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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這麽久怎麽還沒叫我還你DV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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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芒珥微微瞠目,撈起膝蓋上的包隔在兩人之間,些許抵擋了他那逼人的冷峻氣勢。
她目光坦蕩,清聲道:“請你自重,我不是那樣的...”
話說到一半,她手裏的手機響起來。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手機亮起來的屏幕,通話界面“葉聞”的來電備注清晰可見。
聶凜擡身,拉開二人距離,坐回去,偏開視線:“接你電話。”
蘇芒珥悄悄瞅了他一眼,然後接起電話,“喂,怎麽了?”
“珥珥,我們在超市呢,要不要給你買點面包糕點的當明天早飯?”葉聞那邊聲音很大,蘇芒珥又沒有将手機聽筒完全貼在耳廓上,那邊說話的聲音就漏了出來。
在安靜的車子裏聽得尤為清晰。
“不用了你們買吧,我不吃早飯。”她跟葉聞囑咐完,直接挂了電話。
電話挂掉以後,車廂裏又恢複了寂靜,只有她收手機時衣料摩擦的窸窣聲。
蘇芒珥用包護好自己,心裏的憤懑并未因為電話的打斷而消退,她重新組織語言道:“聶凜,我是很認真的在跟你協商,請你放尊重點。”
他微微蹙眉,面色不虞,緩緩道:“我也挺認真的。”
“我這個人吧。”他稍往椅背上靠了下,眉宇間懶散,完全看不出“認真”這倆字跟他有什麽關系。
聶凜此刻偏眼,盯着她繼續說:“沒什麽耐心,最不喜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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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下掃了她一圈,又帶着點頑劣的笑意說:“你放心,我現在對你早沒那意思了。”
蘇芒珥細微地壓低了眉頭,避過他最後那句話,“我拿不出那麽多錢,你又不願等,那你想怎麽辦。”
聶凜睨着她這副焦急的模樣,眼底劃過一絲惬意。
...
蘇芒珥一路從校門口走回宿舍,短短一天經歷了這麽多事情,又莫名添了一筆新債。
她感覺仿佛多了十萬斤石頭壓在自己背上。
她拿鑰匙開門進了屋,宿舍裏人都在,洗漱的洗漱,玩手機的玩手機。
葉聞從自己的小簾子裏探出頭,“你回來啦。”說着趕緊爬下床找她,悄悄問:“下午是不是遇着那聶凜了。”
蘇芒珥神色一頓,“你怎麽知道。”
葉聞把自己手機打開給她看,小聲說:“校園論壇裏有人吃你倆的瓜啊,說是看見下午在南校門附近,有個女生惹了聶凜,刮了他兩輛車,我看着衣服挺像你今天穿的。”
“不過發出來的照片裏只有你的背影,你真把聶凜的車刮了?”她試探着問。
蘇芒珥長出一口氣,然後十分疲憊地點點頭。
“他要你錢了嗎?”
“那肯定要賠呀。”
“他要多少?”葉聞問。
她嘴唇抿了抿,說了個數:“八萬。”
“哦,那不多。”
蘇芒珥:“?”
葉聞輕咳一聲,然後跟她分析:“你就算不懂,也應該看得出他那兩輛車都是不便宜的貨。”
“我稍微知道那麽一點吧,他那車修補起來确實燒錢,兩輛八萬真的要你不多了。”
蘇芒珥坐下,神情凝重。
葉聞多少知道蘇芒珥的經濟狀況一直挺吃緊的,這個數,哪怕放在一般家庭的大學生身上也是“巨額賠償”了,“最後你倆怎麽協商的呀?”
她仰頭,看着葉聞,想起半個小時前坐在車裏,懶懶洋洋睥睨着她說的那句話。
【有了就還,沒有欠着,不過我這人脾氣你應該了解。】
【你争取呢,讓我對你多點兒耐心。】
葉聞靠在她的桌子邊,摸了摸下巴,“啊~他的意思是...”
“讓你取悅他?”
“咳咳。”蘇芒珥一口水猝不及防地嗆到,咳了好幾下,無奈地斜她一眼:“你能不能少看點霸總文,神智都不清醒了。”
葉聞想了想上次路過瞥見聶凜的那個印象,打了個寒噤,不禁說:“确實比喻的不合适,感覺要是讓他知道我把他比作霸道總裁,肯定會面無表情地把我掐死。”
“然後邊擦手邊說,老子願意留你個全屍,你都理應感恩戴德地爬起來給我磕仨。”
蘇芒珥忍不住想笑,不過确實因為葉聞的幽默,自己些許放松了點。
...
洗漱完以後,蘇芒珥躺進床裏,翻來覆去睡不着,視線裏是被遮罩光源的窗簾頂布,腦子亂成一團。
這半天的事情對她的沖擊過大,給自己造成了預料之外的影響。
知道聶凜也在這個學校後,她曾經在空閑的時候去遐想過如果有一天兩人撞見,她該以一個什麽樣的姿态去面對。
不管那種設想,她至少都是得體的,他們兩人的地位是平等的。
誰料得到。
再見的時候,她直接送他一個“大驚喜”。
八萬塊的修理費,把她所有原本的生活規劃攪亂。
蘇芒珥心裏煩悶,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她沒把她之前認識聶凜而且惹了他的事情告訴葉聞。
聶凜那人六年前就那樣狂妄不羁,主要是他極其的記仇,要是真有人惹到他不快,是絕對睚眦必報的。
所以,她不難理解他為什麽這麽揪着自己嘲弄。
未來的日子,估計不會太消停。
樓下葉聞和其他舍友聊天的聲音一絲絲傳進她雜亂無章的思緒中。
心裏嘀咕着那人的散漫倨傲,蘇芒珥禁不住往過去回想。
她第一次見聶凜,是在初二的時候。
......
那時候蘇家的産業是相當龐大的,在業內也處于不可動搖的龍頭地位。
蘇芒珥作為蘇家的獨女,那必然是含着金湯匙長大,她自小被父親寵着慣着,雖然母親對她嚴格,不過她的大部分需求想法都是被順從着的,久而久之就養成了驕矜乖張的性格。
蘇芒珥聽媽媽說,隔壁搬來一戶新人家。
蘇家宅院在這片富人區的位置是極好的,所以能和蘇家做鄰居的,應該也是非富即貴的人家。
不過蘇芒珥對這些沒什麽興趣。
隔壁家搬進來以後,那家的太太時常回來做客,不過也就是淺聊一會兒就走。
待客這種事情她從不關心,就算是見着了也只是打個招呼就上樓。
她沒想到,一兩個月以後,隔壁家舉家登門拜訪。
蘇芒珥從學校回來很累,本就沒睡醒,被家裏的傭人帶着下樓,一臉的不情願。
下樓梯的時候,她瞧見了那一家人。
是一家三口,穩重俊朗的叔叔和父親正在握手,年輕漂亮的婦人和母親在說客套話。
她的視線往後慢慢移動,落在了在他們身後,耷拉着眼皮慢悠悠走進來的高個子男生身上。
他身上還穿着南城一中高中部的校服,普通的校服短袖穿在他身上顯得格外板正,他站姿懶散,卻毫不影響那渾然天成的矜貴氣質。
他在那個叔叔的警示眼神下,跟自己父母還算禮貌的打了招呼,那雙深邃又好看的眼眸裏沒什麽情緒。
能看出他不情願,但是卻挑不出什麽錯來。
奇怪。
一中的校服,不是明明很醜的麽。
她悄然挑眉,心裏翻出這一個念頭。
“蘇芒珥,快下來。”媽媽叫她。
她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在傭人的陪伴下走下來,像個精致又嬌貴的小公主。
“這就是令千金吧,長得真是俊俏。”婦人誇獎着。
“叔叔阿姨哥哥好。”蘇芒珥站在媽媽窦研身邊,得體地帶着表面甜笑對他們打招呼。
窦研頗為驕傲地笑了兩聲,張羅着:“閨女也就仗着一個漂亮了,還沒到飯點,廚師還在準備,要不要讓孩子們先去小客廳玩一會兒,咱們談咱們的。”
“好好好。”婦人轉身,對高個子男生說:“阿凜啊,你陪着妹妹玩一會兒去。”
隔壁家叔叔給了那個叫“阿凜”的男生一個眼神,帶着嚴肅和命令的意味。
聶凜若有若無地沉了口氣,居高臨下的視線找過來,對上她的眼睛。
他随意的一眼,含着冷傲和滿不在乎。
這讓她非常不滿,從未有人敢用這樣的目光看待過她。
蘇芒珥利落轉身,白色的裙擺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自顧自往小客廳走去。
“您跟我來。”傭人指引聶凜跟随着她前往小客廳。
小客廳的門被傭人輕輕關上。
整個房間只剩下他們兩人。
蘇芒珥坐在主沙發上,他坐在側面的小沙發上。
誰也不跟誰說話,房間裏安靜極了。
她還堵着氣,打開電視看這時候播放的黃金檔電視劇,偶爾偷瞄他兩眼。
聶凜穿着校服褲子的腿又長又直,坐在那兒被茶幾擋着,顯得有些伸不開。
他從兜裏掏出一圈白色耳機線,插在iPod上,兩耳朵都塞上耳機,低着頭玩手機,徹底把她當空氣了。
這一出徹底把蘇芒珥惹火了,她臉頰鼓起來,四處尋摸着。
最後,她的視線落在桌子上擺着的那一盤芒果上。
聶凜正玩手機呢,這時候一雙白嫩的小手推着盤芒果緩緩地進入他的視線。
聶凜掀眸,對上她幹淨無辜的眼神,“?”
“哥哥。”蘇芒珥蹲在茶幾前把芒果推給他,使喚人的語氣十分理所當然,嗓音軟糯:“我想吃芒果,你幫我剝一下。”
他緩緩摘了一只耳機,愛答不理的,語調平靜:“你沒手?”
“我有手呀,可是剝芒果好麻煩,平時都是別人幫我剝的。”她說着,還有點委屈:“我真的很想吃芒果。”
聶凜輕掃了她一眼,完全沒當回事,把耳機重新戴回去。
房間又恢複到只有電視聲音的安靜狀态。
蘇芒珥暗自撅嘴。
過了一分鐘。
歌曲結束自動切換,聶凜看手機,那雙小手再次出現,她把那盤芒果又往他面前推了推。
他再度擡眼,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哥哥。”她輕輕叫他。
聶凜摘下耳機,盯着她,等她說話。
“哥哥。”蘇芒珥偏下視線,不敢看他,卻說着十分大膽的話,“嗯,我看,叔叔阿姨,應該是有生意想和我家裏談吧。”
“哥哥,我要是不高興了,我爸爸應該也會不高興的。”
聽見這話,他漆黑狹長的瑞鳳眼倏地眯起來。
蘇芒珥悄悄擡眼,被他冷若冰霜的眼神吓了一機靈。
似乎是覺得很荒唐得可笑,他輕輕捏起一只芒果,又扔回去,輕哼了一聲。
聶凜勾起唇角,審視着她單純無辜的小臉,樂了:“小孩兒,你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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