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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琢瞥了他一眼,沒去追究羅桓這一天究竟去幹嗎,左右不過是些聽曲兒賭錢的事。
只是他白日間這麽心大,見了自己卻開始這麽着急上火的,抛去浮誇表演的成分,可能确實知道事情棘手了。
“你身為巡史自有要務在身,為何還要派你一個征調藥材的差事?”
羅桓“嘁”了一聲,面帶悲憤之色:“還不是我那上首大包大攬,說恰好我到了山陽縣,一并把這事辦了得了!”
陸琢沉吟一會兒,他直覺這件委派不合常理,但羅侯爺的身份在那裏擺着,不會有人敢借此給羅桓使什麽絆子,即便征調藥材的差事辦砸了,對羅桓來說也不會有什麽嚴重後果,頂多被斥責一頓。
“正經差事辦的如何?”
陸琢眼睛微眯,用一種打量的眼神看他,帶了幾分質問的意思。
一旦他這樣看過來,羅桓便知道正經差事的嚴肅性了。
他咳了一聲,端起茶盞微微遮擋住對方的視線,心虛地說:“差。。。差不多了。災後恢複的冊子都看過了,賬目記錄也都對。”
“實地看過了嗎?”
羅桓皺皺眉頭,那地方他能去嗎?
他一個貴公子,纡尊降貴得呆在縣城裏就已經很不情願了,要不是。。。府衙來的人專程陪着他吃喝,又有出挑的姑娘唱曲兒聽,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羅桓含糊其辭:“差役去看過了,和記錄一致。”
陸琢看了他一眼,沒作聲。
羅恒心中暗喜,這事算是糊弄過去了,他忙問:“方至,那藥材的事該怎麽辦?”
陸琢轉首向外,沉聲道:“李昭,把人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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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捉住的男子叫任立,是林掌櫃家的護院,他從被李昭押到官邸的那一刻起就知道犯了大錯,沒想到他跟蹤的竟然是巡史的人。
不待陸琢開口,任立識趣得馬上磕頭認罪:“小人有眼無珠,不知道大人的身份,請大人恕罪!”
前因後果一想,羅桓也估摸出來此人可能與藥材的事有關,他拿出巡史的威風斥責:“跟蹤陸知縣,膽子挺大啊你!”
任立一愣,他原以為陸琢是巡史身旁的暗線暗查自家掌櫃,沒想到竟然是個知縣,再眯着眼睛偷看一眼,年輕的書生模樣,八成就是那個樂安的新知縣。
陸琢淡淡地看他一眼,問:“林掌櫃指使你在大竹村盯守,又跟蹤我們,到底為何?”
這話之前李昭已經問過,任立跪在地上,把原來的話又重複一遍。
“掌櫃的擔心村民把藥材偷偷賣給別家藥商,因此特命我們在村中盯守。雖說村民與我們杏林藥堂簽了契,但難免有些村民覺得藥價不公,自己把藥材拿到別的地方售賣。若是村民私下到集市上賣些,我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眼當做看不見,但要是村民私自與別的藥商往來,那我們掌櫃的自然是不願意的。我見幾位臉生,穿着打扮又與尋常百姓不同,因此懷疑幾位是藥商。。。”
羅桓心道,這人說的合情合理,林掌櫃的做法也并沒有什麽出格之處,不是蠻不講理的人!
陸琢突然冷冷地笑了一聲,他站起身,踱步到任立身旁,俯首問:“你若懷疑我們是藥商,為何不直接相問?鬼鬼祟祟一直跟蹤,目的是為了我們查清到底住在哪裏,身份如何,你擔心的恐怕是我們是巡史一行的人吧?”
任立聞言身子一僵,臉色微變,他迅速低下頭去,極力否認:“大人冤枉小人了,我确實認為你們是藥商。”
根據多年的默契,羅桓看得出來陸琢是在詐人,他只有詐人的時候氣勢上才顯得這麽足,若是有十足把握的時候,反倒是一副溫和模樣。
想到這,羅桓馬上開口嚷道:“不對不對,李昭剛才押着你進了官邸,你那副表情。。。反正就是見了鬼的樣子!要是你心中沒鬼只是誤會,解釋清楚不就完了嗎?你肯定是擔心我命人暗查你!”
說完,把袖子往上一撸,冷着臉說:“身為巡史,我有義務和職責查清每一個疑點,現在我就懷疑你。。。你們林掌櫃與人勾結高價倒賣藥材,還有,你們藥堂恐怕與山陽縣災情也脫不了關系!現在我就下令把你關進大牢,嚴刑伺候,熱烙鐵、細竹簽、鐵板凳統統來一遍,就不信你不說實話!”
羅桓唬起人來嗓門極大氣勢淩人,這麽一通話說下來,任立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李昭看了他一眼,拱手說:“羅大人,我這就把人押到監房去!”
陸琢自然知道李昭的意思,他擺擺手示意不急,俯身拍了拍任立的肩膀,溫聲道:“這位兄弟,若是林掌櫃故意隐瞞了什麽,必定是違反律法之事。你應當深明大義,不要為人背鍋。要知道,主動坦白者即便有錯也可以功相抵,若是刻意隐瞞,那罪罰可得另當別論了。”
頓了頓,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任立的臉色,又說:“任兄弟,你這個年紀,家中應當也有妻小了,多想想家裏人,他們可不願你在監房中度過幾年。”
話音剛落,任立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手握成拳在地上一擊,悶聲道:“大人。。。我剛才确實說了謊。”
陸琢不動聲色的與羅桓對視一眼,沖他點了點頭。
羅桓往椅子上坐了,繼續拿出巡史的派頭,說:“你盡管把詳情說了,本官恕你無罪!要是有一點隐瞞,一旦讓本官查出來,絕不會饒過你!”
任立重重磕頭,将額頭上不知什麽時候滲出的冷汗一抹,說:“小人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們掌櫃的不知從哪裏聽說了甘州有疫情的消息,早就将今年春季大竹村産的夏石斛統統收齊運往了那邊,價格。。。比尋常時候高出十倍不止。。。”
民間的消息通常流傳得很快,林掌櫃專門做藥材生意,提前留意此類消息并不為奇。
不過價格這麽高,看來是在當地黑市交易藥材,羅桓啧了一聲,搖搖頭嘆道:“你們掌櫃的可真夠心黑的!”
任立沒敢回話,接着說:“林掌櫃命我們呆在大竹村,就是怕萬一巡史的人過來探訪,村民說出什麽不利于他的話來。所以,看到幾位大人,我便。。。”
他确實是誤會他們三人是巡史的人,才一直偷偷跟蹤。
陸琢微微垂眸,這與他所猜不差,只是不知林掌櫃與村民簽契一事還有沒有什麽蹊跷。
“你們掌櫃與村民簽契,收購藥材價格上有沒有故意打壓?有沒有恐吓村民不許其揭發?”
“這。。。”任立眉毛擰成一團,皺着眉頭想了片刻,“我也是近日才到的大竹村,大人說的這種情況興許也有,不過我也不确定。。。”
陸琢淡淡點頭,這事即便任立不清楚也無妨,明日着人告知劉知縣,找村民與林掌櫃當面說清楚即可。
目前來看,林掌櫃在黑市高價出售夏石斛比這種事情要緊急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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