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她在他手裏頭,就像一只……
裴在野說完,手指輕捏了一下她的後頸皮,帶了點戲谑地看着她。
沈望舒就覺着後脖子一麻,脊背有些發軟,一時沒能說得出話來。
裴在野只覺着指尖的觸感柔膩,她的肌膚仿佛是堆雪,只是帶了點冷冰冰的水跡。
他料想是她方才在長史那裏被吓出的冷汗,想她今日受了不少驚吓,他不免有點後悔。
她就這麽低頭站着,鬓角和後頸都出了層冷汗,像一只受足了驚吓的小兔子。
他難得反思了下。
是不是...吓的有點太過了?
他要不要把話收回來些?
他正思量怎麽緩一緩臉色,就見沈望舒擡起臉,在月光和竹影下...沖他翻了翻眼睛。
她很是不屑滴:“表哥,你又吓唬人了。”
裴在野:“...”
他唇瓣在月色下紅的妖冶,神色透着幾分兇狠,仿佛擇人而噬:“我可是要殺你滅口的,你當真不怕?”
沈望舒看起來還真沒害怕,只是明顯不高興了:“你好無聊。”
裴在野:“...”
她為什麽不怕他?
這世上所有人不都該畏他如虎的嗎?
這個沈望舒在他手裏頭,就跟一只任人揉捏的兔子似的,她怎麽敢不怕他?
他臉色帶了點薄怒,不知道是不是惱羞成怒,攥着她後頸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你當我是逗你玩,是不是得我現在動手捏死你,你才知道厲害?”
沈望舒嘶嘶了兩聲,擡手捶了他胳膊一下:“疼疼疼,你撒手。”
她的力氣就那麽一點大,不過裴在野還是卸了力道,她揉着脖子皺眉:“你幹嘛要殺我?我又不會去告官。”
倆人不光是表兄妹,還是未婚夫妻,她要是死了,表兄那不就成鳏夫了!
裴在野冷笑了聲:“這世上只有死人能守住秘密。”
沈望舒一臉的不敢茍同:“那是你人緣不好,我們村裏小福子讓我保密他十歲還尿床的事兒,我就從來沒跟人說過!”
裴在野:“...”
她說完才反應過來,‘啊’了聲,拍了拍自己嘴巴:“我啥都沒說,你啥都沒聽見。”
裴在野:“...”
他見她竟是半點不怕她的樣子,心裏莫名湧上一絲怪異之感,就連心跳也略快了幾分。
沈望舒還是一臉的不樂意,沉着小臉看着他,還是不說話。
裴在野略有些不自在,挪開眼不看她:“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
沈望舒哼了聲,好在她這人不記仇,他既然服了軟,她也就大度翻篇啦。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面露猶豫,裴在野猜她有話要問,睨她一眼:“想說什麽便說吧。”
沈望舒想了想才道:“樂康郡主瞧着人還不錯,你,你就不要殺她了吧?再說她是郡主呢,刺殺她也太危險了。”
這個答案顯然又超出裴在野的預料,他微怔了下:“你想說的就是這個?”他揚了揚眉:“你不好奇我今日為何動手?”
“我正要問呢...”沈望舒問他:“為啥啊?”
裴在野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因為我姓陸...”他迤迤然道:“我是陸家嫡子,私底下一直在為陸妃娘娘和大皇子效力,皇上和巴陵王想讓郡主嫁與太子為側妃,成秦晉之好,娘娘和大殿下自不願意太子娶這樣一位出身高貴的側妃,所以令我來破壞聯姻。”
他毫無愧疚之心地把鍋甩到大皇子和陸妃身上,何況這也不算甩鍋,陸清寥之前敢隐姓埋名,喬裝改扮來東宮為細作,定然也是出自陸氏和老大的授意。
他沒注意到沈望舒聽到太子二字,偏頭回避了一下,他又繼續道:“你放心,今日破壞聯姻的目的已經達成,我又有傷在身,不會再以身犯險。”
要不是之前做過那樣的夢,什麽皇帝太子皇子啊,對沈望舒來說就跟天上的神仙差不多了,她聽到表兄已經攪和進這些事裏,便止不住地挂心,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張了張嘴:“那,那你以後小心點啊。”
不過細想想,表兄以後是要和太子對立的重臣,有這些本事也不足為奇。
裴在野本以為她會為今天利用她之事發火,卻看她神色擔憂地說了這麽一句,他心尖莫名一暖,唇角微翹:“便是所有人都死了,我也會活的好好的。”
他又掃了她一眼,把膈應在心裏的問題直接問了出來:“你為何會用射虎弩?”
其實他問出之前,已經做好了她避而不談的準備,不過這也無妨,他令葉知秋去長水村細查一番,到時候自有分曉。
沈望舒表情有些糾結,又左右瞧了瞧,确定周遭沒人,她拽了拽裴在野的衣領:“你彎腰。”
裴在野橫了她一眼,配合地傾下身,就見她踮起腳,湊在他耳邊。
他耳尖癢了下,下意識地想躲開,見她一副說正事的樣子,他才勉強穩了穩心神。
沈望舒小小聲地在他耳畔道:“其實那個射虎弩...是我改制的。”
裴在野指尖微動,想不到她竟有這般天分,神色不覺凝住:“哦?”
沈望舒斟酌了一下:“我母親留給我一本書,什麽書不能告訴你,反正,反正我們長水村去年鬧流寇,我幫忙修好了村裏藏着的兩把弩機,趕走了流寇,然後縣令就把這把弩機上交給朝廷了,我也不知道郡主咋拿到的。”
裴在野眸光透着二分冷意:“若我沒記錯,這弩機獻上的時候,并未有一字提到你,莫非是你們的縣令蓄意搶功?”
沈望舒當即不幹,大聲反駁:“才不是,孫縣令人可好了,又年輕又俊俏又有學問,就是瘦了點,但是對我們特別關照,我們偶爾還給他寫信呢,聽說他調任也要調到梁州城了!”
裴在野見她眉飛色舞的,不覺眯了下眼睛。
沈望舒見他神色不對,反應過來自己扯遠了,忙把聲音壓的更低:“孫縣令說,總督長子一直想去兵...兵部任職,但能耐不夠,所以他便想吞了這功勞,好去兵部,兵部當差,我就是一鄉下村姑,人家捏死我還不是跟捏死一只螞蟻似的,所以他叮囑我切莫聲張,只悄悄賞了我二百兩銀子。”
她對朝廷官職不太了解,好在記性很好,略有些磕絆地把孫縣令當初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然後把嗓子壓的更低:“總督好像是二品大員,你可千萬不敢把這事兒傳出去啊,不然咱們一家都沒好果子吃。”
胡總督的大公子他還賞了幾分體面,親自見過,當時印象平平,只是他忙着用射虎弩訓練精銳,便沒顧得上細查此事。
現在兩相對比,自然是沈望舒的話更可信些,他垂下眼,眼底透着涼意:“是嗎,那他膽子還真不小...”他指尖點了點她的下颔:“傑作被人搶了,你不委屈?”
沈望舒倒是老氣橫秋起來,嘆氣:“能活命就行。”
“說不準你日後另有機緣。”他實沒料到她有如此天賦,唇角勾了勾,逗弄她:“既然這麽怕死,你怎麽輕易地就告訴我了?”
沈望舒很自然地道:“你不一樣啊。”
她又不是大嘴,肯定不能把婚約的事兒挂在嘴邊,但心裏卻時時記着呢,想來表兄也是一樣的。
他有什麽不一樣的?
裴在野聽她這般說,又不覺微怔了下,方才強壓下的那絲怪異之感又慢慢地湧了上來。
他心口仿佛有羽翎輕搔,并不難受,反是麻麻癢癢的,擾亂人的心神。
她大眼直視着他,眼裏滿是殷切信任,他心裏突然冒出個猜測,小月亮不會...
還沒等他深思,竹林外就傳來了沈飛廉高聲喊人的聲音,他壓下思緒,向她伸手:“走吧。”
沈望舒拽着他的袖子,兩人一腳深一腳淺地出了竹林。
沈長流和沈飛廉難免過問了一番,見夜已經深了,便先讓下人送沈望舒和裴在野回去,兩人留在這兒善後。
沈府官階低微,至今還不知道郡主遇刺的事兒,只是沈飛廉沈望舒裴在野等人至今未歸,一大家子都不知道出了何事,只能在堂屋幹等着。
眼見沈望舒終于回來,沈老太太沉着一張臉:“你這孩子跑哪去了,讓你父親和母親好一通擔憂。”
許氏忙在一旁勸道:“母親莫急,舒兒一向懂事,斷不會無緣無故晚歸的。”
沈望舒正要開口,忽然聽門外管事興高采烈地報道:“老夫人,夫人老爺,王妃和郡主派人送來了好多賞賜過來。”
沈熙和驚訝道:“郡主怎麽會突然賞賜?”
不知道事情經過的衆人亦是不解,沈老夫人卻似有恍然地笑道:“夫人和王妃是密友,郡主和二娘素來交好,應當是賞賜給二娘的吧?”
沈熙和怔了下,忙謙道:“祖母瞧我好才這樣說,大姐姐也是極好的,說不準賞賜是給她的呢?”當然這也就是她嘴上說說,畢竟府裏小輩就她一個和郡主攀上了交情,這賞賜除了她還能是給誰的?
她身邊的嬷嬷瞧府裏事事以沈望舒為先,她們家正經主子卻被壓了一頭,她早便不順眼了,當即笑着對沈老太太道:“老夫人慧眼,今兒個在馬場上,郡主同咱們二姑娘有說有笑的,可見是二姑娘得了郡主青眼,這些賞賜,除了二姑娘,也沒旁人配拿了。”
她說到‘旁人’的時候,有意無意瞧了眼沈望舒。
沈望舒本來還想開口,被這幫老少娘們一通擠兌,也沒了張嘴的興致,由着她們丢人現眼。
很快,下人便擡上了好幾箱绫羅珠翠,明晃晃的珠光寶氣看得人眼暈。
沈熙和攏了攏裙裾,臉上帶着些許笑意,正準備起身謝賞,便聽管事合不攏嘴地道:“王妃和郡主為了答謝大姑娘今日的相救之恩,為表感激,特意把這些東西賞給大姑娘!”
話音剛落,屋裏本來還笑着的女人們,臉上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僵硬。
沈熙和脊背僵了僵,臉霎時漲的通紅,慢慢收緊了十指。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