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允娘姓狄
這幾日, 司馬光都同張儒秀呆在一起,也沒再與旁的好友一同出游唱和。
那日太湖出游後,司馬光愈發地照顧張儒秀的情緒。話總要細細研磨, 才能說出口來。
他似是把知州的話都聽進了心坎裏去, 那之後果真不再提半點公務的事。反倒是變着法尋些樂子叫張儒秀歡心。
只是有些事雙方不提,也一直在心裏亘着,似是盤了一座小山一般, 再難似從前一般輕松。
二人心中都裝着宋夏戰争的事, 每每出游,說着說着便拐到了這個話題上去。後總是掩面沉寂, 不知如何自處。
不過去外游玩, 時間倒過得飛快。初六司馬光又換了公服,匆匆趕着去衙裏。張儒秀也松了一口氣,着手準備起自己的事業來。
蘇州盡是好山好水,巷子也深,容易遮掩。
張儒秀看中了清水巷裏的一間小鋪, 鋪店的店家說着自己生意不景氣, 本想着早些關鋪, 只是為着一家老小,還是硬着頭皮幹了下去。
張儒秀一聽, 便言一切好說。缺錢便給錢,又給了安置了一塊地。
一番動作, 店家倒還以為哪裏竄出來了個活菩薩, 一家老小趕忙遷走,不過半日時間而已。
鋪店邊大多是些老人家, 看護着兒孫。午後陽光高升時, 便搬着小馬紮坐在家門口前, 同鄰家唠着嗑。老人家往往對這般玄學之事好奇,自然也會掏出幾枚銅板圖個吉利。
另一方面,巷子深,鋪子也多,這一片都是些小商鋪,自然也不會叫人無端懷疑起來。
張儒秀買的這家鋪左右,也都是蔔卦看面相的鋪子。有着鄰家打噱頭,張儒秀再接着辦下去,路自然會順很多。
何況這條巷距衙府還有些距離,但又不至于太過偏僻。有了客流量安全性也高,自然可以稱得上是一風水寶地。
不過為了降低風險,張儒秀還是安排了一些托兒,這幾日先宣傳着,她并不急着開業。畢竟目前規劃也只做了個七八,還是有許多漏洞要去填補。
畢竟她方來蘇州不到半月,院裏一堆事尚等着她去處理,秋日宴多,她也得趕着這時機去結交蘇州的安人堆。
過不了幾日,她便得随着司馬光去杭州看望家姑家舅,中途還得顧着給娘家那邊遞信兒。
若真要認真數起來,事堆着事,根本處理不完。
司馬光似是也知道她的這般境地,便主動攬下許多事。岳家他會去交談,去杭州時也會安排得妥當。
二人誰也不說,可偏偏生出許多默契來,把那些事一分工,動作便利落起來。
不過初八時,院裏倒出了件腌臜事。
小膳房裏那位喚允娘的女使,同外面的小官人勾結,結果被人家正室找上了門。正室站在衙院面前破口大罵,彼時張儒秀正監督着鋪店裏裝修的進程,聽到晴末來信,便趕緊趕了回去。
走到衙院前,正巧同那位正室打了照面。
“小娘子,你莫要激動。有什麽事都同我說,我會解決的。”張儒秀安撫着那正室的情緒,一邊引人往裏進。
正室見她眼生,不過聽得她一旁的女使介紹來,便了然起來。
原來正室是當地一位大員外的夫人。大員外被她管得嚴,人又懦弱,其實私下裏一直偷着腥,多年來都沒給人發現過。
許是近日那位官人同允娘打的火熱,竟被這位正室給揭開了底。正室管着大員外這麽多年,如今出了這檔子事,直言要打死那位不要臉的腌臜種小娘。
這麽一問才知,原來這位小娘竟是新上任的判官家的女使。那位大員外也知道自己惹了禍,便默不作聲地躲在家,把髒水都潑到了允娘身上。
張儒秀聽着那正室一路絮叨,走到院裏時,便直接叫人喚來了允娘。
允娘一臉慌,臉色發白,顫顫巍巍地站在張儒秀身後。
還未等張儒秀開口,那位正室似是要吃人一般,朝後面沖了過去。
張儒秀一見,趕緊把人攔了住。
“張娘子,你攔着我作甚,看我不打死這個小賤人!”正室一臉氣憤,眼下被晴末晴連給攔着,怒火更盛。
允娘做的這事本就不光彩,如今被她這一鬧,便更覺羞愧,躲在張儒秀身後,低聲抽泣着。
正室見允娘一副無辜模樣,眼下更來氣:“你還有臉哭呢?勾引我家官人時怎麽不知道要點臉?”
張儒秀聽着她把髒水都潑到允娘身上,半點不提自家官人的事,心裏便有些來氣。
“娘子,這是講究的本就是你情我願。我院裏這位小女使有錯,難道你家官人就沒有犯下半點錯麽?”
那正室一聽,還想了一下,只是又反駁道:“我家官人一向聽我的話。成婚多少年了,都沒往家裏帶來過一位外室,更別提與這等下賤人勾搭在一起了。”話裏滿是鄙夷,看允娘恍如看蠅蟻一般。
“沒見過,難道就能說他沒做過麽?”張儒秀嗤笑道。
趕回來前,晴末也給了她說一些情況。正室李氏同當地劉員外成婚多年,鬧了不少風波。劉員外空有一番經商頭腦,家裏無比懼內,一派懦弱無能之象。
而李氏,仗着娘家繁盛,便使勁欺壓着夫家。劉員外家無人不懼怕這位母老虎,整日小心翼翼提心吊膽着半着事,生怕惹她不滿,遭得毒打一頓。劉員外更是怕她,只是仍改不了風流本性,在外偷摸着與行首相會。
他與允娘相識,也是早有蓄謀,趁着允娘出去購置物件時勾引着人家。允娘得了樂子,便時常偷摸出去與人相會。直到今日,才被人給發現,也叫院裏衆人對她頗有意見。
李氏雖是脾氣暴躁,只是還留着腦子,何況如今在公家的地兒,再大的氣焰,也得降下來。
“我眼裏可容不得半點沙礫子,官人那邊我自然會管。至于娘子這邊,可得好好管教一番。如此不知廉恥的小女使,一旦開了頭,便會繼續錯下去。”李氏抱着手,站在一旁,事不關己的樣子,只是話卻無比惡毒。
“我看啊,打一頓都是輕的,非得叫人落不得什麽好下場才能叫她長記性。”
允娘心裏本就慌,一聽李氏這般威脅的話,再也崩不住,跪到張儒秀腳邊求人放她一馬。
“夫人救我……我不想死……我……我再也不敢了。”
允娘嚎聲大哭着,心裏無比委屈。
那日她出門去,分明是那李員外故意上前搭話來,說着那般好聽的話,還許了她許多好衣裳。
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那般金貴的花钿玉镯子,一事鬼迷心竅,這才辦了錯事。
“同是女子,為何惡意要這般大?”張儒秀不管腳邊的允娘,反倒對着那趾高氣昂的李氏說道。
“我院裏的人,我自有法子去處理,不牢娘子費心了。”張儒秀冷着臉,說道。
“也望李娘子回去後,能好好管束下自家的官人。”本還有更狠的話要說,只是到底顧及着李氏的面子,畢竟人是當地的大家,日後她赴宴,也總要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不能鬧得叫人太難堪。
之後一番勸說後,李氏也覺着再鬧下去動靜會大起來,她可不想招惹衙裏的官,便留了幾句狠話,轉身走了出去。
待到李氏走後,張儒秀才安慰着允娘站起身來。
“你同劉員外發展到哪一步了?”張儒秀問道。
允娘以為她要把自己趕出院裏,便急忙說道:“娘子放心,我沒有同劉員外做那般不堪之事。他只是送了我許多好物件,有幾次,想對我行那腌臜事,我都躲開了。”
說罷,見張儒秀一臉質疑,又哭着解釋道:“娘子,我絕對沒有行那般腌臜之事……您千萬不要趕奴走……家裏人知道了,一定會打死我的。”
允娘說到自己的家裏人時,身子都抖了幾下。
“你家裏什麽情況?”張儒秀一針見血地問道。
“家裏人不待見我,将我趕了出去。他們還威脅我,叫我千萬不要生事,給家裏那位哥增添污點。”
“家裏那位哥?”張儒秀問道。
允娘點點頭,“我家窮,大哥好不容易得了勢,我不能給他拖後腿。”允娘話裏盡是對那位大哥的欽佩,倒是叫張儒秀也好奇起來。
不過眼下院裏人都聚在四周看着好戲,張儒秀不願叫允娘為難,便叫晴末晴連把人都趕了回去。
幾番高聲過後,只剩下了張儒秀同允娘二人。
“你那位大哥姓甚名誰,我得了解下你家的情況,再罰你。”張儒秀話裏半是安慰半是威脅,自然哄出了允娘的話來。
“那位大哥,便是狄青狄漢臣。”允娘仔細盯着張儒秀的臉色,話裏盡是小心:“娘子,你聽過他的名兒麽?”
張儒秀聽罷她話,直接就呆愣在了原地。
“你是說……你那大哥是如今的狄将軍?”張儒秀不可思議地問着,“你是狄允娘?”
允娘點點頭,“是。”
“大哥他出身寒門,本就被人看不起。如今他身居高位,定是有很多人看不慣他。雖然我早已離了狄家,可還是不想生事,叫人抓住一些把柄來。”
張儒秀聽着允娘這般說着,再擡眼過去,眼神也變了許多。
“以後你就跟着晴末晴連在我身邊伺候着罷,我會罰你,只是莫要再生出這些事了。”
張儒秀說罷,不等允娘反應,便走向前去,徒留允娘站在原地滿心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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