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完結篇
秦柏寒不知道為什麽,他認真且誠懇地道歉,但是路覺舟更生氣了。
早上見到路覺舟的時候,秦柏寒都不敢和他對視,生怕對方來一句:我們分手吧。
“看什麽?”
秦柏寒不敢和路覺舟對視,卻沒少偷看路覺舟。他一直都知道路覺舟長得好看,眼睛漂亮,鼻梁高挺,唇.瓣又軟又好親。他已經三天沒親過路覺舟,秦柏寒好惆悵。
“要不要喝粥,我給你打。”秦柏寒把心底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壓了下去。
“不要。”路覺舟拉開椅子,“喬姨,我想吃三明治。”
“好啊。”喬姨笑眯眯地應了聲,“喬姨給你做,你去桌上等等。”
秦老爺子一大早就出門了,現在家裏除了傭人只有路覺舟和秦柏寒,喬姨有意給兩人制造獨處的空間,朝秦柏寒使了個眼色,“小寒也去坐着吧。”
見路覺舟離開廚房,喬姨才小聲地和秦柏寒說。“舟舟性子單純,比較孩子氣,你多哄哄就是了。”
“嗯。”
路覺舟看見秦柏寒出來,立刻低頭玩起手機。其實他已經沒那麽生氣,最初生氣也只是因為受到欺騙,更多的是擔心秦柏寒恢複記憶後翻臉當渣男。可昨天意識到秦柏寒也是喜歡他。
路覺舟的心情已經放晴了,如果沒有秦柏寒沒有多此一舉地送出那套奧特曼卡片,他們倆現在已經和好了。
但路覺舟不會這麽快低頭的,他就是作,從小到大都這樣。秦柏寒又不是不清楚,既然喜歡他,那多花點心思哄他怎麽了?
絕對不是沒有因為上學時被秦柏寒壓着寫作業而記仇。
“舟舟,今天和我去公司嗎?”秦柏寒試探地找了個話題。
“不去。”
氣氛又沉寂下來。
“晚上一起吃飯吧?東區新開了家烤肉店,你不是喜歡吃……”
“現在不喜歡。”
秦柏寒:“……”
“那你現在喜歡什麽?我……”
“喜歡顧言薄。”路覺舟眉梢微挑,眼神裏充滿了挑釁。
秦柏寒心梗。
他果然還是喜歡顧言薄!
“可我就是顧言薄。”秦柏寒小小聲地回答,語氣中帶着點辛酸和委屈。
“哦,你又是了?”路覺舟正想在嘲幾句,喬姨端着三明治和熱可可走了出來。
“先吃飯吧。”
“對哦,我中午有事得出去一趟。”喬姨看向路覺舟,“江廚這兩天休假,舟舟要在家裏吃飯嗎?”
“沒事,喬姨。你忙你的去。”
路覺舟沒放在心上,喬姨應了一聲看向秦柏寒,又朝他使眼色,秦柏寒立馬會意。“沒關系,我帶舟舟去公司吃。”
“我不去。”
秦柏寒沒有在吃飯的時候反駁他,等吃完早餐。秦柏寒又開始哄人,“你一個人在家也無聊。”
“我不無聊。”
秦柏寒沉默。
秦柏寒吃完早餐沒有急着離開,而是等到路覺舟慢悠悠地吃完,他終于有了動作,攔住了準備上樓的路覺舟。
“幹嘛?”
“三天。”
“什麽?”
路覺舟一臉困惑,沒等他想出所以然,秦柏寒忽然逼近,路覺舟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撞到身後的椅子,由于慣性直接坐在椅子上。
“做什……”
不悅的話還沒說完,秦柏寒俯身吻住了路覺舟的唇,路覺舟眸子微微睜大,唇齒間是秦柏寒獨特的氣息。
一時的怔愣錯過了最佳反抗的時機,秦柏寒寬大的手掌扶住路覺舟的後耳和脖頸。舌尖靈活地敲開牙關,一點點加深這個吻。
“二少爺,您……”
管家匆匆忙忙地走進來,不慎打擾到正在親吻的兩人,路覺舟一把推開了秦柏寒,耳尖微微發燙,紅暈悄然蔓延開來。他擡眸瞪了秦柏寒一眼,臉上燒得慌,管家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麽,語氣慌忙。
“我什麽也沒看見。”管家用力地點了點頭,“真的。”
對上秦柏寒的死亡凝視,管家只好硬着頭皮說,“戚家大少爺在外面,要找路小少爺。”
“那什麽,我先去招待一下,你們繼續。”
管家丢下這句話匆匆離開。
“舟舟,我……:
路覺舟猛地站了起來,“我哥來找我了,我去看看。”
戚家大少爺早幾年接手了戚家,圈內對他的評價一直很高,他眼光毒辣,投資果斷,不少小企業跟着戚家做投資,不僅喝上湯,還吃上了肉。
“表哥。”
路覺舟走進會客室,管家正在給戚擇禹沏茶,聽見他的聲音戚擇禹微微擡眸,本來只是随意一撇,發現路覺舟的耳朵紅得有些可疑。
“還記得我是你表哥,我以為秦柏寒才是你表哥。”
路覺舟:“……”
“那個表哥,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麽。”戚擇禹淡淡地瞥了一眼跟在路覺舟身後的秦柏寒。
戚擇禹嘴上這麽,但看到路覺舟沒什麽事心底松了口氣。大早上的聽說秦家大少爺涉嫌綁架、勒索、剽竊故意傷害等罪等多項罪名。戚擇禹原本都快到公司了,硬是繞路過來了一趟。
他也可以打電話,但路覺舟要是真有點什麽事,反倒不會說實話。他太了解路覺舟,有點小病小痛哼哼唧唧,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可真要有什麽,反倒藏着什麽也不肯說。
只有當面見到人,戚擇禹才放心。
“什麽時候回家?”
“戚大哥。”
秦柏寒從管家那接過茶壺,“我來吧,你去忙。”
管家沒什麽要忙的,但戚擇禹作為路覺舟的表哥,而秦柏寒和路覺舟又在談戀愛,他作為主人理應親自招待。
戚擇禹不是第一次見秦柏寒,确實第一次這麽認真地打量他。從前只當秦柏寒是路覺舟的發小,比起其他幾位玩咖,他對秦柏寒的印象當然是好太多了。
但那只限于秦柏寒是路覺舟的發小。如果更深一層的關系……
“戚大哥可能有聽聞,前陣子昏迷一個多月,舟舟不放心就跟來照顧我。”
戚擇禹的眼神裏充滿了質疑,路覺舟自己都照顧不好,在家住了一陣還把自己住進醫院裏。照顧人是假,跟人跑了才是真的。
“你這個暑假打算住在這了?”戚擇禹問。
路覺舟低頭摳手指,“我過兩天就回去。”
“過兩天是什麽時候?”戚擇禹就是要問個确切時間,路覺舟慣會耍賴皮,“秦二少爺又要調養身體,又要負責公司事務,他可不像你這麽閑,別總在這打擾人家。”
“不打擾的。”秦柏寒将沏好的茶遞到戚擇禹的桌前,“戚大哥,喝茶。”
戚擇禹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擡眸看向路覺舟,等他的回答。
“後天。”
路覺舟倒不是不好意思賴在秦家,而是戚家每個人都那麽關心他,他不去看看也過意不去。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戚擇禹也不多停留,客套了幾句就離開了。
路覺舟後來還是回了戚家,秦柏寒想見人只能到戚家來拜訪,戚家夫婦倒是熱情好客,倒是戚擇禹比較冷淡。
在戚家吃了頓飯,秦柏寒帶着人去約會,兩人去看了場電影,散場後秦柏寒提起了同學聚會的事。
“你同學聚會,我去做什麽?”路覺舟搖頭拒絕,雖然他不是社恐,但也不至于秦柏寒去哪,他都要跟着。
“他們說可以帶家屬。”
路覺舟耳根一紅,男朋友算什麽家屬。
秦柏寒幽幽地看向路覺舟。
“他們都帶,如果你不去,只有我是落單的。”
……
轉眼到了同學聚會。
路覺舟見到了秦柏寒的同學,一共十幾個人,也沒幾個帶家屬的。
可惡,被秦柏寒騙了。
因為路上堵車,兩人是最後到的,一出現就博得了全場的關注。
路覺舟硬着頭皮打了個招呼。
“你們好,我是……”
“我知道,路覺舟嘛。我叫你舟舟可以嗎?”一個染着紫色頭發的青年朝路覺舟伸手,“你好,我叫許诏清。”
這幾個人不全是秦柏寒的同班同學,但彼此都挺熟悉,秦柏寒入股的戀愛游戲,就是他們一起制作。
秦柏寒是制作人兼投資人,也是團隊裏的老大。策劃、程序、美術等都是不同人在負責,這次聚會也是為了将這款游戲推上市面。
“你好,我叫程莊。”
人太多了,路覺舟做不到每個人的名字都一次記住,但奇怪的是他總覺得這些人認識他。
“你們知道我會來?”路覺舟好奇地問。
“知道。”程莊笑了下,“他們剛才還在說,你肯定長得很好看。現在一見,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好看。”
贊美的話誰都愛聽,路覺舟也不例外。他被幾個人圍着誇了一通,其中有個女生說:“其實我覺得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對對對,就這兩年頂流路擇清。”
“五官有點像,不過你的輪廓更柔和一些。”
“說起來,你們都姓路,也太巧了吧。”
“不巧。”路覺舟翹了翹唇角,“路擇清是我表哥。”
“啊啊啊啊,真的嗎?”有個女生激動地站了起來。
“我是清清的粉絲,啊啊啊我見到清清的表弟了。表弟還是我同學的男朋友,這是什麽緣分。”
路覺舟瞬間成了焦點,所有人都想問點什麽,都想拉着路覺舟聊天。秦柏寒臉色沉了沉,他是帶路覺舟來炫耀的,不是帶路覺舟來陪他們聊天的。
“先點餐吧,時間不早了,今天我請,随便點。”
“謝謝秦哥。”
“秦哥帥炸了。”
“謝謝秦哥,謝謝舟舟。”
服務生拿了好幾本菜單,這些人也沒打算和秦柏寒客氣,争相點起愛吃的菜,坐在路覺舟身邊的許诏清還不忘問路覺舟想吃什麽。
兩個腦袋湊在一起研究菜單,點完餐後,路覺舟總覺得這些人對熱情得過分,而且他們好像什麽都知道,連他在國外上學也清楚。
這可不像是第一次見面。
路覺舟狐疑地看向秦柏寒,懷疑秦柏寒是不是到處編排他,說他壞話了。
程莊笑了下,似乎猜到了什麽。
“想不想知道秦哥在大學裏什麽樣?”
路覺舟配合地問:“什麽樣?”
“秦哥可是我們A大的校草,成績好,能力強。長得又高又帥,追他的男生女生都很多。可我們秦哥對誰都沒興趣,就我們校花站在他面前,他都不帶躲開一眼的。”
路覺舟并不意外,他和秦柏寒怎麽說也從小學到初中的同學兼舍友,他太了解秦柏寒,清冷倨傲,以前他就總說秦柏寒太端着,也不知道怎麽一群人瞎了眼似的都喜歡他。
現在,瞎了眼的組合裏多了一個路覺舟。
“你不知道,剛開學那會多誇張。每天都有人給秦哥送東西。你猜他怎麽着?”
路覺舟想了想,“丢了?”
程莊回想起當時聽聞的事跡,也覺得秦柏寒裝,後來熟了才知道,他秦哥從不裝,一直這麽酷。
“可比這高調多了。他可是在演講的時候公開自己心裏有喜歡的人,學校都炸開鍋,紛紛猜測秦柏寒喜歡的人是誰。”
路覺舟眉心一跳,秦柏寒那會竟然有喜歡的人?
“結果大家觀察了幾個月,沒有半點線索。一致認為這個人不存在,秦柏寒只是那這當借口擋桃花。”
路覺舟剛松了口氣,程莊又說。
“本來大家都不信,後來還真有人發現秦柏寒偶爾也會流露出柔軟又溫柔的笑意,對着電話裏的人。”
路覺舟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心裏有點不爽,沒忍住多問一句。
“那人是A大的嗎?”
程莊頓了下,立刻露出“你在逗我的表情”,他的視線在路覺舟和秦柏寒之間流轉,不可置信地問。
“不是吧,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路覺舟挑眉。
“那個人是你啊。”
路覺舟:???
怎麽會,那個時候秦柏寒還成天對他開嘲諷,誰會對着喜歡的人陰陽怪氣啊。路覺舟不太信,狐疑地看向秦柏寒。
他正在對面的人讨論游戲上的問題,察覺到路覺舟的視線,轉過頭和他對視,用眼神詢問他:怎麽了?
當着衆人的面,路覺舟沒打算多問,閑聊幾句就搪塞過去。
沒等多久,服務生過來上菜。雖然都只是大學生,但也沒放任自己胡喝海喝,開酒前都喝了熱湯吃了菜墊肚子。
“舟舟能喝酒嗎?”
路覺舟搖了搖頭,“不太能喝,但能喝一點。”
程莊聽完立刻給他倒了酒,“我們不勸酒,但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大家碰個杯不過分吧?”
“來來來。”
“慶祝秦哥平安醒來。”
“這游戲歷程有些坎坷,希望接下去能順利開服。”
“祝游戲順利開服!”
路覺舟見他們熱情高漲,也陪着灌了一杯,秦柏寒都沒來得及攔他,一杯酒噸噸下了肚。
喝完酒後,大家都在暢想未來,幾杯酒下肚話都多了起來。
“這次游戲離不開在場每個人的努力,不過還是得感謝秦哥的資金支持,不然就我們幾個空有想法也是白費。”
“求秦哥帶我們賺大錢啊。”
“什麽秦哥,叫秦總,秦老板。”
秦柏寒嘴角噙着笑意,沒有接這些調侃地話,他端着酒杯,輕輕地碰了下路覺舟的杯子。
“路總,以後多多關照。”
路覺舟怔了一下,猛地想起來那份股權贈與協議,這款游戲秦柏寒除了資金和技術,但他給路覺舟的就是資金股。
“介紹下,我們的新股東。”秦柏寒當着衆人的面說,“以後資金方面,就拜托路老板了。”
其他人立刻跟着起哄。
“路老板,路老板,帶我們賺大錢啊。”
“路總,我的婚房就靠你了,一定要帶我們掙大錢啊。”
路覺舟又喝了兩杯,可能因為氣氛太好,也可能是這些人太會來事。連帶着他也對這款他不曾參與過的游戲制作充滿了期待。
“可是我什麽都不會。”路覺舟說。
“誰說你不會,美術組等着你加入。”一個女生笑着打斷他,“我可是看過你的畫。我聽說你參與了游戲內測,感覺怎麽樣?”
“你更喜歡哪個角色?”
女生朝他努努眼,大着膽子冒着被秦柏寒眼神刺殺的風險,“其實我最喜歡賀溪這個角色,也不知道秦哥怎麽想的,非給弄成了大反派。”
賀溪!?
路覺舟有印象,他是陸遇的發小,原來他才是反派嗎?
“害,這你就不懂了。”另一個女生打斷他,“反派才帶感啊,而且你不覺得賀溪和發小陸遇特別有CP感!”
路覺舟疑惑的是,“陸遇不是四大主角之一?”
“陸遇本來就不是男主,當時新角色還沒出,內部讨論推出的陸遇。”女生見路覺舟不知道,認真地和他解釋了一下。
“反正陸遇和賀溪鎖死了,鑰匙我吞了。”
“這都能嗑?”幾個直男大為震撼,“這不是乙女向戀愛游戲?”
“你懂什麽,乙女游戲又可以談戀愛,又可以嗑CP,難道不是更快樂?”
幾人嘻嘻哈哈又聊到了別的話題,但路覺舟還是很在意陸遇不是主角這件事。
也許是和路覺舟和陸遇性格喜好一致,也許是他把陸遇當成了游戲裏的好朋友,所以路覺舟格外不太理解,甚至有點惆悵。
陸遇憑什麽不能當主角?
他差在哪裏?
直到聚會散場,路覺舟還是沒想明白這個問題。因為酒喝多了,路覺舟扯着這個問題不放。
“陸遇為什麽不是主角?”
路覺舟趴在秦柏寒的背上,不滿地嘟囔:“他長得好看,性格也好,陽光開朗,玩家不喜歡嗎?”
“喜歡。”
秦柏寒回答。
“那為什麽他不是主角?”
沉默了許久,秦柏寒回答:“我很介意。”
路覺舟沒聽清,他有些醉了,暈乎乎地摟着秦柏寒的肩膀,不安分地在他脖頸間蹭了蹭,“你說什麽?”
陸遇的原型是路覺舟,秦柏寒沒想到路覺舟忘得那麽徹底,高中時的那本畫冊,路覺舟曾經以自己為原型畫了一個角色,就是陸遇。
哪怕只是路覺舟的原型,可性格喜好相似,秦柏寒也無法接受讓玩家們都去攻略陸遇。所以又有了賀溪這個角色。
一開始的設定裏是沒有大反派。
戀愛游戲主線是戀愛,其他都是副本。對于秦柏寒非要加的這條反派支線,小組成員也是不能理解的。
但這也是秦柏寒的一個私心。
因為賀溪的原型是他。
但卻不是路覺舟畫出來的樣子。
路覺舟送給秦柏寒的十六歲生日禮物,是按照秦柏寒的要求畫的角色,以秦柏寒為原型畫的。
那個角色就是——顧言薄。
他知道路覺舟早就忘了,但秦柏寒一直記着,也記得那幅畫的背後寫着:大反派三個字。
路覺舟的惡作劇,秦柏寒并不在意,甚至很珍惜地将畫冊保存起來。後來參與內測的時候,秦柏寒照着路覺舟的畫捏出了顧言薄的臉。
如果秦柏寒當時沒有困在游戲裏,游戲照常開服,他是打算以顧言薄的賬號去勾搭路覺舟。
路覺舟可以開小號騙他“網戀”。
他為什麽不能開個游戲賬號讓路覺舟陪他談戀愛?
因為路覺舟喝了酒,秦柏寒沒帶他回秦家,而是去了離這最近的那套小別墅。也是路覺舟偶爾會去小住的那一套。
“我不舒服。”路覺舟歪着腦袋,語氣裏全是抱怨。
“頭疼?”
“我喝醉了。”路覺舟很委屈。
秦柏寒:“我讓你少喝點,你不聽。”
“多怪你了。”
“怪我。”秦柏寒沒打算和醉鬼講道理,順着哄就是了,他甚至覺得這樣的路覺舟可愛的有些過分。
“馬上到了。”
“你剛才也這麽說。”路覺舟哼哼唧唧換了個方向趴着。
“是你不願意坐車,要我背你的。”秦柏寒有些無奈,他也怕路覺舟喝多了暈車,想着也不是特別遠就這麽一路背着他回家。
“那也怪你。”
路覺舟喝醉了格外不講道理,還有點孩子氣,安分了一會,又抱着秦柏寒的脖子鬧。
“秦柏寒,你有沒有做過虧心事?”
“沒有。”秦柏寒說完又覺得太果斷了,“除了裝失憶騙你,沒別的了。”
“你再想想。”路覺舟不依不饒。
秦柏寒沉默了,他在思考路覺舟是不是發現了顧言薄騙談戀愛這件事?
“你心虛了。”路覺舟氣鼓鼓,“你不敢承認。”
“到了。”秦柏寒看着近在眼前的大門,飛快地轉移了話題。
“這是哪裏?”
路覺舟擡眸左看右看,似乎真沒認出來,“你是不是喝醉啦,你都走錯路了。”
秦柏寒指紋開鎖,沒搭理路覺舟的碎碎念,他直接把人背到卧室,掀開被子讓路覺舟躺好,有耐心地給他脫鞋襪。
“我要洗澡。”
“不行。”
秦柏寒拒絕了,路覺舟這不清醒的狀态萬一在浴室摔了怎麽辦?泡澡就更不行,沒準坐在浴缸裏把洗澡水當酒喝。
“你不喜歡我了。”
秦柏寒:“?”
“你都不讓我洗澡。”
秦柏寒:“……”
喝醉的路覺舟很好哄,又很不好哄。秦柏寒讓喝蜂蜜水,他就乖乖地喝,唯獨就是……
“我要洗澡。”
“喝醉了不能洗澡。”秦柏寒試圖和他講道理,“如果你沒站穩滑到了,或者洗澡洗暈了,會很危險。”
路覺舟仰着頭,眼裏盛着漂亮的星河,直勾勾地看着秦柏寒,似乎不太理解。“你沒喝醉。”
“你陪我洗。”
秦柏寒是沒喝醉,但他也是喝了酒的。酒後大腦過度興奮,路覺舟又軟骨頭似的貼着他,秦柏寒自認為在這個時候并不能特別好的控制自己。
偏偏路覺舟就是要挑戰他的自制力。
“你不陪我洗,我就自己洗。”
秦柏寒被他鬧得沒辦法,只能扶着路覺舟進浴室,在浴缸裏放了水,又幫着路覺舟脫掉衣服,把人扶進浴缸,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不許睡覺,只給你泡十分鐘。”
路覺舟拉着他的衣角不放,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不洗嗎?”
秦柏寒:“我等會洗。”
路覺舟不肯放人,硬要拉着秦柏寒一起。秦柏寒只好順着他,匆匆地洗了個澡,還幫路覺舟擦背。
又任勞任怨地把人抱出來浴室,也許是喝了酒,也許是時間太晚,路覺舟折騰了半天,終于覺得困倦。
秦柏寒微微松了口氣,以後還是不讓他喝酒了,太磨人了。
等路覺舟呼吸平穩,秦柏寒又去了一趟浴室。
剛才好幾次差點走火,要不是顧忌路覺舟喝醉了,秦柏寒早把人摁在浴室裏,而不是現在一個人沖涼水。
路覺舟早上醒來的時候頭有點暈,睜眼望着天花板一時沒想起來自己在哪裏。
腰上放着一只修長的手臂,稍微仰頭就能碰到秦柏寒的下巴,路覺舟是平躺着,他不到一米八的身高,骨架也偏小,相比秦柏寒一米八七的大高個,他看着來像是窩在秦柏寒的懷裏。
“醒了?”
秦柏寒夜裏醒了幾次,他怕路覺舟喝多了會不舒服,倒沒想到一夜好眠,睡到了天亮。
“頭疼嗎?”
“有一點。”
“該。”秦柏寒擡起手臂,食指摁在路覺舟的太陽穴,輕柔地按壓,幫他緩解酒後的不适。
“以後還敢喝這麽多?”
路覺舟連連搖頭,幸好只是喝多了斷片,秦柏寒雖然沒有潔癖,但他要是喝吐了,不知道秦柏寒會不會嫌棄地不讓他上.床。
“要起嗎?還是再睡會?”
路覺舟懶洋洋地靠在秦柏寒的懷裏,享受着他的按摩,“不起,在躺會。”
“行。”
今天是周末,秦柏寒不用去公司,也樂意陪路覺舟在床上賴着。
“昨天程莊說你暗戀我。”
秦柏寒沒想到他們還聊了這個,“他還說什麽?”
“還說你為了拒絕了很多人。”路覺舟仰頭看向秦柏寒,似乎在探尋這話的可信度。
“我以為你知道。”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路覺舟從被窩裏伸出一只手,捏住秦柏寒的耳垂,“所以你一直都喜歡我?”
“嗯。”
路覺舟最開始不信,但後來仔細想想他确實沒見秦柏寒和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走得近。
“你怎麽早不和我表白?”
“我早和你表白你會答應嗎?
“不會。”路覺舟不假思索。
要是秦柏寒早和他表白,他只會覺得很驚悚,或者認為秦柏寒在惡作劇。
提到惡作劇,路覺舟想到了他拿小號騙秦柏寒的事。
“你喜歡我還找人網戀,渣男。”
“我早知道那是你。”秦柏寒覺得自己好冤。
“你怎麽知道的?”
“你以前用那個號打游戲,還裝萌新炸魚塘。”
路覺舟:“……”這你到記得清楚。
“所以你一直在耍我玩?”路覺舟生氣了,他愧疚了那麽久的事,結果他才是被蒙騙的那個。
“你知道是我,還總騙我發照片。”
“我每次找你視頻,你都不耐煩,不願意和我多說幾句,也不肯發自拍。”
他們倆異地,忙起來也有大半年不見的時候。秦柏寒最過分的事也就只有從路覺舟那騙點照片,讨幾聲好聽的稱呼。
“你還答應過我一件事,到現在都沒兌現。”
路覺舟思考了一下,“沒有啊。”
“怎麽沒有。”秦柏寒捏住路覺舟的下巴,“別不認賬。”
“你說要穿裙子陪我約會的。”
路覺舟臉色一紅,那是他以為傷害了秦柏寒單純又脆弱的少男心,可現在他才是被耍的那個。
“你做夢。”
路覺舟羞惱地推開秦柏寒,正打算起床,又被秦柏寒大手一拉,摁回了床上。
“做夢就算了,可以做點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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