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啊?看你等會還怎麽喝酒。”

汪浩可是個海量,酒桌上的脾氣又不怎麽好,不論男的女的,他都喜歡強灌酒。不然程東回來,他們同學相聚,怎麽着她也要去走走過場的。

只不過她太清楚了,但凡去了,就別想輕易囫囵着回來。

程東說:“要是真不放心,就陪着我一起過去呗。”

夏孟秋呸他一聲。

程東笑了笑,忽然問:“我覺得你跟你爸爸之間,好似變了許多哦,發生什麽事了?”

他還記得以前來夏家的時候,他們父女兩個相處挺融洽的,但今日,他敏感地發現,盡管夏孟秋和夏哲言之間還是和和氣氣的,但氣氛很微妙,像是繃着一根弦,一不小心,就有繃斷的可能,以至于兩人之間,連說話句,都是小心翼翼的。

這絕對不是正常父女的相處模式。

更何況,夏孟秋以前可是很崇拜和尊敬她爸爸的,那會還老說她以後嫁人就要嫁她爸爸那樣的,不管自己媽媽經歷了什麽,即使她媽媽很早被切了子宮,沒什麽性生活了,他都會不離不棄。

再仔細想一想,她這半年來,提過她媽媽,提過她同事,提過她家裏其他的親朋故舊,但就是,沒提過她爸爸。

對于夏孟秋來說,對最親近人的避而不談,本身就有問題,就代表她內心裏,正在做着無言的反抗,或者,厭棄和疏遠。

夏孟秋沒想到程東會心細到這種程度,她還以為他整顆心都用在讨好她爸爸身上去了呢。被他發現了,她沒覺得難堪,反而有些感傷和無奈,頓了頓,才說:“我媽走的時候,我跟我爸大吵了一架。”

“啊,為什麽?”程東想象不出夏孟秋跟人大吵大鬧的樣子。

夏孟秋卻答非所問:“你覺得,一個男人,最不可原諒的地方在哪裏?”

程東心裏浮上不好的預感。

果然,夏孟秋哼了一聲,給出了她心裏的答案:“我覺得,是不潔。”

這個答案預期地令程東很不舒服,他沉默了一會,才悶悶地說:“那也不奇怪吧?你不是說,你媽媽那方面,嗯,不是很那什麽麽?男人都是有**的。”

而且沒有正常的疏導,會很可怕,他在心裏默默地補充。

夏孟秋搖搖頭:“不是那以後,是要更早以前,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呢。”說着又冷冷地笑了笑,“說起來,也沒我什麽事,我媽都早就原諒他了,不然這些年,也不會讓我覺得,他們的婚姻生活十分的和諧美滿。”

甚至還一度讓她以自己父母的婚姻作為今後的幸福模版。可其實真相是什麽呢?夏哲言在自己老婆十月懷胎的時候出軌,使得妻子因為早産大出血,而不得不做了子宮切除手術,這麽些年裏,婚姻裏最重要的性生活,她失去了。

或者也有,卻對她而言,是有勝于無。

所以那個男人所有對她的好,都不過是在贖自己過往的罪罷了。

父母的幸福是假象,得知真相的時候還是夏母重病垂危的關鍵時候,夏孟秋會崩潰,實在是情理之中。

要知道,她和自己媽媽的感情一直很好,好得那麽些年,就像是姐妹似的,所有到過她家的同學,都說羨慕她有個好媽媽。

夏孟秋對此做了個總結:“我是不是特像個擰巴?他再怎麽樣又如何?又不是我男人,哪怕他有再多的情債,他還是我爸。”

程東聽得只能在心裏嘆息了一聲,他自己這時候也是五味雜陳的,有些後悔挑起這個話題,因而一時之間,完全失去了平素固有的伶牙俐齒。

不過他的沉默讓夏孟秋自動地解讀為替自己感到難過,所以她頹喪了一會很快就振作精神起來,轉而問:“對了,還有一件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那天金海灣那件事,你利用完了我就打算那麽讓它過了?”

6殊途

程東心裏道,呀,終于來了。

臉上卻是笑嘻嘻的:“什麽利用你啊,事前我可是問過你的,請你幫我個小忙。你說暖床不行,違法亂紀的事也不行,我也不過是順勢而為,也算不上利用你吧?而且人家要誤會,”攤開手,他嘆息一聲,“我也沒辦法。”

夏孟秋咬牙:“你敢說那杯飲料不是你故意潑上去的?”

程東笑,不說話就代表了默認。

夏孟秋覺得自己簡直無法理解他:“不喜歡人家不去撩她不就好了,幹什麽那樣傷人家?”

程東這回哼了一聲,說:“誰讓她自以為自己魅力無限,都有男人了,還到處去勾三搭四的?我這才是在懲惡揚善呢。算起來,她要是能迷途知返,我還算得上是舍生取義,普渡衆生了。”

夏孟秋被他古靈精怪的理論氣得笑了,心裏卻有些酸酸的,以前程東哪會管人家這麽些倫理道德上的事啊,他不去挖人家牆角就算好了!或許是他爸爸的事讓他對這類女人特別反感了吧。而且,程東以前就算有錢,也沒這麽窮奢極欲到講究吃穿住用的地步,如今看他那架式,倒像是把每一天都當作是世界末日似的。

這樣想一想,許多尖刻的話就說不出口,只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就你理由多,小心人家潑你硫酸。”

程東笑:“嘿嘿,就知道你擔心我。放心,君子不坐垂堂,這點我還是知道的,什麽樣的人用什麽樣的招,我清楚得很。”

夏孟秋張張嘴,想說我才沒擔心你,可看他那麽得意的樣,又什麽都說不出口了。

如果這樣他能過得開心一些,那麽,就這樣吧。

程東在夏家吃飽了飯,又和夏孟秋說了一路,最後揮手告辭的時候,還有些依依不舍的。

他坐在車上引誘她:“一起去呗,去去就走,保證不讓你喝一口酒。”

夏孟秋非常堅決地搖頭,想起一事,又說:“你跟汪浩說,讓他趕緊把那些辦卡的文件給我快遞過來,我這個月任務還在他那呢。”

程東笑:“你有求于人還不去見人家?小心人不幫你忙。”

“嘿,他沒那麽小氣。”夏孟秋笑了笑,關系當然要鞏固的,只不過不是這麽多人一起,這一年裏因為她自己的原因,汪浩原本答應給她的好些存款都放了空,“再說我見不見他有什麽關系,有別的美女作陪就好了,我不去更好,省得你們太拘束。”

如果說程東是頭色狼,那汪浩就是個色胚,尤其參加工作,和妙妙分手以後,更是把他養得渾素不忌,上錢櫃唱歌還要**作陪,去酒吧喝酒,就更是,唉,夏孟秋都懶得說他。

揮揮手,她不耐煩地顧自走了,程東看了她的背影好一會,這才輕笑一聲,慢慢發動了車子。

他是心滿意足地過去,汪浩卻早已等得特別不耐煩了,看到他,揚手就是一拳,說:“靠,回來居然還不是第一個來找我,當不當我是哥們呀。”

汪浩這些年歷練出來了,禮節性的熱情也讓他發揮得十足十的真誠。程東自然也不賴,笑嘻嘻地說:“那不是體諒你們忙麽?再說我也是臨時決定的,上飛機前一刻我還沒打定主意呢。等哪天我衣錦還鄉了,一定大張旗鼓地通知所有人,到時你們可得十裏繁錦迎我歸啊。”

然後又一一跟其他人擁抱,喝酒,聊天,說以往,談将來,這場聚會聲勢浩大,六個男人加作陪的六個小姐,喝掉了十二打啤酒,還有兩瓶紅酒,一瓶洋酒,最後,總算落幕。

程東盡管已有提防,但就像是夏孟秋說的那樣,跟汪浩那樣的人一起應酬,就算你做足了準備,最後總還是要出些意外的,所以,他還是喝醉了。

醒過來的時候身邊還躺着一個美人,想來應該是夜總會裏帶出來的小姐,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把這人帶出場了,甚至辦沒辦事他都完全沒有印象。

那姑娘見他醒了,像篷纏人的海草似的伸長了臂膀纏過來,白花花的膀子上,還殘留着昨夜裏的酒的濃香。程東才醒,又是宿醉,精神不是很好,脾氣也不好,動也不動只說了一個字:“滾!”

美人兒有些被吓着了,眨巴眨巴着還畫着眼線戴着假睫毛的大眼睛,很是不知所措,不知道是繼續纏上去,還是聽話地退下來。

纏上去不太敢,退下來又不甘心,看他住的地方就知道,這是個很有錢的小凱子,更難得的是還年輕英俊,有錢有貌還有型,這樣的極品,一生難得遇到一個。

可惜程東沒給她太多糾結的時間,翻身下床,然後一掀床單,一抖,白花花的一團肉尖叫着滾了出來。程東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有,他走過去自上而下地逼視着她,問:“昨夜我上沒上你?”

那女孩子這回是真吓着了,哆嗦着聲音說:“沒有。”

“那我的衣服是怎麽一回事?”

“你……你……你喝醉了,吐了我們兩個一身,我就……就……給你把它都脫了。”

程東聞言籲出一口氣,面色緩了幾分,繼續逼問:“是誰讓你進來的?”他可不記得自己有要帶她出場的意思。

“是汪先生。”

果不其然,程東苦笑,年輕時候的荒唐,看來不光是夏孟秋記得,其他人更是印象深刻,難道他的種馬形象就有這麽深入人心麽?程東郁悶得不行,自錢包裏掏出一疊錢,甩到那姑娘身上,幹脆利落地說:“穿上衣服,把你的東西清理幹淨,滾吧。”

------------------------我是二更的分隔線-------------------------------

因為這件事,程東原本愉快的心情去了一半,等酒醒得差不多了,才開車去郊縣的女子監獄探望他媽媽和姐姐。她們兩個在一起宣判,最後只花了些錢就被關進了一起,因此說起來,也算是慘中不是最慘。

她們兩個還和以前一樣,姐姐程前頹廢,媽媽黃梅芬唠叨,不過不知是眼淚流多了,還是監獄裏确實毀身體,黃梅芬的眼睛已經糊得都快看不見了,內囊炎非常的嚴重。今年年初的時候還檢查出有肺氣腫,以及腦血栓,所以保外就醫實在是勢在必行。

看完這兩個最親的親人,程東的心情更是一路宕到谷底,有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背負着這些家人,他到底還能夠走多遠,尤其是,當他面對的東西,還是僅僅只有錢,所不能辦到的與解決的時候。

這時候他就會非常的明白夏孟秋當初夏母病重時的感受,那種無力到深處的無奈和絕望。然後,他就會慶幸自己聯系得她及時,那會正好是她媽媽過身,她的情緒非常的颠倒混亂,很是需要人安慰的時候,同時他又迫切地希望,當他反過來需要她的時候,她能始終跟他站在一起。他不需要她承擔很多,他只是需要有那麽一個人,能夠溫暖地,拉着他的手,讓他不至于游離得太遠,迷失得太久。

以他對她的了解,一旦選擇,她也會不離不棄,雖然她非常心痛夏哲言對婚姻的背叛,表現得對他相當冷漠,但其實,夏孟秋還是熱愛着夏哲言的,并且在骨子裏,還是欣賞并承繼了始終如一的行事風格。

一想到這些,程東對未來的生活就又充滿了期盼與夢想,他甚至想不顧一切沖動地打電話給夏孟秋說:“等我啊,等我回來娶你,然後我們一起開創新的生活。”多俗氣的話,多俗氣的表白,但卻是他此時心情唯一的完美表達。

新的生活,多美妙啊,有他的家,他的女人,她的微笑,他的安寧。

還會有他們血脈的延續。

他多年放蕩的生活,他多年不堪的辛苦,還有他隐秘的疼痛,都會在這些面前,一一得到撫慰跟終結。

好在,他還沒有沖動到忘記一切的地步,夏孟秋接通電話以後,程東已經迅速地想到了另一番說詞,他跟夏孟秋說:“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天晚上咱好好出去吃一頓吧,就我和你。”

夏孟秋說:“不去,我下班得晚,又睡得早,跟你的時間不搭調,反正你還要回來的,下次補給你。”

這不解風情的女人,程東氣得牙咬咬的,說:“我覺得你都快成國寶了,特稀有,現在哪還有十點鐘就準時上床睡覺的乖寶寶啊?!”

夏孟秋說:“有你也不知道,你又不是那一群的人。”

程東氣結,最後決定利誘她:“來吧,我給你介紹一大客戶,保證你不但能重新拿回月度明星、崗位标兵,還可以去競争你們總行的部門主任,副什麽的就不說了,省得我出手還拿個副的有礙我名聲。”

夏孟秋直接當他這是吹牛,理也不理,說:“不去,有客戶你把他手機給我呗,我找他聯系就好了,反正你認識的,要是他願意幫忙,有你沒你應該都可以的。”

怎麽都是油鹽不進,程東很想直接撲上去咬她。

挂了電話,到底氣不過,當天晚上還是殺到她家去了。借口都是現成的,給夏哲言送傷藥啊。夏哲言的腳已經消了些腫,這會兒正需要拿繃帶綁住加壓,所以程東的藥算是真正的及時雨,而且藥一塗上去,涼絲絲的,那被火燒一樣的感覺瞬即就沒了。

夏哲言感激得不得了,自然又讓女兒燒了一桌子好菜感謝人家。只不過程東心情好沒發現,夏哲言盡管對他熱情依舊,但再沒問過關于他和他家的一點點情況,通晚兩人都是在下棋,然後談論的也是棋。

因為頭天晚上,程東走後,夏哲言跟夏孟秋說:“你那同學家裏是做什麽的呀,我感覺人雖然挺好,可怎麽一問起他家裏的事,就一點都不實誠了,看起來什麽都說,其實是什麽都沒說。太圓滑了,不好!”

夏孟秋知道夏哲言是什麽意思,沉默了會就說:“他爸爸就是程軍。”

夏哲言要過了好一會兒才記起程軍是誰,呆滞了半日,道:“那他确實不适合你。”

夏孟秋就笑:“本來就是八字都沒一撇的事,他在外地,有女朋友呢,我跟他,只是大學時玩得特別好而已。”說着還把那五千塊獎學金的事說了,夏哲言就更是沒言語了。

程東這會兒沒想明白關鍵,還自我感覺良好,以為自己已經悄沒聲息地達到了潤物細無聲的效果,路已鋪好了,只等着秋後收獲。

夏孟秋第二天要上班,自然不能去送他,她其實本來是可以跷班的,借着去客戶那裏的時機,但是她沒有。夏孟秋以前如果還把程東愛調戲她讨口頭便宜當作是他無聊愛開玩笑的話,那麽這幾日他這麽勤勞地往她家跑,送那麽貴重的禮物,在她爸爸和她這找存在感,就絕不僅僅是感恩或者念舊那麽簡單的事了。

所以她不太想送他,不想讓他過度地誤會自己是在暗示什麽,就她而言,就算程東有那意思,但他卻不是她的良配。她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會有那麽幸運,能夠做一個浪子的情感終結者。

她更想的是找一個踏實的能過日子的男人,就算是平平淡淡地過去,也好過整日裏因愛傷神,痛苦流涕。

怎麽過都是一輩子,何苦讓自己那麽折騰?

因此,如果他們之間真的存有暧昧的話,那麽她希望,他們能以一種順其自然的方式,随着時間的流逝,把這些暧昧最終轉化為友情,恒久留香,別有餘味。

程東不知道夏孟秋的這些想法,那天晚上他在夏家待得有些晚,盡管期間他死皮賴臉給夏孟秋趕了無數次,夏孟秋被他屢屢氣得無力,他卻是甘之若饴,興致高昂,事實上,甚至可以說是,他是非常享受這種過程的。

這種享受的感覺令他第二天離開時又恢複了初來時的好心情,梁盛林開車去送他,等程東給夏孟秋打完電話,耍完寶,氣得夏孟秋不得不關機以示抗議之後,他才看着他說:“我就不明白了,你不是稀罕她稀罕得不得了麽?怎麽就舍得這麽一次兩次的氣她?”

程東一邊不甘心地重播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你不懂,這是我倆的情趣。”播了好幾次都是關機,他這才徹底死心了,嘟哝着說怎麽這麽不禁氣。

梁盛林對他的怪癖完全嗤之以鼻,毫不客氣地說:“我覺得,覺得是情趣的只有你吧?樂在其中的,也只是你。”

程東呵呵笑,不否認:“你不知道,她特好玩,其實單純得就跟個孩子似的,還特喜歡裝深沉,每次一見她那樣我就想逗她。”

而且她氣得無語的樣子多好看啊,臉蛋紅紅的,眼睛亮睛睛的,瞪着你,就像水潤潤的黑葡萄,格外的想引人前去咬一口。

可惜程東發現自己的這種感情發現得太晚了,那時候繁華落去,他才見識到她的好,還有她的美,而他,居然已經失去重新追求她的最好時機。

所幸這些年裏,她還在那裏,這是程東目前為止,最為慶幸的事情。

那時候,他從來就沒有想過,她一直站在那裏,不是為了等他,而只是因為她離開的時機還沒到來;那時候,他以為自己和她,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在一起,他會拿着他身上最好的東西,重新來追求并擁有她。

他不知道,有一天,她會轉身離去,而有一天,他更會連追求她的資格,都喪失了。

人生之意外,不可預測,而情之一事,更多的時候,也往往是還未開始,就已經消失無蹤了。

7托付

不過,人之所以活得五味雜陳,就是因為這種種的不可預測。至少程東當時還是幸福的,甜蜜的,他一邊給夏孟秋發信息,一邊和梁盛林說:“跟你說的事,要記在心裏啊。”

梁盛林就随手從車上拎出一張名片,遞到他手裏:“讓她來找我呗。”

“滾!”程東罵了他一句,“你名片上的電話哪個是可以直接找到你的?不許你這麽折騰她!”

梁盛林都快服了他了:“就她待的那麽個小屁銀行,你不會還打算讓我把全部的業務量都塞到她手裏吧?你也不怕會撐死她?”

程東想想也是,但還是說:“那也不許你折騰她。”

梁盛林只好猛給他翻白眼,說:“那你把我手機號給她吧,她來找我我會親自安排的。”

“親自”兩個字,他咬得很重。

程東這才滿意了,笑嘻嘻地說:“謝了,老五。”

梁盛林對他的謝意敬謝不敏,就壞心眼地問:“那要不要我幹脆親自替你照顧她?”

程東故意警惕地看他一眼,板着臉問:“哪種照顧,部分還是全部?”

說得梁盛林哈哈大笑,擂他一拳說:“滾你的吧,你當我是那個誰誰誰啊,兄弟妻不可欺,這點難道我還不知道麽?再說了,我們兩個的品味素來不一樣,她那樣的,也就你稀罕得當個寶。”

程東從鼻子裏哼哼兩聲:“她那樣的,也就只能是我來把她當個寶。”

梁盛林實在是看不得他那樣,有心再逗他幾句,可想起那個莫明其妙的春夢,就又覺得索然無味起來,心裏一時煩躁得不行。

送走程東這尊大佛,梁盛林就驅車去了金海灣,這裏也是他的物業之一,他是裏面的大股東之一,不過因為避他父親的嫌,他并沒有明着直接參與經營。明面上,他的事業規模并不大,就一個咨詢管理顧問公司罷了,非常的不顯眼。

他心裏打定主意,如果夏孟秋來找他,金海灣的生意是不可能給她攬去的,這裏面牽扯的東西太多,就算她是程東認定的未來老婆都不行。

所以他只能從自己的生意裏分出一部分給她,但作為彌補,再給她介紹幾個信譽優良品質俱佳的客戶還是可以的。

不過出乎他意料之外,雖然程東說已經跟夏孟秋說好了,還把他的電話都給了她了,但是梁盛林等啊等啊,等得他都快要忘記夏孟秋這個人了,她都還沒有來找過他。

其實如果是擱在夏孟秋還沒下放以前,她估計一收到梁盛林的電話就會去找他了,多好一優質客戶啊,寧可錯過都是不能放過的。

只不過她現在已經被下放了,新單位死氣沉沉的,業務量不是沒有,但要求很低,夏孟秋只要從現在起掌握住手頭的客戶就完全可以應付了。她是新去的,不想太突出,能應付就先應付着過吧,表現太突出,槍打的往往就是出頭之鳥。

而且另一方面,她也不想在經濟利益上跟程東的朋友有什麽牽扯,換言之,既然知道程東的心思了,那麽在他們的關系沒有徹底變是朗化之前,還是不要欠他什麽人情的好。

盡管程東幫他,按他說的,那也只是還她一份情罷了,可她那時候幫他,也只不過是出于一份不忍跟同情,這還來還去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所以說下放也有一點好處的,就是工作壓力沒那麽大了。盡管她和新同事的關系還是不冷不熱,也盡管每天六點鐘要起床的時候她都會感到非常痛苦,恨不得立馬就辭職嫁人再不複出,但不能諱言,這段日子是她畢業以後,過得最為悠閑甚至是優游的日子了。

她很滿足于這樣的狀态,如果沒有親戚朋友盯着她結婚的事不放的話就好了。

其實也不是她不想結婚,她媽媽臨終前有一段日子,最想看到的就是這唯一的女兒能有圓滿幸福的婚姻,而她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個男人盡快把自己嫁掉。可她那會兒狀态太差,也沒時間,試想想,一個女孩子,又要忙着上班處理單位那點破事,還要照顧癱瘓在床的媽媽,誰有那美國時間去跟人好好談一場戀愛進而談婚論嫁呀。

就算是她願意,人家還未必會肯呢,她媽媽在許多現實的人眼裏,那就是一不能推卸的沉重負擔。

所以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反正到最後,她還是給剩了下來。

周末的時候夏孟秋外婆生日,她和她爸爸一大早就趕過去給老人家祝壽。在那兒她還遇到了當初相親的那個警察,人家現在早結婚了,孩子都快有一歲了。

他家跟他外婆家算是近鄰,還沾得有莫名其妙的遠親,所以外婆的生日宴上遇到他,夏孟秋并不意外。

夏孟秋到的時候,他正跟人在炫耀他兒子的光輝事跡,看到她,臉色讪讪的笑了笑。夏孟秋倒是很平靜,還湊過去看了眼他家的小寶貝,贊嘆說:“長得真好看,像你。”

警察于是态度就松泛了些,兩個人沒油沒鹽地說了幾句別後離情,終于他忍不住好奇心,問她:“有對象了嗎?”

夏孟秋笑:“沒有,有介紹麽?”

那人就說:“有,哪天有時間,我跟你仔細說說。”

至此,兩人之間那點不自在算是煙消雲散了。夏孟秋跟他的談話,被她小姨看在眼裏,等警察一走開,她小姨就推了推她的肩膀說:“後悔了吧?要是跟了他,這會兒指不定那孩子就是你的了。”

夏孟秋看了她小姨一眼,有些煩躁。其實如果不是小姨來說,就是她自己也會忍不住感嘆:要是當年自己不那麽堅持或者死倔就好了,也許她現在,指不定就是孩子他媽了,也不用走到哪都給人貼一個難嫁出去的标簽。可是這種事,自己感嘆可以,被人家捅破了,就又是另一番感覺了,所以她語氣很不好,跟她小姨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人家是好對象啊?可人也得有自知之明,人家那時候害怕我媽那病會遺傳呢,我難道還要死皮賴臉巴着他?萬一以後我真得了我媽那種病,那不就是害人了麽。”

小姨一聽,就炸毛了,眉毛直豎:“什麽,他當年還這樣說?!”說着就要掉頭去找人家,被夏孟秋死活給拉住了。

小姨是被打發了,可其他人就沒那麽好說話,自外婆到她舅舅舅媽表哥表姐三姑奶奶八姨婆婆,輪番地對她進行婚姻教育,每個人的意思都擺在那裏,要抓緊啊,不然年紀越大,想嫁出去都難了,更別說是好好挑一挑。

夏孟秋被煩得不行,偏偏人家一說,她爸爸還揭她的短,講她這也不好那也不好,說得她好像就是一倒貼都扔不出去的老大難似的。其實夏孟秋知道夏哲言這樣說并沒什麽惡意,他只是像很多傳統的父母那樣,嚴于律己寬于待人,覺得人家的孩子可以死勁的誇,自己的孩子就得謙虛着說,欣賞教育什麽的,太後現代化了,他沒學會。

理解歸理解,但夏孟秋還是接受無能,每當被這些親人以愛的名義包圍進行數落式轟炸的時候,她就特別想自己的媽媽,想她在世的時候,這樣的情況從來就沒有過。在外人面前,她總是最維護她的哪一個,哪怕她做了再糗的事,她也能從中找出閃光點來誇她一誇。

心情抑郁,過得自然不能算愉快,于是一吃完中午的酒席,她就一個人溜回家了。

回家也沒事幹,在網上溜了溜,遇到汪浩,就催着他把那些文件快些發過來。這時她檢讨了一下,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于冷落這個老同學了,以至于他幫自己一點點小忙,都完全沒有任何積極性了。

可想起要跟他出去吃飯唱歌什麽的,她就頭皮發麻。

喝酒她沒哪一次不是醉死回來的,唱歌人家喜歡叫小姐作陪,陪就陪吧,這人也不考慮一下她們這些老女同學的感受,還跟人家演現場版,夏孟秋每每看到他那樣,就特別特別的無語。

不過汪浩這個客戶是不能丢的,一來關系擺在那裏,二來他現在也是真的混出點頭緒了,他所在的單位是本城的龍頭企業,幹實業的,裏面最不缺少的就是精英,關系一打通,無異于挖到一座小金礦。

所以再不願意,夏孟秋還是跟他說,有時間就出來聚一聚。

汪浩說好,然後兩人一說一說,剛好他這周沒節目,正覺得很無聊。

得,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兒晚上吧,反正他們也确實有老久沒見面了。

夏孟秋自然不可能跟他兩個單獨出去,不為別的,主要是怕冷場,熟人之間冷場,比陌生人更不好找話題。因此她又忙着打電話,一二三四五六地尋,好在她們讀書的大學就在本地,留下來的人員也有蠻多,雖然更多的人因着畢業時間的拉長而漸漸疏遠得沒什麽來往了,可也總能尋到那麽一兩個有空的。

到最後,夏孟秋總共拉上了五個老同學,全是他們一個班的女生,她本來是想着,或者看到去的全部是女生,汪浩也不好意思太肆意了。

那邊汪浩也叫了兩個,卻是同系不同班的男生,因為在一個單位上班,就一起了。

8他她

夏孟秋以前也是應酬場上的常客,只是夏母病後才漸漸遠了此道。晚飯她選的是霧江邊上,夏季是這個城市海鮮最旺盛的時候,而吃海鮮又尤以霧江邊上的海鮮及河魚店最最多。

令她驚奇的是,汪浩這回在酒桌上倒收斂了好多了,據他說是上回被程東給灌怕了,他頭天晚上将他灌倒,那小子第二天就找了個超級能喝的主,把他生生灌得胃出血,醫生建議是,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同學們于是都笑他:“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汪浩你也有今天。”

沒有拼酒,酒桌上顯得異常的平和,于是大家就互相拉起了家常。夏孟秋的這些女同學,多數是已婚了的,就算沒結婚,也是正在準備結婚的路上,只有她,連個目标都沒有。

于是她和汪浩就成了重點關注對象,汪浩還可以拿出事業做借口,反正男人事業越成功,加上再有點人模狗樣的,要什麽樣的女孩子就有什麽樣的女孩子。反觀夏孟秋的問題就嚴重多了,作為女人,哪怕你再有錢,年紀一到,就算花容月貌都在慢慢枯萎,整個人是貶值迅速,和男人根本就沒得比較的可能。

又扯到這樣的話題,夏孟秋覺得很既無奈又頭疼,深深地感到自己實在是沒事找事。汪浩估計也是有同感,兩人後來幹脆就坐到一起,不理他們,顧自聊起了投資的事。夏孟秋因而就說起行裏新推出的一款理財産品,見汪浩聽得認真,她就仔細演說了一遍,這些東西女人多是不感興趣的,她們雖然是一個班出來的,可畢業後選的卻是各自不同的行業,因此沒一會,一桌人就分成了兩派,各有所聊去了。

盡管如此,最後這次聚會,還是算得上是個個盡興了的。回去之後,還有人把飯桌上的照片發到了班級群裏進行炫耀,引得其他在外地的同學,好一陣羨慕和嫉妒。

夏孟秋也在看着那些照片,晚上的光線不是很好,又是手機拍的,所以個個都帶了紅眼,看起來,頗有幾分怪異。

就在讨論的時候,她的QQ響了,是妙妙在線上呼她:“你們出去玩兒了?”

夏孟秋說:“就是一起吃了餐飯。”

妙妙說:“他怎麽樣?”

妙妙說的這個他自然是指汪浩,夏孟秋想了一會,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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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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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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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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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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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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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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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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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