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19)

灣,所以他出現在這裏,梁盛林并不驚訝,讓他驚訝的是,他居然是一個人。

只有他知道,程東這人有多害怕寂寞,去哪都喜歡拉着一群人作陪。這大過年的,他單人匹馬地殺回來,還誰也沒告訴,梁盛林總有幾分不放心。

程東無所謂地笑笑,跟他上了車,兩人都各懷心事,開着車在街上看人看景,漫無目的地瞎轉悠。

好半日,梁盛林才想起來問:“你餓不餓啊,吃過晚飯了麽?”

程東一笑:“這時候才想起來問我……不過我不餓,但找個地方坐坐還是可以的。”

于是就近選了個好停車的地方,進去裏面,暖意逼人。梁盛林把外套脫了,接過服務員遞上來的menu問:“你想喝點什麽?”

程東揚起臉,懶散散地看着服務員小妹很平靜地說:“spirytus(波蘭精餾伏特加,96度)、golden grain(美國金麥酒,95度),什麽最烈給我上什麽吧。”

漂亮的小服務員呆滞地看着他,完全沒搞明白他說的是什麽。

梁盛林也有些無語,默了片刻才要了一盞茶,安撫性地看着小姑娘笑,說:“沒事,他開玩笑的。”等人走了,才看着程東笑嘆一聲,“你當這是哪裏啊?還spirytus、golden grain。”

這是世界上最烈的兩種酒之一,現在國內倒也有賣了,只不過,在這樣的小店裏要這種酒喝,不是來砸人臺子麽?

還是年少氣盛又膽大妄為的年紀,有一年梁盛林他們一起去國外旅行的時候就專門尋這些酒喝過。golden grain沒買到,人家很多地方根本就把這視為是禁酒,倒是spirytus買了一瓶,他們一行四個人,每人只嘗了一小杯,結果躺在酒店裏□一整日。

這麽多年過去,他們一直把這當為笑談。

沒想到,這節下,程東會突然提起來。

程東轉着手上盛着溫開水的玻璃杯子,漫不經心地笑了一笑說:“golden grain,據說喝下去的感覺好像是‘瞬間死亡’,而spirytus,喝一口就像肚子上挨了人一拳。”

他很不開心,梁盛林知道,他甚至也很清楚,程東這次到底是為了什麽而回來。他本來覺得這些東西沒什麽可難以啓齒的,他之前把動靜鬧那麽大,托關系又托人,不僅僅只是為了幫助夏孟秋,他更想要的還是讓程東透過別人的口知道他的所作所為。

只是他沒想到,他知道得快,回來得也快。

此時他這樣說,意思再明顯不過,梁盛林卻是只能無言。不是內疚,也非羞愧,而是覺得,程東一直看不開,他就沒什麽能勸他的了,否則任何語言,一旦說出來,就成了故意的炫耀和傷害。

梁盛林沒接話,程東倒是望着他笑道:“現在我的心情,老五你明白了嗎?”

梁盛林神情微動,頓了頓,他擡起頭看着他:“老三,你應該很清楚,你和她已經……”

“你還記得那時候我讓你幫我看麗珠的房子時,你問買來幹什麽,我是怎麽跟你說的嗎?”

梁盛林默然,現在來說,那還是前年的事情了。程東突然跟他說他有回來發展的打算,然後問他城內有什麽好的背山臨水的樓盤。程東對吃住一向不怎麽上心,他突然對住房提出諸多要求,從地理位置到屋型設計以及房內的裝修,令他很意外。于是就開玩笑問他是不是打算金屋藏嬌。程東說,那是為我的寶貝準備的,當然是要最符合她的心意。

那是第一次,梁盛林聽到夏孟秋的名字,之後的很長時間裏,他曾以“你家的寶貝”來打趣過程東。

雖然他告訴過自己很多次,他問心無愧,他是在程東和夏孟秋已經明顯不可能的情況下才放開自己對夏孟秋的感情的。然而這一刻,他終究還是汗顏了。那套房子,從一開始選定下來,到後來的裝修布置,一點一點程東都和他商量着辦的,甚至于他還幫着去裝飾城看過裝修要用的材料,驗看過每一塊磚,每一樣料。

兩人還讨論過,哪一天哪一天,程東應該要如何把夏孟秋迎進那套房子裏,給她一個怎麽樣怎麽樣的驚喜和意外。

将來,他和她白日同出,夜晚同歸,聽風下棋,看書教子,春秋不改,斯守終老。

種種種種,梁盛林這才想起,他原來曾無比羨慕嫉妒過,羨慕程東可以尋到那樣的女子,嫉妒程東可以過上那樣的日子,誰說他愛上她,不是因為被這種美好的描述打動了?

也或者如果他坦白一點,他就能夠承認,在他還沒有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心懷不軌了的。

他有些洩氣,程東見狀微微冷笑着說:“老五,你不厚道!”

梁盛林默了一會,才撫額嘆說:“在我行動之前,我已經明明白白告訴過你了。”是他不相信,夏孟秋能接受自己罷了。

程東說:“那我也明明白白告訴過你,我的态度。”

他是說過他不放手,但這種事,是他不放手就能行的麽?梁盛林覺得很頭痛,這種談判式的對話,在他們兩個之間進行,着實是荒謬。他看着程東,說“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歡她麽?同時擁有兩個女人,就是你對她的喜歡?而且事情穿幫,麥寶寶都那樣做了,你比誰都清楚,以夏孟秋的性格和為人,她是不可能再接受你了。”頓了頓,他到底還是說出自己的揣測,“你有沒有想過,你無法放手,是因為就像是你以前說的那樣,不過是欠了她一份情,因為還不起也不打算還了,所以只好以身相許?再或者,你之所以選擇她,只不過是覺得她就是個賢妻良母結婚的好對象,有她沒她能有多重要?那麽多年裏,你把她丢在這,任憑她跟別的男人相親,想起來了才回來逗一逗她,程東,我真的覺得,雖然你為她準備了她最想要的東西,但是她對你而言,就真的有你想象的那般重要嗎?”

更有甚者,他有可能一直只是活在自己的想象裏,在他愛向往着的那個未來裏,夏孟秋只是一個象征,或者是符號,并非是無可蘀代。

還有一種,最不堪的,他沒法說出口。

就這,程東已然暴起,回了他一個怒火滔天的字:“滾!”氣了半天,才冷哼一聲,說,“這樣說來,老五你又有多喜歡她呢?哦,我倒是忘了,你好像一直就喜歡她那樣看着賢良淑德的女孩子,從高中時候就是這樣。”

互揭痛腳。

他當然也不可能滾,“滾”什麽的這個詞,很多時候還代表了另一種意思,就是“shut up”。

梁盛林抿了抿唇,非常聰明地閉了嘴。雖然這些話,在他還沒有發現自己喜歡上夏孟秋的時候就已經想要和他說了,只不過那時候,他覺得那是程東和夏孟秋這兩個人之間的事,他是看客,與他無關。

而現在說出來,就顯得居心不良用意不善。

至于說他一直都喜歡夏孟秋那一類的女孩子,他不否認。

人對于自己向來就缺乏的東西,很容易生出向往和親近之心,對此,他沒什麽好辯解的。

但兩人之間的氣氛已有些劍撥弩張,所幸服務員小妹很及時地送東西過來,稍稍起到了緩和的作用。

梁盛林便舉着茶杯不停地灌水。

程東面色陰沉地坐在對面。

兩人很久都沒說一句話,也沒有人說要離開,拂袖而去什麽的,他們誰也不會做,不管怎樣惱怒和不情願,他們都清楚,今日必須把話都講明白講爛講透了。

否則,那就是一個瘤,讓所有人都無法安身。

情緒平複得差不多了,最後還是程東先開口,他只問了他一句話:“老五,你有多喜歡她?”

“我會娶她。”

會娶一個女人,這在他們來說,就意味着是真的認定了。

程東冷笑,他看着梁盛林,說:“那我就等着你給她一個好結果,要是你們能百年好合,行,我祝福你們。要是你哪一天讓她有丁點不痛快了,梁老五,你要記住,她是我這輩子可能唯一愛過的女人了,你要是毀了她,我會毀了你,不惜此生!”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這一章乃們有沒有覺得好……瓊瑤?

但是偶好稀飯啊,這樣的喬段,這樣霸氣的話,才是俺們老五應該說的話!

56圓滿

程東那話,有多少負氣,有多少認真,梁盛林無從揣測,然而他總算是确定了一件事:程東已經決定要放手了。

如果他們能夠很相愛,還可以得到他的祝福。

想透這一層,梁盛林又高興又慚愧,高興的是,他終于變相地得到了程東的祝福。

慚愧的是,程東的确是喜歡夏孟秋的,确切地說,是真的愛上了。他舍不得夏孟秋難過,也不想她難做,更不想再次陷她于難堪的境地。

所以,他放手了,有争取,卻沒有糾纏。

他的放手令梁盛林想起那個廣為流傳的兩婦争子的故事,最先放手的那一個,并不是不愛孩子,而是愛得太過深沉。

這種認知,令梁盛林心裏很不舒服,而且比起程東,他确實沒法做到那麽的風光霁月,在夏孟秋這件事上,不管他如何說坦蕩,他總是有欠地道。

或者只有好好愛她,就是對所有人最好的補償。

去到醫院的時候,其實已經很晚了,住院部的樓層早已過了探視的時間,門鎖了。

梁盛林本來想就這樣回去算了,可心裏總覺得不踏實,最後還是給夏孟秋打了電話。她倒是沒睡着,但也出不來,兩人找到一個可通向外面的窗戶,夏孟秋站在窗前,他站在樓下的空地上,好歹也能做到隔窗相望了,說話什麽的,深更半夜的就只能是透過手機。

夏孟秋還不知道他已經和程東遇着了,看他這麽堅持着要見自己一面,很是無奈,打趣說:“要是眼下是七月初七,我們中間是不是還得放一條銀河啊?”

這架勢,是有點牛郎織女的味道了。梁盛林也笑,說:“你要是想,銀河什麽的,也不是很大的問題,取個鏡子,放路燈下照一照就出來了。”想着牛郎織女的結局終究是不好的,就有些說不下去,轉而問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算起來,我們也有一天沒見面了,感覺上,真快有三年了一樣,你就不想見見我?”

夏孟秋想說不想,可低頭一看,他在下面眼巴巴地望着自己,雖沒下雨,溫度卻還是相當夠嗆,因而就有些說不出口。但要她太直白地說情話,氣氛不夠總有些為難,于是抿了抿唇,低低地笑了笑,說:“乖,看過了就回去吧,天氣冷。”

聲音很柔,話也說得很婉轉,足夠他明白她的意思,可梁盛林顯然是不太滿意的,纏着她硬是要她講句“好聽的”,夏孟秋抵不過,到底還是說了一句“想你。”

不是敷衍,也非情深似海,可平淡的語氣裏,終究掩飾不了她的溫柔情懷。

梁盛林聽了,低低地笑,笑聲暖而柔。

夏孟秋微笑着看過去,遠處燈火璀璨,建設橋上的中國結紅燈籠,暈紅了附近的江面,波光粼粼中,城市的四周,不時有眩目的煙花升起,“呯“的一聲,在天空中炸響。

燦爛喧嚣的周圍,只他的所在,燈光昏暗,靜谧安詳。

她忍不住就問他:“梁盛林,我可以信你吧?”

信你,能給我我想要的幸福,信你,能給我這一生的承諾,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不會背我而去。

她聽見他回答說:“是的,夏孟秋,你可以相信我。”

聲音不大,也不夠甜言蜜語,遠達不到海誓山盟,但卻是足夠簡單、堅定和真摯,她的笑意更深了些,望着他,像是望見了悠長的一段歲月。

第二日梁盛林來得就比較早,先前請的護工也又回來上班了。牛叔本來是說只做這三天的,但梁盛林覺得夏孟秋她們就兩個人太過辛苦,就請求他再多留幾天。

牛叔無所謂,他無兒無女,老伴又早早過世了,這幾日和夏哲言時常相對,倒是整出了點同病相憐的味道來。而且李老家裏太過熱鬧,他瞧着,總有幾分心酸在裏頭,倒遠不如在醫院待着來得自在舒服。

于是在精神身體煎熬了近十天後,夏孟秋終于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閑。

卻是哪裏也沒去,梁盛林記着夏哲言的好手藝,覺得夏孟秋作為他唯一的女兒,熏陶了這麽二十多年,怎麽着也應該偷到了一點兩點師,因此不顧後者如何“謙虛”地表示自己廚藝平平,硬拉着她買了n多菜回她家享受煙火人生。

夏孟秋推辭不得,整裝下廚,架式倒也擺得像模像樣。梁盛林看得笑眯眯地說:“謙虛過度就是驕傲了哈,我瞧着,你這菜做出來,怎麽也不會太差。”

夏孟秋沒有多解釋,只是提醒說:“反正你有心理準備就好了。”

“我準備老半日啦。”梁盛林說着,從後面擁住她,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不過瘾,又把她的臉掰過來好好地親了一回,如此半日,菜還是買回來的樣子沒有動。夏孟秋看着不行,就趕他:“要不你去看電視,看電腦,或者,我抽屜裏還有些我以前的影集,你上次沒看到的吧?去看看也可以。”

梁盛林搖頭:“我就只想陪着你。”

這麽粘膩,夏孟秋哭笑不得,一把推開他不老實地又要湊過來的臉,嘆笑着指着桌上的菜說:“要不幹脆學山頂洞人,吃生的算啦?”

梁盛林看一眼菜,嫌棄:“它們樣子長得太難看,生吃的話,難度大。”又望着夏孟秋,在她耳垂上舔了舔,很是暧昧地說,“不過,生吃你,倒是完全可以的。”

夏孟秋撫額,這男人動轍就講些渾話,頗令她受不了。

他倒是識趣,沒多會就放開了她,撩起衣袖說要打下手。夏孟秋無端端就想起程東那次打下手的慘痛經歷,有心拒絕,話到嘴邊又咽下了。所幸梁盛林倒沒有程東那麽四體不勤,雖然洗菜的時候也會把菜洗得面目全非,但好在,還沒到慘烈的地步。

菜很快就上了桌,梁盛林對集有自己汗水的勞動成果很是期待,率先坐下挾了一筷子嘗起來。

夏孟秋摘下圍裙,站在一邊看着他,笑問道:“味道如何?”

她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很明顯,梁盛林也沒打算敷衍她,各樣都嘗了一口後,略有些嫌棄地問:“伯父看到你把好好的菜炒成這樣,他就不會流眼淚嗎?”

這話狠,夏孟秋被打擊到了,在他手上輕輕一拍,嗔道:“有那麽難吃嗎?入口還是可以的吧?”

“可是,嘗過伯父的菜,再吃你的,很難讓人下咽啊。”

“……不要越說越過份啊。”夏孟秋鼓着腮幫子,“一點面子也不給我留。”

卻并不是那麽認真的抱怨。梁盛林嘻嘻一笑,放下了筷子,轉過身來摟着她說:“放心,我不會因為你的廚藝就嫌棄你的。”在她唇上吻了一吻,“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不知道為什麽,我們第一次出去吃飯,是在財院那邊吃火鍋,你還記得嗎?”

夏孟秋說:“什麽我們……”想一想又不由啞然,确實是“我們”,只不過這“我們”裏,所包括的人太多了。而且那時候,她根本就沒怎麽注意到他好不好?對他的唯一印象就是,一個程東的長得還比較可以的朋友。不過,“你不會那時候就喜歡上我了吧?”太扯了,“一見鐘情這種事會發生在你身上嗎?”

“當然不可能!”梁盛林捏了捏她的手,将她抱緊了一些,說,“我當時對你就是覺得好奇,一直在研究,程東到底喜歡上你什麽呢?”

夏孟秋聽到這裏,想反駁,卻又沒法說什麽,忍了忍,聽他繼續說下去,“然後我就發現,你真是會照顧人啊,低眉順眼地給人挾菜遞紙巾倒茶水,呵,跟個腼腆小媳婦似的,格外的……嗯,逗人。”

夏孟秋聽得翻白眼:“你才腼腆小媳婦……我那只是覺得尴尬,除了程東我誰也不認識,你們聊天聊得熱火朝天的,我不過是想找點事做一做罷了。”

梁盛林就笑:“管你當時是怎麽想的,反正那會我就是留意上你了,而且,呵呵,那天晚上送你走後,我還,做春夢了哦。”

夏孟秋聽得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半晌後才找到聲音指控說:“梁先生,你真猥瑣!”

梁盛林一下咬住她的手指:“嘿,真懷念你叫我梁先生。每次聽你這樣叫我,我都能聽得心中一蕩,那種別有意味的疏離呀,總讓我又愛又恨又爽又疼。”

夏孟秋聽完,頗是無語地望着他。她能說,是因為人□,所以想法也□嗎?明明她是那麽正經禮貌又客氣地稱呼他的。難怪她一直沒敢對他有什麽幻想,有哪個男人,喜歡自己中意的女人特客套地喚自己某先生?偶像劇還有言情小說裏不都那樣說的麽?男人用魅惑的聲音誘哄着女人:來,親愛的,叫我的名呀,叫了名,又讓她只叫他名字裏的一個字,呼,超肉麻得緊……哪像這個異類似的!

梁盛林聽了她這話,哈哈大笑,說:“我還真跟別人不一樣,小時候,他們都喜歡那些個張揚有個性小辣椒一樣的女孩子,只有我,就喜歡那種低調而溫婉,看着不顯山不露水的。所以看到你的時候,六子說你沉悶,小九贊你性格好,只有我,覺得你就是我想象中的賢妻良母,孝順、溫柔,但也有點小脾氣,跟個小牛犢子似的。”

夏孟秋瞪着他:“我怎麽聽着一點也不像是誇獎呢?”又有些惡意地補充了一句,“還有,我做的飯還會讓人吃了流眼淚,所以對不起哦,離你賢妻良母的要求好像有些遠了。”

梁盛林大笑着在她臉上咬了一口:“小氣女人,實事求是講一句都不行?至于跟我這麽計較?”見夏孟秋立馬就擦,狠狠地抱着她又親又舔了好一陣才算罷休。

夏孟秋被他弄得滿臉是口水,一巴掌拍到他臉上,終于怒了:“說了不要舔舔舔!”

一不小心,在他身上多蹭了兩下,磨來磨去的後果是,她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己身下他某處器官的變化,不由得哭笑不得地斥了一句:“禽獸!”

正想跳下去,梁盛林卻摟得她更緊了,抓住他的手就往那處一扒,唇舌含住了她的耳垂,含含糊糊又□兮兮地:“嗚嗚~~我想……”

夏孟秋整個人都很不争氣地紅透了。梁盛林想要什麽,她很清楚,但每每到關鍵時候,她卻總是退縮,不是欲擒故縱,也和矜持沒有關系,她只是單純地覺得,這進展,太快了。

但她其實也很清楚,這個年紀談戀愛,不可能和學生時代那會一樣,牽牽手親親嘴就可以滿足了,他們的身體,都已成熟,他們懂得愛,然而,也更明白了欲。

梁盛林不知道夏孟秋這會已經想了這麽多,他擡起頭,看到她脖子後面那發尾處的紅痣,想也沒想就咬了上去,肖想過無數次的事情終于夢想成真,他忽然就覺得,原來他的人生也可以如此圓滿。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很忙很忙,壓力好大啊,不曉得後面更新會如何,我努力哈。

57無題

正月十四,在醫院住了二十天後,夏哲言終于被告知可以出院了。 當然,就如先前預料的那樣,要完全恢複是沒有可能的,只能是在往後的日子裏慢慢休養,能不複發,就是成功。 他右腿的麻痹感也還沒有完全消去,走路一瘸一拐的。夏孟秋辦妥了手續回到病房,沒想到牛叔居然也過來了,他是出來買東西,曉得夏哲言今日出院,特地來看一看的。 這段時間的照顧,他和夏哲言兩人也建立了不少共同語言,比如在煮菜方面,兩人有很共同的愛好和興趣。 在夏哲言基本能自己下床後,夏孟秋就讓牛叔回家去了,盡管梁盛林說她可以留他一直到夏哲言出院,但夏孟秋覺得,做人不能這麽不識時務,非得物盡其用才放手。 牛叔走的時候,她估摸着對方的身價給封了一個紅包,令她意外的是,他沒有收,笑着說:“我是友情幫忙來的,要收錢,反倒是看輕我了。” 幾番推拒,總是不收,夏孟秋就把紅包給梁盛林,想讓他代轉。 可梁盛林說:“他說不要就不要吧,沒必要跟他客氣。” 夏孟秋聞言氣悶,只覺得這人态度真是不端正,人家好好的幫了忙,又是大節下的,怎麽就一點意思都沒有?她瞪着他,倒把梁盛林瞪笑了,不得已告訴她說:“人牛叔求的不是這個。” 夏孟秋瞪大了眼:“那是什麽?” “總之你別管,有我呢。”梁盛林摸了摸她的頭發。 夏孟秋就覺得很不安,梁盛林安慰她說:“放心,是小事,只不過畢竟是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到處宣揚。” 死活他不肯說,夏孟秋也沒辦法,就惦記着哪天讓夏哲言約人出來,再另外補償。她不知道的是,其實牛叔的錢,梁盛林早就給了。

李致遠對他這種做好事學雷鋒叔叔不留名的行為非常的不理解:“要說你這麽做不就是想讓她感動麽?讓她曉得怎麽啦?”

“你不懂。”梁盛林笑,卻并沒有解釋。事實上是他不想夏孟秋因而生出什麽別的不好的想法,比如說,兩人之間的經濟差距啊或者是家庭差距什麽的。

在感情還不穩定的時候,任何差距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因為有了這層考慮,梁盛林在夏哲言早先問起自己父母的時候,只是很平淡地說他們就是單位上普通的小幹部,看着能唬唬人而已。并且下意識地避過自己父親不說,只講他媽媽在哪裏哪裏上班,有點小職務。

他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夏哲言和夏孟秋只從他的穿着打扮還是日常行事就明白,他的家世沒有他說的那麽簡單。

這是夏孟秋很早就猜到的事,可她的想法也很簡單,順其自然地過,她心裏是有個時間表的,在那個時間之內,他們兩人能成就成,不能成,她也沒什麽損失,總算以後想起來,自己也曾經好好愛過一次的。

所以夏哲言幾次三番地明示暗示夏孟秋應該先尋機會去人家家裏探一探,她都沒半點表示,在這種事上,她絕對不是主動的那個人,并且,也嚴肅地要求夏哲言不能跟梁盛林提。

梁盛林或者也是知道的,雖然他沒說讓她去見見他父母什麽的,但是他的朋友圈子,他卻是并不介意讓夏孟秋提早進入。

十五的元宵夜裏,這一幫二世祖就開了個小聚會,還是在金海灣的銀色大廳。夏孟秋本不想去,夏哲言才出院,她沒理由抛下他大過節的跑出去瘋。

奈何夏哲言一個勁地慫恿她:“去吧,人以群分,物以類聚,看看他的朋友,也多少能了解他的人品怎麽樣。”

夏孟秋就看着他爸爸,似笑非笑的:“你不是說他人很好,沒得話說?”

這話是程東初二去過醫院後,夏哲言反複同她說的話,好似生怕自己女兒一個想不開,就跟程東跑了一樣的。念得夏孟秋很是惆悵地想,如果是她媽媽在,大概是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擔心吧?她爸爸對她也很關心,但和他總在外人面前一味地貶低她一樣,他對她的眼光和心智,也總是處于一種擔心的狀态裏。

所以這會兒,她忍不住就噎了夏哲言一句。

夏哲言聞言讪讪地扭過頭,吶吶地說:“那不是了解也可以加深的麽?”

夏孟秋心就軟了一些,其實她很能理解夏哲言的心思,過了年,她就二十九了,這年紀擺在那裏,不由得他不着急。

只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苦笑一笑,她又另尋了個話題,說:“沅姐住院也有兩天了,我打算明後兩天有時間就去看看她。”

沅姐算起來也是夏孟秋的堂姐,同是姓夏,沾點親帶點故,人情上也沒斷了往來。十二月的時候傳出來懷孕了,本想着出了正月再去檢查,誰想卻是個葡萄胎,還未出元宵就發作了,送到醫院裏,也是九死一生。

夏哲言就借着這話和她感嘆了一番,不外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一類的。

正說着,門鈴響了,梁盛林帶着牛叔一起過來,後者一進門就說:“老哥,我來給你拜年來了,不嫌晚吧?”

手上還提了一大袋東西,看着真像是那麽一回事。

夏孟秋把兩人迎進門,梁盛林落後一步,附在她耳邊悄聲說:“給你找了個好幫手,現在能借用你一晚上了吧?”說着說着目光就幽怨了,“今天可是咱們自己的情人節。”

夏孟秋目光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梁盛林當她是同意了,咧着嘴笑了一笑,走到客廳裏順着牛叔的話問夏哲言今日的情況怎麽樣。他如今也算是夏家的常客了,來去輕松,在夏哲言面前,也是一派很自如的模樣。

他們三個聊得起勁,夏孟秋就默默地燒水泡茶,擺碟布盤,低眉順眼的伺候着。

牛叔就誇她賢惠。

夏孟秋笑着謝過,又把茶杯遞給了梁盛林,他看着她,臉上笑意熏然,接茶的時候尾指輕輕在她手心一劃,那一瞬間的麻癢,使得夏孟秋差點連杯子都甩脫了。

瞪他,他還是笑,全沒有一點做錯事的自覺。還要再瞪,回頭卻看到牛叔和夏哲言笑得一臉的暧昧,頓時臉又紅了,曉得自己這樣子,落在外人眼裏,怕不就是在跟他打情罵俏了麽?

晚飯幾人都是在夏孟秋家吃的,很簡單的一餐,夏哲言不良于行動,夏孟秋手藝一般,複雜的菜式是做不來的,便就着原先準備的菜,挑着舀手的做了幾樣,其他的都一般,倒是香辣豬腳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評。

沒得說,吃罷飯她還是跟着梁盛林出了門。後者看出了她的緊張,路上的時候就把這次聚會的緣由講了下:“其實沒什麽的,就是我的一些個朋友,每年過年都要湊一起鬧一場,你不是一直想認識認識傳說中皮厚膽肥的這一位麽?今年恰好老大回來,明天又是他生日,所以今日提前聚一下,讓你去,那就是個附帶。”

夏孟秋聞言,立即甩了他的手往回走:“既然我只是個附帶,那我要不就別去了吧……”

話還未完,就被梁盛林拖了回來,笑着糗她:“看你小氣的,緊張就緊張嘛,還找這樣的理由。你要是嫌我不夠鄭重,趕明兒要不我專門給你張羅個亮相party?弄一套公主裙,粉嫩粉嫩還有大擺尾的那種,再尋幾個童男童女給你牽衣擺?”

夏孟秋聽得翻白眼:“嗯,最好燈光還是五彩的,再設計個圓形大轉梯,我就從那上面走下來。”說着在他頭上敲了一記,“你當這是拍電影啊?你是男主角,我還不想當狗血女主角呢,那場面,我也沒那鎮得住的氣場!”

梁盛林就誇她:“你還蠻有自知之明的嘛。”

夏孟秋忍不住就在他腰上報複性地掐了一把,倒換來他一頓笑,加好一頓輕薄,她越掙紮,他還越是來勁,最近他動手動腳的頻率是越發增加了,有些時候還不避場合。比如現在,哪裏是适合親熱的地兒?小區裏雖不算人來人往,但總一不小心,會成為哪個熟人的“風景”。

等得他放開,夏孟秋的臉已然紅透了,梁盛林見狀又在她臉頰上輕咬了一口,抵着她的額頭說:“要不我們就不去了?”

話裏話外的暧昧勁兒,就直差說開房做那啥事去了,夏孟秋有些無語地推開他,誠心建議說:“梁先生,我覺得你應該想些健康的東西。”

一天到晚的就惦記着這個,真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精蟲上腦了。

梁盛林追上她,勾着她的手指,笑問:“那秋秋诶,你說,什麽是健康的東西?”頓了頓,附到她耳邊,“男女朋友,想着好好愛愛你,不對嗎?”

夏孟秋忍不住縮了縮耳朵,沒好氣地一掌拍開他——說話就說話,咬她耳朵幹什麽呀,她沒“火”都要給他撩出“火”來了。

梁盛林卻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貓,還不怕死地補充了一句:“嗯,我曉得你的敏感帶在哪兒了,原來是耳朵呀。”

夏孟秋:“……”

她覺得自己都不用說話了,三句話不離那回事兒。

不過總算沒那麽緊張了,其實她也不是怕面對他那些朋友,怕他們看不上自己,或者別的什麽,她只是忍不住會想到程東。

他走了嗎?如果他也在的話,場面會不會很尴尬?

她沒忘當初劉晶是如何警告她的,在他們看來,自己就是程東的女朋友,如今卻又和梁盛林好上了,這在同一個圈子裏,是大忌諱。

即便是梁盛林,不是也根深蒂固地相信着麽?并且自覺不自覺地,避而不談他。

58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