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一不小心同居了
1.
次日清晨,顧澤習慣性早起晨跑,卻沒想到一打開房門就看見站在冰箱前發呆的安歌。到底是一個人住習慣了,猝不及防發現屋子裏多了個人,還真是讓人反應不過來。
“你站在那兒幹嗎?”
安歌緩緩回過頭,望向顧澤,氣若游絲:“我餓……”
顧澤沉默片刻,摘下搭在肩上的毛巾:“我沒有屯東西的習慣,你等我出去買點吃的,很快回來。”
“好!”安歌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這附近有粉嗎?最好是酸辣的那種,感覺很久沒有吃過……”
他走到門口,停了停:“你現在只能喝粥。”
“那、那小馄饨呢?”安歌發出小動物一樣的聲音,“稍微加一點點的辣椒和醬油……”
顧澤把嘴角往下壓了壓,故作冷漠:“只能喝粥。”說完,他把門一關,雙手插在口袋裏低着頭就往外走。
不過說起來,他忽然有點想吃粉。
初冬的早上有些冷,天亮得也晚,所以路燈依然明晃晃地亮在頭頂,街邊也沒有什麽人。顧澤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加上他時不時就要出去「行動」,所以他選了這裏——偏遠的近郊。這對他而言,最合适不過。
顧澤對此從來都很滿意,但是,現在卻讓他覺得有些頭疼……
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啊,更別提什麽早餐店了。
顧澤嘆了一口氣,今天才發現,原來買吃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他低着頭往前走,呵一口氣暖了暖手,并沒有發現身後轉角處,有一個端着相機的人。
顧澤走後,安歌眨眨眼看了下窗外,發現天還沒亮,她感嘆了一句時間還很早還能繼續睡。于是轉身就回了房間,鑽進被子,蒙頭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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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在快睡着的時候,她渾身一顫,驚醒過來。
她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個東西!該不會丢了吧?
她飛快地爬起身子起來翻口袋,她摸了個遍,然而——
“沒有……”
她喃喃完之後又跑到床腳去拿包,一股腦把所有東西都倒了出來,在地上翻翻找找……
好一陣子,她撿起一塊東西,松了口氣。
“還好沒丢。”
那是一塊石頭,卻有着半透明的質感。嗯,沒錯,就是顧澤在很久之前送給她,說只要她有任何意外就立刻摔了它的那塊石頭。
雖然不知道有什麽用,現在也好像用不到了……
不過,安歌已經養成一種習慣,而這個習慣,只是因為他當初的一句話。
他說,讓她不要離身地帶着它。
也許顧澤不知道吧,又或許,安歌自己都沒有發現。原來,在那麽早的時候,她就已經非常非常聽他的話了。
安歌摸摸索索爬回床上,找到東西,安心之後,困意又襲來。
雖說在醫院裏睡了那麽久,但也許真的是身體虛弱的緣故,剛剛沾上枕頭,安歌就陷入了夢境之中,不一會兒就發出均勻綿長的呼吸聲,睡得非常熟。
2.
路燈滅去,天色一點點亮起來。
這個時間,有人将将睡去,有人剛剛醒來。
然而對于陸玖而言,這兩者都不是。
最近一陣子忙得暈頭轉向,他幾乎是日夜颠倒。
為了一些采訪資料和挑選劇本,他熬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處理完工作,習慣性地想在睡前查下郵件看看有沒有漏掉的信息,拿出手機點開一封,是一系列照片。看到照片的瞬間,他狠狠抽了口冷氣,一下子睡意全無。
照片有些糊,一看就是偷拍的,手法卻很專業。照片的背景從醫院到小區,一路跟得很緊,最後一張是兩人走進電梯裏,顧澤為安歌理外套的那一幕。
“什麽時候拍到的……”
陸玖狠狠皺着眉頭,關了郵件界面就給顧澤打電話,可是電話那頭卻遲遲沒有人接。
這是當然,畢竟它響在某間房裏的枕頭邊上,而它的主人,此時還在買早餐的路上,根本不知道這麽一回事。
再次點開那幾張照片,陸玖好不容易才停下來的大腦又快速轉動起來。
這是他認識的一個娛樂網站裏的編輯發過來的。
為了以防萬一,陸玖沒少應酬過,現在看來還是有點用處。只是,這也不過是給了他們一點緩沖時間而已,從未傳出緋聞的顧澤,這一次這麽大一樁新聞,對方不可能放過。
所以,意思就是再過不久,這篇報道就會出現在那個網站的首頁上。
雖然靠着緋聞蹭熱度在娛樂圈裏是司空見慣的事。但到底只适用于普通明星,對于顧澤而言,這實在不是件好事。在簽約經紀公司之前,顧澤就與他們約法三章,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求公司絕對保證他的私生活不被曝光,哪怕是一點也不行。
其實注重私人空間的藝人很多,但像顧澤這樣嚴苛的,圈子裏确實少見。畢竟,誰在進來之前不會先進行了解、做些心理上的準備和妥協呢?
陸玖重嘆一聲,關了手機,從床上彈起來就開始穿衣服。
在簽約的時候,他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也覺得這樣的過度保護其實會傷害藝人和媒體之間的關系,并不那麽贊同,但最後也同意了。而顧澤雖然很多時候看起來有些任性,但基本上還是讓人省心的。
卻沒有想到,省心了這麽久,不出則已,一出來就是個大新聞。
陸玖拿起鑰匙和手機,連臉也沒來得及抹一把,駕車快速朝着顧澤家駛去。
陸玖和顧澤住得不遠,也有顧澤家的鑰匙。可是,這卻是幾年以來,他第一次在這麽緊急的情況下去找顧澤,也是他第一次門都沒敲,就直接拿鑰匙開門進去。
“起床,出大事了!”
他一邊急躁地叫着,一邊推開顧澤的卧室門,卻沒想到推開門只看見裏面空空一片。同時,旁邊的卧室傳來開門的聲音……
陸玖轉過頭,對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安歌。此時,她正低着頭,一邊揉着眼睛,一邊打着小呵欠。
“你剛剛說出什麽事了?”
雖然陸玖見過許多大場面,但回頭想一想那些,做個比較,他絕望地發現,它們都不如眼前的景象讓他震驚——顧澤的家裏,居然出現了一個女人!
頓了一會兒,他嘗試着活動自己停住的大腦,正巧安歌好似有點清醒了。于是兩個人臉對着臉一齊懵圈,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人按下暫停鍵。
“喀!”
客廳裏,門鎖被打開。
門外,顧澤帶着一身冷意進來,他拍掉衣服上的一片落葉,将早餐盒放在玄關處的鞋櫃上,沒看屋裏的情況,徑自低頭解開鞋帶。
“啊!”
安歌爆發出來的驚呼聲成功吓到了在脫鞋的顧澤,只見他彎着腰一個踉跄扶住鞋櫃,滿臉錯愕地擡起頭來。然後在萬萬沒想到的情況下,和不遠處的兩個人對上了視線……
誰能告訴他,這是怎麽一回事?!
3.
餐桌上,安歌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時不時地偷瞄一眼對坐着的兩個人。
在被發現之後,她又飛快地低下頭,幾乎把整張臉都埋進了粥碗裏。她這副樣子,看得顧澤有些無奈。
“你慢點吃,別剛出醫院就嗆死了。”
雖然是這樣一句絲毫不像是在關心人的話,陸玖卻聽得滿臉絕望。講真,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顧澤這樣照顧人,說不準也會是最後一次了。
陸玖往前推了推手機,屈着手指敲敲桌子,又對顧澤指了指手機屏幕。
屏幕上,赫然就是那一連串被偷拍的照片。
陸玖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淡定一些:“你還記不記得答應過我什麽?還記得公司的規章條例嗎?”
“我記得。”顧澤滑了一下屏幕,看完了照片,“照片是真的,但他們想說的事情是假的,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陸玖翻了個白眼,把手機收回口袋。
安歌原本偷瞄着照片的目光,忽然就撞上了顧澤。
對視片刻,兩個人忽然不自在地把臉往不同的方向別開。
在安歌和顧澤之間來回掃了幾眼,陸玖冷笑兩聲:“這種話,你和我說,我都不信,你猜群衆會相信嗎?”
“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安歌忽然開口,卻在說完之後又滿臉尴尬地咳了幾聲,“啊,這個,我是說,這個粥怎麽、怎麽都沒什麽味道啊,如果能加點糖就好了……”
顧澤打斷她:“廚房裏有。”
仿佛被這句話拯救了,安歌端起粥碗飛快地往廚房跑。而陸玖就這樣毫不掩飾地用打量的眼神把顧澤從頭掃到腳。
“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麽,但我和她真的沒關系,充其量就是見義勇為。當時她暈過去,現場就我一個,也聯系不到她的親友,正巧碰上學習陶藝的工作安排,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顧澤淡然道,“這是一個意外。”
陸玖呵呵笑一聲:“包括帶她回你家?”
顧澤微頓:“這是另一個意外。”
“哦?都是意外嗎?真是好巧啊……”陸玖拍拍手,配上誇張的腔調,有點欠扁的感覺,“我怎麽就沒碰見過這麽好的意外呢?”
顧澤端起桌上的杯子輕抿一口。
“哪兒沒碰見過?上次聚會喝酒,你不就把陶爾琢背回去了嗎?”
“我們之間的情況能一樣嗎!陶爾琢是男的,更何況我也不是公衆人物!”
“嗯,他是男的,你确實不是公衆人物,但他是。”顧澤望向拍着桌子站起來的陸玖,眼角帶上點點笑意,“你口味真是不太清淡。”
從脖子一路紅到了耳朵,陸玖用手在桌子上狠狠一拍——
“顧澤!”4.
躲在廚房門口聽牆腳的安歌差點一口粥噴出來。
一個不小心手抖把糖放多了就算了,在一口糖粥齁得慌的時候聽見這些話……還讓不讓人好好吃早餐了!
“我……”連續熬夜加上這一激動,陸玖差點沒暈厥過去,“我和你說,你不要轉移話題。”他又坐下,沉了沉心,盡量忽略掉顧澤若有深意的眼神,開始分析這件事情。
“現在是七點一刻,那個新聞的娛樂版一般是八點半左右放出來。聯系公司什麽的是不可能了,但我等會兒會弄些水軍發路透,着重點放在你在醫院照顧人的事情上,等他們一放出新聞,我就聯系李導,拿出安歌的指導身份。然後說你們其實是一起探病,只是鏡頭的重點卻放在了你身上。而那個電梯口理衣服的照片,就說只是角度方面……”
“這樣轉移注意力,會不會不太好?”顧澤忽然打斷陸玖。
陸玖一滞,接着滿臉無奈:“我的哥啊,這已經是目前為止最好的方法了。”
顧澤皺了皺眉頭:“這樣對她似乎不太好。我記得,在剛剛看見指導名字的時候查過資料,有人說她不喜歡被暴露在媒體人眼裏。”
短短一句話,成功讓陸玖無言以對,沒想到顧澤會往這個方向上考慮。
正在陸玖思考着怎麽回應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其實我覺得這樣應該不錯,簡單又快捷。”安歌端着碗走出來,舔舔嘴唇,“而且,反正這個指導的事情大家也都會知道,用這樣的方式介紹我,總比被以緋聞女友的方式爆出來要好多了。”
顧澤低頭:“既然是這樣,那好,就這麽辦吧。”
從頭到尾被晾在一邊的陸玖:“……”
你有想過,我才是你經紀人這個問題嗎?而且連續幾個通宵沒睡覺,我一早上跑來這裏找你商量問題,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
呵呵,我要加工資。
就在這時,窗戶外邊,對面的那棟樓裏,有一架單反相機對着這裏狂拍。
鏡頭的焦點,全部都在安歌和顧澤身上。
驟然間,顧澤耳尖一動,他猛地擡眼起身,向着對面那個方向望去。只是不巧,他僅僅捕捉到對面拉上窗簾的一幕。
被他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陸玖問道:“怎麽了?”
顧澤擁有異于常人的能力,卻僅能夠感應到異世界的能量波動。而對于這裏,他到底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一切感官便和常人一樣,沒有什麽差別。
“沒什麽。”顧澤定了定神,坐回原位,“大概是最近太敏感了吧。”
5.
不愧是高效的經紀人,從雇水軍發路透到拟定回應的稿件,陸玖僅僅用了四十分鐘。
這四十分鐘裏,他抱着顧澤的筆記本電腦坐在餐桌前,而顧澤和安歌就坐在兩側,一人一只小碗,悠閑地吃早餐。啧啧,真不厚道。
“呼……”等到所有事情都确定無誤了,陸玖把電腦往前一推,整個人就勢趴在了桌子上。
“不行了,不行了,再這樣下去,我早晚會猝死。”他的聲音有些幹,轉頭,正看見被推過來的碗。于是毫不客氣地拿了過來,一口氣喝完了裏面的米粥,“我告訴你,你以後還是給我注意一點,看見沒有,多少人等着挖你的新聞……”
看見陸玖眼睛下一圈兒青色,再考慮到這幾天他的工作強度,顧澤難得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只是低着頭一臉受教地聽。
安歌拿出手機,剛剛打開就看見一條新聞熱點推送……
“啊!”她忽然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又怎麽了?!”帶着一半的不耐煩和一半的提心吊膽,陸玖湊近安歌的手機,瞬間,他面色一沉,然後走到窗邊拉上窗簾。
顧澤有些疑惑,沒多久,他就知道了陸玖一驚一乍的緣由。
新聞被放了出來,可是,照片卻不只是陸玖郵箱裏的那幾張。
他一張張地翻動照片,也不禁皺起眉頭。
除了之前在陸玖手機裏看到的幾張照片,還有早上他出門買早餐的,有他在房間裏遞粥給安歌的,鏡頭裏沒有陸玖,只有他和安歌兩個人,畫面不甚清楚,但角度拍得很暧昧。
而偷拍者就應該藏身在對面的那棟樓。
“現在怎麽辦?”
安歌擡頭望向陸玖,不知道怎麽,心裏慌得很。
這時,陸玖和顧澤的手機鈴聲同時響起。
顧澤直接把手機關機,陸玖卻是看了看手機,走到陽臺去接了起來。
“別慌。”相較于安歌的不安,顧澤倒是鎮定,“不就是一個緋聞嗎?再潔身自好的人,只要還在這個圈子裏,總會鬧出來點動靜。”他環着手臂往椅背上一靠,“再說了,演員也是人,會有許多需求,早晚要戀愛結婚,這并不是什麽大事。”
也許是被顧澤無所謂的态度所感染,安歌的心情也慢慢平複下來,只是臉上還帶着幾分懊惱。
“說是這麽說。”她咬了一下嘴唇,又想到什麽,“可好歹我也是追過星的人,還是很能理解粉絲的想法的。就算大家都知道這是早晚的事,但……”
“不用這麽在意,我早晚要走的,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裏。所以,大家怎麽看都不重要。”
說完,顧澤起身回房,留下身後怔在原地的安歌。
此時,安歌腦子裏像是懸了一口鐘,有什麽東西狠狠撞上它,撞出「嗡」的一聲,餘聲回繞在她的腦內和心底。
對啊,他早晚都要走的。
為什麽總會忘記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件事情呢?
安歌下意識地順着顧澤離開的方向望去,卻沒有看到人,只看到那扇被掩上的房門。
其實,現在的他們不過相距幾步而已,不遠,她清楚,他就在那裏面。可不知為什麽,她感覺,在顧澤說出那句話之後,他們之間的距離感驀然生了出來,順着時間軸線無限拉長,它的頭和尾,她都看不見。
這種感覺,就像他是一顆星,她哪怕是站在地球上最高的地方,也永遠觸摸不到他。
就算現在這樣近,但總有一天,他們會回到那樣的距離,站在時空的兩端。
是這樣嗎?6.
接完媒體電話接公司電話,陸玖就這樣在陽臺上踱來踱去,手機和他的腦袋都在陣陣發熱。
好不容易又處理完一位記者,挂了電話,他用手狠狠扇了兩下風,一低頭就看見樓下擡着頭望着這裏的人。
咦,那不是安歌嗎?
只是,她在生氣嗎?從來沒見過她這樣的表情,滿臉冰冷,嘴唇微微抿着。
呃……不過,剛才安歌不是還在客廳裏喝粥嗎,她是什麽時候下去的?
陸玖不禁一愣,回頭看了一眼客廳,餐桌邊上,安歌雖然是一副丢了魂的樣子,卻明顯在那兒坐得好好的。
這是怎麽回事?!他狠狠眨了眨眼,感覺腦子裏有些錯亂,陸玖晃了晃頭,再次轉身往下眺望的時候,樓下的人已經不見了。
“都、都累花眼了嗎……”陸玖嘟囔着。
手機鈴聲再度響起,陸玖把這件事抛到一邊,飛快地接通電話:“喂,您好,如果是關于今早……”
“喂?九哥,你在哪兒啊?不是說好要我來找你拿東西嗎?”電話另一頭,陶爾琢有些郁悶地輕踢着陸玖家的門,“可是你都不在家。”
累昏頭的陸玖忽然有些懵:“怎麽是你啊?”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猛然想起些什麽,拍了拍腦袋,“啊,你是來拿劇本的吧?我最近事情太多,給忙忘了。你在那兒等我一會兒,我很快過去。”
電話那邊的陶爾琢原本低落的情緒很快散去了,他「嗯」了一聲,接着補充道:“那九哥你快點啊,我還沒吃東西呢,有點餓。”
陸玖無奈:“我給你帶。”他搖頭笑了笑,挂了電話。
陸玖所說的劇本,正是顧澤接下的那個。
說起來,陶爾琢是那部電影最後定下的角色,在故事裏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幾乎貫穿了一整條主線。陶爾琢飾演的是顧澤所扮演的督陶官的弟弟這一角色。
李導有強迫症,尤其是在電影選角這方面,嚴格得幾乎到了苛刻的地步。在陶爾琢出現之前,因為找不到合适的演員,這個角色一直空缺着。
李導選人,首先看的是對方的氣質與角色相不相符,其次是對方的演技,最後才是別的方面。
但能夠和角色完美契合的人哪有那麽好選呢?
可也是巧,某天,李導為了顧澤去和陸玖敲合約的時候,剛剛進公司就看見了陶爾琢。
他第一眼就覺得陶爾琢很适合,再加上陸玖有意無意的推薦,這個角色的演員終于定了下來。
但那時候陶爾琢只是來公司辦理交接,不久就去了外地進行培訓。于是在協商完畢之後,李導也就把他的那份劇本交給了陸玖。
其實當時陸玖有傳過一份電子檔給陶爾琢熟悉故事和人物來着,他只要去打印一份就行了,可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他非要過來拿。
這其實是一件很奇怪也很說不通的事情。但更奇怪的,卻是兩個當事人都不覺得有什麽問題,也并沒有覺得有哪裏奇怪。
挂了電話走進客廳,陸玖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
他想了想之後,略帶凝重地敲開了顧澤卧室的房門,把顧澤請了出來。
“現在看來,之前的對策是行不通了。還好,這兩天你沒有通告,劇組開機也還要再等幾天。所以,你就先在家裏休息,我看看網上輿論走向再想怎麽解決。”陸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這兩天不要回應任何媒體,自己也注意一點,別再被拍到什麽照片。”
顧澤悶悶地應了一聲。
陸玖又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安歌:“我信你,但是公司和粉絲卻未必,畢竟那些照片擺在那兒,上面的東西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确是事實。還有,看你的樣子,你也許對很多事情都不在意,但她不是這個圈子裏的。”
說完,他拍了拍顧澤肩膀,若有所指道:“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喜歡麻煩的人。”
“知道了。”顧澤回望他,“這兩天辛苦了。”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到時候給你加工資。”
聽到顧澤不知是玩笑還是認真的話,陸玖一時語塞,有些想笑。他知道顧澤不善表達,顧澤其實是想感謝他的。
陸玖也沒多說什麽,聳肩點頭:“謝謝。”說完之後,他轉身走到門口又停住。
“記者們這兩天應該會守在附近,如果沒有什麽問題,不如我送安歌回家吧,也省得到時候又被拍到什麽。”
顧澤卻一口回絕:“我說過,最近發生了一些意外,等會兒還是我送她回去,你放心,不會有什麽問題。”
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些黑影,安歌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麽。
陸玖無言以對地投給顧澤一個微妙的眼神:“呵呵,最好是不會有什麽問題。”
陸玖離開了,屋子裏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安歌沒有說話,顧澤面對着她。突然,他的身上散出很淡的微光,最後形成一層薄薄的水霧狀,覆蓋在他的身上。而等到水霧散去,眼前的人已經不是她所熟悉的模樣了。
是她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所看見的樣子。
“收拾一下,送你回家。”顧澤開口,聲音低低的。
安歌一愣,看了他很久才回過神。她本來想打趣一句「原來你的異能還有躲記者這個功效啊」來打破尴尬。但忽然又想起他那句「早晚會離開」,于是就沒有心情開玩笑了。
安歌點點頭,什麽多餘的都沒說,單單一聲輕應:“嗯。”
7.
從出門上車,到下車進門,這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說什麽話,像有什麽東西堵在心裏,怎麽都破解不開。
可就算這樣,安歌這一路上還是忍不住一個勁地偷瞄顧澤。
她曾經看過一個小故事,講的是一個人在某次意外之後。因為些事情而換了張臉,等他再次回到故鄉,已物是人非。最不可思議的是,一個和曾經的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取代了他,在故鄉生活。過程很是曲折,他有努力解釋過,但是沒人信。于是他心灰意冷地離開故鄉,再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也再沒有人真正地認識他。
然而,真的會有那樣的事情嗎?
瞄着瞄着,安歌不小心就對着他發起呆來。
雖然顧澤變了一張臉,但她卻不覺得有什麽不對。顧澤就是顧澤,不管變成什麽樣子,不管有多麽會假裝,也許對着這張臉還是會陌生,但她卻不會去懷疑他不是他。
畢竟一個人身上的氣息是不會變的。
安歌呆呆地跟在顧澤身後,卻沒有想到他走到她的書桌前,忽然就停了下來,還好她及時反應過來繃住腳尖才沒有撞上他的背。
她剛剛慶幸自己沒犯蠢地撞上顧澤。不料顧澤卻在這時回身向前,兩個人就這樣撞在了一起。
“哎……”安歌擡起手揉揉鼻子,“你動作怎麽這麽突然啊,很吓人好不好。”
顧澤松開下意識扶住她手臂的手,輕咳一聲,像是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沒注意到你。撞疼了嗎?”
“你說呢?”安歌把手放下來,露出紅紅的鼻頭和微帶水光的眼睛,滿臉的委屈。
低頭對上安歌的目光,顧澤也不曉得是想到了什麽,嘴角略略一彎,擡起手就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後用哄小孩的語氣安慰她:“摸摸頭就不痛了。”
安歌下意識地往後大大地退了一步。
心髒在胸腔裏震出共鳴,跳得有些不規律,被摸頭的觸感還在似的,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從頭皮蔓延到了全身,弄得她整個人都有些熱。過了會兒,當她好不容易藏好情緒擡起眼睛,卻又正巧看見顧澤收回懸空的手,眨着眼對着她笑的樣子。
于是,她又低下了頭。
撩撩撩,就知道撩!都說了早晚會走的還撩!
并不知道安歌在糾結什麽,也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會讓人想多的顧澤,一下子又恢複了正經臉:“我有事情和你說……”
“有事你就好好說,不要一直撩我。”
顧澤沒反應過來:“什麽?”
“什麽什麽?”安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腹诽在沒經過大腦的情況下變成聲音跑了出來,她一臉懵圈,連忙擺手,“沒什麽,沒什麽,你繼續。”
雖然沒聽清楚剛剛的話,但畢竟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顧澤也沒有繼續卡在這裏,而是選擇接着之前的思路往下說。
“我剛剛在屋外就覺得不對勁,現在進來,更确定了。”他環顧四周,“你這地方被人動過。”
“被人動過?”安歌一驚,連忙四處檢查,卻沒有找到一點被動的痕跡,“沒有啊,東西都在原位上,連書櫃前的水晶球都沒有翻邊兒。”
“不是說這些東西,而是你房間裏的氣息。在這之前,這裏是有人氣的,也有你精神力遺留下來的某些信息,可現在再看,卻是空空蕩蕩,什麽也沒有了。甚至,空得像是不曾有人在這裏住過。”
安歌依然不解:“這是什麽意思?”
顧澤解釋了一會兒之後,發現安歌不止沒有聽懂。反而越發困惑,這時候才想起,許多在他們那裏司空見慣的東西,也許這個世界裏從未出現過。這樣說來,也難怪她會不懂。
用一個未知的東西來解釋另一個,理解能力再強也還是會很費勁。
于是,顧澤把所有的理論簡化成一句話:“你不能再在這裏住了,會有危險。”
而最危險的一點,就在于他推斷不出那個人到底想做什麽。
安歌對于顧澤的話,沒有半點懷疑,直接就選擇了相信。
“那、那我……”
雖然她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但顧澤還是看出來她想問什麽。
他垂下眼簾輕嘆口氣,向着安歌走近幾步。
“從今天開始,你就住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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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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