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真沒想輕薄你 咋滴,是什麽特殊情趣啊?

畢竟是毒蛇,楚年沒有拿出來給江自流看,只是開心地搖着麻袋,炫耀一樣宣布:“我們今天有肉吃啦!”

灰麻袋底下是有一坨東西在動,江自流看不出來裏面裝了什麽,但楚年笑得這樣明朗,應該是好東西。

楚年笑起來時,兩只圓闊的眼睛彎起,彎成兩輪半懸的月牙,唇角揚着,旁邊還汪有一顆小小的梨渦,即便頭上有傷,衣裳皺破,依然不損他又甜又軟的相貌。

就是這麽一個誰見了都覺得該是被嬌養在家裏的哥兒,居然有本事上山抓到了個活物。

江自流咳嗽一聲,轉開視線,沒再盯着楚年看。

楚年炫耀完了,把麻袋先放到桌上,又拿出來蛇果。

“夫君,先吃點野果墊墊吧。”

宰蛇炖蛇都要花時間,先喂江自流吃點東西才行。

有了之前幾次的經驗,楚年現在扶江自流坐起來已經很熟稔了,他把紅彤彤的蛇果湊到江自流嘴邊,說:“夫君,這個好,又軟又甜,可好吃了,你肯定能一下吃好幾個!”

又軟又甜...

江自流的臉驀然一燙,偏頭咳嗽起來。

楚年吓了一跳,怎麽又開始咳了?

少不了又是一番拍拍揉揉,等江自流氣順了,楚年才放下心來,繼續給他喂蛇果。

江自流氣色難看,即便一通咳嗽,仍是不見血色的白。

楚年瞧着他這臉色,覺得這樣撐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他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真的能熬到好感度刷上來提和離的那天嗎?

蛇果只有指甲蓋那麽大,楚年邊想着事兒邊喂江自流,走了神,捏着蛇果的指尖頻頻蹭在江自流的唇上。江自流的唇薄,又幹燥,并不柔軟,楚年是沒什麽感覺的,但幾顆蛇果吃下去,咬開的汁水潤澤了唇,觸感變了,楚年才覺出哪裏不對來?

楚年眨了眨眼,低頭一看,看見自己的兩根指尖尖鮮紅欲滴。他一頓,下意識看向江自流的唇——

江自流的唇亦是塗染了果紅,而他的指尖正摁在唇上,指尖與唇紅成一片。

腦子裏轟的一下,楚年觸電般收回了手。

慢慢把視線從江自流的唇上移到眼睛上,楚年果不其然地發現江自流看自己的眼神又變了!

就跟那次想給他人工呼吸時的眼神差不多,一股子欲言又止的控訴意味。

楚年:“......”

靠,我真沒有想輕薄你好麽!

真要是想輕薄,天天晚上都躺在一起,那不是大把的機會?非要等到白天才輕薄?咋滴,是什麽特殊情趣啊?

氣鼓鼓地把蛇果都塞到江自流手裏,楚年悶聲道:“夫君自己吃吧!我去弄肉了!”

說罷速度可快,一溜煙抓了麻袋,竄出了小破屋。

江自流:“......”

抓着手心一大把紅彤彤的蛇果,江自流默默抿了抿唇。

——

終于可以吃到肉了,楚年已經開始饞了。

随着體力的恢複,楚年的膽子也大了一些,他看了眼堂屋後門,拎着麻袋往廚房走。

然而,沒想到,還沒走到廚房呢,楚年就看到緊閉的廚房門上,挂了一把鎖。

好家夥!江家二老居然把廚房鎖起來了!

楚年:“......”

不僅僅是廚房的門上了鎖,整個後院,就跟防賊一樣,除了實在沒法搬走的生玉米,啥菜呀蛋呀的,全部收了個幹淨。

這家人可真特麽能幹啊,楚年都氣笑了,期待了一路的蛇肉,就這麽泡湯了!

更可氣的是江母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突然從堂屋裏跑出來,手裏拿着掃帚,對着楚年跳過來就要打。

楚年吓了一跳,沒想到江母玩陰的,連忙逃竄閃避挨打。

江母卷着袖子,提着掃帚,一雙狹長的吊稍小眼兇狠至極地瞪着楚年,恨不得把他活活撕了才好。

她一邊揮舞着掃帚追打楚年,一邊尖聲罵道:“你這個小賤人,居然還敢往外跑!你想跑去哪?跑回娘家嗎?跑出大羅村嗎?”

偷溜出江家的事情果然是被發現了,這一點楚年已經猜到了,但沒想到為此江母真舍得放下地裏的活不做,守株待兔在家等着自己。

不過除了江母,沒聽到江四的聲音,也沒有見到大兒媳,估計是他們替江母下地了。

嘿,要是這樣的話,一對一,楚年覺得自個兒可能還有勝算?

被攆着在後院裏跑了兩圈後,楚年跑到一堆玉米垛邊上時,猛地轉身,一腳踩上玉米,喝道:“你再追我我就扔你玉米了!”

江母沒想到楚年竟然敢停下來,腳下一滑,扛着掃帚堪堪停了下來。

追了楚年兩圈都沒追到,江母頭頂都快冒煙了,現在楚年還敢放話威脅她?

江母對着地上一啐,叉着腰罵道:“你個小賤人,就你這小身板,能扔老娘幾個玉米?看老娘打不打得死你就完了!”

說罷作勢又要撲過來打。

“那我要是扔這個呢?”這時楚年已經拉開了灰麻袋,捏着袋子底部一角,倒出來了半條竹葉青。

倒出來的剛好是蛇頭,竹葉青朝着前方狂扭身子,血口噴張,嘶嘶吐信,很是瘋狂的樣子。

江母一個婦道人家,何曾如此之近地接近過蛇,虎軀一震,不受控地跳了起來,掃帚也直接從手裏飛了出去,她尖利的嗓音響徹後院:“蛇!蛇!蛇啊!我草你三姥姥個二大爺!作了個大鬼孽啊!”

很好,還好江母怕蛇。

既沒有三姥姥也沒有二大爺的楚年一手拎着灰麻袋,一手撓了撓耳朵,心說這回屬于是蛇蛇戴罪立功了,暫時可以不用再跑了。

江母非常崩潰,她光是看到這條蛇吐信扭動就想吐。忍着惡心和恐懼,江母撿起地上甩飛了的掃帚,舉起來對着楚年,惡狠狠地要求:“給老娘把這東西扔出去!”

可惜,被蛇吓到,氣勢比之前弱了太多。

楚年一臉無辜,張口就來:“不能扔,這條蛇不是野蛇,是我養大的。”

“你說啥?”江母又是一震,看楚年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傻子。

楚年說:“雖然它只是個畜生,但我既然養了它,就得對它負責對它好呀,不然跟畜生有什麽區別?”

江母:“......?”

楚年:“......”

不會吧不會吧,她不會聽不懂這是在罵她吧?

保持着一個還算安全的距離,江母內心發憷,不敢再太過張狂,楚年也不可能真放開毒蛇,兩個人就這樣僵持對峙起來。

就在楚年在該收場了的時候,江家大門外來了個人叫門:“有人在家嗎?”

這一聲叫門,江母就跟被人救了似的,整個人都松弛了下來。但氣勢不能輸啊,還以為楚年沒看出來她氣短呢,強裝威嚴,剜了一眼楚年:“小賤人,等下再收拾你!”

江母到前頭見人去了,楚年才把竹葉青裝回了灰麻袋。雖然沒吃到蛇肉很遺憾,但這蛇留着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用,倒挺好。

跟江母對線也挺累的,楚年喘了口氣,準備回小破屋裏歇會兒。

誰知江母卻揚聲叫他:“年哥兒,快出來見客!”

還一改辱罵性質,好好地叫了他的名字。

楚年:“???”

背起麻袋,楚年過去了前門。

前門有個漢子被江母請了進來,楚年一看,漢子不是別人,正是老爺子家的兒子。

初見時,這漢子穿着松垮的裏衣,睡眼惺忪哈欠連天,沒給楚年留下什麽好印象,現在的他,紅裳黑靴,好好收拾了一番,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端的是個意氣風發。

江母別提有多殷勤,堆着笑臉,一個勁地請他進屋喝水:“這天兒怪熱的,羅童生進屋喝杯水吧。”

漢子餘光瞥向楚年,閑懶一笑,拒絕說:“不用了,我只是按照我爹的吩咐,來把謝禮送給年哥兒。”

“年哥兒,還不快點過來!”江母回頭叫楚年,招手想喚他過來,但一看到他背上背着灰麻袋呢,身體一顫,改口說:“算了,你就在那兒待着吧,髒兮兮的,別沖撞了羅童生。”

羅童生?

楚年在想,這個“童生”,應該不是名字,而是讀書人考試得來的功名稱呼吧?是秀才之下的功名,科舉之路上的第一步?

“年哥兒不過來,我如何把謝禮給他?”漢子一笑,指了指挎在胳膊上的漆盒。漆盒上下兩層,制工還挺精巧。

江母盯着漆盒,眼裏露出豔羨情緒,酸不溜秋地說:“這是食盒不?哎呀,你們羅家的東西就是好呀,一個食盒都這麽漂亮,像我們一般人家,哪裏用得到這麽好看的東西哦。”

漢子笑而不語。

江母感到尴尬,連忙岔開話題,又問:“對了,我們家年哥兒是幹了什麽事呀,居然勞得羅老爺子要送他謝禮?別是搞錯了吧?”

“沒有搞錯,年哥兒救了我爹一命,我爹感激着呢。”

“啥?年哥兒救了羅老爺子一命?這怎麽可能?他一個笨手笨腳的哥兒,不給人添麻煩就是好事了,還能救命?再說,要救命,那也是羅老爺子救別人的命才對呀!”江母連連擺手,一臉的不相信,覺得一定是搞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楚年:可惡!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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