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鬼迷心竅九

宋南柯再醒來時,已經又回到那座“兇宅”中了。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先是看到穿戴整齊的秦槐捧着本書,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之後才像反應過來什麽,找出手機來看時間。

“卧槽,都特麽中午了!”宋南柯立馬精神了,掀開被子就要下地。

秦槐這時才把目光從書上擡起來,落到宋南柯身上。

宋南柯赤着腳跳下床,卻因為地上太涼,蹦跶着四處找鞋穿,眼睛無意間和秦槐對上,突然像是被煙頭燙了一下似的挪開,“今、今天不是要開機了麽,你怎麽沒去片場?”

“設備壞了。”秦槐淡淡的說,“集體放假。”

“……”宋南柯找鞋的動作一頓,又坐回床上。

不用人明說,宋南柯知道這肯定又是秦槐幹的。

是為了讓自己可以安心休息嗎?

宋南柯撩起眼皮,偷偷摸摸的朝秦槐看去。

昨晚的事,他雖然不是全部都記得,但多少還是有些印象的,尤其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春夢和實際上的感覺還是有本質性的區別的。

秦槐已經又把目光回歸到書本上,“累的話就再睡會吧,那些設備一時半會兒是修不好的。”

宋南柯突然有點想笑,他打從心底裏同情馮铮,開機第一天設備就出故障從而導致集體放假什麽的,擱誰身上都不會好過。

繼續讓他睡他是睡不着了,宋南柯幹脆起來,邊穿衣服邊随口問:“哲哥他們回來了嗎?”

他還記得秦槐說過,那幾個人裏有人晚上會出事。

秦槐再次放下手中的書,“早上被人擡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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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宋南柯吃了一驚,“擡回來的什麽意思?”該不會一夜之間全挂了吧?

秦槐抿了下唇,不知該如何給他解釋。

剛好這時候,周小川探頭探腦的進來,想看宋南柯醒了沒。

宋南柯一下揪住周小川,着急的問他:“辛哲他們出什麽事了?”

“能有什麽事,自己作呗。”周小川順嘴一說,說完才想起來屋裏還有秦槐在,于是馬上堆開個笑臉,朝秦槐點頭哈腰的問好。

宋南柯被他說得更糊塗了,“到底怎麽了?”

周小川靠近他,小聲道:“昨晚上,辛哲和李芊、何丹妮玩三劈,天人交戰了一整晚,後來爬都爬不起來了,愣是叫人去把他們給擡回來的。”

“……”宋南柯下意識看了看秦槐,“他們三個……怎麽搞到一起的?”

“好像說是磕了藥了,還是那種進口猛藥,一個小指甲蓋那麽點就能讓人爽翻天了,結果那倆姑娘一人磕了半瓶,差點把辛哲活活搞死。”

“咳。”宋南柯不自在的咳了聲,“那他們現在人呢?”

“都在屋裏躺屍呢。”周小川撇了撇嘴,“那個辛哲,以前就經常曝出睡嫩模的料,他自己還不承認,不承認也就算了,您好歹稍微收斂點,做這事兒時候藏着掖着點,誰像他啊,這麽明目張膽的,還一玩玩倆!真當窮山村沒狗仔蹲啊。”

宋南柯聞言,眼皮兒一跳,“他被蹲了?”

“啊!”周小川道,“蹲了一整宿,結果真讓人家給蹲出個大新聞來。”

說完,他忽然想到宋南柯晚上是跟他們一塊兒去的,奇怪道:“對了,你昨兒不是跟他們一塊兒去玩的嗎?怎麽提前回來了?”

宋南柯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回來的,他眼珠子一轉,道:“昨天有點不舒服,正好店老板要出門,就拜托人家把我和秦哥一塊兒捎回來了。”

周小川“哦”了聲,信了他的鬼話,不過細一琢磨,又覺得店老板大夜裏出門這說法透着一股子的詭異。

宋南柯不容他再多琢磨,推着他把他趕到門口,“我餓了,去給我找點吃的過來。”

等周小川離開,宋南柯才返回到秦槐跟前,抽走他手裏的書。

“昨晚……”提及昨晚的事,他忽然有點羞于啓齒,“謝謝了。”

“沒什麽。”秦槐說,“你替我擋下一劫,該是我說謝謝才是。”

宋南柯不想跟他謝來謝去的假客氣,于是身子一歪,在他旁邊坐下,道:“李芊想搞你,你小懲一下也就罷了,怎麽還把何丹妮和辛哲也給卷進來了?”

秦槐道:“藥是何丹妮的,是她給李芊出的主意。”

“好吧。”宋南柯妥協,“那辛哲呢?”

秦槐淡淡道:“辛哲不是我幹的。”

這日之後,當晚一起出去瘋的幾人全都對此事閉口不談,一向在組裏咋咋呼呼的辛哲和何丹妮也消停了不少。

除此之外,宋南柯發現,李芊在面對自己和秦槐時總是躲躲閃閃,以前見面會打招呼,簡單聊兩句,她本人性格也還算活波開朗,但自從下藥事件後,李芊整個人都悶了,平時見人也總低着頭,不過私下裏她可以躲,可以低頭,拍戲時又怎麽躲?

為此,李芊也挨了馮铮不少罵。

轉眼一個月過去,《恰如少年》劇組的拍攝工作終于開始逐漸步入正軌。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組內的每一個演員都找到了自己的狀态,漸漸地,馮铮的罵聲少了,臉上越來越多的出現滿意的笑容。

整體的水平提起來了,馮铮也可以對衆人稍微有一些更高的要求與期待。

于是這天,在拍完宋南柯和李達的一出對手戲後,馮铮坐在監視器前回放了一遍又一遍,最終還是把宋南柯叫到近前來,指着屏幕對他說:“這裏,我覺得其實還能更好。”

這場戲講的是男主和女主在田間嬉戲追逐,被暗戀女主的男配嫉妒,男配為了使男主在女主面前丢臉,從而突顯自己的高大,暗地裏想要整男主。男主剛剛被拐來這個村子裏時,沒少被男配他們欺負,如今長大了,新賬舊賬一塊兒算,表面上将計就計,實際上早就看穿男配的把戲,最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達成完美打臉,不僅給自己出了氣,報了仇,還順便在女主面前表現了一番。

本來宋南柯的這段戲整體看下來還算不錯,節奏、走位、爆發、反轉,包括臺詞,都沒有什麽明顯問題,這樣是放在以前,馮铮也不會叫停,甚至還要誇他們兩句“演得不錯”,但通過這一個月來的時間,馮铮在宋南柯的身上能夠看到潛力,也能看到許多“才氣”。

對于這樣一個有“才氣”的演員,馮铮不想錯過,還是希望能夠借自己之手,把他的“才氣”往外拔一拔的。

就他曾經合作過的演員裏,有不少就是經他點撥,從而挖掘出了自身“才氣”,迅速走紅的,宋南柯的“才氣”不比那些人低,馮铮自然不肯放過。

“你在來這個村子之前可是個富家少爺,那麽高傲,那麽強的自尊心,結果來到這邊,頻頻被李達他們欺負,偏偏那個時候你無力還擊,小孩子嘛,尤其是像你這種出身很高的孩子,都是很記仇的,你以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有人欺負你不過一句話的事兒就能擺平,恨不得能讓人跪着跟你道歉,如今到了這裏,不但自身優越沒有了,還得各種吃苦幹活,你心裏其實是不服氣的,是有隐忍的,然後你還被欺負,那就是多重隐忍,如今你長大了,也有能力了,再加上還是當着喜歡人的面,那對付起李達來應該就要下手更狠,新仇加舊恨嘛,為了那麽多年的隐忍可以揚眉吐氣,得表現出年輕人心中大仇得報的快感來,你的表情和心理是能夠帶動觀衆的,只有你本身呈現出來的情緒爽,觀衆看起來才會覺得更爽,更解氣。”

宋南柯眼睜睜的看着馮铮身上又冒出黑氣來,趕緊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馮铮怕他覺得自己較真嫌自己煩,忍不住又多說了兩句:“你雖然非科班,但你在表演方面有靈氣,其實你之前表現的已經很不錯了,但我還是想摁着你,再多激發出一些你的潛力,你可能現在不理解,覺得我搞事情,明明你都演的挺好了,我還一個勁兒的找茬,但我覺得你在之後的成長道路上,想到我,想到今天我跟你說的話,你會理解,會認同,甚至會感謝我。”

宋南柯笑着說:“馮導,我沒不理解,也沒覺得您故意找茬,您說的這些我都認可,我自己在演的時候,也感覺表現的不是那麽到位,現在每天收工回去後,我總要再琢磨琢磨,或者跟秦哥研究研究劇本和角色。”

馮铮點了下頭,“你跟秦槐住一屋,是有這種便利,沒事多跟他交流交流挺好,他的經驗可以幫助你少走很多彎路。”

“您說的是,秦哥真是個‘經驗豐富’的好演員。”

話雖然這麽說,但實際上,每天晚上都是宋南柯給秦槐說戲,分析角色。

“不對……這句臺詞你念太生硬了,正常人說話有你這麽一個一個往外蹦字的嗎,重來重來。”

暖橘色的燈光下,他倆一個在床上正襟危坐,一個沒骨頭一樣的趴在床上。

秦槐撩起眼皮,越過手中的劇本,直直的看着宋南柯。

宋南柯全無所覺,他用手支着下巴,反複輕聲地念了幾遍秦槐的臺詞,道:“這裏你對女二應該是産生了點感情了,但是你又怕自己的感情會給女二增加負擔,因此又很克制,你在這句臺詞念出來時,語氣啊,斷句啊,應該展現出更多矛盾糾結的心裏,一方面你擔心她,一方面又不能被她和其他人知道。”

分析完,宋南柯試着給他念了一遍,“我理解的應該是這種感覺,不過不确定,你可以先感受一下,最好能有個帶入。”

宋南柯擡起頭,視線剛好與他撞了個正着,“……我臉上有奇怪的東西嗎?”

他發現了,自從那晚從“夕陽紅”回來,秦槐就總是暗中打量他。最一開始還只是偷偷的,到現在已經發展的越來越明目張膽。

而且他的眼神比起原來也有了變化。

最早時候,秦槐也會打量他,不過更多的是審視,好像自己是他的犯人,他在通過自己的一舉一動,判斷自己到底有沒有罪行。但是最近,他的眼神中卻多了許多熱切,還夾雜着一點……深情。

好像夢裏的秦槐和現實中的秦槐融合在了一起。

宋南柯毫不避諱的與他對視了幾秒,突然有個想法在頭腦中閃過。

“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嗯。”秦槐輕輕應了一聲,“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一些有關于我們的畫面。”

宋南柯眼皮一跳,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看到什麽了?”

“看到你是我的人。”

宋南柯因為他這句突如其來的騷話嗆了一下,“……你的人?你是指我來自地府?”

秦槐放下劇本,轉而握住他的手,“你是不是來自地府我不知道,但你是我的人。”

通過之前的那兩個夢,宋南柯也有過自己曾在地府生活過的猜想。

一來,他去過秦槐的院子——那個除了他以外沒人去過的地方。也見過三千年一開花的黃泉樹,那麽他生活于地府的時間就應該是千年以前,黃泉樹正在開花的時節,或是更早。

二來,在那個疑似秦槐的書房裏,他與秦槐所做的少兒不宜的事——那種除非關系特別親密,否則絕不可能發生的事。

由此可見,他在輪回之前,生活于地府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如今,秦槐又說看到他們以前的畫面,并認定自己是他的人……

宋南柯對秦槐這人倒是不排斥,非但不排斥,反而也很想要靠近他。他不知道這種情況是不是因為他們曾經在一起過而留下的本能反應,但是有一點,他覺得很奇怪——自己若是秦槐的人,又怎麽會在夢裏看見自己用匕首刺殺秦槐呢?

難道……是秦槐愛他,他不愛秦槐的狗血戲碼,自己因為被秦槐囚禁,忍辱負重多年,終于爆發并尋找時機拿刀捅了他,卻也因此被丢入輪回井,投胎做了人?

宋南柯被自己的腦洞雷到了。

“除了‘我是你的人’之外,你還想起什麽了?”

秦槐搖頭,“時間急促,就只看到了這麽多。”

宋南柯突然犯壞的一挑眉,“那我們要是再來一次,你是不是就能想起更多東西了?”

當晚,宋南柯頭枕着手,仰面躺在床上想事情。

想來想去,想不出個結果,卻讓他想來了尿意。

在這個村子裏,想要方便得去外面的公廁。

怕冷狂魔宋南柯裹緊自己的小被子,真是一丁點都不想從這個溫暖的結界中起來。

他試圖閉眼讓自己睡過去,甚至拼命給自己洗腦“自己其實并不想尿尿”,然而越是想要忽視,他的尿意就越急。

隔壁床的秦槐一直聽着他這邊窸窸窣窣的亂動,也猜到他是因為什麽在動,于是不動聲色的坐起來,迎着外面的月光,問他:“用不用幫忙?”

“幫我尿尿嗎?”宋南柯終于還是被憋起來了,他掀開被子,嘴裏吸溜着涼氣往身上套衣服,套完一件覺得不夠,又在最外面套了一件厚重的外套,“這個就不用幫了,我怕你幫完我還得再去一趟。”

說完,他縮縮着,小跑着往公廁奔。

外面天寒地凍,才一走出屋子的庇護,就有一陣蓋過一陣的寒風往他領子裏鑽,任憑他脖子縮的再往裏,也還是抵擋不住冷風的侵襲。

宋南柯忽然想,也不知道秦槐的瞬間移動能不能帶人,要是能帶着他随意移動,以後半夜再想尿尿可就省了大事了。

再一想,被人盯着尿尿的感覺實在太詭異了,尤其對方還是秦槐,明知道他是鬼,還要大半夜邀請他同尿,這事兒自己幹不出來。

胡思亂想間,宋南柯已經跑過了一半的距離。

因為他們這個小村子路燈極為稀少,尤其是晚上,幾乎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不過鑒于有月光,遠方村子裏的月光也比城裏要亮,再加上他在這住了一個多月,視覺上已經習慣了這種環境,倒也不至于認不清路。

可奇怪就奇怪在,平時這麽點路,他應該早就能夠到公廁了,就算到不了,遠遠地也可以看到從公廁裏透出來的點點星光。

可今天,他跑了這麽久,前方卻還是黑漆漆的一片。再回頭往後看,宋南柯發現就連他來時的路都不見了。

這種怎麽跑周圍景物都一樣,不論跑多久都見不到出路的情況被稱作“鬼打牆”。

傳說中人若是遇到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原地坐下休息,不然一直跑一直跑,就算是把腿跑斷也仍是沒法出去。

宋南柯已經停下了腳步,只是他尿意還在,不知道如果現在脫了褲子就地解決,那只把他圍起來的調皮小鬼會不會因為他這泡童子尿而放過他。

這個想法剛一在腦中浮現,宋南柯突然發現自己的視野中居然多了個人。

這個人側對着他,正從他的眼前走過,懷裏還緊緊摟着一個女人。

側對着他的人,宋南柯在熟悉不過,這就是那位因為三劈榮登熱搜的辛哲。

三劈的事兒一在網上爆出,辛哲的團隊立馬開始為他緊急公關,不得不說,辛哲人雖然沒那麽紅,但公關團隊是真的強,面對這麽重大的狀況,公司不過幾發通告,稍微帶帶節奏,就輕易扭轉了衆吃瓜網友的關注,使他能夠順利脫身。

辛哲在那之後也消停了一段日子,至少在宋南柯看來,他在劇組裏是沒那麽咋呼了,人也低調了很多。

這個人生性好色,對各種長的好看的女人幾乎來者不拒,這一點宋南柯其實是有耳聞的,但除了這點,性格上他與辛哲也還算相投,倒也不妨礙與他做個酒肉朋友。

如今風波剛剛過去不久,辛哲才剛消停一個月,就又公然摟着妹子在外面閑逛,宋南柯有心想要提醒他一句。

可對着辛哲的側影叫了半天,對方都沒有半點反應,非但假裝聽不見,還和懷中的姑娘有說有笑,甚至公然對她動手動腳。

宋南柯察覺到不對,忍不住蹙眉。

這時候,辛哲懷裏的女孩像是發現了宋南柯,她忽然轉頭,對宋南柯露出個詭異的笑容。

宋南柯這才發現,這個女孩子的臉他也見過。

就在他來這個劇組之前,在他自己的家裏,有個女鬼登門造訪。

他還記得對方的名字叫青栀!

當時青栀因為把他錯認他人而出現,而且他清楚的記得青栀說自己時間不多了,想要求他來幫忙。

一個說着自己“時間不多”的鬼,又為什麽會在一個多月後的今天,出現在這個地方?

宋南柯不由自主的邁開腳步,想要追上去問一問。

可就在這時,眼前的兩個人突然一起消失了蹤影。

宋南柯再一看,發現“鬼打牆”已經不見了,而秦槐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自己的旁邊。

“我剛剛看到青栀了。”宋南柯拽起他就跑,“辛哲可能有危險!快!”

秦槐腳下沒動,只輕輕一拽,便又把宋南柯拽回來,鎖至懷裏。

宋南柯心裏着急,還想催促,下一秒,二人周圍已經換了景色。

宋南柯一時有些茫然,直到看見屋裏熟悉的行李箱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迫坐了趟秦槐特快專列。

屋裏隐約傳來不堪入耳的淫靡聲響,宋南柯眼角一跳,立馬循着聲音往裏間跑。

辛哲此時正趴在床上,表情忘我的執行他的造人大業,聽到有人跑進來的聲音,他條件反射的以為又被媒體抓了現行,立馬跳起來閃到一邊,同時不忘扯過被單,将自己引以為傲的大寶貝遮起來。

才心虛的做完這一切,再一看,發現跑進來的不是媒體,是宋南柯,他繃緊的神經立馬就松懈下來。

“操,我特麽以為是誰呢。”辛哲罵罵咧咧的松了口氣,再一擡眼,發現宋南柯正盯着自己床上那只小騷貨看,頓時眯起眼睛,向他發出組隊邀請,“想來就一塊兒,趕緊麻利兒的。”

宋南柯慢慢撩起眼皮,在慘白的月光下對着辛哲冷然一笑,“哲哥,你仔細看看,在你床上的是個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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