納單子少了。
周寄說:“嗯,在家收納的應該比較輕松吧。”
相比一些公共場地的收納,住宅收納确實要輕松不少,畢竟範圍差距在那兒擺着。
許伽怡不置可否,算是默認了。
“那就接在家的,輕松。”
周寄話裏話外都聽不出一樣,像是真地在給人出主意,然而手邊剛剛擺好的粉筆被人打亂得不成樣子。
“搞破壞。”許伽怡将周寄的手牽起,拉遠了。
另一只手将東西慢條斯理地堆放好後,才緩緩開口說:“其實上門去的也不好。”
周寄面不改色,但手聽話地沒再動,任人牽着,“能有什麽不好?”
“我長得好看,太容易被人盯上了呗。”
許伽怡不正經地跟人開玩笑說。
周寄将手瞅了出來,剛擺好的粉筆盒,就被他即使拿去放回了講臺桌上。
“你想多了。”
“是嗎?好吧,那就沒什麽顧慮了。”許伽怡甩了甩手,作勢要收拾東西回去了。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很晚了,下鄉天黑得比較晚,但現在外頭小路上也已經有些抹黑看不清了。
教室裏老舊的燈泡被周寄一拉開關,亮了起來。
“你不是在追我?”
許伽怡蹲着身子,聽到這話,藏着笑,過了一會兒說:“對啊,還不夠直白嗎?”
“那免得我誤會,住宅的單子先放放。”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