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日常相處
婚後的日子無趣, 枯燥,撞了小滿後,便更叫人心癢, 總想出去做些什麽。
五月廿一早, 聶娘子的病好了大半。司馬池高興,便邀着全家人吃了桌小席。張儒秀左手邊是聶夫人,右手邊是司馬光。聶娘子一坐下來便對着張儒秀噓寒問暖, 忍着咳意也要指使司馬光給人家夾菜。
自張儒秀入嫁以來, 司馬家對她遷就許多,晨早那些冗雜的禮也是能省就省, 吃穿用的也給的極好。
司馬一家吃菜時口味清淡, 可張儒秀卻偏愛酸甜口。于是每次小宴,桌上少不了糖醋的菜肴。不過今日這席是給聶娘子擺的,席上大多是些清湯寡粥,張儒秀看了也不講究,只顧低頭悶聲用膳。
“三姐, 今日小滿, 天不大熱, 不妨同二哥出去散散心?”聶娘子随口問道,順便給張儒秀舀了一碗熱湯。
張儒秀兩手恭敬地接過湯碗, 回道:“阿姑,今日光哥還得看書, 要不此事就作罷?”
司馬池聽見她這個稱呼, 粗眉一挑。先前娘子人無意間聽到她這般喚人家,便問了一番。張儒秀自然不能說是随口叫的, 她解釋的話頗為隐晦, 叫聶夫人覺着這是新婚夫婦間的情趣, 也不再管。不過她沒把這稱呼的事同司馬池說,故而司馬池今日聽到後,心中稍有驚訝。
“看書?他都看了多少日的書了,也該去外面走走罷。”聶娘子說罷,眼神示意着司馬光。
聶娘子這些話本不全是為着自家兒子的身心健康。她知道婚後這小夫婦二人的感情沒多少進展,司馬光整日裏準備新官上任的事,可張儒秀卻無事可做。
這四方圍牆之外,是她全然不識的安人。按禮,婚後家姑應當多帶新婦去參與這些個安人之間的宴會。可這段時日聶娘子身子欠佳,自然也沒法子去帶着家裏的新婦多交識些人。
不過張儒秀不日便要随着司馬光去華州定家,汴京城裏的人不熟識也罷。可聶娘子心裏到底是覺着虧欠張儒秀。林大娘子對她說過,張儒秀風寒好後整日裏往外面跑,是個野性子。故而聶娘子今日趁着這小席說這些話,也是相叫張儒秀自在一些。若是可以,最好多看看她家的二哥。
彼時司馬光正悶聲喝着湯,聽到聶娘子這番話,他也只是轉頭看着張儒秀,無聲詢問她的想法。
頓時,桌上的三雙眼都看着她,張儒秀的壓力自然就升了上去。不過她思來想去,還是把這決定權抛給了司馬光,明面上是。
“光哥,你覺着呢?你想去我便去。”張儒秀轉頭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實際上她的眼裏滿是期待,早已出賣了她詢問的話。
司馬光點點頭,開口說道:“新宋門外的宜春院裏花開得正好,可以去那邊賞賞花。”
司馬光話音剛落,聶娘子便點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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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嫁過來後,也随着你日日待在四方宅院裏。虧得是為了你,人才不嫌悶得慌。”聶娘子笑道,話裏話外都在撮合着兩位別扭的小輩。
張儒秀見狀,自然也點頭說好。
……
膳後,張儒秀回去換了身衣裳。
她是典型的怕冷不怕熱,初夏沿襲着春末的半升不騰的熱意,哪怕風吹過來叫人覺着燥,張儒秀還是穿着長褙子,不肯叫肌膚透出氣來。
“歲歲,好了麽?”司馬光站在屋外問。
張儒秀在屋裏面換衣裳,他站在外邊也無事可幹。還好二人準備的早,如今紅日出升,天還沒熱起來。
張儒秀正扯着衣帶,驀地聽見外邊的一聲催促,動作更急,直接把帶子系成了死結。再扭頭一看,屋裏的女使也叫她給攆了出去,一時萬般無助。
“等下!馬上就好!”張儒秀忙手忙腳間還不忘回着屋外的人。
好不容易解開了結,可誰知肩背後的裏衣帶子又崩開了來。張儒秀感到胸前一空,有片布料直接滑到了腰間。
完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張儒秀無奈,背後的帶子她實在夠不到,只得叫人過來幫忙。
“光哥!你還在嘛?”張儒秀向外邊喊道。
“在等,怎麽了?”司馬光聽到張儒秀的喊聲分外急切,便趕緊回道。
張儒秀本想着叫晴末晴連或是旁的女使來屋裏伺候,轉念想到膳後聶夫人院裏的老養娘把這些丫頭都叫了過去開會。方才晴末晴連跟着她,被她攆出去過後,自然去了老養娘那處。
此刻後院裏,張儒秀認識的,也只有司馬光一人。
罷了,有人能用就行……
張儒秀走到窮途末路時也沒法講究,便開了口,朝司馬光求助。
“光哥,你進來幫個忙。”張儒秀坐在床邊,朝外說道。說罷,還斂了衣裳,盡量不漏點。
司馬光聽見她傳喚,自然推了門進來。誰知,一進來便看見張儒秀衣衫不整地坐在床榻邊上,臉頰因着方才急切的動作而變得通紅,額間幾縷發絲落了下來徒增淩亂。張儒秀見他來了,像是瞧見了命裏如一的救星,眼眸霎時清亮起來,滿懷期望着瞧着他。
司馬光一進去瞧見這場景,趕緊背過了身去,不自在地輕咳着。臉對着屏風,開口道:“歲歲,你怎麽……”
張儒秀正坐在床邊上等人來速戰速決着,誰知司馬光見了她只站在遠處不肯動,像是快雕像一般。
“過來啊。我背後的衣帶開了,院裏沒人,我就只好靠你了。”張儒秀滿腹委屈地解釋道。
若是她的手臂再長一些,若是她的柔韌度再好一些,就不用麻煩司馬光來做這事了。
“衣帶?”司馬光聽了,喃喃低語道,身子還是不敢動。
“這不太好,我若過去,怕是會失禮冒犯了你。我……我去給你找人來罷。”司馬光說着,就準備移腳推門走去。
“诶?別走啊?院裏的女使都被阿姑身邊的養娘叫去了,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來。”張儒秀見唯一的救星便要走,趕忙出聲挽留。
“沒事,都是夫妻了,不用這般害羞。你快過來罷,一會兒還要出去,我可不想誤了時辰。”張儒秀說道。
聽她這般說,司馬光便知叫人過來的法子不可行。于是深吸了一口氣,才轉身朝張儒秀走去。走路時恨不得拿起衣袖擋着自己的大半張臉,扭扭捏捏地湊了過去。
司馬光原以為張儒秀口裏說的衣帶是外衣上貼着的,待坐到她身後一看才知,原來張儒秀說的是最貼身的肚兜系帶。
看清後,司馬光的臉大紅。他幾乎是顫着聲問道:“你說的,是最裏邊的衣帶麽?”
張儒秀點點頭。
“這……這不太好罷。”司馬光說道。
張儒秀在床上坐了半晌,身後還是沒動靜,只聽見司馬光猶豫不決的話語。
“快點,速戰速決。”張儒秀催促道。
司馬光被催得沒辦法,只好伸出手穿過衣襟摸到最裏面去。他下手輕,卻還是碰到了張儒秀的脊背。白皙的脊背上落下了兩根嫣紅帶子,像是皚皚雪地裏偶然可見的紅梅,嬌嫩欲滴。
張儒秀盡力掀起了褙子,叫司馬光好些動作。司馬光的手指倒不似口才一般靈敏,還是顯得笨拙。手抓起系帶時,不小心刮過肌膚,呼吸間緊張的熱氣也噴薄而來。
張儒秀覺着自己好似處在冰火兩重天一般,背上是暴露在外的冷冽,而司馬光手指點過的地方,成了燒燎的火雲。
“好了沒啊?”張儒秀問。
彼時身後的司馬光方挽好結,他要系得貼身,自己的身子免不了也要朝張儒秀傾過去幾分。
這一傾,手指點過的區域自然更多。司馬光也知道自己失了禮,手中的動作也快了起來。
“好了。”司馬光說罷,身子飛快地撤離回去。
張儒秀感覺到那片衣襟被提了起來,松緊也剛好,不由得一喜,趕緊正好衣衫,轉過頭來道謝。
司馬光的臉紅得像是夏日裏最毒的烈日,見她轉身來,眼只敢往下看,不敢同她直視。
“好了,走罷。”張儒秀把他的窘态看在眼裏,只是此時也沒同他戲谑的心,便站起身來催促着。
“好。”
司馬光站在她身後,趕忙将那些桃紅豔李從腦裏趕了出去。
一番折騰後,二人才出了府。
……
新宋門在外城處,故而那宜春院也在外城裏。
不過司馬府在舊宋門處,故而向東一路直走便能到新宋門,馬車辘辘行駛,不過一刻便停在了宜春院門前。
這宜春院早些年是廢園,官家上臺後不想白叫京城裏土地荒廢,便将其建成了大花園,供人自由出入,自在游覽。
張儒秀下車時,司馬光站在一旁托着她下了去。
宜春院景好,又是個公家園林,游人自然多。何況如今初夏,院裏千百好景,來往之人更是絡繹不絕。
司馬光瞧着裏面人多,自然牽起了張儒秀的手。
他低頭交代着人多,二人去哪兒都要一起去才好。
張儒秀笑笑,說了聲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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