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灑掃小太監4

密室內，慕容方也手裏捏着李如玉給他做的中衣，有些事情似乎不能再等下去了，執起毫筆，一封書信送到了千裏之外的北山國。

“青煙，将宮裏所有的眼線都派出去，給我盯緊了那幫文官，還有，将這柄劍送到古将軍手上。”

“諾。”

這一次算是梁樂失算了，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讓慕容方也這個生日過得難忘，卻不想自己早已被人給盯上了。

早前花圃的事兒，讓兩位宮人貶了職罰了奉，還挨了板子，這事兒是一股腦的全記在了梁樂身上。

從這兩人來向梁樂示好，他就覺得不對勁了，說是有好的地方買栗子，梁樂到沒拒絕，他知道這段時間慕容方也一直有派人暗中看着，甚至是保護自己。也是時候讓自己吃點兒苦頭讓他心疼一番了。

梁樂買到的栗子是那兩宮人從鳳乾殿裏偷出來的，很平常的嫁禍把戲，課梁樂一點兒都不在意，他知道，表面上這個慕容方也看上去不學無術殘暴狠厲，可實際上是個極其有本事暗藏心機的人，若不是為情所困被出賣慘死，最終也是能掌控大全複仇成功的，這麽一號有本事的人要想救自己這麽個小太監有的是辦法。

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也恰巧就是這幾天，原本跟在梁樂身邊的暗衛被派去宮外了，以至于慕容方也根本不知道梁樂發生了什麽事兒，任誰也想不到，大半年沒有出事兒的梁樂，會恰巧在這幾天開始作妖。

梁樂在被冤枉的時候，充分的發揮了自己不善言辭的性子，半天也只擠出了（我不是，我沒有）這些子眼。宮裏可不是個願意花時間去查一個小吏是不是冤枉的，犯了錯那就的受罰，雖罪不至死，課要想活好那也肯定是不行的。

梁樂這幾輩子的苦頭可能都在鳳乾殿的教養司給吃透了，他記不清自己挨了多少道鞭子，受了多少道板子，偏偏這行刑的老太監是個見不得旁人好看的人，瞧着這梁樂生的細嫩好看，心裏也是極其嫉妒的。

将這小小少年脫了個精光，一道一道的長鞭紅痕打在嫩白的皮膚上竟讓他多了不少滿足。這一下下的疼是實實在在讓梁樂感覺到的，饒是再能忍又怎麽能不發出聲音呢，他從未想過自己的慘叫會更加激起老太監的虐待欲，直到自己被抽得暈了過去才算是解脫了。

回不了空間站，只能考買鎮痛劑來堅持，一罐鎮痛劑就要一千幾分，眼瞧着積分就快清零了，自己還是沒能等來慕容方也。他想不通自己究竟是那一步走錯了，明明慕容方也對自己就是特別的，難道，這一世真的就這麽失敗了嗎。。。。。。

牢房的門終究還是被打開了，課來的不是慕容方也，也不是慕容方也的人馬，而是那個提拔了自己，一直将自己當徒弟培養的李連順。

李連順瞧着那麽雪白漂亮的小孩兒被折磨得不像個人樣了，連忙将自己的衣衫脫了下來給李如玉蓋好。

梁樂疼得意識都快模糊了，為了活命卻還是強忍着難受睜開了一點眼睛。

“大，大人，小的，小的沒有竊物。沒。。。沒有。”

李連順擡手輕輕的撫了撫李如玉的眼角。他是不想讓這孩子死的，這孩子對種花天賦異禀，為人還十分的務實，自從搬到了自己的院子裏，跟着自己做事也都是勤勤懇懇的，瞧着也不像是會偷東西的人。想來只想着獨善其身的他，這次也打算幫一幫這個小太監了。

“那你說說，你屋子裏的貢品栗子是哪兒來的？”

“是。是小山哥和王安全賣給我的。。。”說完梁樂是真的撐不住了，直接暈了過去。

李連順活到這個歲數哪裏看不懂這些事兒啊，算來算去倒像是自己也扯了進來，這樣一想明白，這孩子是真非救不可了。

梁樂被接出教養司的那日正是慕容方也的生辰，人是清醒了，可要想去赴約那簡直是天方夜譚。更何況梁樂此刻狠極了慕容方也，哪裏還有攻略他的心思啊。

這李連順倒是為了哄哄梁樂，不知從哪兒尋來了一口袋栗子放在了梁樂的屋子裏。梁樂躺在床上瞧着桌子上的栗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忍着痛也站了起來将栗子一把丢到了雜物堆裏。還沒等自己消氣，李連順端着傷藥來敲門了，一想着這東西是李連順給送的，又連忙拾了回來。

門被打開的時候，李連福就瞧着這小孩兒忍着痛也将這栗子拿在手上，不禁覺得好笑。

“你就這麽喜歡吃這玩意兒？往後你若想吃，告訴我便是，何必還因此差點兒賠了命去？”

“我。。我。。謝謝大人。”說着梁樂就要跪下，好在李連順手快扶住了梁樂。

“行了，好好養傷吧，我那一院子的花沒了你這麽個幫手，我倒是有些忙不過來了。”

“欸！大人，小山哥和王安全他們。。。”

“你倒還有心思去問他們，這事兒說大不大，可扯上的是欺瞞。說小了是嫉妒，是報複，說大了那就是沒把皇太後娘娘放在眼裏。就瞧瞧教養司的人願不願意高擡貴手了。可瞧着你這一身傷啊，估計是不能從那裏面或者走出來了。”

“這，他們，他們也罪不致死啊。。”

“行了，在這宮裏，哪還有閑心思去管旁人，自己能好好的活着就不容易了。”

“可，大人管我了。”

“我管你那是你還有用，我管你那是我有本事。你沒這本事就不要去做聖人，要記住，他們也是差點兒害死你的人，你該高興，你該慶祝。做成這副聖人模樣沒人會覺得你善良，只會覺得你蠢。記住了嗎？”

“小的，小的記住了。”

李連順瞧着梁樂是個将話都能聽進去的人，乖巧倒是個好培養的人。和顏悅色的将人扶到了榻上。

“藥喝了，你這身上啊，我是沒辦法了，疤肯定是會留的，傷藥我也只尋到些陣痛的，熬一熬吧，過些時候就不會這麽痛了。”

梁樂眼眶直接紅了，可憐巴巴的望着李連順，眼淚啪嗒啪嗒的流，他哭不是因為被李連順給感動到了，而是李連順那句沒有藥，會留疤。

如今自己的積分就之剩下幾百了，練最簡單的止痛藥都買不起了，小三也沒有回來，自己身份低賤，沒錢沒勢，慕容方也又不管他，頭一次顯得這麽的無助，這疤留了，尤其是自己臉上的，往後即使是自己放下芥蒂繼續去攻略慕容方也，恐怕怎麽也刷不滿好感度了，沒了完美的外貌，他可從不相信光靠自己的內在就能捕獲慕容方也的心。

比較古今都是如此，沒有一個人會愛上一個滿身疤痕面容醜陋的人。

“你這孩子，倒是惹人憐愛。我在這宮中也是孤身一人，沒個寄托，混到這個歲數也還算有些本事。得了皇太後娘娘恩典，在這鳳乾殿也算是過得舒心。你若是願意，以後做我的兒子，好好的學學我這手藝，日後也能順遂的到老死。你呢也算是找個依靠，我呢也算是給自己找個依靠。”李連順瞧着梁樂那雙清澈的小鹿眼睛，一心覺得他這是因為感激自己流的淚，哄得自己心軟，便想着日後養着這麽個孩子了。

“大人，真。。真的嗎？”

“你不願意？”

“願意！小的願意。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還叫大人呢？”

“爹爹。”

“诶，好孩子。是個有良心的好孩子。”

梁樂現在是真的無依無靠了，任何一個人的幫助都能讓自己存活的幾率大上不少，他知道李連順是受皇太後賞識的，靠上他自己也算是有了保障。

九月的天氣還是很熱的，擦了藥傷口不能捂着，又怕夜裏的冷風吹進來受了涼，李連順第一天當爹，還算是稱職，不知從哪搞了快透氣的白紗帳，搭在了梁樂的身上，怕這孩子嘴饞起來吃栗子，将栗子放到了櫃格上面，這小個子拿不到估計也就死心了好好休息了。

夜裏的風果然還是微涼的，搭了一層紗帳倒也不冷，吹在身上倒還覺得舒服。

慕容方也在嘉慶殿守了一夜，沒能等到梁樂，說不難過那是假的，舉國都在準備他的生辰，他想這一過子時和李如玉第一個過生日，可李如玉沒來，任他如何去想他都會覺得是李如玉沒把他放在心上忘記了這件事兒。

是啊，這世界上除了自己的母妃，又有誰會真的把自己放心上了呢？慕容方也在嘉慶殿的房梁上坐到了天光微白，望着門口的方向，即使他知道等不來李如玉了，卻還是有那麽一絲絲的期望。

他暗暗發誓，只要李如玉出現了，那他往後餘生定會讓李如玉過得安樂舒心，若他沒出現，只當從此陌路從未有過這樣一個人了。

直到暗衛出現提醒慕容方也該回去上朝了。他才躍下了房梁，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嘉慶殿。還在睡夢中的梁樂腦子裏突然想起了系統的聲音。

【嘀嘀嘀，當前目标人物好感度15.】

梁樂吓得直接睜開了眼睛，他有想到昨夜自己沒去好感度會降低，卻不想會降得這麽低，這是什麽概念，就是自己從一個慕容方也還算喜歡的人，直接成了一個陌生人，這麽狠的心，這麽當機立斷的性格，直讓人覺得可怕，這個慕容方也太理性了，這樣一個理性的人無疑是增加了任務的難度。

可另一方面梁樂又覺得慶幸，好感度會瞬間降低，那麽就證明昨晚慕容方也是去了嘉慶殿的，若他知道自己出事了定然不會獨自去赴約的，結果就只有一個，慕容方也不是不管他，而是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出了事兒，甚至還因為自己沒有赴約而感到傷心，自己在慕容方也心的影響力還不算小。

梁樂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傷，好在這頓打沒有白挨。他得想辦法讓慕容方也知道這件事兒。

皇帝的生辰宴，那可不含糊，整個宮內都十分的熱鬧，還有周邊各個附屬國的使臣來貢，對比起梁樂這裏倒是冷清了不少。桌子上放着的壽糕是李連順送來的。禦廚為皇帝生辰準備的，各宮裏都有賞賜，卻也只有位分高的宮人能有那麽幾塊。很顯然這李連順是将自己的全留給了梁樂了。

李連順得了命，要搬上不少的花到宴會地去，鳳乾殿的花房是出了名的花養的好，皇太後表面樣子還是做得十分的好的，說着讓李連順把這鳳乾殿的好花都給送到夜宴上去裝點。

午飯時候，李連順給梁樂送飯，順口提了這麽一嘴，梁樂便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爹爹是打算送什麽花去啊？”

“倒想着送些太後娘娘喜歡的牡丹芙蓉過去了。”李連順一邊喂着梁樂喝粥一邊說道。

梁樂突然不再張嘴，若有所思了一會兒。

“往年爹爹也送花去嗎？”

“那到不是，今年是陛下突然要做個花夜水宴，地方也定在了禦花園的蓮池旁。”

“若爹爹将娘娘最愛的花都送了去，往後娘娘再想賞花可得等明年了。”

李連順突然一震，他倒是沒想到這一點，只當娘娘對陛下是真真的寵愛無渡了，便想着将這鳳乾殿最好的都給送去。

“那你說說，送什麽過去得好。”

“既然是在蓮池，何不将今年的赤金睡蓮送去。”

“今年的睡蓮雖開的不錯，可數量不夠，恐怕是裝點不住那池塘了。”

“內務府不是有許多紅蓮河燈嗎？染了金色裝點一番，點了燈在夜裏定是好看的。”

“你這孩子倒是有些厲害的主意。”

夜宴上，沒有人發現，那個酣醉的俊美帝王，總會在不經意間瞧一瞧那蓮池裏的河燈，這河燈雖是金色的，可卻和那時李如玉塞給自己的一模一樣，心裏莫名其妙的想的全是李如玉的事兒。

想着他天真的把蓮燈塞給自己笑得可愛的模樣，想着他嘴裏說着一家人真誠的模樣。閑着他說過以後會陪着自己過生辰的樣子，他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麽。

是啊，這麽個無論大小日子都會準時去給母親祭拜的人，這麽個細心謹慎的人，怎麽可能會忘記自己的生辰呢，說好以後是一家人的，說好以後要一起過生辰的人。

心裏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顧不了多想，朝着一旁的貼身侍女點了一下頭，随後便裝着不勝酒力睡死了過去。

侍女将慕容方也帶回寝殿之後屏退左右之後，慕容方也坐了起來。

“派人去瞧瞧，李如玉人在哪兒。”

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躺在寝殿內的慕容方也換了一個人，密室內，慕容方也手裏拿着李如玉做的中衣，目不轉睛的盯着。心裏突然有些慌張，忍不住轉動着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待暗衛回來之後。一聽說李如玉半月前受了重刑差點兒沒了命，根本來不及多想，換了身衣衫就潛進了鳳乾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