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宇肆懿在床上翻了個身,習慣性的伸手往裏側一探,結果并沒有摸到想象中微涼的身體,早上的腦袋還不是很清醒,他又換個地方摸了摸,還是沒人。
這下宇肆懿算是慢悠悠的轉醒了,他睜開眼睛疑惑的看了床上一眼,就他孤零零的一個人,而那個本來該是被他抱着的人兒已經不見了。
冷憐月什麽時候起床的?!他居然一點都沒感覺?
這一下宇肆懿算是完全醒了,翻身起來三兩下把衣服穿妥走出來,在外間找了找,沒人,走到院子裏還是沒看到人。
心裏一嘆,為什麽他家老婆總是有這種突然消失的習慣?他不知道他會擔心他嗎?
到外面轉了兩圈,實在找不到人,宇肆懿也就幹脆回住處等,只是當他走回他們暫住的院落時,卻看到閻王、左右護法還有幾個黑衣人站在他們的院子裏,而冷憐月豁然也在其中,只是他是獨自坐在石桌前喝着水而已,完全沒去在意身後閻羅門的人。
宇肆懿皺了皺眉,這是什麽情況?難道閻王這是打算提前找他算賬了?
“閻門主,左右護,這一大早的大駕光臨是有何貴幹?”宇肆懿走進去主動打招呼,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他們一眼,暗中防範着。
閻王看到宇肆懿後微眯了眯眼,面沉如水,而妖嬈和白獰的臉色也是同樣的不好看。
宇肆懿完全看得莫名其妙,見他們不說,他幹脆走近冷憐月身側,低頭看着他,有點責備的道,“憐月,以後切不可再如此突然消失!有事,你可與我說!”
冷憐月擡眸看着宇肆懿,有點不明為何宇肆懿要提出這樣的要求,他做事已經習慣了這樣,從來就不用向人報備行蹤,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宇肆懿這才滿意的勾起嘴角,伸手愛憐似地撫了撫冷憐月的發絲。
白獰看着宇肆懿這種時候居然還有閑情在那裏濃情蜜意,她就忍不住的從心裏冒出一把火,“流雲公子,我想你似乎應該給我們解釋解釋。”
宇肆懿聞言一愣,“解釋?解釋什麽?”他有什麽需要給閻羅門解釋的?
妖嬈看出宇肆懿眼中的疑惑,他走上前拍了拍宇肆懿的肩膀,看在他們一起喝過酒的情誼份上,其實他還是願意相信宇肆懿的,只是現在要是宇肆懿給不出一個說法,只怕他們這幾個人很難擺脫嫌疑。
他開口跟宇肆懿解釋道,“今早我們發現第三殿的殿首被人殺了,而且死狀凄慘,兇手是我們自己人的可能絕對沒有!”閻羅門裏被訓練出來的殺手是絕對禁止互相殘殺的,這是門規,至今為止都沒人敢違抗任何一條門規,所以他們才能肯定兇手絕對不可能是自己人。
“所以你們就懷疑是我們這幾個…外人?”宇肆懿聽到這裏算是明白了,怪不得閻王的臉色那麽難看,原來是殿首死了,不過妖嬈那一句所謂的兇手不可能是他們內部的人,他是完全不以為意,在他看來,兇手誰都有可能,但是有本事在這閻羅門總壇殺人的人,也确實夠厲害。
不過既然能成十殿殿首,武功肯定弱不了,自身又是索命的殺手,居然會在自己的總壇被人殺害,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白獰微眯着眼看着宇肆懿,語氣不善的道,“難道不是你們?這裏除了你們還會有誰?外人根本進不來這裏,別說人,就是要飛進來一只蒼蠅都難。”他們閻羅門總壇的防守絕對可以說得上是固若金湯。
宇肆懿“啧啧”了兩聲,“我說右護,凡事得講證據!你們不能因為這裏就只有我們幾個外人就誣賴我們吧?再說了,這次你們十殿聚首,誰又能保證裏面就不會混着兇手?”
“不可能!”白獰直接斬釘截鐵的道,“要進到這裏的人都是通過層層檢查核對身份的,根本就不可能出現身份被人冒充的事!”要冒充閻羅門的人哪是那麽容易的事。
“是嗎?”宇肆懿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其實吧,你們完全可以把對我們的懷疑消除,原因有二,第一,我沒殺人動機!我跟你們那個第三殿的殿首無冤無仇,甚至我根本就沒見過,我幹嘛要殺他?!吃飽了撐的?第二,我沒作案時間!昨晚我一整晚都跟我家娘子在房間裏相親相愛,根本哪兒都沒去,早早的就睡下了,我怎麽去殺人?夢游嗎?”
閻王聞言只是淡淡的看了宇肆懿一眼,“就算如此,但從今天起,我還是會派人來跟着你們!”
宇肆懿攤了攤手,“随便!反正這是你們的地盤,你們說了算!而且真金不怕火煉,我們沒做過,還怕你們監視嗎?”
宇肆懿對于閻王這樣的安排也可以理解,畢竟是他的手下在這總壇出了事,他心裏肯定也不好受,憤怒肯定是有的,那可是對他這個門主尊嚴地挑釁,也是對整個閻羅門的挑釁!
想明白這些,宇肆懿也就不在意了被人監視的事了,只是他以後就不能時刻跟冷憐月黏黏糊糊的了,唉~果然魚與熊掌不能兼得,為了洗脫嫌疑,也只能忍了!
妖嬈輕笑了一聲,“放心吧,只要不是你做的,我們也不會對你們怎麽樣,而且你的那兩個朋友一樣有嫌疑,所以他們以後也會跟你們一樣被人跟着!”
宇肆懿想到蕭絮,杏眸不自覺的眯了眯,這閻羅門出事,會不會跟他有關?而且他昨天去找向問柳喝酒的時候并沒有看到蕭絮的人,他那時是去做什麽了呢?
心中雖然懷疑,不過宇肆懿并沒有在臉上露出分毫,只是朝妖嬈勾了勾嘴角,“在下相信閻羅門自然不會浪費力氣去濫殺無辜的,何況還是像在下這種非常無辜的人!”
妖嬈看着宇肆懿好笑的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
之後沒什麽事,閻王、妖嬈和白獰也就走了,只是那幾個黑衣人留了下來。
宇肆懿看了看旁邊站着的幾個黑衣人,又看了看坐着一直完全無視了所有人的冷憐月,他心裏一嘆,看着這麽冷淡的冷憐月,他就想去撩撥幾下,但是……在旁邊杵着這麽幾個人的情況下,他實在沒那心情!
他覺得他今年絕對是流年不利,封城到連岐山,再到閻羅門,不僅一分錢沒賺到,反而還在不停的倒貼,這都叫什麽事兒?!
宇肆懿把冷憐月了扶了起來,“憐月,我們去問柳那兒看看情況吧,閻羅門裏的殿首被殺,此事非同小可,而且要是可以,我也想帶問柳去看看那個死者,看能不能找出點線索,早日弄明白真相,我們也能早日擺脫嫌疑!”
冷憐月點了點頭,兩人加身後的黑尾巴就一起朝向問柳的院子而去。
……………………
向問柳和蕭絮對視了一眼,他們看着站在旁邊的黑衣人們,一大早起來他們就接到了這麽一個“禮物”,還真是有點荒謬的感覺。
他們被懷疑殺人了,而且還是殺的十殿殿首那麽樣的大人物,不說他們根本就很少在閻羅門裏走動,就算走動也不可能走到那個殿首住的地方去,那些地方都是閻羅門守衛森嚴的地方,禁止一切外人進入。
“蕭絮,想不到我還有做兇手的潛質!”向問柳自我解嘲的說道。
蕭絮輕笑了一聲,完全不在意旁邊跟着的幾人,在經過一開始的疑惑之後,他現在已經可以坦然自若的面對他們了,作為王爺,他早習慣了身後跟着侍衛,所以這些人,完全不能對他造成困擾,只要睡覺的時候別杵在旁邊就行。
“小柳兒,其實你的潛質可不止這一點點!”蕭絮滿含深意的看着向問柳,還把“潛質”兩個字咬得特別清楚。
“……”向問柳聞言俊臉一紅,他想到蕭絮經常喜歡在床上這樣那樣的折騰他,而且花樣層出不窮,曾經有一次在過程中就說過他原來在這些方面如此有潛質的話。
蕭絮一看到向問柳的臉色,就知道他想了些什麽,所以他很不厚道的笑了起來,還故意去繼續撩撥向問柳,“小柳兒,看你這臉色,似乎對為夫以前的行為還是很滿意的。”
向問柳看着這麽厚臉皮的蕭絮暗自磨了磨牙,他瞥了一眼旁邊站着的幾人,他可沒這麽厚的臉皮可以當着外人的面談論這些床帏之事,他幹脆轉身往院子走去。
蕭絮看着一臉別扭的往外走的向問柳,也跟了上去,嘴角一直挂着淺笑。
向問柳坐到院中的石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完全不去看後面跟着的蕭絮。
宇肆懿走進院子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畫面,向問柳賭氣似的喝着茶,而蕭絮則一臉寵溺地看着他,那似要滿出眼眶的濃濃溫情,看得宇肆懿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蕭兄,向兄,早啊!如此清晨,看到二位這般惬意,在下心裏也就放心了!”他說着瞥了瞥向問柳他們旁邊的幾個黑衣人。
向問柳聞言擡頭朝宇肆懿看來,當看到他身後的人時,也明白宇肆懿是跟他們一樣被懷疑了,“宇兄這不是同樣惬意無比麽?”說着給走上前來的宇肆懿倒了杯茶。
蕭絮在宇肆懿一出現的時候就收回了那種寵溺的眼神,現在又恢複成了平時那樣一副高貴從容的樣子,他坐到向問柳身邊,瞅了宇肆懿一眼,“宇兄,看來我們這次算是‘同甘共苦’了!”
宇肆懿明白蕭絮的意思,他一攤手,“其實在下實在不怎麽喜歡這種‘同甘共苦’的感覺!”被人這樣時刻跟着,實在讓他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忍忍吧,”向問柳輕笑了一聲,“忍着忍着,你就會忍習慣了!所謂百煉成鋼,你會是最棒的!”
“……”宇肆懿對天翻了個白眼,對于向問柳的幸災樂禍不再發表言論,“算了,我們去看看那個死者的情況吧。”
向問柳一挑眉,“你這是老毛病又犯了?”
“是啊!”宇肆懿攜着冷憐月先站了起來,側頭看着向問柳,“不過這次可是由不得我不查啊,被人當兇手的滋味,我可一點不喜歡!”
蕭絮把向問柳牽着拉了起來,“走吧!我也挺好奇的!”
向問柳點了點頭,一群人就朝着發生兇案的地方而去。
宇肆懿他們并沒有受到阻攔就來到了光就居,他們走進去的時候妖嬈和白獰也在,似乎正打算處理屍體,宇肆懿趕緊走上前叫他們先別動,他叫向問柳過來檢查一下屍體的情況。妖嬈和白獰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雖然他們還是對宇肆懿等人存有懷疑,但宇肆懿的名聲擺在那裏,有他來調查此事,對他們來說只會有利!
這時宇肆懿才仔細去看地上的死者,這一看他不禁皺了皺眉,死者嘴巴已經全部被兇器弄爛,那些爛肉上沾滿了烏黑的血,整個嘴巴的部分就似一個糜爛的肉洞,因為死去時間已經多時,這時的血液已經呈現黑色。
向問柳蹲下.身捏住死者下颚把嘴掰開來看了看,嘴唇的肉已經全部爛得粘到了一塊,但是裏面更加慘不忍睹,這讓已經見慣了生老病死的向問柳都忍不住有點犯惡心,死者的口中已經沒有了舌頭,有不少的血塊堆在口中來不及流出,而嘴裏的牙齒都被拔光了,口腔壁上也是一條條被什麽兇器勾下來的皮肉,但是并沒有全部扯落,就那麽分部在口中,混着黑血,看起來極其惡心!
向問柳深呼吸了口氣,繼續檢查屍體其他的地方……
在向問柳檢查的時間裏,宇肆懿攜着冷憐月在這屋子裏轉了一圈,這光就居是他們第一次進泥犁纖的時候到的第一個地方,他現在還記得那種陰冷的感覺,雖然是因為毒的關系,但還是會讓人感覺得很不好,很容易聯想到一些其他不幹淨的東西。
“這裏完全沒有打鬥的痕跡!”冷憐月環顧了四周一眼,輕聲說道。
“嗯!”這一點宇肆懿也同樣疑惑,“作為十殿之一的殿首,武功自然不凡,沒道理會在死前豪不反抗,而且還死得如此凄慘!”頓了頓,“在這閻羅門總壇裏要殺一個人談何容易,而且還是在不驚動任何的情況下!這個兇手究竟有何能耐,居然可以讓殿首毫無反抗之力?”
冷憐月淡淡的瞥了宇肆懿一眼,“你我的武功都可以做到!”這并不是難事。
宇肆懿聞言趕緊用手捂住冷憐月的嘴,還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不遠處圍着屍體的衆人一眼,見沒人注意他們,他才放下心收回了手,“娘子啊,你這一說不是更讓人懷疑我們麽?”
“我只是實話實說!”冷憐月繞過宇肆懿往屋子的另一邊走去。
宇肆懿屁颠屁颠的跟在冷憐月身後耳提面命的叮囑道,“憐月,下次你有什麽想法單獨對我說就成了。”再來幾次這樣的事情,他心髒受不了!
冷憐月懶得理他,走到一個擺設很奇怪的櫃子前,他先是左右看了看櫃子之上的東西,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這些東西看着真不舒服!”
宇肆懿站在冷憐月的身後,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往那櫃子上的東西看去,就見上面有一個女子造型的銅器,那女子的樣子非常怪異,身體以非常怪異的姿勢扭曲着,沒有臉!還有一個小盒子似的東西,一個縮小的頭顱在盒子左側,做得非常逼真,宇肆懿看着它都覺得它是在盯着他一樣,而且頭顱臉上挂着的笑容非常詭異,讓他背脊不禁一寒,盒子的前面分別露出了手和腳,沒有衣服,但是手和腳卻多了兩雙,就似人躺着被關到了這個盒子裏,那多出的手腳怎麽看怎麽讓人覺得瘆得慌。
随便看了幾個擺設,宇肆懿就收回了眼,他實在很不喜歡這裏的感覺,“憐月,我們還是別看了!”他把冷憐月的身體轉了方向,帶着他朝向問柳的方向走去。
宇肆懿看向問柳差不多已經檢查完畢,就走上前詢問道,“怎麽樣?”
向問柳站起來接過蕭絮遞過來的手帕擦了一下手,“死者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死亡,死亡時間是在昨晚醜時。死者舌頭被人拔去,整個口中都被兇手搗爛,死者身上除了這些并沒有其他傷口,是活生生被這麽折磨着慢慢流血至死的。”
宇肆懿皺了皺眉,“舌頭被拔就發不出聲音,但兇手究竟是用什麽辦法制住死者的呢?”
向問柳道,“方法很多,可以點穴,可以用毒,但是我都沒有在死者身上發現這兩點,十殿殿首的武功不可能被人輕易就給點了穴,至于毒,我是丁點都沒查出!”
宇肆懿摸着下巴,這就讓人感覺更加奇怪了,這簡直等于是做得天衣無縫,完全找不到任何線索!
沒什麽好查探的,最後宇肆懿讓他們把屍體擡了下去,屍體他們是安葬還是怎麽處理,就不得而知了。
宇肆懿和冷憐月回到住處,宇肆懿腦中一直都回蕩着死者的事情,但是越想就越像進了死胡同,怎麽都想不明白。
“別想了!”冷憐月實在不能理解宇肆懿這人的毛病,明明事情就跟他無關,為何還能如此上心?
作者有話要說:
從這裏開始之後就主要講追查兇手的事情了,艾瑪,話說冷美人也會出現得比較少了,畢竟他對這些根本不感興趣,八過,冷美人還是很賢惠的,偶爾還是會和小魚一起查查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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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