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除夕這一日,天空灰蒙蒙的,下起了鵝毛大雪。
漫天的雪花一朵朵砸下來,将整個京城掩在一片冰雪之下。
清晨,程嬌兒打着哈欠親自服侍崔奕起床,給他披上了一件黑狐貍皮大氅,來到他跟前幫着他系帶,目光落在那他胸膛之上,隔着湛藍色杭綢面料,肌肉線條隐約可現。
平日瞧着他身形清隽挺拔,氣質雍雅,可只有她知道那衣裳之下的身子是何等贲張。
程嬌兒微微紅了臉,鴉羽般的黑睫輕輕一顫,勸着道,
“爺,今日外頭風雪交加,您穿得這樣少,不冷嗎?”
崔奕盯着她明媚的雙眸瞧了少許,嗤的一聲笑出來,聲線慵懶而戲谑,
“還不是拜你所賜?”他現在身子躁的很,不懼冷。
程嬌兒募的一愣,想起自己近日給他吃的十全大補湯,頓時臉頰羞紅,無語凝噎。
罷了,她還是放棄算了。
前幾日她的小日子如期而至,她滿腔地挫敗感。
還是聽崔奕的,順其自然好了。
實在不行,他們不是還有瑾瑜嗎?
對了,瑾瑜今天周歲,家裏還有宴席。
“爺,您快些去,忙完早點回來。”她系好系帶往後退了一步。
崔奕的身形過于高大,站在窗下将本不明亮的光線給擋了個結結實實,屋子裏視線昏暗朦胧,兩個人靜靜對望,目光不由自主勾纏,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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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奕眉眼深邃,仿佛要将她吸進去似的,程嬌兒緩緩吸着氣,小鹿一般的眼神濕漉漉的,柔聲勸着道,
“快去呀。”
崔奕上前彎腰下來捧着她的臉親了親,才轉身離開。
今日是除夕,四處炮竹聲聲,絲毫不受大雪的影響。
恰恰又是小瑾瑜周歲生辰,崔家舉辦了一個小宴,府內上下皆井然有序忙碌着。
前院賓客盈門,不絕于縷。
崔奕中午的時候匆匆趕回,來得及給兒子辦了個抓周禮,小家夥趴在軟軟的絨毯上,他先看上了算盤,諸葛均眼瞅着他往算盤爬過去,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只見他軟乎乎的小手在算盤上撥弄了一下,仿佛覺得無趣又擡起烏溜溜的眸子四處張望。
崔奕坐在一旁也着實松了一口氣。
楊寧往腳下的一本書冊指了指,“小世子,這個好玩,快抱起來。”
對于楊寧這種明目張膽的舞弊行為,衆人也是失笑不已。
可惜小家夥只是瞥了一眼就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他看到一個金元寶,又喜滋滋爬了過去。
衆人不免扶額,這小家夥好像見錢眼開啊!
小瑾瑜爬到金元寶前面,将其抱了起來,瞅着金燦燦的元寶,低頭狠狠咬了一口。
衆人驚呆了。
小瑾瑜發現咬不動,好像磕到了牙齒後,頓時哇哇大哭,向崔奕投去了委屈的眼神。
崔奕扶額不已,他被這個小不點兒給氣死了,一點都不争氣,丢了他的臉。
衆人反而哈哈大笑。
小瑾瑜見一個個都在笑他,小嘴一癟,哭聲緩緩止了下來,他将那金元寶一丢,小眼神又開始四處瞥着。
他忽的瞧見一柄十分精致的小刀,刀柄上鑲嵌着各色寶石,亮晶晶的,他俯身過去将那小刀給拿了起來,然後在自己手上戳了戳。
這下又痛得哇哇大叫!
滿閣賓客笑破了肚子。
崔奕則黑了臉,那麽多好東西,他偏偏撿着最差的拿!
抓周禮在前院暖閣舉行,程嬌兒不能過去,便站在垂花門的花廳這邊等着消息。
不時有小丫頭過來給她禀報,小世子抓了什麽之類。
聽說兒子啃了金元寶,程嬌兒也是哭笑不得,這下了得,晚上肯定會挨打的。
這邊吃了兩次虧的小瑾瑜,對墊席上的東西便充滿了謹慎,他環顧一周,仿佛審視了許久,最後忽的瞧見一個圓筒一樣的東西,他咧開嘴,嘿嘿笑着爬了過去,伸手抓了一把,這一抓直接把那小繩子給扯了開來,霎時一副三寸寬的書畫瞬間滑開。
眼見小瑾瑜終于拿了一件像樣的東西,諸葛均不給他反應的機會,二話不說直接把人給抱了起來,生怕他再把書畫丢掉,再選了旁的東西。
“不錯,小世子抓周抓了書畫!”諸葛均一錘定音。
衆人瞧在眼裏,笑在臉上,紛紛很配合地恭賀着。
“小世子今後肯定繼承侯爺衣缽.....”
“小世子定然文武雙全.....”
崔奕臉色雖是緩了緩,但到底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臭小子不給他長臉,隔壁刑部尚書家的孫子前幾天抓周,毫不猶豫抓了一支毛筆,很得衆人喝彩。
偏偏這小子玩心很重,樣樣摸了摸,要不諸葛均及時抱起他,他敢保證小家夥肯定又會換別的。
算了,交代過去就得了,崔奕心裏這樣安慰自己。
小瑾瑜呢,見大家笑的不亦樂乎,小手提着那書畫抖得很歡,衆人笑得越厲害,他就抖得更歡。
“嘿嘿,嘿嘿....”暖閣回蕩着他咯咯直笑的聲音,格外清脆,随着他敞亮的笑聲,手裏動作幅度越大,
衆人只聽見砰的一聲,那書卷被他抖得一丢,徑直砸在了崔奕臉上!
崔奕:“..........”
衆人:“.........”
一個時辰之後,崔奕送走最後一位賓客,臉上的笑容立即褪下,大氅都來不及解,扭頭直奔後院。
德全見狀不妙,忙不疊跟了去,試圖阻止崔奕疾風般的腳步。
“別,別,侯爺,今日是小少爺的生辰,今日還是除夕呢,您千萬不能動手,決不能動手!”
崔奕咬緊牙關,臉色黑如鍋底,
“正因為是除夕,才要打,打完好幹幹淨淨過年!”
崔奕一把甩開德全,身影如風,飛快上了游廊。
德全被他掀了個踉跄,急忙抱住柱子,朝霍江使眼色,
“你還愣着幹嘛,快去給夫人通風報信啊!”
霍江看了一眼崔奕殺人般的視線,頭一回盯着莫大的壓力,飛身而起朝後院掠去。
這邊諸葛均聞訊也匆匆趕來,沿着另一道游廊攔了過來,
“侯爺,侯爺息怒!”
諸葛均攔在崔奕跟前,急急長拜道,
“小世子确實頑皮了點,可他不懂事呀,今日要怪也得怪在下思慮不周,沒有事先預演,人家刑部尚書家演練過的,您歇歇火,今日就算了。”
崔奕氣笑了,“抓周不老實就算了,他連他老子都不放在眼裏,我再不揍他,他今後豈不要翻天!”
崔奕把諸葛均撥開,一副勢不可擋的架勢。
這邊霍江身影落在了清晖園牆頭,對着裏面的郝嬷嬷就喊道,
“嬷嬷,快叫夫人把小世子藏起來,侯爺來了,說要剝了小世子的皮!”
郝嬷嬷一驚,忙不疊入內通報。
程嬌兒也知道小瑾瑜今天闖了禍,人被送回來時,她其實已經教訓過了,只是一聽說驚動霍江飛身來報訊,可見崔奕惱怒到了什麽地步。
男人發起火來,可是吓人的。
她擔心崔奕一時動怒,失了輕重傷了小瑾瑜,當即丢下手裏的活計,二話不說把小瑾瑜給抱了起來,開始四處尋找藏匿之地。
最後她決定把小瑾瑜塞在她梢間的箱籠裏。
小瑾瑜被她抱着,眼神還呆萌呆萌的,不知道娘親要做什麽。
程嬌兒将他塞在箱籠裏藏好,蹲在一旁吩咐道,
“瑾兒,咱們跟爹爹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待會爹爹來尋你,你千萬不能吱聲,你悄悄的,不被爹爹發現,娘就有吃吃給你哦!”
“吃奶....吃奶....”小瑾瑜指了指程嬌兒胸脯,眼神亮晶晶的。
程嬌兒見狀頓時面紅如血。
上次老太醫給她把脈後,建議她不要再喂奶,對懷孕不利。
所以她已經許久不曾給小瑾瑜喂奶了,哪知道小家夥還惦記着。
“乖乖的....”她捏了捏兒子的臉,
清晖園廊下已經傳了沉緩的腳步聲,程嬌兒對崔奕的腳步聲太熟悉,朝小瑾瑜打了個噓聲,就忙不疊迎了出去。
崔奕風風火火踏入西次間,正見程嬌兒等人站在屋子裏,一個個神情艱澀,要笑不敢笑的樣子,顯然都被他給吓着了。
程嬌兒對上他陰沉的臉色,揚起了明媚的笑容,忙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柔聲道,
“爺,忙完了嗎,老太太那邊吩咐咱們去吃團圓宴,咱們早點收拾過去吧。”
上次回清河老家,老家的族老夫人們勸動了崔奕,讓崔奕答應将老太太接回京城過年,崔奕礙着臉面應下了。
老太太沈氏年紀大了,被冷落兩年,整個人老了一圈,滿頭銀絲,不複往日風采,甚至還有些癡呆。
前不久二老爺去清河将人給接了回來,程嬌兒過去見過幾面,老太太精力大不如前,甚至都不太能記得她是誰,程嬌兒便知老太太應該是不會再作妖了,更何況崔奕安排了厲害的婆子在正德院,老太太一應舉動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是斷然不會再出差錯。
雖然平日老太太也不要她過去請安,但今日除夕,這崔家團圓宴是無論如何要去的。
程嬌兒故意轉移話題,好讓崔奕消消火,将正事放在心上。
哪知道今日崔奕是鐵了心要治小瑾瑜,愣是板着臉油鹽不進道,
“夫人,時辰還早,等我教訓了瑾瑜,再去也不遲。”
随後崔奕淩厲的眼神掃向劉嫂子等人,沉聲喝道,
“還愣着做什麽,還不快把人帶出來!”
劉嫂子等人渾身一抖,吓得全部跪了下來。
崔奕積威甚重,她們是半點都不敢違逆。
只是若是叫他打傷了瑾瑜,更了不得,她們此刻是寧願命不要,也不能讓他傷了小主子。
崔奕見狀便知她們都得了程嬌兒吩咐,把人給藏了起來,當即怒喝一聲,
“好樣的,連本侯的意思都敢違拗!”
“侯爺,奴婢不敢.....”衆人伏低顫抖不已。
程嬌兒見狀忙不疊朝身後奴仆吩咐道,
“你們快些出去,別在這裏礙侯爺的眼!”
這是擔心崔奕遷怒。
劉嫂子等人二話不說都趕忙退了出去。
崔奕将程嬌兒的手反握住再丢開,徑直沖入西邊內室,尋了一圈不見瑾瑜,又沖到了東次間的卧室。
程嬌兒瞅着他就要去梢間,急得撲了過去,從後面抱住了崔奕的腰身,“侯爺....”半帶埋怨半帶嬌嗔喚了一句。
崔奕步子止住,無奈地拍了拍她的手,語氣放緩了,
“嬌兒,你放開,你這麽護着他,他越發無法無天。”
程嬌兒哽咽着勸道,
“我承認瑾瑜是調皮,性子過于跳脫,可是他現在是不懂事,你就算教訓了他,他也只會委屈,他不懂你是什麽意思的,等他大一點,聽得懂話,您再教訓,屆時我絕對不攔着,而且今日是他生辰,又是除夕,您就當給我個面子,別打,成了嗎?”
兒子的脾氣不像她,也不像崔奕,聽德全說,性子随了過世的老太爺。
崔奕舌尖抵着右颌,胸中怒火翻騰,
“嬌兒,今天神仙老子都攔不住我。”
程嬌兒深吸一口氣,就知道自己不得不使出殺手锏了。
她繞到了他跟前,也顧不上白日宣淫,也顧不上外面候了一院子戰戰兢兢的下人,愣是墊着腳吻住了崔奕的唇瓣。
這已經是她唯一的辦法了。
只能這樣才能讓他瀉火。
程嬌兒一邊主動勾引他,破開他的牙齒,試圖去攪亂他的心志,一邊去解他衣領的袖扣,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移着,掌心所到之處,似電流劃過。
面對這樣的程嬌兒,崔奕向來是抵擋不住的。
他心口的怒火漸漸消散,注意力全部被程嬌兒給吸引。
程嬌兒已經熟練地解開了他領口的鈕扣,再抓着他的手解自己的衣裳。
二人呼吸交纏,氣息急促,屋內的氣氛陡然變得旖旎。
她這樣大膽,十足勾起了崔奕另外一股火苗,那股火苗越竄越高,将他原有的怒火給掐滅。
正當二人難舍難分,程嬌兒衣裳半解,人已經被崔奕給托起時,
一道憨憨的小身影慢吞吞,悄悄地來到了內室,他疑惑地看着姿勢奇特的爹娘,邁着小短腿到了二人身邊,扯了扯崔奕的衣擺,眨巴眨巴眼眸,得意洋洋道,
“爹爹....爹爹沒找到.....”
崔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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