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傍晚時分,落霞漫天,因是夏日的天氣,即便灼灼日頭下了山,地面仍然升騰着絲絲縷縷熱氣。

三人到了北屏鎮,下馬車後先看到的是正在忙碌的洪運,他袖子挽的老高,額頭上還挂着汗珠,正指揮幾個作坊的人将新做出的脂粉裝上車。

突然看到沈瑜,洪運先是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而後又迅即恢複以往的模樣,他笑着迎上前來,問:“沈姑娘,你怎麽來了?”

自從“顏如玉”生意步入正軌,近來與作坊打交道的常是秋霜與阿方,沈瑜主要統籌運營兩家鋪子,已經很少參與到具體事務當中,因此剛一看到沈瑜,洪運不由得有些慌亂。

沈瑜還未答話,倒是武安先開了口。

他上前一步,眼睛卻盯着洪運手腕上露出的模糊青色印記,那印記原應是刻在皮膚上的刺青,但因為被刻意清理過,如今已經看不清形狀。

武安雙臂抱胸,嘴角一咧露出大白牙,沖洪運點點下巴:“哥們兒,你這怎麽弄上去的?”

聽到武安這話,沈瑜的目光也順勢落到洪運的手腕上,不過,她對這些不懂,也沒看出什麽異常來。

察覺到武安雖是玩笑但帶着些審視的眼神,洪運不動聲色地放下袖子,含糊笑道:“年少無知,随便刺的。”接着話鋒一轉,“沈姑娘今天來想必有重要的事吧?我去請我們坊主過來。”

沈瑜微微颔首:“麻煩了。”

“坊主近日感染風寒,病了好些日子,在家中養着呢,我這就去請她過來,幾位先到廳裏喝茶等着。”

洪運說完,先引着幾人到接待的廳內休息,然後拱拱手離開,轉身去往于玥的住宅處請人。

等待期間,沈瑜在廳裏喝過一口茶,然後從繡包中取出一張契約來認真審查,阿方寸步不離得守在廳內。

倒是武安從未見過脂粉的生産,對作坊中的各項工序十分好奇,自去到作坊中東瞅西逛。

大約兩刻鐘,于玥回到作坊內,因是久病初愈,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眉眼也比之前憔悴了許多,不過見到沈瑜,她的眼神霎時明亮起來。

如今“顏如玉”脂粉鋪已經是作坊裏的第一大主顧,于玥也是很久不曾見到沈瑜,兩人甫一相見,于玥自然要好好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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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坊主,風寒可痊愈了?”

沈瑜先起身迎上去,十分關切地問道。

“已經好了,只是身子還不大爽利,幸虧近日洪運幫我盡心照看作坊,”于玥說完,眼神無意間落在桌上放的契約,她眉毛輕擡,下意識問道,“沈掌櫃,那是。。。”

沈瑜擡眸看了一眼阿方,阿方會意,他拿起契約雙手遞給于坊主。

“于坊主,我今日來就是為的這一樁要事。‘顏如玉’脂粉鋪中的脂粉乃是自行研制,還望作坊中對本鋪所用的方子嚴格保密,不要洩露出去。”

于玥接過看了,這張契約寫得清楚明了,簡而言之便是要求作坊對‘顏如玉’脂粉方子進行保密,需要雙方進行簽字畫押,若是作坊随意洩密,當要賠付‘顏如玉’的損失。

契約內容實際上十分合理,只不過于玥的脂粉作坊以往所用的都是尋常方子,做出的脂粉也是賣給周邊的脂粉鋪,“顏如玉”自己研制的脂粉方子算是獨一份。

于玥擰着眉頭看了一會兒,簽契自當慎重,她要考慮脂粉作坊有沒有必要簽下。

沈瑜看于坊主一時沉默不語,便自荷包中掏出一盒“闕記”口脂來,她放在于玥的面前,緩聲道:“于坊主,這是別家鋪子做出的口脂,設想一下,如果‘顏如玉’的脂粉做法被別人學去,有朝一日‘顏如玉’也許不得不關張,損失的可不止我們一家。”

接做‘顏如玉’的脂粉訂單進項幾乎占了于表姐作坊全部收入的七成,兩家現如今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關系。

于玥心中衡量一番,笑道:“那是自然,即便沈姑娘不寫這張契約,我們作坊也有義務為主顧保密。”頓了頓,她接着道,“不過,這裏面的細則還需商讨一番。”

簽契這種書,尤其是涉及到賠償的,自然是要慎之又慎。

聽于玥這樣說,沈瑜輕舒了一口氣,細則可以商讨,她也并非執意要賠償,只要脂粉作坊對件事上心,能夠保證脂粉方子不外洩,她的目的便達成了。

雙方對契約細則商定一番後便簽字畫押,這事算是順利完成,沈瑜心上一塊沉甸甸的石頭總算落下。

~~~~~

以往總喜歡湊在陸琢身旁叽叽喳喳說個不停的陳月瑩,一路上眼睛始終紅紅的,對陸琢更是毫不理睬,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趙升見狀只當陸琢管束嚴格導致陳月瑩心裏不滿,便在趕路的途中休息時邀她去鎮子的集市上采買,兩人買了一堆好玩的小玩意兒在馬車裏逗趣,陳月瑩情緒才稍稍回轉過來。

陸琢神情一直淡淡的,雖然有幾分心疼但也沒有多解釋。

畢竟陳月瑩要接受沈瑜成為她表嫂的事實需要一段時間,過了這段別扭的時期自然而然就好了。

一百多裏的路程,因經過大青山附近的一段崎岖山路耽誤了些時間,幾人第二日傍晚才到濟州。

夜色已深,用過晚飯後,陸琢與姑父陳铖在濟州陳宅的花廳中相談。

陳铖憑科舉入仕,歷任刑部照磨、主事、員外郎,如今任山東清吏司郎中,他平素在官場上兢兢業業、小心謹慎,在家宅中也一向是個不茍言笑的模樣,惟有對陳月瑩格外寵溺。

桌案上放着清茶,陳铖緩緩飲過一口,若有所思地放下茶盞。

他移目看向端坐一旁的陸琢,光風霁月,容資出衆,難怪女兒一直對她這表哥另眼相看,當真比京都那些纨绔好了不知多少倍。

思忖一番,陳铖開口:“方至,兵部尚書何紹的外甥劉景,你可曾見過他?”

陸琢搭上茶盞的指尖一頓,劉景他雖沒見過卻有耳聞,這人是個喜歡流連青樓伎坊的浪蕩纨绔,仗着何家的親戚身份在京都橫行霸道,不過,他眉頭微蹙,姑父提他做什麽?

“未曾見過,但有耳聞,此人。。。似乎品行不夠端正。”

陸琢回答,其實他這樣評價此人,言語之中尚且留了三分餘地。

陳铖卻毫不避諱對劉景的厭惡,他冷哼一聲:“豈止是品行不端,簡直是一個敗類!”

陸琢鳳眸微擡,看到姑父緊皺的眉頭,當下心中一沉,他似乎猜到了其中緣由,陸琢斟酌一番,試探性地問道:“可是。。。與表妹有關?”

果不其然,陳铖嘆了口氣,他神色冷然,恨恨地說:“也不知他何時見過你表妹一次,前些日子竟托人到府上說媒。”

陸琢眉心微蹙,問道:“姑父是怎麽說的?”

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放,陳铖冷聲道:“我自然回絕了他,若是将月瑩嫁給這種人,豈不是将她往火坑裏推?!”

“姑父既然拒絕,那劉景還有沒有再托人到府上來?”

何家勢大,何尚書乃當今太後的親弟弟,劉景雖無官職,但頗得何尚書的喜愛。若是劉景一次求娶不成便罷手,那兩家臉面上尚且過得去,若是劉景鐵了心非要娶到陳月瑩不可,那姑父此舉無異于得罪何家。

陳铖閉眸片刻,用手按按眉心,神色帶着幾分疲倦:“昨日收到你姑母來信,說是劉景又托人到府上問過了。不過你姑母告訴他們月瑩要到濟州侍奉祖母,待明年才會回京都,婚事要到那時再議。”

這是要用一個拖字,盡量将陳月瑩的婚事往後拖,但劉景既然要提親,京都其他人家想必不會再敢與陳家議親,畢竟誰也不會想因為這事得罪何家。

這事雖然十分棘手,但也并非沒什麽好的解決辦法。

“姑父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陳铖看了陸琢一眼,心中默嘆口氣,他怎麽想的,這不是十分明顯嗎?不然他平白無故地在這裏與他談論月瑩的婚事做什麽?

陳铖的目光在陸琢臉上掃過,但看他神色平靜波瀾不驚的樣子,心中忽然明白了一事。

他這內侄是何等聰慧之人,他方才言語中的暗示他怎會不懂?只怕他并不想娶月瑩為妻。

再聯想以往,雖說月瑩尤其喜歡與她這表哥親近,但陸琢總是進退有度,舉止得體。

既然這樣,有些話他反倒不好開口直說了。

想到這裏,陳铖出口的話轉了一個彎:“這事并非一時半會能解決的,先拖上一段時間,也許劉景那邊就改了主意。”

陸琢默了片刻,又問道:“表妹可知此事?”

“并沒有告知她。”

廳裏的燈燭噼啪一聲,暖黃色的燭光照在陸琢白玉無暇的臉龐上,他眼睫低垂似在思慮什麽,幾息後他霍然起身,朝姑父合袖行了一禮,彬彬有禮道:“內侄還有一事未告知姑父,但已向家父家母寫信禀明,我與樂安縣的一位姑娘已經議親,定親的日子也定下了。”

陳铖語調拖長“哦”了一聲,眼神中盡是震驚和訝異之色,他捋了捋胡子,忍不住問:“這姑娘叫什麽名字?家境如何?”

“樂安前任知縣沈清卓之女,名為沈瑜。”

陳铖愣怔一瞬,随即猛然起身,他負手在廳內來回疾走數步,終是按捺不住心中驚天巨濤似的情緒,冷着臉道:“這話本不該我說,但你父母未免對你太過縱容!你爹不問朝廷政事,在金陵書院倒是樂得逍遙自在,你母親是馮将軍之後,性情大度不拘小節,這兩人對你找一個罪臣之女成婚竟然不在意!”

說完,一甩袖,負手轉身看向廳外,對着茫茫夜色低聲道,“當初赈災銀子丢失一案正是刑部審理,個中緣由我再清楚不過。此案負責押送赈災銀子的戶部主事被斬首,護送監守官員被抄家流放,朝廷勒令他們此生不得返回京都。銀子是在樂安地界上丢失的,知縣沈清卓被流放十二年已經算是當今聖上開恩,你如今竟要與沈家扯上關系!這案子雖然結案,但丢失的銀子仍然沒有尋回!若你外放任滿調回京都,被有心之人參你一本,說你與赈災銀兩丢失一案有牽連,你如何自辯?!即便你可以自證清白,但以後升遷仕途勢必會受影響!”

陳铖驀然轉身,直直盯了陸琢幾眼,硬生生把“色令智昏”幾個字咽了回去,冷哼一聲掀袍坐下。

廳內一時寂然,燭火跳躍幾下,涼風透過門簾忽地一下吹進來,火光遽然黯淡下去。

陸琢沉默一會兒,鳳眸中依然沒有絲毫動搖,還是那般穩重淡然的模樣。

待陳铖皺着臉猛喝完一盞茶,情緒平定了少許,陸琢方才開口:“姑父,赈災銀子丢失,劫匪找到了嗎?”

“這案子自然是有人證的,否則怎麽結案?只是抓到的那兩個劫匪押到京都時已經半死不活,雖然在供狀上畫了押,但不久後就在刑部監牢中一命嗚呼了。”

陳铖默了默,當時審那兩個劫匪的另有其人,供狀他看過,上面許多內容其實含糊不清,但主審說是劫匪因受過刑神志不清,言語颠倒混亂所致。

但聽到這話,陸琢卻蹙起了修竹似的長眉,他此前聽說的消息是劫匪未被抓獲,但姑父說出的顯然是另一番情況。

只是這實情聽起來卻更讓人生疑,既然抓到了兩名劫匪,為何不順藤摸瓜将所有的劫匪一并擒住找到銀子的下落,反而漠視劫匪性命且就此結案了?

似是看出了陸琢的想法,陳铖沉吟片刻,回憶一番供狀的內容,緩緩搖了搖頭,“這就是實情,人證物證俱在,已經符合結案的标準。”

案子雖然結了,但赈災銀子依然杳無蹤跡,朝廷此前也曾派天羅司的人追查過,但依然一無所獲,現下京都另有要案,天羅司早就被召了回去,所以這事兒基本可以算是不了了之。

陳铖移目看了眼陸琢,雖然他方才動怒斥責一番,他這內侄還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莫不是真叫那女子迷惑了心智?

罷了,好歹已經勸阻過,再多說無益,年輕人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論結果好壞,自己受着就是了!

陳铖輕嘆聲氣,想起還未說出與陸琢相談的重點,轉而說道:“近日我到濟州,要徹查一樁案子,這案子。。。”

陸琢默不作聲地看向姑父,陳铖主動向提及此事,想必事關重大。

陳铖眉頭鎖起,指尖在桌案上輕敲幾下,緩聲道:“案情說來也并不複雜,濟州有一戶農家父子上京告禦狀,稱自家的三百畝良田被令國公的家奴霸占。這令國公雖居京都,但在濟州有上千畝的莊子良田。這父子倆剛在刑部交了狀子,在京都找地方落腳時,乘坐的馬車出了事,竟然翻到了河裏,兩人當場在河中溺斃而亡。”

陸琢怔愣一瞬,然後默默飲過一口茶水,這事怎會如此巧合?

陳铖捋了一把胡須,沉聲道:“現在已經查清那父子倆在京都是遭人謀害落水而死。我到濟州來,便是要徹查那父子二人所言是否屬實。”

陸琢眸低微涼,問:“姑父如今查的結果如何?”

陳铖聞言,臉上的神色有些發冷,片刻後才道:“那父子二人所言屬實,我自會将詳情如實禀告聖上,聽憑聖意裁奪。”

令國公府上雖有爵位但無實權,但與何尚書家有姻親關系,也就是說,這案子恐怕與何家也有關聯。如今聖上剛登基不到一年,而何家勢大,京都之中波谲雲詭,事情也許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

陸琢擡眸看了一眼姑父,陳铖其實是一個秉性剛直的人,官場沉浮雖然讓他做事時有所顧慮,但并沒有磨去他的一身士氣鋒芒。

刑部審理案情并如實禀報乃是為官之本分,但此事若是處理不好只怕會牽連自身。

陸琢眼眸微垂,蹙眉思索一番,誠懇建議:“姑父此事若遇阻力,可借助士子之力。”

說起士子,當屬京都最大的官學國子監中最多,春闱之前,陸琢亦曾在國子監入讀過一段時間,深知這些士子乃國之未來棟梁,他們未經官場,大多秉性端正,關心國事,以匡扶社稷為己任,如遇這種不平事,士子定會首先發聲。

但陳铖未置可否,默然片刻後,只低聲道:“你不必擔心,我心中自有章程。”

~~~~~~

陸琢自花廳出來,外面早已夜色彌漫,惟有蒼穹上幾顆寥落星子,星子閃爍,猶如女子汪着一池秋水的純澈眼眸。

夜風拂過陸琢的袍擺,他負手望了會兒天,把方才那些擔憂暫時放置一邊,忽然出口吩咐立在旁邊的李昭:“明日我要去府衙議事,你去濟州當鋪問問去年有沒有收到一副翡翠耳墜的死當。”

李昭一愣,鷹目中全是茫然,他撓撓頭問:“公子,那麽多當鋪,我一家一家問嗎?”

陸琢擰着眉毛看他:“你莫不是忘了濟州當鋪是誰家的産業?”

李昭恍然大悟,濟州最大那家當鋪是羅家的産業,他怎麽給忘了!

陸琢施施然負手離開,淡聲提醒:“報羅子懿的名號,務必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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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走完這一段劇情,明日陸大人和沈瑜就能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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