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故鄉熱土
一路上,沐卿主仆二人也算是個路見不平好“車”相送的英雄好漢,反觀她楊臻,倒成了個蹭吃蹭喝的人,而且蹭了這些日子下來,依舊底氣十足。
楊臻安慰自己,涼城有難,若不是急着趕回去,才不會厚着臉皮坐他的馬車,況且蹭的一個是“神棍”的東西,更不應該感到羞恥。
沐卿自喻風度翩翩學富五車,卻殊不知已經被別人蓋上了神棍的帽子。
好車好馬,果然是好車好馬,日夜兼程不過三日功夫,楊臻便已經站在了屬于涼城的土地上,比她預想的要早一點,這樣她就可以為涼城争取更多的時間了。
剛剛入夜,月色朦朦胧胧的透出光來。
楊臻一行人為了不引起北狄兵的注意,把馬車停在了涼城外的鎮子上。
楊臻站在小山坡上,指着前方層層疊疊的山脈說道:“北狄人應該是從西北方向圍住了涼城,涼城地勢易守難攻,你們步行從東面山坡處,用輕功翻牆可以進入,倒是有崗哨,如實告知緣由即可!”
沐卿望着山巒虛掩中的涼城,像是一頭被困于籠中的猛獸,瀕臨死亡,只等着有人能撬開困着它的枷鎖。看着身旁自信風發的女子,雖路途奔波衣衫狼狽,卻有着敢于捍衛一座城池的擔當。
沐卿朝着楊臻做了個揖,“多謝姐姐指路!”
楊臻輕笑,搖了搖頭,“是我該謝你緊要關頭載我一程,若此次涼城能安穩度過危機,他日有緣再見,我一定請你痛飲幾杯!”
“好!”沐卿爽快的答應。
“你可以到康王府找我,我叫楊臻。”
“在下沐卿。”
“嗯。”楊臻點頭,記住了這個名字,“我還有要緊的事情要做,要先行一步了!沐卿,告辭!”
“告辭。”
山風吹把沐卿的衣袍吹的飒飒做響,看着楊臻遠去的身影,林風上前勸說道:“少主,閣主不許您插手朝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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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卿面無表情,眸中清冷,音色失了與楊臻說話時的幾分純真,“不插手朝局,不代表不推動局勢。我不過撥了其中一顆小小的棋子而已。”
藍衣的林風沉默片刻,猶豫道:“那涼城,還去不去?”
沐卿轉過身,背着袖子逆着風向走去,衣角飛揚,“去把母親的那幅畫像取來,若涼城當真不保,藏卷庫一把燒了便是。”說到放火,沐卿突然想起楊臻持刀劫車的無賴模樣,輕輕一笑,自古殺人放火罪大惡極,他倆剛好占全,不過有她,藏卷庫,怕是到不了被燒毀的那一步。
夜深人靜,樹杈上的鳥兒發出幾聲“布谷”“布谷”的叫聲。
暗處,一抹身影飛快掠過,到了城牆前,帶着勾子的長繩在手中掄了幾個圈,嗖的抛了上去,穩穩的勾住城牆。
楊臻試着拉了兩下,見繩子穩固,抓着繩子提氣一躍,幾步踏上了城牆。
沒有刻意隐藏,守衛的士兵很快發現了她的身影。
“什麽人?”
尖銳的兵器朝楊臻刺來,楊臻側身躲閃過,沒有還手。
還未開口,不遠處快速襲來一人,長刀在其手中耍的比一把匕首還靈活,仿佛片刻間便能把面前的敵人削成肉片。
那人剛剛出招,楊臻就已經認了出了是誰,?躲閃着與他過了幾招,一個翻身躍至那人身後,快速勒住了那人的脖子,動作快捷有力。
身前的人呲牙咧嘴嗚嗚的掙紮着,楊臻在他背後指點道:“張藝,你的刀法精進不少,可是周身漏洞還是太多,我說過,這樣在戰争中遇見高手,太容易受傷!”
脖間的禁锢漸漸松了下來,張藝瞪着眼睛,張着嘴巴不可置信的問道:“老……老大!?”
楊臻踹了他一腳,“不是我你早死了!”
張藝自動忽略了楊臻的嘲諷,在朦胧的月光下,瞪着眼睛使勁的瞧,生怕又是自己出現的幻覺,不過這次如果是幻覺,也太過于真實了。
“老大你回來啦!”張藝興奮的說道。
“嗯。”
楊臻無視張藝的一驚一乍,自顧自的朝城牆下走去。
“老大,老大!太好了!你回來了,就算打死我也成,反正像你這樣的身手,全天下也挑不出幾個來,世界那麽大,我已經倒黴遇見了一個你,不會再遇見第二個了!”
再次聽到張藝的碎碎念,楊臻沒有像之前那樣惡狠狠的怼回去打擊他,反而覺得異常親切。“涼城怎麽樣了?”
提起涼城,張藝玩鬧的性子也逐漸收斂了起來,快速禀告道:“北狄人截了渭河的水源,現在雖然入了秋,太陽還是毒的很,不過幾日下游河裏的餘水便被曬的所剩無幾。這些日子,城裏人不能外出,靠着剩下的糧食水源,雖難熬也能挺些日子,只是就這樣被北狄軍鐵一樣的困着,林徐大哥說,北狄人不是想要困死我們,而是想要困死城中百姓和将士們的意志!現在好了,你回來了,涼城就有救了!”
“朝廷的支援呢?”
“派了青州的劉虎來,雖然林徐大哥與那劉虎裏應外合與北狄人打了一仗,但沒多久那劉虎膿包就被北狄人打跑了!”
楊臻簇着眉頭回想,青州與涼城相齡,那劉虎她自然也聽說過,不過是個借着祖上風光的纨绔子弟,沒什麽真本事。“我父王與大哥怎麽樣?”
張藝腳下一踟蹰,支支吾吾的開口說道:“王爺,王爺急火攻心,昏昏醒醒已經兩天了。公子……公子坐陣指揮,擊退了幾次北狄人的進攻之後,便有些熬不住了,晚櫻姑娘說……說……”
楊臻心頭一緊,蹬了張藝一眼,訓斥道:“大老爺們兒吞吞吐吐做什麽,說!”
張藝身軀一震,快速禀告道:“晚櫻說,為公子換洗的手帕上,有血跡!”
楊臻面色如常,腳下的步子愈發急了,慢慢的變成了一路小跑,“胡軍醫可為父親和大哥診治了?”
“診過了!王爺沒有大礙,灌幾副湯藥修養幾日便可好轉。只是公子,好不容易養些精氣神,怕是動了根本,就不好了!”
楊臻腳步頓了片刻,朝張藝吩咐道:“我先回王府看望父親和大哥!通知林徐和副将們,半個時辰以後,營中集合!”
“是!”張藝聲音洪亮的回答,端端正正的在原地為楊臻行了一個軍禮,沒有因為楊臻是女子而有絲毫輕敝,那種敬佩已經深深的刻在他的心底。
天空中,清紗半遮了月亮,朦胧的月光似乎把地面鋪上了一層白霜。
雕花的青瓦水缸裏,魚兒不時翻出身子吐出一個氣泡,水草密密麻麻的爬出了缸外,長的倒也青翠欲滴。
楊臻親手拂過,想起當年母親為了教她修身養性做個恬靜的女子,讓她養養花草讀一讀詩書,她卻把幾株睡蓮養成了一缸水草,母親被她氣的直跳腳,還是大哥說水草清新,看着更有生命力,還命人把水缸搬到了他的院子裏,母親這才消了氣,沒有罰楊臻寫太多篇大字。
屋裏的燈火還在燃着,窗戶上映襯出一道清瘦的身影。
楊臻行至門前輕輕扣了幾下,柔和中有些無力的聲音響起,“晚櫻,進來罷。”
楊臻推開門進去,想念已久的親人就在眼前,還是喜歡穿素白的衣袍,骨節分明的手在面前的地圖上指點思索着什麽,不時眉頭緊鎖。
桌上的茶碗裏還冒着幾縷熱氣,未走近,楊臻已經聞到了濃濃的藥味兒,心頭一疼。
察覺有人進來,楊禹背對着說道:“晚櫻,我會記得喝藥的,你去睡罷。”
這個聲音一如從前,音色溫潤,只如今有些無力,卻依然熏暖了楊臻的耳朵,喉中有些幹澀的開口,“大哥。”
面前的人身形一怔,猛的轉過身來,那唇那眼竟與楊臻有着九分相似,不過多了幾分病态,此時正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人,一時怔住。
“阿臻。”楊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試探着喚了一聲。
楊臻微微一笑,眼底已經泛了紅,應道:“是我,我回來了。”
楊禹幾步走到楊臻面前,看着這個日思夜想的妹妹,伸手把她額前的碎發攏到了耳後,心疼道:“阿臻,你瘦了。”
楊臻眼底閃了淚花,努力搖了搖頭,“大哥,我很好,很好!”
楊禹漸漸鎮靜下來,不管什麽原因,他惦念的阿臻就好好的站在他面前,比什麽都好。
“可去看過父王了?”
“悄悄看過了,已經睡下了。”
“嗯!”楊禹點了點頭,遲疑了片刻,問道:“他呢?”
“我自己回來的。”
一句話,楊禹便已經恍然大悟,一顆心仿佛被人抽絲剝繭一般的層層切開,若不是他無能,像阿臻這樣的女孩兒,一定是快活自在的。本以為嫁給成翊那樣天下少有的姣姣男兒,對阿臻和涼城來說,都是兩全其美的,只可惜終究不是良配,情之一字,強求不來,只苦了阿臻,誤了一輩子的幸福。
楊臻看着面前同樣閃了淚光的大哥,不管是受過刀傷劍傷,還是日複一日病痛的折磨,都從未讓他流過一次淚,今日只因為她的一句話,卻讓她見過了他從未有過的悲傷。
楊臻上前擁住楊禹,喉中梗塞的吐出每一個音符都覺得異常艱難,“大哥!我不走了!能陪在你們身邊,就是阿臻最大的幸福。我熱愛涼城的每一寸土地,熱愛這裏的每一位将士,這裏才是我最好的歸宿!大哥,阿臻願意做你一輩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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