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買斷離手
林知州的夫人常氏同聶大娘子年齡相仿, 二人身上的氣質也相合。常氏見了張儒秀這位娘子,便熱切地同人聊着天。
常娘子身上總帶着商人的氣息,話裏話外都透出一股子銅臭味兒。攀過家常之後, 便低聲問着張儒秀對田産門業有無興趣。
張儒秀聽了這話, 頓時一驚。
這常娘子顯然是個守不住話的人。林知州拉着司馬光飲酒侃談,便無暇顧及女眷之間的事。常娘子也是趁此時機,才敢同張儒秀說這話。
“莫要着急, 你先回去想想。來日方長, 你随時可以來找我。”常娘子笑笑,說道。
張儒秀滿是不解, 她與常娘子是初見, 兩人才剛聊上幾句話,常娘子就抛出個橄榄枝誘她上道。
難道有何隐情?
張儒秀開了彈幕,下一瞬,常娘子頭上便閃過一條即時彈幕。
“若不是家裏缺錢,我又何苦做這些求人之事!”
缺錢?張儒秀瞧着林知州這官舍, 再瞧瞧這夫婦二人的穿戴, 也不像是缺錢之人。
不過張儒秀也并沒有把常娘子這話當成耳旁風。
她要創業, 自然需要資金支持。她想把這樁業做大做強,自然需要吸引股東。常娘子抛出了個橄榄枝, 她那邊急着撈錢,張儒秀也急着攢錢。
就是不知, 常娘子對她這樁業感不感興趣。
畢竟此時還有旁人在場, 張儒秀也不好再深入細說。
“過幾日還有個賞菊宴,娘子可想陪我去瞧瞧?”常娘子提着意見。
當然要去, 華州一處的安人張儒秀全然不熟。如今常娘子這般邀請, 在張儒秀眼中便是一個拉攏股東的良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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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州同司馬光交代過事後, 便拉着司馬光飲酒。
聽常娘子說,林知州嗜酒如命。林景亨酒醉後往往鬧酒瘋,叫人難堪。
如今眼見着人又要喝醉,常娘子趕忙起身來勸酒。
酒品不好,酒量也不好,偏偏喜歡打腫臉充胖子,常娘子為此勸了多次,往往是不歡而散。
張儒秀聽罷常娘子這一番抱怨,覺着這真是對歡喜冤家。
不過張儒秀目前還沒見過耍酒瘋的人。
自她穿越而來,遇見的男子,有高風亮節的相公,譬如張存與司馬池;有正經守禮的小輩,譬如姐夫李易攵或是司馬光,有關系疏遠的侍從漢子。
這些個人的酒後模樣,她不全見過。可就見過的人來說,醉後仍舊守着禮節,衣襟會亂幾分,卻不會口出狂言,無端惹事。
張儒秀扭頭看向司馬光,他一手抵着額,一手拿着酒盞,正看着林知州同常娘子一番拉扯。
張儒秀走過去,瞧見司馬光的臉頰紅了幾分。
“你怎麽樣啊?沒喝醉罷?”張儒秀拍拍司馬光的背,也是催促着他該走了。
司馬光聽罷,放下手中搖着的酒盞。他沒接張儒秀的問話,反而是站起身來,朝正在同自家夫人糾纏的林知州告了禮。
林知州知道自己這番動作倒是叫外人瞧了笑話,便默聲放下了手中一直緊抱着的酒壇。林知州整了整衣袍,肅了下聲,便揮揮手叫司馬光下去。他這般酒态,自然送不了尚還清醒着的司馬光。
直到走入那片梧桐林之中,張儒秀還覺着自己能聽見幾聲常娘子的怒罵之音。
這條梧桐道徑直幽深,一眼望不到頭。雨後梧桐葉粘在道上,徒增了幾分蕭瑟。走在道上,風一刮過,人也清醒許多。
張儒秀這方,正欣賞着梧桐林景,驀地瞧見身前走着的司馬光身形一顫。
張儒秀以為他醉意湧了上來,便趕忙走向前攙扶着他。
司馬光驀地被人一攙,本能地想甩開。轉頭一看,瞧見張儒秀正滿臉擔憂地盯着她,心裏一松,力氣也收了回去。
“歲歲,我沒醉。”司馬光笑笑,反握住張儒秀的手。
“手太涼了。”司馬光說道。
張儒秀滿不在意地笑笑:“手涼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司馬光皺眉,不動聲色地握緊了張儒秀的手:“回去給你煎幾方暖身子的藥喝。”
“啊……我不喝。”張儒秀沒料到司馬光會這般回她。一時間,竟都能聞到中藥的那股子澀味兒。
“不喝藥,體寒什麽時候能調理過來呢?”
司馬光把張儒秀的數句抱怨抛在腦後,只拉着人直奔官舍。
……
司馬光家裏安置罷,又對接了林知州的職務後,便開始忙了起來。
如今宋夏摩擦日漸增多,誰都不知道戰争什麽時候開始,故而陝西各郡都養病蓄銳着,生怕擦槍走火。
華州這處,位屬北境,澶淵之盟前,士子多遠赴戰場為國效力。長此以往,教育方面自然遠遠落後于富足安裕的南境。
林知州管不過來教育一事,便把這事交給了讀書長大的新一代進士。漕運需要多方協調溝通,林知州把這事交給司馬光,也是有意多鍛煉下他的能力。
這兩項都需要判官親自去調查研究,制定出可行方案。
故而赴過林知州的宴後,司馬光早早地便去了衙內辦事。
這樣一來,張儒秀便成了閑人。
不過司馬光臨走前交代過,若是張儒秀閑得無聊,可以随意出去游玩,不用在意旁人的想法。
張儒秀自然點頭說好。
這來華州的一路上,免不了磕磕絆絆,貼身的物件也常搬來搬去。這樣一來,張儒秀便在路上幹了不少力氣活兒,這些活兒攢在一起,足夠支撐起她多日來的彈幕需求。
畢竟是來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兒,有着彈幕加持,自然能省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十月初二,雨後放晴。第一次出外游行,張儒秀坐上馬車,只帶了晴末晴連二人。
這第一次出行自然是得熟悉下地形和人情,好為之後選定辦店位置做鋪墊。
華州市景同汴京的相差無幾,無非是少了許多大酒樓,街裏的員外也少了許多。朱牆瓦欄,吊鈎金寰,紅栀子燈依然高挂在樓前,巧笑聲依然不絕于耳。
不過,這片歡聲之景也僅限于華州郡的富人區之內。
州郡邊遠地帶,繞着華山,散落着戶戶人家,村落聚集于此,只有日日重複着的炊煙。而華州北上地帶,便是烽火之地。
張儒秀居在郡中心,自然看不到遠處的戰況。
百姓自然也不知道西夏的狼子野心,不然他們心裏也不只是裝着柴米油鹽的生計之事。
馬車穿過幾條長街,兜兜轉轉,載着張儒秀去裏城外城都轉了一圈。
華州自然也有道觀佛寺與百門千巷。不過先前張儒秀早已覽過汴京的景,如今再看華州的景,心裏泛不起一絲波瀾。
華州城東是繁華之地,商賈店鋪聚集于此,踩點自然也方便。
“晴末晴連,你倆在馬車這邊等着我。”張儒秀下了車,準備一人前去看看。
“娘子,這怎麽行?”晴末連忙勸着張儒秀。
張儒秀自然料到她會有這般反應,也不聽勸,下車就直接竄到了人海之中。
誰知這剛一下車,正巧就瞧見了熟人。
熟人同人客套間,一眼就認出了她。
“張三娘子!”熟人揮揮手,在人群擠搡間朝她走來。
那位熟人,正是成婚不久的龐之道。
在張儒秀去往華州的途上,二姐的婚事也舉行開來。張儒秀在路上,也不方便中途拐到二姐那處,因此二姐的婚事她也沒到場。
不過這時,龐之道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不應該跟在龐大官人身邊做事麽?
他到了華州,那二姐呢?
正當張儒秀想事愣神之時,龐之道擠到了她身旁。
“張三娘子……現在應該叫你夫人。”龐之道讪笑道。
張儒秀再次見到龐之道,人還是那般機靈模樣,不過衣着卻低調許多,看來是特意隐瞞着自己官宦家子弟的身份。
“龐小官人,好久不見。”張儒秀行了禮,便默默打量着他。
想來近段時間是愛情、事業雙豐收,龐之道眉間盡是抑制不住的喜悅。
“我剛還想說呢,我才來這處不久,就看見了你”龐之道笑道。
“龐小官人新婚不久,怎會來華州呢?”張儒秀也無心同龐之道再說些客套話,開門見山地問道。
龐之道一聽這話,神色便正經起來:“家父派我來同知州傳遞些事,我剛去過府衙之後,想着到繁華地兒給二姐她捎些好玩的物件兒回去,這才來了城東。”
原來是來辦事,順便讨二姐歡心來的。看來二姐沒有随着龐之道一起來華州辦事。
龐之道似是突然想到什麽,又言:“方才我還見了君實兄一面,只是他人太忙,也沒能同他沒再說上幾句話。”
張儒秀心裏嘆了口氣。她倒是忘了,龐之道不僅是她的姐夫,還是司馬光的好友之一。
“二姐呢?她還好麽?你倆相處得還好麽?你可曾叫她受委屈了?九月廿一那日,我趕着路,也沒見她一面。”張儒秀話裏滿是愧疚。
“放下罷,我倆好着呢。只是二姐她也常念叨着你,等過了這段時間,你倆可得見一面。”龐之道說罷,不遠處的男子便高聲催促着他,似是有急事要說。
“龐小官人,你趕快過去罷。”張儒秀指指不遠處的男子,說道。
龐之道一見狀,又同張儒秀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趕了回去。
不等張儒秀歇息片刻,身後的晴末晴連便趕了過來。
“娘子,還是快回去罷,大娘子那邊來了信。”晴連說道。
張儒秀轉身,有些驚詫。
大娘子何時給她遞了信?她怎麽不知道?
張儒秀聽罷晴末晴連的解釋,趕忙上車回去。
聶大娘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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