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四月份祭祖,也不像是從前那般大排場了,謝稚柳就弄了個火盆,跪在地上燒了紙錢。他向着亡故的每一位都磕了個響頭 ,心裏念叨着求着滿天神佛保佑顧從周。
昔日熱熱鬧鬧的顧公館成了一座空蕩蕩的墳,桌上玻璃花瓶裏的梅已經徹底凋謝,只剩下一根幹枯枝幹。
謝稚柳站在空了的房間裏,看着黯淡的孔雀藍,飄窗柔紗被風卷起。他打量着地上的影子,慢慢走到角落,按着唱片機輕輕撥動。
輕緩的小提琴音響起,以往這個時候顧從周都是喜歡坐在那沙發裏頭閉上眼聽會兒音樂。謝稚柳喜歡趴在他身上鬧他,依偎在一起的時候像只小狗又像只小貓,用爪子撓撓哥哥的臉,在他下巴上胡亂啃一下,瞧着顧從周聳動的喉結,他便露出得逞的笑。
此刻謝稚柳坐在了他哥哥往日坐過的地方,閉上了眼,後背陷在沙發裏,仰起頭下颌微翹,如出一轍的姿勢似乎能讓他更方便去回憶。
自顧從周被帶走之後,謝三的生活可謂是天翻地覆,最大的變化也許就是他不再是一個人。諾大空蕩的房間裏,與他共處一室的還有想念與痛苦在他身上留下的那段陰影化成的另一個……另一個他。
痛苦的他,壓抑的他,和正在思念顧從周的他。他與自己對視,他看着正在大哭的自己,他警告自己不要懦弱不要害怕不要逃避。顧從周是他的哥哥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是他此刻将來最愛的人。
可他真的好想顧從周,身體慢慢從沙發上歪倒,謝稚柳的身體單薄如一縷煙,他把自己壓在沙發裏。顧從周在他眼前也如煙霧緩緩聚合,歸攏在一起的是弟弟對于哥哥的想念和欲`望。
他蜷縮着身體,伸出手像是動物幼崽觸摸羽毛的爪,試探着小心翼翼地按壓過雪白襯衫下的身體。想念成了實體,像是哥哥的手在撫摸自己,沾滿淚痕的臉頰,起伏急促的喉結,緊繃顫栗着的前胸,解開了扁平光滑的紐扣,順着肌理往下,沿着腹部揉按擠壓,捏住了紅潤的頂端,摩擦出水。
哥哥的手寬大溫暖,緊緊包裹着濕潤的那頭,指腹摩挲着,偶爾會低頭輕輕含住。謝稚柳看着身前虛影,伸手去碰,那段陰影散開了。
他像是失去了動力,仰面躺着,褲子松散開露出一段瑩白膚色。手從那軟下去的地方上挪開,謝稚柳瞥過去,竟覺得厭惡。
窗邊的紗簾由風掀起一角,身體的溫度逐漸冷卻下來,謝稚柳躺了很久才慢慢起身,他想會好的,只要做完這件事就會好了。
……
朱泾內河客運碼頭,魚龍混雜船只交錯,人來人往間,三色旗挂在船頭旗杆之上,謝稚柳站在甲板,看着漸行漸遠的碼頭。
這是他第一次參加此類遠行,其實他什麽都不會,貨船上都是一些陌生勞工,管事的操着一口夾雜着方言的口音。
船只向南出發,經過南海出馬六甲海峽,在船上大約是三個月,謝稚柳不适應船上的生活,大半時間都在艙房內。他不大舒服,窩在小床上,挂起來的油燈搖晃,他感覺自己像是無邊無際大海中的一葉舟。那是從未有過的孤獨,逼仄的室內能聽到外頭的聲音,說話聲腳步聲有人在跑有人在笑,可和他都是無關。
Advertisement
他什麽都不敢去想,昏昏沉沉蜷在被子裏,任船外海浪滔天,他只想着回程後,顧從周的懷抱。
一定要緊緊地抱着,叫那個大壞蛋再也不能離開自己。
漂洋過海從上海至法國的書信相隔一個春季來到了喬治的手中,那是趙謙代筆書寫,陌生的筆跡書寫着顧從周的危境。
喬治面色不算好,他看完了信,展開信封從裏面掉出一張照片,那是顧從周與另外一個男子的合照。他微微一愣,照片上的顧從周面色沉靜,他沒有看鏡頭,而是低頭側眼瞧着身邊的人。
榕樹背景,樹梢似還挂着碎雪,難得的雪景,那一次謝稚柳便吵着鬧着要出去拍照。顧從周拿他沒辦法,便讓管家去拿來相機。
他們站在一塊,冷雪透着微光,謝三鼻尖被凍得通紅,可一張臉上還是笑盈盈,那麽單純,那麽美好,顧從周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喬治是不知道這照片後的事,他只是怔怔地看着,而回想起自己把顧從周回法國後給他拍的第一張照片。還是青澀的面容,眼神卻如林狼一般狠戾陰沉,他看着鏡頭身體內的一切都像是死了一般,也許只有仇恨才能讓他活下去。
可那仇恨在這上卻似煙消雲散,喬治察覺到美好,便不允許這份好被無端惡人搓磨消散。
權力社會有太多無緣無故無疾而終,追查的案件說停便停,冤枉的人永無光明,迫害糾葛大半死去的飛蛾,在火焰中化為了灰燼。若沒有法律,沒有定義是非的規則,這世上的一切都還算什麽,只是一樁荒唐的笑話而已。
歷經半年,喬治乘坐的客船進入港內。在此期間顧從周已從牢獄中被押解到了顧公館。只不過雖然離開監獄,他的自由卻被限制。
從管家的只言片語中顧從周得知謝稚柳為了自己,用謝家僅存下來的一張底牌去做了交易,他只身赴險,成了別人的籌碼。
顧從周想到謝稚柳曾經的模樣,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少年,他曾許諾要一輩子照顧謝稚柳,可如今他卻成了旁人傷害謝稚柳的軟肋。
那應是顧從周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流淚。經歷牢獄之災,遭到重刑,被打的站不起身時他都未曾如此痛苦過。身體的疼痛對于他來說并不算什麽,真正痛的是成倍的思念和愧疚,那些加劇在他的精神上,讓他幾欲崩潰。
可他能做什麽?他曾以為能掌控的一切,在頃刻間便能全部剝奪,他以為自己能至少能讓謝三無憂無慮,卻還是要那孩子站在針尖之上。
他根本不配做這個哥哥。
顧從周站在空蕩的房子裏,他仰起頭看着高聳的樓梯,樓梯上似乎還能看到謝三探出頭來罵自己的樣子,他總是這樣,嬉笑怒罵皆在臉上,顧從周便是愛他這樣。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