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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狀态不好那你還叫我來幹嗎,難道我就不是一個班的?你們一幫子男男女女,除了你,也沒一個是我認識的。
等到下了樓,看到梁盛林威風凜凜的路虎,夏孟秋就更是忍不住了,就差要問到程東臉上了:“你朋友都有車,那你幹嘛還叫我打的去接你?直接讓人開車拉你回來,不是更符合你大少爺的氣質?”
哪知程東還很是委屈地回說:“我這麽正式地回到這裏來,想第一個見到的人是你嘛,誰曉得你偏偏又還買不起車。”
二話不說,夏孟秋終于做了她今天晚上想了很久但又一直沒有做的事,直接拿包包,咚咚咚,在他頭上猛敲了三下。
等打完了人,梁盛秋的車也已到門口了。
夏孟秋被程東厚臉皮所激,現在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了,整整衣領,非常正氣凜然地上了梁盛林的車。
梁盛林拉下車窗,興致勃勃地看完程東挨揍,又看着夏孟秋成功變臉,悄悄地對她伸出了大拇指。
夏孟秋甩甩頭,說:“謝謝,我把你這個當作是對我懲惡鋤奸的贊賞。”
這回換梁盛林大笑,回過頭瞥了一眼程東,說:“這回你的眼光好歹像樣了一次。”
程東扯着嘴角,笑得格外地讨打。
夏孟秋知道梁盛林也是誤會了,但她懶得解釋,解釋什麽呀解釋,人都“捉奸在房”了,她越解釋,就越成了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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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吃火鍋,其實不過是過去感受感受那個記憶裏的味道。
大學城裏有許多負有特色并且遠近弛名的食店,其中財院的火鍋,算是其中一絕,因為實惠又好吃,每年一入冬,整條街上都是霧氣騰騰的,家家店裏都是生意爆滿。
但一到夏天,人家生意也改行了,變成了口味蝦魚嘴巴家常菜這樣的特色店。這其中也不乏有裝修精致的,吸引了不少外來人員的目光。
程東他們選的自然是其中裝修最豪華的一家,空調自是必備,不然這天氣,盡管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但暑氣還是相當逼人的。
他們如今已是身嬌肉貴了,早沒了打着赤膊席天而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閑情了。
夏孟秋倒是經常來這裏,一是她家本就住得離大學城近,二來她曾經嫌自己堕落得太徹底,想不開來這報了個研究生班,唔,不時需要來這裏上一上課,重溫一下當學生的感受。
程東自然也是知道夏孟秋報了班的,還笑着問她:“你不是說你們班有個老師長得很帥很有魅力,你還有他的電話的,不如也一起叫過來?”
夏孟秋被他這樣大喇喇地一說,臉上只覺得像是火在烤。梁盛林可能覺得程東欺負她太過了,就瞥了後者一眼,自動自發地替她解圍,聞言很有興趣地問了一句:“哦,夏小姐你還在讀書?”
夏孟秋當即抛下程東不理,回答說:“沒有,就是沒事瞎學學。”頓了頓,又笑,“你叫我夏孟秋就可以了。”
梁盛林從善如流地:“要不也叫秋秋?”
快三十了還給人叫秋秋,夏孟秋當即抖了兩抖,還沒說話,程東倒是先瞪住他:“不要亂喊,‘秋秋’是我專用的!”
梁盛林嗤之以鼻,故意跟他作對似的和夏孟秋套近乎:“秋秋,你在財院瞎學,那我猜猜,你是做會計的?”
夏孟秋羞澀了:“不是,我學的是國際金融。”
……梁盛林呆滞了一會,才說:“嗯,好專業。”
這下換程東笑他:“好什麽好,國際金融講什麽的,你曉得?”
梁盛林口才也不賴:“放心,總比你讀了四年還不曉得學了些什麽的要好。”
一下子變成他們兩個鬥嘴去了,夏孟秋覺得很是啼笑皆非。
三人正說着,其他那一票人也都來了,瞧着和梁盛林都是親親熱熱的,一上來先揚拳頭,再給擁抱,嘴裏還說着:“老三,你終于回來了。”
得,跟一黑社會團夥似的,其實什麽呀,都是程東家那一條弄裏的,小時候一起長大,學黑社會還拜了把子,一二三四五六總共有□個。不過如今也天隔一方了,出的出國,去的去帝都,走的走四方,難得才聚到一起,今天來的除去程東也就只來了四個。
但他們都帶了有女伴,其中那個叫六子的,看似應該是這些人裏人緣最好的,還帶着懷孕的妻子一起過來的。
程東一見她就打趣:“弟妹你也看得太緊了,六子來跟我們吃個飯,你也不放心?”
六子的妻子估計和他也是很熟的,非常不給他面子,說:“就是跟你來吃飯我才不放心,一般情況下,我還不理他呢。”
程東摸着鼻子呵呵笑:“怎麽我在你眼裏,人品就有這麽差,還能帶壞兄弟了?”
六子的妻子跟夏孟秋聞言一齊猛點頭,倒惹來大家好一頓笑。
夏孟秋食量本就不大,這會又早已過了飯點了,所以也沒剩多少胃口在。這些人點了一桌子菜也都是做擺設用的,光喝酒去了。程東更是特別的人來瘋,一上場就滿了一大杯冰啤準備幹下去,夏孟秋見不得有人這麽毀身體,忍不住出手攔住他,說:“你也悠着點,空腹了還喝這麽急,不想活了呀?”
說着也不管那些人異樣的目光,反正他們都認為自己是程東的女朋友了,那麽管寬一點,他們也不會介意吧?
果然,她這一出手,其餘人等都暧昧地笑了,老七更是說:“行啊哥哥,這幾年沒回來,一回來,就給人接管了?”
程東呵呵笑,把酒杯放下,自己也坐下來:“行,我要聽咱秋秋的話,先吃些東西,還別說,不講還不覺得,一說起來我就真的餓得慌了。”說完還舔着臉跟夏孟秋提要求,“要不你幫我挾挾菜?你知道我這人,一聊起天來就什麽都不管不顧的了。”
夏孟秋瞪着他,覺得自己對他的認識完全可以另外刷新了。
這一餐飯,夏孟秋就吃了兩只口味蝦,和一筷子青菜,還有小半碗湯,餘下的時間,都在幫程東剝蝦子。不是她願意充當使喚丫頭,實在是搶不過他,口味蝦也是她的至愛,她看到那紅通通的一盤就忍不住食欲大發,可好不容易剝一個,得,又被搶走啦。
酒席之上,衆目睽睽之下,她總也不能跟着胡鬧太過,不然不就真是給人當笑話看了麽?
就算是要打情罵俏,也不是這樣的打情罵俏法。
當然了,她也沒讓程東一人專美,到後來,她幹脆擺出一副主人翁的态度,把全桌人都伺候到了,端茶倒酒遞紙巾,跟個熱情周到的服務員小二似的。
那會她是在想,就當是一次性做足了地主,明天開始,再也不要見這個死皮賴臉的男人了。
哪曉得要走的時候,她掏出錢包想去結賬,梁盛林卻攔住了她,說:“得,這麽多爺們都在呢,哪能還讓你來付錢?”
夏孟秋想說自己是專程來給程東接風洗塵的,程東卻抽走了她的錢包,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頭,說:“乖,咱不跟人争這個先,就讓他們出血,今天還宰得少了,等明兒回憶夠了,我們再去吃大餐。”
整個就把她當小孩子哄似的。
六子老婆在一邊看得失笑,說:“得了,世界終于清靜了,總算有棵樹來綁死你這個花心大少爺了。”
程東笑着斜了她一眼:“你覺得清靜了那就好,明天讓六子一個人出來,你個挺着肚子的大肚婆,走一步跟一步,算什麽回事嘛。”
六子老婆聞言肚子一挺,特別理直氣壯地說:“我就當是飯後散散步,消食了再跟着吃頓夜宵不行啊?孕婦很容易餓的,你不知道麽?”
“好,您消食,您慢點兒消。”程東笑,作出一副怕了她的樣子。一群人說笑着站起來都往外走,夏孟秋住的離這不遠,本來想說自己走回去就行了,程東堅決不讓,最後還是梁盛林開着車和他一起,把她送回了小區門口。
4意外
夏孟秋都走得不見影了,程東還趴在車窗前目不轉睛地看着。
梁盛林見狀不由打趣說:“怎麽了,就有這麽依依不舍?既然這樣,幹嘛不把人留下來,我就不信,出去幾年你還轉性了。”
程東看着路燈掩映下昏黃朦胧的夜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好半天,才懶洋洋地收回目光,說起了另一件事:“她在銀行上班,因為她媽媽的病,這兩年日子不是很好過,有空,你就幫幫她呗。”
梁盛林當即問:“哪種幫?”
程東說:“就當是幫你未來老三媳婦那樣的幫呗。”
梁盛林嗤地笑出了聲,說:“真看不出來,你還認真了。”
程東這回沉默了一瞬,想了想,笑了,說:“我只是恨自己認真得太晚,而且,我還欠她一份情。”
梁盛林想到他以前說的事,就問:“就為了那五千塊?”
程東點點頭:“嘿,是啊,說起來,這還是除了我媽跟我姐外,第一個對我這麽慷慨的女人,五千塊啊,她的獎學金,全都給我了。”
梁盛林呸他一聲,想問他那那誰呢,可想想這畢竟是程東不願意提及的事,就沒提,轉而問:“那這些年,她就也沒叫你還?”
程東說:“是啊,我也沒提,總覺得,提起來,俗!”
梁盛林說:“那你就沒想過另一種可能,人家是準備放長線釣大魚呢。”
程東睨他一眼:“你認為我現在看起來還算是哪種大魚?”
梁盛林這回給噎得說不出話。
程東又說:“不了解她就不要亂說。”
這回語氣裏已難得有了些鄭重的味道了。梁盛林想,看來程東這小子是真的栽進去了。其實他有什麽不了解的?夏孟秋那小妞,一看跟汪清泉似的,淺白得一覽無餘,這種人能有什麽花花腸子?或許對于程東來說,錢其實已經不重要了,很多時候,重要的是雪中送炭的那份情義和毫不懷疑的信任,其價無值,貴值千金。
不過即便如此,梁盛林對程東當年那樣做還是覺得很不能釋懷的。論起來,怎麽着,他們這些一起長大的朋友,也該要比一個同窗四年的同學要更值得相信吧?可偏偏,他最困難的時候,找的就不是他們。
所以,梁盛林不滿地說了一句:“真不明白你腦子是做什麽使的,寧可用個女人的錢,也不來找我們。”
程東笑了笑:“那時候我想,用女人的錢也好,如果還不起,大不了就以身相許了。”
梁盛林聞言哈哈大笑,回身就在他胸口擂了一拳。心裏卻多少有些明白了程東的想法,他們各家各戶,那時候多少都是有些利益牽扯的,就算他們願意幫,可他們有父母就未必會肯,自己也又都是學生,能幫多少?再說了,女人的情好還,男人的賬,卻不是那麽容易算的,哪怕他們,曾是一起長大。
人年紀大了就是有這點不好,在意的東西多了,計較的東西也多了。
兩人互相給彼此點了一枝煙,一時倒有些沉默了下來。過了許久,梁盛林才突然想起來似的問:“不是說要回來發展麽,什麽時候?”
程東說:“快了,那邊事也快了了,最遲明年吧。”說着又自嘲地笑了笑,“我姐就要出來了,我媽正好可以辦保外就醫,我一個人在外面逍遙,總得給他們把後路都墊好才行。”
程父出事後,在第二年的量刑上,被判了死刑,緩期兩年執行,所以就算程東願意拿錢去鋪路,畢竟是主犯,也沒那麽快能弄出來。
梁盛林問:“要幫忙麽?”
程東說:“要的時候我會說,這一次,我是再不會客氣的啦。”
所以這次他回來,他才會見他們,往年其實他也有回來過,都是過客似的來去匆匆,見一見裏面的家人就又走了,近鄉情怯的情緒,一直都有。
現在終于決定要回來了,或者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反倒真看開了。
程東說:“我忽然發現好多事就跟跳樓似的,難的是下決定那段時間,決心真下了,閉閉眼往下一跳,嘿,反特別輕松了。”
梁盛林撇撇嘴:“說得你好像很有跳樓經驗似的。”
程東只是笑,手指一彈,煙頭在夜色裏一閃,不見影了。
梁盛林把程東送回酒店,自然也留了下來,聊天打屁回憶往事,兩個大男人,鬧騰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夢半醒間梁盛林還做了一個夢,夢裏面一片黃澄澄的,活色生香,情、色俱佳。他暢快淋漓地跟人交、合一場,睜開眼睛回頭一看,躺在身邊的女人居然有一張熟悉的面孔,再仔細一看,竟然是夏孟秋。
梁盛林當即就駭得跳了起來,醒過神的時候發現他和程東睡在一張床上,對方大敞四開的躺在另一頭,不知道夢裏遇見的是什麽,嘴角還噙着輕淺的笑。
梁盛林抹一把臉,夢裏親吻時那甜蜜的感覺,擁抱時那溫暖的觸感,一下就湧了上來。他甩甩頭,一下将這些東西都甩開,去到洗手間裏沖了一個冷水澡。站在鏡子面前,他又忽然想起夏孟秋那會兒穿着吊帶睡衣的樣子,頭發上還沾着水汽,整個人被泡得粉嘟嘟的,裕泡掀開,能看到她□飽滿的胸部,怯怯地探出半邊身子……
梁盛林忽地扯下毛巾砸向鏡子,重重地籲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真是快魔怔了,居然對兄弟的女朋友産生這種禽獸不如的想法,并且還隐隐有了快、感,對此,他深刻地反思并且檢讨了一番,總結經驗教訓是,他今天晚上實在是跟程東聊同一個女人聊得太多了!
又回去沖了一次澡,梁盛林再睡不着,就那麽下樓開車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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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盛林在肖想着夏孟秋的時候,夏孟秋正倚在客廳的過道上發呆。
她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夏哲言早已睡着。但他還是體貼地在客廳過道上留了一道燈,那溫暖的桔黃色,像是一團融融的火光,一下就熨貼了她有些超負荷的心髒。
靠在牆上,感受着燈光微弱的光源,稍微一偏頭,就能看到客廳裏母親的遺像。照那張像的時候她還算年輕,四十六歲五十歲都不到,照片裏,她笑得很開心,那一天,發生了一件讓她很開心的事,女兒終于相親成功了,對方也是單位上的,警察,公務員,配自己女兒,實在是門戶相當。
不過這樣的開心并沒有維持多久,就是同一天下午,她說不知道為什麽,覺得自己舌頭麻麻的,講話都不利索了。當時她們正好在醫院旁邊,夏孟秋随口就提了一句:“那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吧。”
本來是漫不經心進去的,結果,卻是遭遇天崩地裂般地出來。
結果當時并沒有确定,醫生只是說,懷疑是運動神經元症,讓她們第二天早些過去,進行一系列更詳細的檢查。
運動神經元症,那是夏孟秋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是有除了艾滋和癌症外,還有另外一種讓人感到絕望到死的病。
她所有的壞運氣,似乎就是随着那一天,紛繁踏至。
前一天晚上睡得太晚的結果是,夏孟秋第二天根本就起不了床。
六點鐘,是她從來未有過的早起歷史,而且以後,還将為之長期堅持。
她自今天開始,要去新單位報到了。新的支行鄰近郊縣,從她家輾轉過去,公車都要一個半小時。
這個支行的業績在年度排名榜上算是常年老末了,行長叫許常昆,在夏孟秋原來的頂頭上司丁當眼裏,根本就是一培養養老專業戶的高級人才。
換言之,這樣的地方,夏孟秋調過去絕對不可能是高升。
當然了,她也沒覺得自己是明升暗貶,說她明升暗貶都有些埋沒了這個詞,她是因為這一年多來,業績太差,并且屢教不改,屢救無效,而被明明白白告知是下放的。
只不過夏孟秋跟很多人一樣覺得,什麽業績差都是借口跟理由,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的上司容不下她才是真的,她又常常被新BOSS帶來的新同事擠兌搶業務兼穿小鞋,真講起來,她不被調走才是出奇跡了。
就像丁當說的,誰讓你是人家眼中釘呢?你看看部門裏的其他人,留下來的要麽是三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事業上已經沒有沖勁了,要麽就是善于把握風向,敢對新BOSS以及新BOSS的親信們抛媚眼,會主動将新業務奉獻出來的人。
夏孟秋到底還是嫩了一些,或者說,于職場上來說,她到底還做不到徹底的厚顏無恥。
雖然一路上擔心不已,可夏孟秋到達辦公室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上班的時間。
已經八點半了,除了保安在門口轉悠,行裏居然一個人都沒有,雖說這樣的地方管理松泛了些,但也不至于松泛到這種程度吧?
等夏孟秋實在待不住了,去旁邊吃了個早餐,回過頭來,才看到有三三兩兩的人過來。她在辦公室裏轉了一個圈圈,只有一個人問她:“你是不是今天要來報到的夏孟秋?”
夏孟秋忙點頭稱是,還以為人家會給安排個座位什麽的,結果對方來一句:“許行長還沒來,你的位置都沒整理出來呢。”
夏孟秋等了半日,沒下文了,又不能跟截木頭似的戳那兒看着他們忙活,只得再轉出去,作出一副認真學習的樣子,看着牆上張貼的支行大小事記和各種通知。沒多久,耳朵裏就能聽到裏頭傳來他人八自己的卦,其中一個當先問:“那個就是夏孟秋,還蠻年輕的嘛。”
“那是,”随着另一人回答的是抖動資料的聲音,看樣子應該是在翻她的,因為她接下來念的,都是她曾經的輝煌事跡:連續六個月的月度明星,業績完成量都是支行的NO﹒1,甚至在總行裏都是排得上號的崗位标兵,以及,最年輕的部門副主任候選人。
如果不是因為突然換了BOSS,或者,她現在應該已經是部門副主任了。
可惜,有了那個如果,于是,她只能來到這個地方。
那些人聽着她的資歷,嘴裏啧啧有聲,一個較年輕些的聲音又問:“那她怎麽就來這了,最次,也該是銀沙那樣的地方吧?”
銀沙也曾是不毛之地,不過現下已歸屬于本城新經濟規劃區範圍,各種基建搞得如火如荼,那裏支行的業務,并不算很難開展,甚至已變成後進者想要進去展示自己實現理想的最佳場所了。
聽到這樣問,有人猜測:“得罪人了吧?”
更有人因此而定案:“估計也是一個不太會做人的主。”
夏孟秋聽了這話有些失笑,這是什麽意思?意思是說,所有被分到這裏的人,都不會做人麽?
果然,此人不經大腦的話一出口,立馬就得罪了一大片,辦公室裏瞬即就安靜了。
正在這個時候,許行長施施然地進來了。
許行長已經五十多了,接近于退休的年紀,整個腦袋也有向地中海靠攏的趨勢。自外表看起來,他是那種非常典型的中老年男人,沒有什麽沖勁,當然了,也不會有什麽特別淩厲的手段。
對于夏孟秋的到來,他只是簡單地在辦公室說了一下,然後就從角落裏給她尋出了一個位置,說:“以後你就在這裏辦公吧。”
夏孟秋非常淡定地走過去,坐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她是新來的,還是因為她曾經彪悍的業績刺激到了那些新同事,當天整個辦公室的氣氛非常壓抑。除了中午休息的時候,一個明顯一看就是新分過來不久的年輕小妹子來找她說了話,基本上,就沒有人再主動搭理過她。
夏孟秋自夏母去逝自己又被不斷排擠打壓努力掙紮無效之後,都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了,自然也不會有多麽積極的心思,去想着在第一天就先如何如何改善好同事關系,她按步就班地遵照新上司的指示,對行裏的歷史資料進行着必要的了解學習,除此之外,就是待在自己的小角落裏,靜靜發呆。
如此,只等着下班。
然後又輾轉一個半小時的公交車回到市區,在路過菜市場的時候下車,買菜,準備回家。
只不過,讓她意外的是,在自家小區的門口,她竟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程東靠在梁盛林的那輛路虎旁邊,笑得格外的得意和張揚。
5拜見
夏孟秋定下腳,看着他,有些奇怪地問:“不是說要和汪浩他們吃飯嗎?怎麽這時候了,還在這?”
汪浩也是他們的大學同學,大少爺說今日狀态好了,所以想見見以前的老朋友,只不過夏孟秋早就拒絕參與他這一計劃了。他後來也沒再打電話跟她說,所以,她實在沒想到,他會這個時候等在自己家門口。
程東說:“大家都有事,改宵夜了。”
夏孟秋聽得腳下一個踉跄,不至于吧?中午汪浩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還對這次歷史性的會面,充滿了期待的。
結果果然程東又說:“主要是我有事。”
夏孟秋挑眉:“你的事就是站在這裏等我?”
程東說:“是啊。”笑得欠扁兮兮的,“感動吧?我覺得去你家拜訪你爸居然比見汪浩他們更重要!”
夏孟秋看着他,有些虛弱地說:“你不用這麽給面子的,我爸爸見不見你都十分的無所謂。”
程東呵呵一笑,不說話了,把她拉上車,又重新尋了個停車位,這才跟着她一起去了夏家的新宅。
大少爺還禮節性十足,買了許多的禮物上門。夏孟秋翻檢了一下,挑出一條煙:“我爸不抽煙,你拿回去自己抽吧。”又挑出一瓶酒,“這種度數的白酒我爸也喝不來,你自己找人喝去。”
還想再挑下去,程東已經伸手攔住了她:“幹嘛呀幹嘛呀,這又不是給你的,憑什麽你說不抽不喝我就不能送了呀?多好的煙跟酒啊,他不喝,他收了可以拿去送人嘛。”
不由分說,拎起東西關上車門就打頭走了,夏孟秋跟在他後邊,考慮到這些東西價值太高,他提過去實在是有可能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幾次想同他再交涉交涉,甚至出言威脅:“你要是不放下這些,就不讓你進門。”
程東笑得得意:“你不讓我進,我就不能自己進了麽?”
夏孟秋說:“那我不回去了,你愛上哪上哪吧。”
程東這下更是笑得溫柔極了:“沒關系,這裏看樣子也沒多少棟樓吧?我在每棟樓下都喊幾嗓子,我相信,總會有人告訴我的。”
他擺出這副無賴樣,夏孟秋拿他徹底沒轍了,就問他:“程東,你到底想幹哪樣?”
他那些東西,光那一瓶酒,就是四位數的,就算是未來女婿上門,都會給人嫌太貴重了。
程東說:“不想幹哪樣,就是想去看看老人家呗,我們同學這麽多年了,當初你又幫了我那麽多,難道還不興我上門來感謝感謝幫我的源頭?”
原來是為了這個,夏孟秋松了一口氣,急忙擺手說:“都幫了你什麽呀,我都不記得了,你不用這麽心心念念地記着,我壓力會很大的。”
程東聞言笑:“你壓力大什麽呀,我又不是以你男朋友身份過去,放心吧,我會跟你爸爸說清楚的,保證他不會有半點誤會。”
“真的?”夏孟秋有些懷疑,他的人品不是那麽很可信啊。
“真的!”程東信誓旦旦地保證。
夏孟秋看着他的臉,他面上雖是笑着的,可眼睛隐隐閃過受傷的痕跡,她便想自己對他的排斥是不是表現得太過明顯,隐隐就覺得有些懊惱。轉念一想,他又不是沒去過她家,讀書的時候,班上好些個同學,還組團來她家吃過飯的,男男女女的都有,也沒什麽。
夏哲言傷了腳,這些天都只能老老實實地窩在家裏,見到有生人來,尤其還是由女兒領進門的年輕男性,頓時就覺得精神一振,格外的高興了一些。
程東嘴巴還挺甜,進門就喊:“叔叔好。”然後也不等夏孟秋介紹,就很自來熟地湊上去,笑眯眯地說,“叔,你還記得我不?我是夏孟秋的同學,程東,讀書那會來家裏蹭過飯,最喜歡吃的就是你做的那道糖醋排骨了。”
糖醋排骨是蘇系的菜式,夏哲言年輕的時候曾在那邊當個兵,糖醋排骨做得很是地道,每次家裏來客人,這幾乎都成了夏哲言的代表菜式。
所以程東的這個馬屁,算是真正拍到點子上了。夏孟秋放下東西看了他一眼,倒有些覺得意外,她是真沒想到,那麽久的事情了,他還記着呢。
夏哲言果然高興得很,拉着他笑得見眉不見眼地:“是吧?我家孟秋也喜歡吃這菜,每回饞起來,就讓我給她燒這個。”末了講了一大通糖醋排骨的做法,最後嘆息似地望了一眼自己的腳,說,“可惜你今日來得不巧,我昨日傷了腳,丫頭不準我随便亂動呢。”
程東其實早就發現夏哲言腳受傷了,聞言便順着問:“怎麽回事?傷到哪了?”聽夏哲言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又有些責怪似地看着夏孟秋說,“叔叔傷了腳,你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呢?我知道一種好傷藥,治跌傷扭傷什麽的,效果最好了。不過現在知道了也沒事,回頭我就給你送過來,保你沒兩天就又恢複如初了。”
後一句話是對着夏哲言說的。
聽他話裏話外的意思,他這不是最後一次來?夏孟秋頓覺頭痛。夏哲言倒是很開心,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說:“孟秋啊,要不我來做飯?人家頭一回上門,怎麽也得請人家吃頓飯吧?”
那語氣,就跟上門女婿相看似的,程東一見夏孟秋那神情就知不好,搶在她前頭開口說:“那好,那我就在這蹭餐飯吃了。叔叔你不知道,我這些年都是在外面吃的快餐,好久沒吃過家裏的家常菜了,外面的菜吃得我都想吐!”
夏哲言同情地望着他,心道這娃也真可憐,就說:“老在外面吃,是不好。那叔叔今天就好好給你露一手。”
說着放下腳就準備站起來,急得夏孟秋猛地變色,程東忙攔住他,說:“叔,叔,別,您還受着傷呢,小心再碰到哪了,回頭秋秋跟我急。她不總跟我吹牛說她會做好些個菜了麽,今天我就先嘗嘗她的手藝好了,等您腳好了,我再來的時候,再請叔叔您當大廚。”
夏孟秋狠狠地瞪了始作庸者一眼,不是說不會讓他爸誤會麽?他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還有,她什麽時候跟他說自己會做好些菜了?她是總跟他抱怨說自己學不會做菜好吧!
夏哲言則是給程東那聲“秋秋”給震到了,心想女兒瞞得還真深,都叫這麽親熱了,今天才給領回來。不過能領回來就是好,夏哲言見狀也就不争了,只有些替自己女兒汗顏地說:“她會做什麽呀,能炒熟就不錯了,不過這次先這樣,下回你再來,叔叔給你做頓好吃的。”
程東忙點頭應了。
兩人言談之間,完全就把當事人給忽略了,夏孟秋在原地站了站,見他們看也不看她,話題徑直轉到別的方向去了,就只好跺跺腳,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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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間程東也想來打下手,可惜,他是大少爺出身,就是這幾年在外頭,寧可餓死吃幹泡面,也沒自己親自煮過一頓熟食,所以除了添亂,還只能添亂,沒兩下就被夏孟秋趕了出來。
夏孟秋做的菜,果然如夏哲言說的那樣,能炒熟就不錯了,不會太鹹也不會太淡,就是沒什麽味道。不過程東吃得很是香甜,夏孟秋故意作弄他,給他添飯的碗用的是家裏最大的大飯碗,一碗飯還壓得緊緊的,又給他不停挾了許多的菜,不過程東都很給面子地吃光光了,瞧那表情,似乎還特滿足。
夏孟秋便又有些不平衡了。
夏孟秋下班到家的時間比較晚,等得吃罷晚飯,就已經将近九點鐘了。才将放下碗,汪浩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說是在哪裏哪裏訂好了位置,讓程東快些過去。
夏孟秋早說了不去的,她睡覺時間比較早,夜生活一點都不适合她,所以就趁勢将他趕出了家門,程東借口自己找不到出路,硬拉着她要送自己。
兩人才吃過飯,走得很有些慢,尤其是程東,就差快要橫着走了。夏孟秋看他那樣忍不住失笑,就說:“你也是個傻的,給你多少你就真吃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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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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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