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寡夫23

“吃些東西可好?”王武不糾結之前的話, 蹭蹭他的臉。

柳玉竹沒什麽胃口,可有可無地說道:“好。”

王武便吩咐人去端來吃食,早就準備好的,就等着柳玉竹醒來吃。

“你先松開我。”柳玉竹掙紮一瞬, 被抱得有些緊, 喘不過氣來。

王武舍不得, 卻也只能放手,聲音有些啞:“好吧, 那你想讓我抱了, 便告知我。”

柳玉竹和曉春的表情如出一轍地怔然。

卻又習慣了,從前王武也并不是沒有撒嬌的時候,甚至還很會撒嬌,比柳玉竹會多了。

小厮端來的粥是安排好的食補,裏面放着不少藥草,好在師傅廚藝好,做得米香濃郁,沒有其他怪味,還挺好吃的。

柳玉竹端着碗舀了一勺,嘗了嘗味道, 米香沖淡嘴裏苦澀的藥味。他一擡眼,便見王武的兩個丫環, 還有許郎中都直勾勾看着他喝粥,便有些愣了。

他放下勺子。

王武便問道:“怎麽?是不合胃口嗎?我就說不要什麽食補, 他們偏不聽, 我......”

許鄉元表情麻木, 一臉無所求。

“不是,很好吃。”柳玉竹打斷他的話, 聲音因為傷勢未愈,還帶着一絲虛弱。

“哦,那你怎麽不吃了?你這麽多天都沒好好吃東西,醒來多吃些才行。”王武一屁股坐在他床邊,伸手就将他的碗拿了過來,眉梢微挑:“我喂你?”

柳玉竹手指動了動,望着王武興致勃勃的臉,最終壓下心中的不自然,道:“你讓他們下去吧,這麽多人看着我吃,有些不自在。”

王武便大手一揮,趕驢似的,将他們都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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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竹垂眼看着王武有些生疏的手法,他是很少這麽伺候人,自然不能說多體貼。

王武盯着柳玉竹的嘴,他輕輕張口将木制的勺子含了進去,唇瓣偏粉,垂着眼,睫毛在一顫一顫的,瞧着可惹人憐愛了。

他默默咽了咽口水,突然覺得有些渴了。

柳玉竹吃完,見他動作一動不動,便擡眼看他,撞進一雙漆黑的眸子裏。王武正直勾勾看着他,到底不是未經人事的男子,怎麽會不明白他眼底的意思。

他輕輕抿了抿唇,出言提醒道:“我現在這身子,可供不了你玩樂。”

王武表情一讪,試探失敗,轉瞬間又揚起笑臉,亦步亦趨地給他喂粥,很坦然地說道:“你說什麽呢?我是那種人嗎?你還傷着,我怎麽會亂來?爺才不會做這種禽獸之事。”

柳玉竹咬着勺子,神情不以為然,心中微微諷刺,對他的話半個字也不信。

一碗粥下肚,剛剛還信誓旦旦說着自己不是禽獸的男人,将木碗往旁邊一放,擡手捧着柳玉竹的臉,吻了上去。

柳玉竹微微蹙眉,有些不适應他的熱烈,心口卻似乎發出喟嘆的聲音。

王武扣住他的後腦勺,親得有些深,兩唇仿佛怎麽親也親不夠似的,之前說的話全數都在放屁。

舌尖勾起他的,嘗到剛剛喝下去的粥的甜味,卻不是那種糖絲的甜,而是帶着一絲藥味的甘甜。

柳玉竹的下颌被王武一只手捏着,他微微歪頭靠在他身上,唇舌被完全侵入,呼吸仿佛被抽幹,舌根被吮的生疼,黏黏糊糊的吻持續了有半刻鐘。

“心肝兒......”王武松開他的嘴,還輕輕啄了兩下,手掌捧住他有些小巧的臉,額頭貼着他的。

柳玉竹眼尾綻出一絲玫紅,顯得瑰麗漂亮,顴骨泛着一股熱氣,他有些疲軟地被王武抱住,眯着眼,狐貍眼似有情絲跳動。

“心肝兒?”柳玉竹不回他,他便攏着他的臉頰,在他耳後親了一下,又喚了一聲。

“嗯?”柳玉竹語調往上揚,帶着一股子勾人心弦的意味,他有些疲憊地想要掰開他的手。

柳玉竹也不追究他為什麽說話不算話,因為對于王武來說,沒有什麽言而無信。

“好想你。”王武貼着他的臉頰,語氣有些真誠:“我都不敢想象,若是我再來晚一些,是不是就救不回你了......”

“還好老天有眼,讓你還好好的。”

柳玉竹眨了眨眼,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老天若真的有眼,以王武的罪孽早就被收走了。

他阖上眸子,輕聲道:“困了。”

王武順勢親了親他的眼皮,将人放在床上,俯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低聲道:“我先去洗一下,等會就來陪你。”

柳玉竹閉着眼睛,沒有說話,眉眼間帶着一絲虛弱和疲憊。

王武從浴室出來,瞧見許郎中正站在門口,他披着披風走了過去,推開門,輕聲道:“站在門口做什麽?進來吧。”

許鄉元便背着藥箱走了進來,便問道:“柳公子睡下多久了?”

“半個時辰左右吧。”王武算了一下時間。

“哦,該給柳公子上藥了,只怕會吵醒他。”許家用于皮外傷的藥那是霄州出了名的好,只是在上藥半刻鐘時,有些疼痛難忍,但是過了之後,便能化腐朽為神奇。

柳玉竹身上的皮外傷,便只需三次藥,就可痊愈。今天是第二次上藥,第一次因着柳玉竹昏迷,倒是顯不出那藥的烈性。

“有勞主子将柳公子的衣服解開吧。”許鄉元打開藥箱,同時對着王武說道。

王武起初覺得這話沒毛病,但是思忖半瞬便有些不樂意了,若是解開衣服,柳玉竹那纖纖如玉的腰,飽滿挺翹的臀不是要被看光了?

雖然早就被看光了,可是......

越想越不樂意,王武臉色陰沉下來,卻也知道許鄉元沒有那種心思,也知道不能耽誤柳玉竹的病情,便伸手想要解開柳玉竹的衣襟。

誰知道正在睡覺的柳玉竹卻陡然驚醒般,臉上出現驚恐之色,一揮手便掃開了王武的手。

柳玉竹慌亂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擡眼看着王武那緊緊皺着的眉頭,滿臉陰鸷的模樣,小臉瞬時間又煞白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不顧身體就要下床跑。

王武臉上的表情凝固住,将人一手環住,捏了捏他的脖子,語氣輕柔得要命:“心肝兒,這是怎麽了?別怕,是我啊。”

柳玉竹濕潤的眼眶瞪得大大的,唇被自己緊緊咬住,他也沒力氣掙紮,逐漸冷靜下來,夢魇産生的心悸讓他全身冒着冷汗。

“乖,別怕,我在這裏,誰也傷不到你......”王武在他耳畔親親,輕輕捏着他的後頸,柳玉竹埋進他肩膀,心跳聲趨于平靜。

柳玉竹抓着自己的衣襟,聲音冷淡中摻雜着一絲無奈:“我......身子還沒好,真的不能要......”

柳玉竹根本沒瞧見這屋內還有另外的人,許鄉元眼皮抽搐一下,有種走在路上被人狠狠踢了一腳的感覺。

王武一怔,兩人分開一些,也絲毫不在意許鄉元的死活,在他唇角親了一下,對上他的眸子,眼底帶着笑意:“沒有要做別的,是郎中來給你上藥。”

柳玉竹視線往王武肩膀後面看去,便見一中年男人正滿眼郁氣地看着他們,他默默咬了一下唇,眼神有些尴尬。

“那你醒了,便自己解開衣服吧。”王武摸了摸他的腦袋,他黑發全部披散在身後,顯得柔軟。

“裏衣便不需要脫了。”王武交代一句。

王武坐在床榻旁邊,直勾勾看着許鄉元給他上藥,柳玉竹受傷的地兒都露出來,有些傷口因為被人打爛,顯得有些嚴重,背部倒是還好,只是臀便有些傷得厲害。

那些傷口已經慢慢結痂了,只是并不美觀。

許鄉元将白色帶着淺青色的藥膏用竹板塗抹在他傷口上,不過須臾之間,藥膏便化開了。

也就在這時,柳玉竹全身都戰栗起來。

王武垂首看向他,只見趴在榻上的柳玉竹全身都是緊繃的,手指輕輕攥緊,額間冒出細小的汗珠。

王武知道這藥性很強,他一個從小練武的人,受傷是在所難免的,雖然現在再用這藥膏已經沒什麽感覺。但是小時候,他曾經也是疼得哭爹喊娘的。

柳玉竹确實覺得有些忍得難受,就仿佛有人對着他的傷口潑了一盆辣椒水,疼得心慌。

王武手落在他握拳的手上,安撫地摸了摸他,他直接蹲在床邊,撩開他擋住眼睛的濕發,低聲說道:“寶貝,別咬到舌頭,實在不行就咬着我的手。”

“我知道這很難受,但是很快,半刻鐘就好,之後就再也不用難受了。”王武表情凝重,靜靜陪着她,給他擦擦汗。

等疼痛過去,柳玉竹全身都是粘膩的汗意,整個人虛脫般趴在床上。

王武親親他的額頭,笑着道:“心肝兒很棒,都沒哭。”

“我第一次用這藥的時候,哭得隔壁屋子的人都知道了。”

柳玉竹眼珠動了動,掃了他一眼,王武正讓人備水,給他擦擦身子。

“我着人備水了,先給你擦洗一下,再休息好不好?”王武湊過去吻了吻他的唇,感覺有些幹,便去給他倒水,還因為蹲太久,而踉跄了一下。

柳玉竹便靜靜注視着王武的背影。

王武端來溫水,照顧小孩般将他抱起來,水也遞到嘴邊:“張嘴。”

柳玉竹就着他的手喝了一整杯,王武想要拿走,他便伸手抓着他的手腕,說了一句:“還想喝。”

王武垂眼看他,他臉上此刻恢複一絲氣色,臉蛋仿佛初生的花蕊,瞧着可嫩了,他笑了一下:“親我一下。”

柳玉竹輕輕看他一眼,手圈住他的脖子,沒用多少力氣便将王武拉了下來,有些敷衍地碰了碰他的嘴,随後松開他,推了一下他的手臂,催促道:“水。”

王武舔了下唇,顯然沒有得到滿足,卻也沒有繼續索要,只給他倒了一小杯水,滿了一個杯底。

柳玉竹抿了抿唇,眉梢微微皺起,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又去親他,這次王武便壓着柳玉竹狠狠吮了兩下。

“還要喝。”柳玉竹臉頰有些紅,聲兒有些軟了。

王武這次終于不再偷工減料,給他喝個夠。

随後曉春端來了水,王武便将柳玉竹的衣服剝了,讓柳玉竹跪在榻上。他腿沒有受傷,只是身體沒什麽力氣,有些跪不穩,只能半攀着王武的肩膀。

曉春他們準備了大桶熱水,王武便不急不慌地給他擦着臉頰,頸側,未塗藥的部位。

“手臂擡起來。”王武現在做這件事有些熟能生巧,從前柳玉竹每次弄完,都要他幫忙給擦洗一遍。

柳玉竹手臂瑩白,被那帕子擦過的地方都染上一股熱意,屋內炭火燒的足,這般半絲未着也不覺得冷,反而有些熱了。

柳玉竹咬了咬唇,将一只手臂擡起來。

王武便用帕子順着他的手臂往下擦,兩人面對着面,隔得近,王武難免心猿意馬,故意撓了撓他的胳肢窩。

柳玉竹立刻難耐地往後躲,被王武按了回來,王武義正詞嚴地說道:“躲什麽?”

“這裏沒出汗嗎?”

柳玉竹難為情地擡眼,水潤上挑的狐貍眼朦胧着一層亮亮的眸光,表情有些不忿地看着他。

王武沒什麽表情地和他對視,一派嚴謹,仿佛剛剛故意使壞的人不是他。

“繼續擡着,剛剛都沒擦到,心肝兒。”王武笑了一下,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道:“你也不想自己養個傷,變得臭惡難聞吧。”

柳玉竹抿了抿唇,又慢吞吞将手臂擡起來,那一臉平靜卻又暗自委屈的模樣,讓王武覺得自己不欺負他,都對不起自己好色之徒的名聲。

王武力道不大不小,用熱手巾将他胸膛和腹部都擦了一遍,王武将手巾扔進旁邊冒着熱氣的水盆裏,道:“站起來,擦擦腿,就可以休息了。”

柳玉竹腿有些軟,手指扶着他的肩膀,才堪堪站直,正巧胸口對着王武的臉,王武便順勢捏住他有些軟的腿,埋進他月匈口。

柳玉竹猝然揚起下巴,喉間愕然出聲,手指攥緊他的頭發,想要将人扯開,卻因為生不出力氣,并不能給他造成多大的困擾。

柳玉竹眼眶的都紅了,腿就要跪下去,可是膝蓋處,被王武一雙大手拖住,壓根倒不下去。

“王武!”柳玉竹指甲掐住他的耳垂,留下一個月牙印子,他語氣格外惱怒,這算是他醒來之後,第一次情緒起伏這般大。

王武聞言微微一愣,嘴唇帶着一絲水漬,仰頭看着他,便見他似哭似爽的眸子瞪着他,伸手像是打,又像是推的将他的臉推開。

柳玉竹想要乖乖認命當個聽話合格的玩物,但是......這畜生太不做人了,他身體這般虛弱,他還能假借照顧之名,行無恥之事。

他實在忍無可忍。

王武被打了一下,眼神怔愣,根本不生氣,知道自己惹得到他了。

他的反應讓他心情愉悅又有些心虛,他有些不舍地又狠狠嘬了一口,才松開他。

王武伸手抱着他,連忙軟聲哄道:“我是禽獸,心肝兒,你別生氣。”

柳玉竹紅着一雙眼睛看着他,顯然是氣狠了,王武便抓起他的手腕,往自己身上招呼:“若是打打我,能消氣,你便用力打,我皮糙肉厚不怕疼。”

柳玉竹抽回手,懶得理他,面無表情。

王武便厚臉皮又湊過去,親親他的頸側,十分真心實意地說道:“你知道的,我這人便就惦記這點東西。你這般活色生香地站在我面前,我若是半點反應都沒有,那我不成和尚了?”

“......”柳玉竹被他氣笑了,他聲音有些冷淡:“你對一個卧床病患這樣,你還理直氣壯?”

“那自然不是理直氣壯,我這不是你一生氣就沒幹了嘛,所以我還是最在乎你的,那些都是附帶。”王武親熱地蹭了蹭他的耳廓,就在他耳邊說着。

柳玉竹對他的無恥早有了解,眼不見心為淨地閉上眸子,語氣冷得狠:“你弄吧。”

王武表情驚喜,剛想問真的嗎?

便聽見柳玉竹下一句話:“左右賤命一條,死了幹淨。”

王武的笑容便凝固在臉上,他悻悻一笑,道:“心肝兒,說什麽氣話呢。我怎麽舍得你死?爺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好不好?”

柳玉竹沒說話,王武便迅速将他全身擦洗幹淨,他自己身上衣物也帶上了濕意,他索性将外袍脫了,鑽入被窩裏。

為了不壓着傷口,柳玉竹只能趴在枕頭上,王武便學着他的樣子趴着,湊上前在他鼻尖上讨好地親了一下:“心肝兒......”

柳玉竹皺眉。

王武噤聲了。

柳玉竹幾乎沒過多久,便直接睡了過去,王武則是盯着他看了許久,才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到了後半夜,柳玉竹是被熱醒來的,他的枕頭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了下去,原本趴在枕頭上的他,變成了趴在王武手臂上。

王武正睡得香,俊朗的面容近在咫尺,柳玉竹脖子有些酸,便從他肩膀上起來,去撿枕頭。

沒想到,剛離開,王武便醒來了,條件反射似地勾住他的手臂,睡眼蒙眬地看着他:“心肝兒,去哪?”

柳玉竹被他重新攏入懷中,頭被輕輕拍了一下,道:“要喝水嗎?我給你倒,你別動。”

王武親昵地蹭蹭他的額頭,滿眼困倦,去給柳玉竹倒水,柳玉竹看着他的眼皮耷拉着,強撐起精神。

他故意小口小口地喝着。

王武手臂一軟,水杯落地,他瞬間清醒了,瞪大眸子看着此刻的場景,神情有些呆愣,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去親了親心肝兒的嘴。

“等等,我再去給你拿個水杯來。”

王武這次眉目都清明了,目光炯炯看着他。

柳玉竹喉結滾動,快速喝完水,輕輕咳嗽了兩聲,每次咳嗽還是能感覺內髒似乎扯得疼。

王武躺進被褥,将人重新摟進懷裏,聽見他咳嗽,想要摸他的背,想到背上有傷,便又改為拍他的肩膀。

柳玉竹也沒掙紮,枕在他手臂上,雙眼一閉,打算繼續睡覺,雖然此刻頭腦很清醒,毫無睡意,但是卻不打算這樣和王武對視交流。

王武被折騰醒了,望着床幔上的刺繡,眼神有些出神,半晌,他在柳玉竹額頭上親了兩下。

“心肝兒。”

柳玉竹裝死,不說話。

王武是習武之人,怎麽不知道他在故意裝睡,卻也不戳穿他,他低聲說道:“等你傷好些,我們便啓程回霄州。”

“到霄州後,我會将賣身契還給你......但是你不可以離開我。”王武低聲說着。

“我會對你好的,可能先要委屈你一陣子,只能先給你買了宅子住在外面。宅子我會寫在你的名下。以後在霄州,你不需要伺候人,我找人來伺候你。”

柳玉竹睜開眸子,眼底閃爍一絲暗芒,忍不住開口道:“賣身契給我,又不讓給我走,不還是想讓我伺候你嗎?從前伺候徐耀祖,之後伺候你王武,有沒有賣身契,有什麽兩樣。”

王武:“......”

他呼吸微微一沉,像是被人捏住了命門般難受,他對上柳玉竹冷靜的眸子,幹澀地開口:“你真這麽讨厭我了?”

“我和徐耀祖在你心中的地位是一樣的?”

王武說到這個名字時,眼底是明晃晃的嫉妒。

柳玉竹不做回答。

“若你真這般讨厭我……兩年好不好?給我兩年的時間,兩年之後,你若還是這般讨厭我,我便讓你走。”王武眼神有些委屈。

像是做了什麽沉痛的決定。

柳玉竹擡眼看着他。

“但是這兩年裏,你不能讨厭我,要好好喜歡我。”也只有王武能說出這種話來。

柳玉竹嘴角抽搐一下,忍不住反問:“王大少爺,您覺得喜歡是什麽東西,說喜歡便能喜歡的?這是動動嘴皮子便能做到的?”

“如何不能?”王武道。

“那你整日喊我心肝兒,我便是你的心肝兒了?若是真的......便不會那般喜怒無常,那日都不和我說一個字,便舍棄了我。”柳玉竹說起這件事,還是忍不住有些難受。

他說的是,王武那天察覺到自己心思時對他的冷漠。

王武認錯态度極其誠懇:“那日是我鬼迷了心竅,看着你的背影,明明想要将你抱進懷裏,好好安慰的。可是......”

“我從沒有這樣過,沒有因為某個人而心神不寧,所以我也會害怕。我若不是真的想要你,在乎你,斷不會出了安溪村還回來找你。求着你跟我回小周。”王武嘆息一聲,目光堪稱溫柔。

“而且你當時說你根本不喜歡我,跟我是逢場作戲,只喜歡那死去的夫君。我當時氣急攻心,才會口不擇言說出那些傷你心的話,總之我錯了。”

柳玉竹定定看着他,分不清他話裏幾分真假,明明都是一些花言巧語,動動嘴皮子的事兒,他還是覺得有些難受和動容。

“心肝兒,我說會對你好,便是真的。你且看着,我若辜負你,你兩年後大可以遠走高飛,我給你立下字據,白字黑字寫清楚好不好?”王武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忍不住低頭去親親他的唇。

“心肝兒。”王武語調缱绻。

柳玉竹猶豫一瞬,便垂下眸子,貼着他的唇,心底防線放松了一寸。

他主動在他唇上壓了壓,道:“好,你明日便白紙黑字寫清楚。”

王武笑了一下,眼眸彎彎,壓着他親了會,趁着他喘息的機會,埋進他頸側,信誓旦旦地說道:“嗯,爺明兒就寫。”

心肝兒還是這般好哄。

對于王武來說,什麽白字黑字,什麽賣身契,都不過是哄人的手段。兩年後,到底會不會放柳玉竹走,全看他的心情。

此乃緩兵之計。

不過王武一身反骨,柳玉竹越不想要,他便一定要給,他都想好了,之後該怎麽說服他爹娘娶柳玉竹進門。

他才不管柳玉竹是寡夫還是什麽不潔之人,他自己便是這世間最污濁之人,哪管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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