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女子雪白光裸的小腿就在自己臉邊,手中是凝脂一般的肌膚,孟小爺頭腦光榮當機了。

許菱卻絲毫未覺察。她兩腳都被孟昭坤抓住,還在用力掙紮,一邊鬧:“你少管我我就要下田就要下田!”

孟昭坤終于回過神,速度扔了許菱的腳,将她一個翻身,面朝下壓在了地上。

許菱一個打滾,就想爬起來。孟昭坤忙将她扯回來,雙手壓住,想了想,坐在一邊地上,擡腿跪壓住許菱的背,伸手撿了許菱的襪子,抓住許菱的腳,幫她把襪子套上。

許菱掙紮了一陣,絲毫動不了,只得一邊捶地,一邊哼哼唧唧罵人。

孟昭坤不為所動,就在她的罵聲中,仔細幫她把襪子鞋子穿好。卻還是不放開她。

許菱氣道:“你還壓着我幹嗎?”

孟昭坤吶吶道:“你得答應我,不許再脫了。”

許菱被他氣笑了:“如果我不答應呢?你是不是就要一直這樣壓着我?”

孟昭坤想了想,答道:“不,我會把你扛走。”

許菱艱難扭過頭,看向孟昭坤:“扛去哪裏?”

孟昭坤的臉很紅,卻還是答道:“扛到沒人的地方,到時,你愛怎麽脫就怎麽脫。”

這下,許菱的臉也紅了。

兩人都覺察出了這話背後的歧義,很默契地沉默了。許久,許菱終是開口道:“好吧,我答應你。”

孟昭坤這才放開了許菱,站起身。

兩人都有些尴尬。轉頭一看,卻見二牛眼睛瞪得溜圓的,明顯把剛剛那場鬧劇看在了眼裏。

Advertisement

見兩人看他,二牛忙轉身,呵呵笑道:“你們別介意……我現在就幹活,你們繼續。”

許菱嘴角一抽。看看自己:外袍扔在地上,只穿着小襖和襦裙,衣衫淩亂,頭發也松了,身上到處都是泥土和草根。再看看孟昭坤:腰帶扔在地上,外袍松了,頭發散了,也是一身的泥土草根。

——天為被地為床,好一對野合的狗男女啊狗男女!

二牛又轉頭看了兩人一眼,見他們傻傻站在原地,并沒有下一步動作,憨厚一笑,手遙遙一指:“那邊有草垛子,比這裏暖和很多,可以去那裏。”

孟昭坤聽了,居然在那低頭羞澀,許菱見了,恨不能一口血噴去他臉上,咬牙切齒道:“孟昭坤!去插秧!”

孟昭坤居然真會插秧。

許菱一個人坐了一陣,別扭勁過了,又好奇過去問他。原來,這是孟家大哥孟弘宇的手段,将胡鬧的弟弟發配到農家幹農活。卻不料,孟昭坤反倒喜歡上了鄉村。孟弘宇見狀大呼不妙:萬一養出了個村野鄙夫,那可如何是好!連忙又把他弄回了京城。可自此孟昭坤就不愛與京城富貴公子結交,經常一個人獨來獨往。後來,跟孟弘宇去了趟軍營後,才又活潑起來。

孟昭坤一邊插秧,一邊和二牛聊天,絲毫沒有貴公子的模樣。許菱暗想,他不和京城公子結交,其實明智。他不喜文,又讨厭彎彎繞繞,索性不去湊熱鬧,反倒省去了諸多麻煩。

許菱在田埂上幫兩個男人分秧苗。孟昭坤每每接過,都會朝許菱一笑。午後的太陽曬得許菱暖洋洋,醉醺醺。她看着那個衣着華貴卻赤腳插秧的男子,忽然覺得,往後,便要這麽悠然過上一輩子,才算圓滿。

小山村寧靜,京城卻不然。

卻說,蕭宸軒今日正巧有事,直到下午申時末(17點)才回府,卻見蕭景一臉緊張侯在府門口。

蕭景見蕭宸軒下了馬車,急急上前,低低道:“殿下,許姑娘她……”

蕭宸軒停步,扭頭看蕭景:“她怎麽了?”

蕭景苦着臉道:“她、她今天,闖出府了!”

蕭宸軒皺眉:“出府了?現在還沒回來?”

蕭景慌忙跪下:“殿下!她沒告訴小的她要出府,門口侍衛又不敢攔她。我得到消息後,調動人手找到了她。本來都準備回府了,哪知半路殺出了禦林軍的韓飛白,他口口聲聲說辦理宮中案件,要帶走許姑娘審問。小人攔不住……”

蕭景偷偷擡頭看蕭宸軒。蕭宸軒臉色鐵青:“然後呢?”

蕭景額頭都冒出了冷汗:“韓飛白留了人守住我們,我沒法跟着,後來問過眼線,只知道他駕車送許姑娘出了城……”

蕭景不敢再說了。蕭宸軒周身盡是陰寒之氣,一字一句道:“孟昭坤,你活膩了!”

嫉妒啃噬着蕭宸軒的頭腦,他覺得自己快要發狂了。這事還容他想?定是許菱還記着那孟昭坤,趁自己不在府中,跑出去妄圖與那人相會,卻被蕭景阻了。孟昭坤見私會不成,才派那姓韓的出手劫人。

——好啊!好啊!好一對奸夫淫-婦!真當我蕭宸軒是任人揉捏的主?!

蕭宸軒咬牙切齒道:“蕭劍,你調人去查孟昭坤的行蹤!蕭景,備馬!”說着,森冷一笑:“我去會會這韓飛白。”

蕭宸軒怒氣沖沖殺去禦林軍營,卻得知韓飛白回城後,直接進了宮。碰了這麽個釘子,蕭宸軒燒着的腦子總算冷靜了些。他讓蕭劍糾集了一批王府侍衛,調轉馬頭,直接殺去了孟府。

孟府一家正在吃晚飯。一名家丁跌跌撞撞跑來:“大少爺!不好啦!殿下來了!”

孟弘宇皺眉斥道:“慌什麽慌!殿下來了,迎接便是……”

後面的話自動消音。孟弘宇看見蕭宸軒領着一隊侍衛,一臉殺氣朝自己直直走來,冷冷道:“給我好好搜!挖地三尺,都要把人找出來!”

**

夕陽西下,泥泥獨有的尖利號角響起,喚三人吃飯。

飯後,二牛哥哥大牛過來,謝謝采荷的菜。許菱看他腳還是不便,便多問了幾句野豬的情況,又與二牛一家一同感嘆了下野豬的兇殘。

結果,大牛走後,孟昭坤便湊過來道:“小菱,我今晚去打野豬,你去不去?”

許菱一愣,眨眨眼:“可是,我聽說,一豬二熊三老虎。受傷的野豬會發狂,發狂的野豬比老虎都厲害幾分。”

孟昭坤笑道:“哪有這種說法。再說,一下斃命,輪不到那個畜生發狂。”

許菱顯得很是掙紮:“我去會拖累你不?”

孟昭坤搖頭:“不會,到時你在樹上坐着,傷不着你。”

許菱雄糾糾氣昂昂起身:“走着!”

孟昭坤摸出一小瓷瓶,撒了些藥粉在許菱身上,說能防蟲蛇。又拿了二牛兩根魚叉,帶了一壺酒,借着月色,與許菱爬上了山。

已是夜晚戌時(20點),村莊的人都已歇息。山林間時有陰風吹過,帶動樹葉沙沙,又間或聽見動物嚎叫。

孟昭坤忽然放慢了腳步,拉住許菱的手,安撫道:“別怕,這個山頭我來過幾次,沒有猛獸。”

他的手掌厚實溫熱,聲音低沉穩重。許菱忽然就記起雍州知府府邸時,他精壯矯健的身姿,舞劍時流暢而蘊含爆發力的線條,臉上一熱,心中剛剛生出的那點畏懼也消失無蹤。

孟昭坤牽着許菱一路行去,終于到了大牛所說的地方,山腰處的一個小泥塘。孟昭坤四下張望,見到不遠處有顆粗大的樹木,指指那樹道:“我們去那樹上。”

兩人走過去,孟昭坤仰頭看了看,蹲下-身道:“小菱,你趴我背上,我背你上去。”

許菱也仰頭看了看,悉悉索索拎起裙子,紮在自己腰間。

孟昭坤不知她在幹什麽,因此只是蹲在地上,耐心等待。卻忽然感覺一只腳踩在了自己肩上,接着是另一只。許菱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哎,你站起來點,我自己爬上去。”

孟昭坤:“……”

孟昭坤握住許菱的小腿,緩緩站起身,緊張道:“小菱,你扶穩樹啊,小心別掉下來啊!”

許菱手夠着了一跟樹杈,嘻嘻一笑:“知道。”說着腳甩開孟昭坤的手,用力一蹬,搭上了另一根樹杈,又幾番挪動,真自己爬了上去。

孟昭坤在下面戒備着,準備她掉下來接着她。卻見她一路有驚無險爬了上去,只是那姿勢實在難看,不由嘴角抽搐。

許菱坐在樹杈上,俯身對着孟昭坤得意一笑:“我上來啦!”

孟昭坤點點頭,後退幾步,借力一沖,利索踏了上去,坐在許菱身邊,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許菱拍掌叫好:“高人!禦林軍怎麽不搞個爬樹比賽呢?”

孟昭坤笑眯眯道:“爬樹倒沒有,不過,有爬牆梯的專門訓練。”孟昭坤仔細描述了爬牆梯的作用、技巧及訓練方法,見許菱聽得認真,孟昭坤便繼續講禦林軍的各種訓練。如此聊了半個多時辰,許菱忽然問:“昭坤,我們這麽聊天有關系嗎?有人聲,那野豬會出現嗎?”

孟昭坤眨眨眼。他能告訴許菱,野豬其實沒那麽好抓麽?

聽大牛說,傷他的是一只獨豬。獨豬往往都活成精了,要抓住它們,沒有幾日的踩點,怎麽可能!孟昭坤今晚本來就不是沖着野豬來的,不料許菱卻上了心。

孟昭坤咳咳兩聲:“額,那我們小聲點吧。”說着,掏出那壺酒,用嘴叼開蓋子,扔去一邊,喝了一口,壓低聲音道:“我以前,也與兄弟們一起,這麽坐在樹上喝過酒。”

他壓低聲音說話的樣子很有些可愛,許菱忽然想到了上課時,同桌之間就經常這麽偷偷摸摸聊天,不自覺就笑彎了眉眼,也壓低聲道:“你是不是後悔沒叫二牛過來?好歹人家還可以陪你喝個酒。”

孟昭坤嘿嘿一笑,不答話。

許菱忽然拿過孟昭坤手中的酒壺,仰頭喝了一口。那辛辣的味道嗆得直她咳嗽。孟昭坤忙拿回酒壺,幫她拍後背順氣:“你不是不喝酒麽。”

許菱許久才平穩了氣息,笑道:“陪你喝一次,又有何妨!”

說這話時,許菱頗有些豪情,可說完後,卻覺得有些怪異。明明是清風明月天,許菱卻莫名覺得,周圍的空氣都有些擁擠了,只得幹笑兩聲,補充道:“那啥,朋友一場嘛。”

孟昭坤卻笑了。他低低道:“當時大夥說笑,問我要找個怎樣的姑娘。我說,怎麽都得娶個會和我一起坐在樹上等獵物的女子,結果,被他們嘲笑了。”

孟昭坤轉頭看許菱,眼眸中流光淌動,如夜空中絢麗的星:“他們說,便是村姑,也不會做這種沒禮沒節的事,結果……”他微微一笑:“你居然還會爬樹。”

許菱更不自在了。那些被他們刻意忽略的過往,随着孟昭坤這話,隐約被翻起了風浪。

雖然知道,那些事實不會因為她的回避而消失,許菱卻仍然不願意提起。她既然溜出了京城,便只想要一段沒有糾結只有美好的時光。

許菱扶住樹幹,微微挪了挪身子:“我小時候,院子裏種了一棵棗樹。哥哥調皮,總是帶着我去爬樹摘棗子。他還教我,爬樹時,要朝手上吐一口唾沫,說這樣才有氣勢。”

孟昭坤皺着眉頭想了片刻,忽然道:“許菱,你沒有哥哥。”

許菱先是一愣,随即嘆息般一笑。她有三重身份:蘇顏、顧和越的妹妹許菱、許建明的女兒許菱。這個哥哥,是蘇顏的哥哥。許菱收了笑,仰頭望天:“恩,我沒有哥哥,是我醉了。”

孟昭坤半響沒吭聲,只是喝酒。又是許久,聲音低低傳來:“其實……那時我還說,想要個會陪我一起喝酒的媳婦。”

許菱不料他又将話題引回,心中暗嘆,搶了他手上的酒壺。一手抱着樹幹,一手虛虛握着酒壺伸出,微微蹙眉道:“昭坤,你若再說,我便扔了你的酒。”

孟昭坤看去,就見那人歪着頭,斜眼看着自己。月光如水,透過樹葉的空隙,絲絲縷縷瀉在她的身上。酒氣又讓她的眼中有了幾分迷蒙。這讓她看起來美得格外不真實。此時,她的紅唇微微開合,柔柔命令道:“孟昭坤,不許再說。”

孟昭坤覺得自己喝高了。他忽然很熱,暈乎乎接了許菱手上的酒,拿過她的手,與她五指交纏,聲音低啞道:“好,不說。”

孟昭坤俊逸的容顏在凝白的月光中,猶如一幅動人心弦的畫。許菱看了看那交握的手,沒有動作。兩人便在月光之下,微風之中,靜靜地互望。

明明有些悲傷,有些迷惘,有些痛苦。可種種複雜的情緒,都陷進了此刻的寧靜平和的沼澤。

不知過了多久,忽聽不遠處的泥塘中,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許菱猛然回神,抽出了手。

孟昭坤也是一愣,轉頭一看:就見那泥塘中,多了一頭黑色的龐然大物。

孟昭坤嘴角一抽:好吧,野豬兄還真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angelikahpj的手榴彈~~~╭(╯3╰)╮╭(╯3╰)╮╭(╯3╰)╮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