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多虧了有你 你一個哥兒家的,還挺...厲害
楚年穩穩地睡了一覺。
哪怕江家二老放下威脅,那也得睡覺不是,只有吃飽睡足,養好自己的力氣,面對惡勢力的時候才能多一分底氣。
睡得是還行,但是吃飽...不太行。
那麽一點雞蛋羹和野棗,只能維持個餓不死,不至于餓到腿軟走不動路,離吃飽還差得遠。
還是得上山搞吃的才行。
外面天光尚淺,江家人還沒有起來,正是偷溜上山的好機會。楚年從床上坐起來,準備上山。
從床上坐起,楚年不像昨天那樣有想要立刻倒下去的失重感了,頭也沒有那麽昏沉了。
是敷了草藥的原因嗎?
楚年擡手摸了摸纏在額頭上的巾帕,不知道是不是藥效發揮了作用。如果是的話,那這個藥還挺厲害。
“夫君,我出去找吃的啦。”跟江自流打了聲招呼,楚年麻溜地溜出了江家。
原身是獵戶家的孩子,對大山不陌生,楚年今天體力比昨日好些,決定稍微進的深一點,特意從破屋裏帶出來了兩條毛巾,以便找到好東西後往毛巾裏裝,到時候打個結拎在手裏,比裝在喜服裏面方便。
今天沒有起霧,道上露水重,地上的雜草被鋪的晶瑩剔透,楚年走上山道的時候,天空從魚肚的白變化成了淺淡的粉橘,粉橘下面是金綠交疊的山林,擡頭往前看,就像在看一副層次分明的油畫。
進山約莫五裏地後,人留下的痕跡便少了,除了獵戶,村民一般不會進這麽遠,小孩子也不敢太往深處跑,所以這裏面的東西比昨日淺山處多多了。
楚年就手摘了個野柿子,剝了皮,吸着吃,味道可甜可甜。但這玩意兒不宜空腹吃,楚年不貪,就只吃了一個,緩解了口渴,便沒再吃。
再往前,楚年看到一小片矮木,只有他大腿那麽高,上面結滿了小果子,乍一看跟桑葚似的。
楚年眼睛一亮,快步走過去。
過去一看,還真像桑葚,不過沒有桑葚那麽大那麽長,顏色也并不是桑葚那樣烏黑到發紫,它們比較圓,指甲蓋大小,多是鮮豔的紅色,一顆接一顆地攢在一起,可飽滿了,滾脹得像快要炸開,光是看看,就覺得嘴裏生津,饞了。
楚年摘了兩個送到嘴裏吃,乍一嚼,酸汁噴濺,搞得他皺起一張臉,差點直接吐出來,好在酸卻不澀,再嚼兩下,甜味出來了,開始嘗到好吃的滋味。
這東西可多了,楚年就站在邊上摘着吃,一連吃了好些,才想起來這東西被叫做蛇果,說是蛇也愛吃,原身小時候上山經常摘來吃。
雖然剛入口的時候覺得有點酸,但嚼兩下嘗到甜味再接着吃就好吃了,它長得小,咬起來也不費勁,楚年邊吃,邊張開毛巾放在一旁,撿着飽滿漂亮地摘下來,帶回去給江自流吃。
摘了一大堆蛇果,楚年心情不錯,準備繼續去找別的。他起身的時候動作幅度大了一些,前邊野草叢裏噗呲一聲,蹦走了一只圓滾滾的膘肥小兔子。
楚年:“哇,兔肉!”
山裏當然是有各種動物的,獵戶們就是靠捕獵營生過活。但捕獵對現在的楚年來說是做不到的,兔子們膽小又敏捷,要想抓它們,徒手絕無可能的,要麽得帶狗,讓狗去抓,要麽就得布置陷阱。
沒辦法,楚年只能饞兮兮地看着兔子蹦蹦跳跳跑了個沒影。
雖然吃不上肉,但大山裏還有其他的饋贈。楚年又找到些野果,把兩個毛巾都裝滿了,也算收獲頗豐,打道準備下山。
上山的時候為了找到更多東西,所以楚年走得東邊,下山啥也不圖了,楚年便改走西邊,西邊路好走,沒那麽費腳。
因為這回進山進得遠,摘得東西也多,所以花了不少時間,已經是日照高頭了。
但這也好,江家二老放了話說要白天收拾他呢,萬一他們早起後真得來踹門,發現自己不在屋裏,表情一定很好玩。
再說秋收是農家最忙的時候,耽誤時間就是耽誤金錢,楚年不信他們會不管地裏的活,耗在家裏就為了弄自己。
這麽一來二去的,也算拖延了些時間,至少楚年的狀态不再是剛穿來時的無力了。
從西邊下山,半道上楚年又遇到了昨天給他草藥的老頭。老頭身在一片竹林裏,肩膀上搭了一條灰撲撲的麻袋挂在背後。
楚年嘴角揚起了笑,加快了速度,待走得近些,覺得老頭能聽到自個兒說話了,跟他打招呼:“老爺子,又見面了。”
老頭聞聲回頭,見到仍穿着喜服的楚年,笑呵呵道:“是你這個小哥兒啊,怎麽今天還不舍得把喜服換下來,是想要整個大羅村的人都知道你嫁人了嗎?”
“......”楚年嘴角一抽。
這老爺子,可真會聊天。
不過楚年還是得謝謝他給的草藥,确實很有用。
楚年一邊往老頭那邊走,一邊指了指紮着巾帕的頭,感激道:“老爺子,謝謝你昨天給我的草藥,我昨天回去後按照你說的敷上去,今天一覺醒來覺得舒服多了。”
老頭也往楚年這邊走,他人在竹林裏,擡腳間帶起片片竹葉。
楚年看這片竹林規模不小,竹子長得也挺好,等到了冬天,估計能長出來不少冬筍,于是便多在地上看了兩眼。
這一看,他眼尖地看到老爺子身側後方半尺處居然有...一條蛇?
“別動!”楚年立刻朝着老頭一聲大喝。
老頭被喝得一激靈,不解地看向楚年。
楚年自個兒也沒動,定睛去看,看仔細了,确定沒看走眼,确實是條蛇。這蛇通體青碧,細長的一條,伏在顏色差不多的竹葉之下,并不顯眼,要不是楚年眼尖,還發現不了。
好家夥,估計是竹葉青,十大毒蛇之一。
要是驚動了它,被它咬上一口,那可有的受,尤其老頭已經上了年紀,要是身體素質差點,後果不堪設想。
怕老頭會害怕,楚年緩和了聲音,先給他打預防針:“老爺子,你可千萬別動,我要跟你說件事,你站穩,做好心理準備,聽了以後別害怕。”
老頭一聽樂了,不知道這小哥兒可可愛愛的什麽意思,笑眯眯道:“好,你說,老頭我不害怕。”
“......”楚年:“你身後有蛇。”
這話一出,老頭笑容陡然僵住,臉色肉眼可見變得難看起來。
怕老頭害怕,楚年沒告訴他蛇是竹葉青那樣的毒蛇,只寬慰他說:“放心,蛇暫時沒動,只要你也別動,等一會兒,等它自己爬走就沒事了。”
一般情況下,蛇是不會主動攻擊人的,只要沉住氣等蛇走了就安全了。
老頭沒再說話,一動不敢動地站在原地。
但老頭畢竟上了年紀,本來腿腳就不太利索,這麽一動不動地站着,沒多會兒身體就感到麻痹,站不太住了。
看到老頭開始搖晃,楚年鼓勵他:“老爺子,千萬別動,再堅持一會兒!”
除此外楚年也沒別的方法幫忙。蛇離老頭太近了,楚年不敢輕舉妄動冒險,只能等蛇自己爬。
可氣人的是,這蛇也很沉得住氣,半天了,愣是不走。
誰知老頭突然打了個噴嚏,身子往旁邊一歪——
楚年瞪大眼睛,在心裏叫了一聲完蛋!
果不其然,老頭一動,那老僧坐定般的毒蛇受了驚,立刻顯露出兇性,撲上去就是一口。
老頭哎呦一嗓子,抱着腿倒在了地上。
竹葉青咬了人就要跑。
但哪有這樣的好事,咬了人,楚年還能放它走?說時遲那時快,楚年摸起腳邊附近的一塊石頭,眼疾手快,對着它的七寸就砸了過去。
楚年以前為了拍一部戲可是練過槍靶子的,凡他出手,百發百中,直接就把竹葉青給砸懵了。
但這還不夠,楚年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它的後尾,拎着它站起來,準确又迅速地捏住七寸,用它的身體打了個結,然後拿起老頭掉到地上的灰麻袋,把它塞了進去。
這行雲流水的操作,僅在電光火石之間,別說蛇懵了,就連趴在地上的老頭也懵了,連疼都忘了喊,直勾勾地盯着楚年看。
楚年搞定了蛇,馬不停蹄地來照看老頭,他推開老頭抱住腿的手,想把他的褲腿撕開,結果撕了兩下沒撕開。
“...老爺子,你這衣服,質量可真夠好的。”楚年無語,只得作罷,改要撕自己的喜服。
老頭見狀倒吸一口冷氣,連忙阻止他:“使不得!這可使不得!”
“什麽使不得的,想不想要命了?這可是毒蛇,要立刻處理的。”楚年說着就要上手撕,但忽然反應過來,好像确實使不得,因為他就這一件衣服啊!
楚年:“......”
還好,還有裝了野果們的毛巾。
不敢耽誤,楚年連忙把毛巾解開,倒出來野果,然後撸起老頭的褲腿,把擰成一條的毛巾系在傷口上方,勒住紮緊,防止毒素向上蔓延。
但勒住傷口上方還不夠保險,竹葉青畢竟是毒性很烈的蛇,楚年又把另一條毛巾也解開,推開老頭的雙手,将毛巾從他腋下穿過,繞住心髒以上的前胸後背,同樣勒住紮緊。
這一切做完後,楚年再去看老頭腿上的傷口,發現傷口旁邊的皮膚已經開始泛紫了。
楚年嘶了一聲,心說毒蛇不愧是毒蛇,恐怖如斯。
“老爺子,接下來可能會有點疼,你別怕哈。”提前預警了一聲,楚年低下頭展開急救,幫老頭吸出毒血,一直到吸出來的血恢複紅色,他才停下。
吐幹淨嘴裏的血,楚年擦擦額頭上急出來的汗,往地上一癱,歇了下來。
能做的他都盡力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老頭的造化了。
老頭疼得表情都扭曲了,但也沒忘記向楚年道謝:“哎呦,多虧了有你,不然我這條老命今天可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道完謝,老頭忍不住又誇了一句:“沒想到,你一個哥兒家的,還挺...厲害。”
作者有話要說:
楚年:論打結,我是專業的!
謝謝沈秋寒的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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