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寡夫14

天氣晴朗, 碧空如洗的天空上墜着半個太陽,半藏在棉花似的白雲間,湖邊吹着點點微風,将旁邊半人高的蘆葦穗子被吹得微微傾倒。

趁着天氣不錯, 王武便帶着人出來釣魚了, 說是釣魚, 他自己躺在藤椅上,小厮在他上方舉着一大片芭蕉葉, 擋住那并不刺目的陽光。

王小柱提着一桶魚湊到王武跟前, 見他閉着眼,便躊躇了一下,在想要不要說話,沒想到王武率先開口了。

“有屁快放,別支支吾吾的。”王武臉上帶着惬意的悠閑,唇角也似有若無地勾着笑,瞧着心情不錯。

“是這樣的,武哥,你知道柳玉竹要有兒子了嗎?”王小柱因着王武給的賞錢,時時刻刻都關注着徐家的消息, 現在又在對着王武賣好了。

王武阖上的眼皮倏然睜開,眼底驚奇:“就他娘的懷上了?”

他心裏猶豫着, 這半個月雖有一半的日子都在柳玉竹屋裏過的,就算懷上了, 也不至于這麽快!

那就是柳玉竹懷的是徐耀祖的種!

想到這, 王武臉色便悄然陰沉下來, 眉頭狠狠皺起,一股腦從藤椅上坐了起來, 目光犀利。

王小柱見狀不敢再賣關子了:“武哥先別着急,不是懷上了。是徐家人打算把李大寶過繼到徐耀祖名下,那不就是柳玉竹的兒子了嘛。”

王武聞言動作片刻停住,不動聲色的舒了一口氣,沒懷就好,不然還要麻煩弄掉。

“李大寶?”

“就是徐春花的兒子。”王小柱又解釋了一句:“徐春花是徐耀祖的姐姐。”

“要說這徐春花,就是前兩日給你送荷包的那位。”

就是三天前,徐春花悄悄找上王小柱,知道他和王武交好,給了他些銅錢,讓他給王武遞荷包和信。還許諾以後若是她和王武好了,不會虧待他之類的話。

當時王小柱将東西給王武的時候,他接都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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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徐家人?荷包在哪?”王武勾唇笑了一下,起初他根本不記得徐春花這號人。

她的信也算是寫給瞎子看了,王武就不是舞文弄墨的人。

王小柱将一個青色荷包遞給他,上面繡着朵朵荷花,繡工倒是不錯,瞧着栩栩如生,只是那布料卻有些粗糙。

王武手捏了捏,随後拿起來嗅了一下,輕聲笑道:“嚯,還有胭脂味。”

“怎麽樣,武哥是打算......”王小柱眼底閃爍着精光。

王武輕輕睨他一眼,将荷包高高抛起,吊兒郎當地說道:“明日将她約出來。”

王小柱心中對于王武的無賴越發嘆為觀止,他有些羨慕又有些鄙夷。

“柳玉竹如今在哪呢?”王武和柳玉竹幾乎夜夜歡好,但那都是夜裏的事情,白天兩人沒什麽交集。

“好像在地裏吧,應該在松土吧,您不是給了徐家十幾畝地嘛。”王小柱說着。

王武坐起來,想要去找他,結果被王小柱攔住了,勸道:“大白天的,下地的人不少,你這般正大光明地去看他,那不是招人閑話嘛。”

他便又躺下了,将那青色荷包随意地拿在手上把玩,想到什麽有趣的,王武問:“王小,你覺得柳玉竹這人怎麽樣?”

王武慣是喜歡叫他王小。

“這......樣貌生得好,吃苦耐勞,脾氣秉性也不錯......甚少見他有翻臉的時候。”王小柱如實說道,柳玉竹雖然臉色冷淡,但從不為難人,只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要說了解,武哥應該比我更了解才是。”王小柱擠眉弄眼的說道。

他當然知道王武現在和柳玉竹的關系,畢竟每次翻牆,王武都會從他門前走過,他哪能不曉得,雖然王武也沒想瞞着他。

王武卻想說柳玉竹脾氣不小的,只是旁人難得入他的眼而已。

不過這些他都不想告訴王小柱,柳玉竹對他兇,最多也不過是罵罵他、咬咬他,不會真的趕他走,倒是不失為一種情趣。

是夜。

柳玉竹在田裏忙活了一日,腰酸背痛的,才剛剛洗完頭,正坐在床頭擦拭黑發。

墨色的長發柔順,淌着水珠兒。

屋內沒點燈,點燈對于他們農村來說,是一種奢侈。

但是好在月色明亮,倒是能夠勉強視物。

只見一道黑影在他眼前一閃而過,片刻間,屋內便多了個人。

柳玉竹沒有說話,眼都不用擡,便知道這人是誰。

下一秒,他便被人攬住了肩膀,耳邊也湊過來一道熱氣,在他耳畔低聲呢喃着:“心肝兒......”

柳玉竹眯了眯眼,偏頭避開他的吻,低聲道:“別動,頭發還是濕的,等等打濕了被褥。”

王武哪裏是會聽話的人。

他趁着柳玉竹手正在擦頭發,便撩了撩他的衣襟。

柳玉竹沒忍住翻了白眼,他無法理解王武明明都已經有過很多次了,為什麽每次還要這樣猴急,仿佛沒見過男人似的。

柳玉竹身體緊繃一瞬,又緩了下來,上齒咬住了下唇都毫無所覺,手指攥緊了手巾,擦頭發也擦不下去了。

越是和王武厮混,便越覺着奇怪,失控得令他心驚。

[親愛的審核,真的在接吻哦。]

手巾落地,王武謹記柳玉竹的說教,說不能弄濕了被褥,所以他将人抱了起來,攔在手上吻。

柳玉竹黑頭盡數落在他玉似的背上,仿佛黑色的瀑布傾瀉而下,他雙腿被他抱在臂彎。

他驚嘆于王武的臂力,能夠不需要任何支撐地抱着他一兩個時辰。

王武垂眼看着死死咬着唇的柳玉竹,此刻的柳玉竹越發驚人地漂亮,宛如月下的嫦娥,睫毛上沾上了水汽,顯得濕漉漉的。

他輕輕地蹙着眉,狐貍眼半閉着,水光潋滟下,清潤的光讓王武心神恍惚,猶見仙子。

王武低下頭,在他臉上親了親,暫時停下了動作,啞着嗓子道:“阿竹,我想吃你的嘴。”

柳玉竹全身都在抽搐似的發抖,王武給他的緩沖的時間似乎并不好使,他空白的腦袋裏聽見他的聲音,便擡起朦胧又可憐的眸子。

他很乖地抱着他的脖子,然後湊過去,貼着王武的唇。

王武的手臂從抱着他的腿,到兩只手拖着他的腰,讓他不那麽吃力便能吻到他。

柳玉竹憑借本能和他接吻。

最後被箍緊了月要身。

柳玉竹嘴不能言,鼻息倒是越來越重了,掐着王武的肩膀,指甲陷入他的肌肉裏,崩潰無助間,眼白翻出大半。

......

一回生二回熟,王武現在伺候柳玉竹洗浴越發熟練了,他順勢摸了一把柳玉竹的頭發,感覺上面已然沒了多少濕意。

他将柳玉竹抱進懷裏,親親已經濕濕軟軟的唇,道:“頭發這不就幹了嘛?”

王武似乎養成了某種習慣,話也不多說一句,進門先幹正事。

等心滿意足之後才抱着柳玉竹回味着什麽。

柳玉竹懶得理他,轉身想要背對着他,反正王武做完,大概也快走人了。

王武卻壓着他,不讓他翻身,手扣住他的腰,又繼續淺淺地吻。

冗長的靜谧,只有清晰又暧昧的唇舌交纏的聲響。

柳玉竹眼皮沉重,累了一整天,就算被纏着吻,也快昏昏欲睡了。

見王武又重振旗鼓,再來一次的架勢,柳玉竹心中火氣都冒出來了,一把推開他的臉,語氣赫然一冷:“我一整天都在地裏幹活,累得厲害,你若還胡來,明日我便将窗戶鎖死。”

王武不放棄,又試探地在他頸側親了親,手捏了捏他柔軟的腰,都被柳玉竹伸手拍開了,覺得真的沒戲這才罷手,老老實實地抱着他,不亂動了。

“聽說李大寶要過繼給你了?”王武攏了攏他的頭發,精神抖擻地和他聊天。

柳玉竹強打起精神嗯了一聲。

“那他會叫我後爹嘛?”王武貼着他蹭了蹭。

柳玉竹毫不留情給了他一腳,王武躲了一下,才沒有傷及要害,伸手按住他的腿,将他的腿夾住了。

“這麽想做便宜爹?”柳玉竹問。

“若是你願意喚我一聲爹,李大寶叫不叫倒是無傷大雅了。”王武繼續腆着臉道。

柳玉竹擡手就想給他一巴掌,又被王武攥住了手腕,他語氣冰冷:“王武你去死吧,趕明兒你死了,我就去你墳上叫,叫多少聲都成。”

王武半點不惱,反而笑眯眯地繼續說道:“那可不成,爺死了,誰晚上來疼你?”

王武說完,在他臉上親了兩口,繼續和柳玉竹說渾話:“心肝兒,你發覺沒,你真的越親越軟了......”

柳玉竹麻木臉,已經不想理會他了。

“好了好了,和你說正事。”王武抱着他哄着:“你想不想讓李大寶當你兒子?”

“......”柳玉竹自然是不想的,但是他暫時不想理王武。

“問你話呢,怎的啞巴了。”王武便抱着他颠了一下,示意他說話。

柳玉竹往王武懷裏鑽了鑽,他有些喜歡被他圈入懷中的感覺,他語氣卻有些冷淡:“我想不想……說了不作數。”

“我說你說的作數便作數。”王武只覺得懷裏抱着一只大兔子,滿滿當當的,還泛着誘人香味,想将他烤着吃了。

“你要做什麽?”柳玉竹聲音有些警惕。

“你放心,不會殺人害命。”王武撩開他的發,在他耳朵上親了一會:“爺就是見你讨厭他,心疼你而已。”

柳玉竹沉默了幾息,伸手合抱着王武健碩的腰,臉也貼入他懷裏,聲音有些軟:“不想要他,不想讓他當我兒子,他罵我小娼婦......”

這一些告狀的話,便一股腦地說出了口,說完之後,王武還未說話,柳玉竹便自顧自地說道:“雖然他說的有道理,我現在這個樣子,不知羞恥地躺在你懷裏,确實就是他說的小......”

王武沒等他說完,便擒住他的下巴堵住了他的話,莫名地覺得這樣子的柳玉竹格外可憐。

原本以冷漠示人的柳玉竹,露出一點可憐,便格外讓王武覺得不爽。

“這小兔崽子......”王武摸着他的腦袋,認真地說道:“雖然只要我不想,應該沒人能發現什麽。但是若是有一天當真被人發現了,你便将所有的錯推到我身上。”

“是我逼迫你,也是我強要你,更是我害死了徐耀祖......”

柳玉竹捏緊了他的衣服,眼底閃爍着一絲動容,他輕輕扯起嘴角:“王武。”

王武聽他喊他,便低聲應了一句:“心肝兒。”

“如今你說這話,不過是你對我這身子還有幾分眷戀,所以說這些話時,顯得輕而易舉又娓娓道來。但是......真到了那一日,誰知道你心中對我還有幾分憐惜?哪裏還容得我說身不由己?”

柳玉竹不懷疑此刻王武說的這話是假的,但是以後呢......

王武愣了一瞬,心中也想到了柳玉竹說的可能,他本就是一個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的人。

他不得不承認柳玉竹說的很對。

“你真是......”王武心底泛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仿佛這才意識到,其實柳玉竹從來都沒有選擇,也沒有退路。

他選擇了柳玉竹,所以他沒有選擇。

當柳玉竹和他好上之後,便也沒有了退路。

王武垂眼看着模糊的眉眼,用下巴蹭了蹭他,微微嘆道:“你真是瞧得通透分明啊,我都糊弄不了你了。”

柳玉竹唇角勾起一抹極其淺淡的笑,他又貼着王武的胸膛,聽着他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他低聲道:“那就別糊弄我,這般也挺好的,你小心些,別被人瞧見了,那我便還有一條活路。”

王武不喜歡這種壓抑的感覺,仿佛自己心上壓上了一塊極大的石頭,他縱然有巨力也無可奈何那塊石頭。

“好,李大寶的事情便交給爺,爺斷斷不會讓你有了除我的種以外的孩子。”王武轉移了話題。

柳玉竹只是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聲。

王武想到什麽,倏地從床上爬起來,落地去放在桌子上的衣服裏面翻找着什麽。

柳玉竹坐在床上,一臉懵,旋即以為他要走了,便又自顧自地躺了回去。誰知道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了半晌,床榻上又一重,身後貼回溫熱的身體。

王武手上攥着那個青色的荷包,将他塞進柳玉竹手上,重新抱住那截腰身,道:“你摸摸這是什麽?”

柳玉竹有些困倦地打了一個哈欠,手指捏了捏很快給出答案:“荷包。”

“知道是誰送我的嗎?”王武神秘兮兮地在他耳邊說道。

柳玉竹阖着眸子,淡淡敷衍:“誰?”

“徐春花。”王武期待着柳玉竹的驚訝,卻只聽見柳玉竹哦了一聲。

柳玉竹早就知道徐春花對王武的心思。

“你給我繡一個,我便将這個還給她。”王武低聲蠱惑似的說道,說完還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背。

“你好好收着吧,別還了,人家的一片心意。”柳玉竹将荷包還給他,眼皮都沒擡一下,顯然對于給他做荷包這件事毫無興趣。

王武抿着唇,表情有些不悅了,他有些納悶地說道:“你不吃醋?”

在霄州的時候,那些小倌們都可會拈酸吃醋了。

“......”柳玉竹将他環在他腰上的手扒拉開,耐着性子說道:“我明日還要幹活,着實沒有時間吃醋,您今日早些回去吧,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王武望着外面漆黑的天,完全沒有一絲亮光,離天亮還早得很。

“我今晚不走了。”王武抿唇說着,此刻他的腳還是曲着的,根本無法伸直。

柳玉竹不想說話了。

王武便迂回戰術:“我今晚不弄你了,你早些睡,明日給爺繡荷包?”

他越是不給,王武便越想要。

柳玉竹脾氣都要被他磨沒了,松口了:“好,我給你繡。”

他想着王武許是心血來潮,過兩日便忘了,此刻沒必要和他争論。

王武唇角勾了一下,将柳玉竹擡手翻了過來,嘴對嘴親了一下,真不打算走了,還說着:“你抱着爺睡......暖和。”

柳玉竹便只能雙手抱着他的腰,眼前是一團冒着熱氣似的胸肌,好在他實在困倦,不想再做任何的掙紮,臉頰貼在他胸肌上。

王武則是精神不錯,他白天無事,常常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現在正是勁頭足的時候,雖依言沒再打擾柳玉竹,卻也沒有睡意。

柳玉竹的呼吸就在他旁邊,尤為明顯,從前王武不是沒和人睡過,不過那都是在舒适柔軟的大床上,也都是喝得爛醉,懶得動了,便抱着一起睡了。

像這般,在腳都伸不直的破床上,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王武望着那褪色的紅色床幔,有幾分呆愣的感覺,耳邊的呼吸聲輕輕的,又顯得乖巧。

王武想,若是沒有柳玉竹,他應該在安溪村待不了這麽久,盡管他宅子裏不少護衛都是他爹派來的,但是他如果要逃,他們也是攔不住的......

他正在發呆,直到胸口傳來一點疼,他輕嘶了一下,低頭看,只見柳玉竹正在砸吧着嘴,咬着什麽東西。

王武忍耐着沒動,直到柳玉竹松嘴,他才輕手輕腳地去穿裏衣,他摸到了一圈細小的牙印!

他原本想走的,最終還是只穿着裏衣回到了床上,重新将柳玉竹抱住。

第二日王武睡到了傍晚,便沒有赴徐春花的約了。

沒兩天,便有外村的人來跟徐家提親,說是想娶徐春花為正妻。

徐氏好好招待着,順便打聽了一下對方的條件,說是有房有田,還勤快能幹,上一任媳婦病死的。

而且上一任媳婦也沒留下一兒半女,彩禮給得也不少。

徐氏這一打聽是越來越滿意,只是也沒有立刻答應下來。

徐春花卻不怎麽樂意,之前王小柱說王武要和她見面,雖然沒見着,她卻有些少女懷春的旖旎。

“娘,那人長得和野豬似的,醜又黑,壯如牛,我不嫁!”徐春花撅着嘴,眼底帶着兩泡淚。

那人她是認識的,和她早死的前夫一個村的。

徐氏卻對她沒了什麽耐心,強勢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嫁不嫁。到時候你嫁過去,李大寶留在徐家。”

徐春花委屈得要命,仿佛第一次認識這麽冷漠的娘親,她去求爹爹,爹爹根本不管,只說聽她娘的。

她雙眼通紅,生出一絲怨恨,李大寶是她九死一生才得到的寶貝兒子,憑什麽留給不管她死活的徐家?

徐春花直接沖到王武宅子外,随後被小厮攔住,通報了才被允許進去。

她心中忐忑無比,望着這紅漆雕木,回廊樓閣,一磚一瓦都是她不曾見過的富貴,她越發激動起來。

徐春花被帶到了一處院子裏,有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放在桌上的鳥籠裏,桌上擺放着兩盞未喝完的茶和未吃完的點心。

王武從屋內走了出來,他輕輕扯了一下衣襟,臉頰上浮動着一絲熱意。

王武站在和徐春花不近不遠的距離,他客氣地說道:“徐姑娘,有何貴幹?可是徐伯有事交代?”

徐春花看着王武俊朗的臉龐,心像是要跳到嗓子眼,她輕柔說道:“武哥,之前王小柱說您找我......”

王武疑惑地看着她,道:“并無此事啊。”

“徐姑娘應該是誤會了吧,明兒我問問王小柱到底是怎麽回事。”

徐春花咬了咬唇,心一橫,極快地說道:“武哥,有件事我一直想說的,我心悅你,能不能收下我,做妾也行......”

她眼底閃爍着希冀。

但是注定要落空。

王武驚訝了一瞬,他緩緩道:“我将你弟當手足,自然将你也視作姊妹,這事便莫要再提了,壞了兩家的關系。”

徐春花眼淚刷地流下來,今日之事已經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膽決定了。

她不再糾纏,回了家。

“心肝兒......”剛剛還道貌岸然、振振有詞的王武,此刻便抱着躲在屋裏的柳玉竹,在他耳畔低聲喚着。

柳玉竹原本今日是上山去查看獵物的,結果被他哄了來,說是會安排人給他取來獵物。

柳玉竹有些難耐地仰着下巴,語氣淡淡:“不是将徐耀祖視作兄弟嗎?”

王武如何不知道柳玉竹話的諷刺,他将人裹挾上美人榻,撐開一點窗戶,撩開他的衣帶,低聲道:“是啊,這不是在照顧他的遺孀嗎?”

柳玉竹自知無賴耍不過他,便放棄了,用力攥緊了他的頭發,将他原本束好的發全數弄亂了,克制着喉間的呼吸。

“阿竹,此刻不是在徐家,你不必如此忍耐。”王武貼着他的唇親了親,又湊近他耳畔說道:“瞧,阿竹可要多讨好我一些,爺在外面還是頗受人追捧的。”

柳玉竹牙關微松,溢出甜膩發軟的聲響,聞言只是竭力冷笑一聲,緊緊抓着他的頭發,讓王武對上他清冷水霧的眸子,一字一句斷斷續續:“若是你這混球能瞧上別人,便也不會纏我一個寡夫纏得這般緊了,夜夜惦記還不夠,白天還要将我......”

王武喉結滾動着,只覺得柳玉竹臉上那霎那閃爍着流光溢彩的光,奪目得厲害,他似信誓旦旦般篤定着一個事實……王武瞧不上別人。

“心肝兒......”王武聲音越發啞了,額頭抵住柳玉竹的額頭,臉上俊朗之色盡數沒見了,只剩下對柳玉竹的觊觎。

“阿竹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我最喜愛的人,阿竹可憐可憐我,多疼疼我啊。不要讓我嘗到傷心的滋味好不好,我好愛阿竹啊。”

“好愛你,愛得想把心挖出來給你看......下地獄都要帶着阿竹才好。”

柳玉竹視線逐漸癡迷,他緩緩迷失在王武專注又瘋狂的眼神和放低姿态的誘哄聲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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