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寡夫18
後徐氏夫婦回來之後, 便對外宣稱女兒丢了,不再提及這個閨女。
王武是知道一些內幕的,在兩人嘗魚水之樂時,便會當成一個趣聞告訴柳玉竹:“起初徐家人找上門的時候, 李老二家說是并沒有瞧見徐春華的。随後徐氏坐在地上撒潑打滾, 表演了一出一哭二鬧三上吊, 将事情鬧大了。李家才将人帶進去。徐春花躲在屋裏直言,若是要留下李大寶, 便斷了血緣。”
“李老二聘禮一半給了徐氏, 一半給了徐春花。他倒是得了便宜,有了媳婦又有了兒子......前幾日還辦了喜宴呢,将請柬也給了徐大根,只是被直接扔進火盆裏。”王武将柳玉竹伸出被褥的手放進被子裏,熱乎乎地抱着他。
如今已是十一月,天氣驟降,前些日子都已經下起了毛毛雪,王武體熱,不覺得冷,柳玉竹有一日被他壓在蘆葦地裏弄的時候, 着涼了。
發熱了整整三日,往後王武再不敢拉着他胡鬧了, 就算在屋裏都格外小心,時時刻刻拿被褥包裹着。
柳玉竹現在卻燥熱得厲害, 又把手伸了出去, 被王武抓着放回來, 又伸出去,最後他瞪了一眼王武:“我熱, 你這屋裏還燃着火爐子。”
王武卻不管,将他連人帶被子緊緊抱住,伸手撩起那塊他挂在胸前的圓形平安扣,在手上把玩着,玉上沾了一點汗意。
他低聲道:“若是又着涼了怎麽辦?又要休養十天半個月的,爺會難受死。”
柳玉竹默默伸手在他腰上掐了幾下,被裹着不透風,緊緊貼着王武,他有些難受扭動了一下,在同王武睡在一起時,便像是抱着一個暖爐。
若是王武沒在,他倒是不習慣了,常常腳冷體寒的。第一次覺得徐家那屋子有些破,從各個不同的地兒都能透着風進來,整夜整夜睡不着。
最近是因為徐大根夫婦倆去了徐家主家祭祖,所以柳玉竹才能得了空,窩在王武宅子裏,從前去徐家主家,柳玉竹也是沒資格的。
現在他們依舊沒想着帶他。
王武屋裏早早點上了炭火,王武自然是不冷的,他現在還光着膀子隔着被子抱着柳玉竹呢,身上也全是汗。
柳玉竹覺得這樣的溫度剛剛好,只是不久前和王武胡鬧完,所以覺得有些熱而已,激情褪去,他躺在王武臂彎裏昏昏欲睡了。
王武手上拿着那個用粗布繡好的荷包,顯得有些粗制濫造,王府門房都不會用這般簡陋的荷包。上面的圖案也不甚完美,看得出來柳玉竹的繡工确實一般,他催了兩三月才到他手上。
上面繡着的幾枝新發芽的春枝,還有幾只顏色并不鮮豔的小鳥停在枝幹上,只是小鳥眼睛有些呆呆的,很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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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瞧着嫌棄,不讓柳玉竹睡,下巴蹭了蹭他的臉,道:“兩三月……你便拿這麽個玩意兒糊弄我?”
柳玉竹睜開眸子,斜眼看着他,只見他臉上憋不住的笑容,嘴裏還要嫌棄,他伸手就去搶,被王武眼疾手快地拿高了些。
“嘿,小無賴,哪有這樣的,送出去的東西,還要搶回來?你要不要這麽小氣啊?”王武将荷包擡高,到他夠不到的地方,順便盯着他浮白的手臂,低聲呵斥一句:“手放進被窩裏去。”
柳玉竹面無表情和他對峙兩眼,就是不聽話。聞言,還伸手故意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那痕跡暧昧的胸膛,仿佛雪上落下的紅梅。
王武原本嚴肅的臉上出現一絲笑意,露出一點無奈的神情,将荷包藏在身後,伸手抱住他,低頭直接吻上他的胸膛。
柳玉竹便開始掙紮,像砧板上無力掙紮的魚兒:“王武!你給我起開!”
“起什麽開啊,你這般主動,我怎麽好拂了你的美意?”王武才不管,翻身重新騎到了他身上,将人翻了個身,按住他的肩膀,又是一通疾風驟雨。
柳玉竹整個人趴在那軟榻上,動彈不得,半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臉頰深深陷進被褥裏,雙腳被他死死壓着。
......
王武重新将繡着鴛鴦戲水的被褥蓋在柳玉竹身上,将仿佛水中撈出來的人抱進懷裏。
柳玉竹蹙眉,有些抗拒地推開他:“我先去弄幹淨一下,被褥都要弄髒了。”
王武便低頭去吻他,道:“別操心,這不是在徐家,弄髒弄濕了,便讓小厮換新的,你別管這些,伺候好爺就行了。”
柳玉竹便不管了,過了昏睡的點,便也不困,等等就該吃晚膳了,他阖上眸子假寐,難得清閑,可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王武又将那荷包拿出來,嘴裏數落着:“這布料爛也便算了,繡工之差真是令人無法直視,你瞧瞧這針腳粗糙得……我感覺我都能繡了......”
柳玉竹懶得理他,王武可能不知道他自己在拿到這個荷包的時候,忙不疊帶上的樣子有多傻。
柳玉竹起初還覺得這個荷包也沒有那般差。
直到和他身上穿着蜀錦蘇繡,錦衣玉帛比起來,有多格格不入,才知道自己手藝着實丢人。
關于刺繡他在來徐家之前都是沒接觸過的,後來跟着徐氏學了一兩年,懂了一些皮毛而已。
王武還在評說着什麽。
柳玉竹煩躁地皺了皺眉,表情有些難看,轉身背對着他,他明明繡得手指都是針孔,抹黑在月光下勉強繡着,眼都花了。
他還在挑三揀四,真的很讓人生氣。
他一轉身,王武便閉嘴了,看着他的後腦勺,咽了咽口水,他默默将荷包藏在枕頭下,湊過去抱住他的腰,在他頸側黏黏糊糊地說道:“心肝兒!心肝兒~”
柳玉竹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嘴裏發出啧的一聲脆響。
王武抱着他沒動,任由他手肘對着他的臉頰杵了兩下,才嬉皮笑臉地說道:“心肝兒,好喜歡心肝兒,也喜歡心肝兒給繡的荷包,最好看了,全梁國的最頂尖的繡娘也不如你的手藝......”
柳玉竹冷哼一聲,并不想理他。
王武便勾着他的手指,輕輕扯了扯,趴在他肩膀上親着,繼續說道:“心肝兒,你轉過來抱抱我,我冷......”
柳玉竹冷笑聲更大了。
見他不再推開他,王武便知道柳玉竹并不真的生氣,就強硬将人轉過來,親了親他緊閉的眼皮,似有些委屈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別人背對着我。”
柳玉竹睜眼看着他鳳眼佯裝可憐,卻也覺得有些心疼,王武有次喝醉,将他弄得有些狠,還出血了。
當時他有些生氣,便背對着他,誰知道王武居然扯着他的衣角,憋屈又帶着哭腔的聲音問他:“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王武還軟乎乎地求饒道歉,後他轉身一瞧,只見他眼底真的閃爍着淚光,還帶着恐懼,柳玉竹立即便心軟了。
第二天王武知道自己讓柳玉竹受傷了,低聲哄了他好久,從那之後,王武就算喝醉了,也從不傷害他,不會碰他,更多的時候是默默抱着他睡覺。
王武湊過去和他貼了貼額頭,親昵地說道:“阿竹~”
柳玉竹擡眼掃他一眼,神情軟了幾分,唇輕輕抿着,不做聲。
王武便拿鼻尖蹭蹭他的,“我今晚想吃你做的紅薯羹。”
柳玉竹松了嘴,輕聲應了:“嗯。”
“阿竹~”王武黑眸閃爍着暖陽似的笑意,磁性的嗓音故意壓低,手指将他黑發撩到身後,手摸索着按住了他玉似的脖頸。
柳玉竹依舊濕意未消的眼眸顯得越發水潤了,兩人鼻息交纏着,他聞到一絲王武的味道,有些像冬日落雪的味道,他雖然愛出汗,卻沒有那種刺鼻難聞的汗臭味。
王武貼着他的唇親了一下,又施施然望着柳玉竹的眸子,低聲道:“心肝兒主動來親親我。”
柳玉竹看他一眼,也不拒絕,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印着他的唇,将自己已然被他吮腫的唇遞上去,再次被品嘗。
王武唇角微微一勾,柳玉竹這人的軟肋好找,服軟時可人可心,容易讓人上瘾。
柳玉竹是他“流放”在這田間山野中唯一的樂子。
而且王武已經确定,柳玉竹對他和對旁人的心是不同的,他對他有一股細膩的關心,就算嘴上不說,也會在方方面面滲透。
王武專心地和他吻着,心中思緒發散,回想起柳玉竹對他默默地關心,和不想讓人察覺的隐秘心思,便覺得有趣。
柳玉竹累了,便停下來,由着王武自己折騰。
王武從櫃子裏拿出凍瘡膏,将藥膏一點點塗在柳玉竹有些紅腫的手指上,他眉頭皺得有些緊:“我之前便說了,讓你用熱水洗衣,你是不是沒聽?凍瘡怎麽又嚴重了?”
柳玉竹将雙手遞給他,視線掠過他的眉眼,故作輕松地說道:“我沒拿冷水洗了,這是洗菜的時候......而且我也不疼......”
“确實不疼,只是晚上在老子背上蹭個沒完,讓我睡不安穩,非得給你撓手,才肯睡。哼,确實是不疼嘞。”王武嗤笑一聲,給他全手都塗上凍瘡膏。
柳玉竹抿了下唇,沒什麽好反駁的,他說得是事實,若是惹他生氣,晚上不給他撓了怎麽辦?
“腳上的凍瘡呢?”王武将柳玉竹的腳從被窩裏扒拉出來,只見那小腳丫子生得玲珑白皙,偏有些紅腫破皮的凍瘡,顯得尤為刺眼。
“你真夠可以的,上次爺給你們全家都送了鞋子,還給你格外準備了擱在裏面的獸毛,毛呢?”王武拿起他的鞋一瞧,毛是一根都沒瞧見。
柳玉竹腳趾可愛地抓了抓,淡淡道:“上次弄濕了,還沒幹......”
“沒幹你不會來問我要一雙?”王武語氣有些不好。他實在見不得他的東西被除他以外的所有東西破壞。
柳玉竹做出捂住耳朵的樣子,仿佛聽不見他說話。
王武說着手指已經捂上了他的腳趾,手指又弄了很大一坨乳白色的凍瘡膏,将他一雙腳裏裏外外塗個遍。
柳玉竹腳心都紅了一圈,靈活地動了動腳,讨好蹭蹭他的手指,被王武輕輕拍了一下,他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你今晚上別想老子給你撓腳。”
柳玉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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